该隐之血(一)——坐以待毙

作者:坐以待毙  录入:10-28

“去找那对姐妹了?”阴阳怪气的说着,该隐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很不爽,找那对姐妹都不和他先说声的?人类处女的味道很好是吧。

眼看着该隐的脸色越来越黑,森桀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你……你在……睡……睡觉。”该隐一听,有些尴尬的红着脸,咳嗽两声,刚想找个话题把森桀的注意力转移了,敲门声却在这时响了。

“咚、咚。”有规律的敲门声,不用想都知道是罗杀。

“进来吧。”

“主人。”

“什么事?”

罗杀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该隐身边的森桀,然后说道:“罗杀一直有个猜测没有告诉主人,还望主人屏退左右,让罗杀将此事从头细说。”

该隐盘腿坐在棺材上,黑色的长袍因为睡觉有些滑开,白皙光滑的胸膛露出,野性魅惑,霸气十足,他右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微躬身,手背支住下巴,慵懒的说道:“没什么左右可屏退,有话就说。”

犹豫再三,直到该隐不耐烦了,罗杀才叹口气,说道:“主人,神之教廷里有的,并不止是您弟弟的心脏。”

该隐抬起眼皮,问道:“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神器圣水之类的,还难不倒我。”

罗杀忧郁的皱眉,他担心的便是该隐这轻敌的习惯,想了想,此时颇为严重,还是耐心的说道:“主人,并不是因为这些罗杀才担心,而是因为,您唯一的破绽有可能在那里。”

该隐抬头,纳闷的问着:“我的破绽?我的破绽不是……”他说着说着,突然瞪大双眼,深邃的蓝眸波涛汹涌,从没有过的惊涛骇浪,“你是说……”

恐惧的看向该隐,罗杀说道:“是的,似乎那位也被存放在神之教廷,如若您前去,事情恐怕会变得复杂。”

“混蛋,那东西是怎么落在教徒手里的?你们是怎么回事?!”该隐气的抄起桌上的烛台就扔向了罗杀,罗杀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额头被烛台砸出巨大的伤口,鲜血快速流出。

直到他额头的伤口完全愈合,该隐还在气愤的呼哧呼哧喘气,那样东西,对他来说实在太致命,现在居然落入死敌手中,想不气疯都不行。

赤红着双目,该隐死死盯住罗杀,阴狠的挤出几个字:“给我个解释!”“我们按照您当初的命令将那位安葬,但是,您沉睡后没多久,坟墓便空了,再后来便毫无音信,刚才为了查出心脏的具体位置催眠了那对姐妹,这才知道。”罗杀满头冷汗,该隐的怒火让他快要承受不住强大的压力了。

僵持中,盛怒的该隐没有注意身旁,本来笨拙呆傻的兔子眼在听到破绽时瞬间凌厉。

好似等候猎物走入攻击范围的豹子,清明理智的眸,血腥浓稠,扯起的嘴角再也不是单纯愉悦的笑,而是冷酷残忍,一切尽在算计中的霸者冷笑。

“现在是如何,知道在那里我就不去了?”皱着眉,该隐手指快速敲打着黑色棺材的边沿,明显,他的坏脾气要因为烦躁而爆发了。

“主人,可以让叶梗代您前去,将心脏和那位一起带回。”罗杀提出最实际的可行方案,他竭力放缓呼吸,现在的紧张状态实在有些让人吃不消。

“砰——!”巨响袭来,黑色的棺材在瞬间变成粉末,飘洒在空中,飞扬而去,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聚集成一团黑色的气雾,嗖的一声射向罗杀!

“陛下饶命!”罗杀神速的跪下,以额敲击地面,砰砰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碎裂的石块。

一秒不到的瞬间,那团本向着罗杀而去的黑色粉末便硬生生顿住,停在了罗杀原本站立的地方。

猩红的倒十字凸现在额头,黑色的碎发随着周身气势的改变飞扬,深邃的蓝眸染上血红,獠牙刺出,森然寒光闪烁,原本优美动听的男中音嘶哑艰涩:“罗杀,别让我再听到类似的话。”

“罗杀知错,请陛下饶命。”冷汗浸湿背脊,他浑身颤抖,无法自抑。

“我会亲自把心脏和她都带回来,一切,都无法改变。”该隐回头望向森桀,而森桀,在瞬间变回痴傻的模样。

该隐的双眸血腥狂暴,尖利的牙齿依然突出,“爷,该隐,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森桀茫然无辜的眼神中闪过瞬间的凌厉,继而归于平静,他温顺的走上前,将该隐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头心,缓缓磨蹭着,无声的诉说着对该隐的安慰和依赖。

闭了闭眼,终于冷静下来的该隐这才恢复原样,他冷漠的说道:“罗杀,退下,行程照旧。”

“遵命,我的主人。”

终究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吗?本来他还在犹豫不决,倒底该不该让这只大型犬恢复,也曾一度的有股冲动,就让森桀一直这样好了,他有自保的能力不就够了,其他的,便是留在自己身边,成为他形影不离的宠物。

可如今,被激怒后的结果就是,他立刻作出最后的决定,前往神之教廷。

该隐很好奇,过了亿万年,那个当初的破绽还能继续成为他的破绽吗?

赌一把又如何?以撒巴特之皇的理智和尊严做赌注,来一场万年豪赌。

赢了,他存活,森桀可以一直留在身边,输了,便什么都没了。

当然会什么都没了,因为命没了,还能剩下些什么?

该隐看着窗外不曾坠落的月亮,罪恶和绝望侵染了惨白的月。

他实在想不明白,过去的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而变成如此?

没有以往记忆的他,又为何独独记得致命弱点?这难道就是生存的本能?

亦或是,上帝给予的小小优待。

第二十章:神之圣恩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于大地,

如同行与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

阿门。”

宏伟壮丽的教堂中,响彻着信徒的祷告,他们虔诚的念诵着圣经中的祷文,庄严谨慎的声调中,是禁欲的保守色彩。

回荡在巨大院落中的歌颂,衬着美丽的百合花丛,碧绿的植物迷宫和高大的藤蔓拱门,让一切都显得如此高尚美好。

似乎任何罪恶的灵魂都会在此得到净化升华,任何恶人都会因为这里的美好自惭懊悔。

即使所有信徒心目中高尚纯洁的两位圣女已经失踪,拥有疯狂信仰的他们依然每天的祈祷,为自己祈祷。

当然,或许有那么几个人会顺带为美丽可怜的圣女们祈祷一下。

就是不知在天堂中的主听到这些私欲强烈的祈祷该如何是好?是实现他们愿望,还是给予惩罚?

实现,便满足了肮脏丑陋的私欲,惩罚,每日祈祷的信徒又怎么能惩罚呢?

这,似乎是个很纠结很难缠的问题。

该隐勾着嘴角,笑得撩人,这没事便给上帝出难题的习惯即使过了几万年,还是依然没改。

思维永远都比别人另类复杂的他,会逐渐离群,受到背叛,或许是命中注定。

就像他自己说的:“爷帅的太离群了,没办法的事。”

该隐伸手在水面上一抹,水中倒映出来的教堂景象立刻消失无踪,只剩几丝涟漪在水中打转。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桑达洲最靠近神之教廷的村镇之一,马尔。

在障眼法的作用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该隐便带着森桀和艾利露丽两姐妹住到了镇上最好的旅店。

刚歇下没多久,该隐便施了千里镜面的魔法,从脸盆中观察了神之教廷内部。

不过,也不愧是总部地盘,通过镜面就能知道,这里有太多的封印结界,以至于如此高级的千里镜面想要深入内部都会触动警报。

他躺在柔软的白床上,黑发披散,深蓝色的眸子中尽是狡黠和残酷,瞥了一眼艾利露丽,勾起嘴角,说道:“艾利,你可以回去了。”

“你说什么?”艾利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惊讶的抬头看向该隐问道。

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紧紧搂住怀中的露丽,警惕的看向该隐。

轻笑一声,他翻身坐起,随意的倚在旁边正帮他揉着小腿的森桀身上,双手搭在森桀肩上,整个人软绵绵的挂着,慵懒的说道:“我让你回去你该感到开心才是,别用这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爷还需要骗你这小丫头不成?”

艾利不屑的哼道:“你是不会说慌,但你肯定话中有话,说清楚,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挑眉看去,欣赏的掀起嘴角,他说道:“我欣赏聪明人,特别是聪明的女人,因为这能省去我不少麻烦,艾利,你让我对你另眼相看了。”

撇撇嘴,艾利憋气的说道:“少拿我消遣,你有话快说!”

“呵,只是让你一个人回去,并且做到不让任何人怀疑罢了,很简单吧。”轻飘飘的说着,口气就和“我只是让你去下碗面”一样,事情被他一说,好似非常简单。

森桀右手温柔的抚着该隐的发心,左手还在缓缓揉捏着该隐的小腿,从寂寞城出来后,越靠近神之教廷该隐的小腿就越是不舒服,总是酸痛难耐,经过森桀的揉捏后,感觉才好些。

“是想用露丽来牵制我吗?我可是虔诚的信徒,你认为我就会为了自己的姐妹背弃信仰?”艾利松开抱住露丽的双手,起身来到该隐面前,直视他深邃、好似看透一切的双眸。

细碎的额发挡住该隐的右眼,狭长神秘的左眸微眯,血光隐隐闪现,意味深长的扯起嘴角,该隐说着只有艾利听懂的话:“姐妹之情吗?那确实无法使虔诚信徒背弃信仰,但是,我可不认为是这种无聊的感情。”

艾利被该隐的话和眼神惊吓到,慌张的后退着,脚拌在椅边,身体没有办法平衡,狼狈的坐了进去,露丽担心的抱住艾利,看起来也被该隐吓得不轻。

艾利颤抖着死死握住露丽的手,艰难的发出声音:“你是何时,知道的?”

悠闲的走下床,披着黑色的宽松长袍,领口微开,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他来到艾利露丽面前,就这么沉默着站着。

艾利心中的恐慌早已无限扩大,这时根本不敢直视该隐的眼睛,在她视线中,只能看到那张削薄却血红的唇,抿成一道邪魅的弧度,还有精致冷酷的下巴,苍白的肌肤。

这一切,都让她的心中有一股颤栗的罪恶快感袭来,在罪恶的始祖面前,似乎一切私欲都能得到肯定和安慰。

该隐缓缓俯下身,深黑色的长发滑落肩膀,扶过魅惑的锁骨,轻轻扬起,他伸出修长的右手,捏住艾利的下巴,薄唇微启:“艾利,你的原罪注定了你的信仰,难道从没觉得自己在欺骗自己吗?”“不!我信仰的是伟大的主,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仁慈之神!”慌乱恐惧,让她拒绝承认任何错误。

“啧啧啧,瞧瞧你,又犯了原罪,这种无谓的逃避,我记得是归属在七宗罪的懒惰里。”不屑的笑着,他深邃的蓝眸中有的,却不是讥讽,而是对于挣扎在正与邪的羔羊最纯粹的怜悯。

“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和艾利一直清白,并没有做过任何亵渎神灵的事情!我们也真的是一心侍奉主,问心无愧!”露丽泪眼婆娑,愤怒和恐惧让她鼓起勇气对着该隐大声嘶吼。

“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那么,就让我看看问心无愧的你们是否会得到神的救赎吧。”说着,冷笑的该隐对着身后的森桀招招手,红眼睛狗狗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边。

安慰的拍拍森桀的头,随意的说道:“饿了吧,可以吃饭了。”

听到该隐这么说,露丽的脸立刻青了,她无助的看向艾利,死死抓住对方的手,两人搂在一起,瑟瑟发抖。

有趣的看着,该隐差点笑出来,一只红眼睛怎么也填补饱肚子的大狼狗,两只瑟瑟发抖的纯洁小绵羊,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经典啊。

森桀委屈的看了看该隐,在接收到对方“给我吃”的恶狠狠眼神后,眨巴着水汪汪的红眼睛,撇撇嘴,很嫌弃的就伸手要抓艾利。

“啊——!”看到对方伸过来的手,有着深重阴影的露丽闭着眼大声尖叫,幸亏该隐在房间里设下静音结界,不然旅店中所有的人都会被惊动。

看到森桀抓向艾利的手,该隐突然很不爽,一巴掌上去,直击他后脑勺,“嗷”的一声大叫,伸出去的狼爪子立刻收回来开始揉自己脑袋。

“谁让你吃这个的?吃上次吃过的!”瞪着眼,该隐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在他看来,宠物就是用来蹂躏的。

呜呜的抗议两声,最后还是屈服在该隐的威慑下,森桀把爪子转向了露丽。

“这次你可以随便吃了,想吃多少吃多少,记着别喝死血就行。”掏了掏耳朵,该隐毫不在意的说道。

艾利瞬间睁大双眸,碧绿的眸中是无尽的绝望深渊,她心中清楚,神已然离开她们姐妹,即使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任何救赎降临。

她们会就这么成为血族之皇的食物,会成为没有血液的干尸,会变得丑陋不堪,会死不瞑目。

十四岁那年,在悲悯的耶稣圣像面前,她们紧握彼此双手,发誓永远侍奉神灵,永远只和对方相伴,从此,再没有任何婚事可以阻挠她们,不仅摆脱了分离的悲伤,还受到所有信徒的敬仰。

而就在她们认为一生都会在幸福而悲伤的相互凝视中慢慢过去时,噩梦降临了。

原来神并不是已经原谅她们,而是为了让她们得到更加痛苦的折磨,厮守几年,再狠狠扯断羁绊。

看着森桀尖利凸出的牙齿即将刺入心爱的人脖颈中,艾利的无力感渐渐袭来,而伴随着无力感的,是汹涌澎湃的愤怒与绝望。

愤怒让她怨天,绝望让她蜕变,污秽,已然侵袭了这个年轻纯洁的美丽圣女。

“我会回去。”看向那个邪恶的始祖,尊贵傲慢,鄙视天地的气势随时随地都可感受。

意味深长的笑意挂上嘴角,该隐拍拍森桀的头,示意他离开露丽,委屈的看了眼身后的人儿,不敢逾越,于是乖乖放开怀中美食。

该隐温柔的摸着森桀的脸,承诺道:“等会带你去吃更好的。”

待狗狗乖乖站在身后,该隐这才看向艾利,这个美丽坚强的少女,一双碧绿的眸中已不再是纯净和希望,晦暗的幽芒隐隐闪烁,让人有一种看到红光的错觉。

该隐勾起嘴角,给了艾利最有诱惑力的允诺:“艾利,你很适合成为血族,然后永远保护露丽。”

“多谢始祖夸奖。”僵硬的脸颊上没有表情,她机械的说着该说的话。

“信仰我吧,我会成为你们的天,你们的地,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的眼皮下给予你们惩罚。”

照耀大地的光芒似乎被完全掩盖,黑色降临,并且不再离去,这个绝望而魅惑的世界,向着艾利露丽敞开神秘的怀抱。

黑色世界的神,裹着血色的皇袍,立于她们眼前,给予最高级别的恩赐,授予无上的荣耀权利。

他抬起骄傲的下巴,要求自己的子民,信仰他崇拜他,唯他是从。

他在无声的说着,最高独裁者所拥有的致命魅力。

“我们共同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尊。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于大地,

如同行与血色绝望中。

我们日用的血液,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罪,

推书 20234-09-15 :逃之夭夭(考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