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见他进去,便将门干脆的关上。
“何必?他也不小了。”无奈的笑着,森桀嘲讽到:“或者说,你知道我们这次谈话的结果是什么,不想让你可爱的小儿子心灵产生阴影?”
“森桀,我只是不希望迦纳胡思乱想而已。”该隐皱眉,在森桀对面坐下,拿起酒杯饮着。
“胡思乱想?我们什么可以让人胡思乱想的事情没做过?”
“你非要这样语带嘲讽吗?”该隐心中难受,但面上却必须表现得冷静才行。
“那么继续好了,该隐,我不知道我为何爱你,”森桀抬头看进该隐深蓝的眸子:“只知道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爱的不可自拔了,所以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期待着,有一天你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即使不爱也没关系,只要在一起,便会有未来。”
捏紧的手更加使劲,嵌入皮肉的疼痛却赶不上心口的痛楚。
那双绝望的血眸再也不像当初的大型犬,可怜巴巴的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而是沉郁黑暗,充满愤怒与仇恨。
“但当我正狂喜的时候,你却给了我当头一棒,该隐,我是该谢谢你打醒我,还是应该痛恨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质问着,语气却没有丝毫愤懑,冷静的甚至于冷酷。
“森桀,我……”不知该说什么,正酝酿时却已经被打断。
“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背叛吗?当初我欺骗你,你便狂怒的惩罚我,给予我无数的痛苦,但你要知道,那时候我们才认识多久?在我疯了之后才与你有真正的交集,说起来,我那只能说是欺骗,谈何背叛?后来你自己不也说了,我根本不是背叛你。”他站起来,弯腰撑住身前的茶几,俯身压向对面的该隐。
该隐偏头,不愿看他,皱眉说道:“没错,你那确实不算背叛,只能是欺骗罢了。”
“是的,欺骗,因为我对你的欺骗,所以你要用背叛来报复吗?!”赤红的双眸,闪动着的再也不是满满爱意,而是浓浓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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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僵硬身体,该隐这时才如同被雷劈中,突然醒悟。
他这不就是背叛?!不就是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最痛恨的背叛?!
他对森桀的所作所为,正是以前自己经历过的,那段最疯狂最绝望的往事。
“森……桀……”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几近崩溃的模样,欲泣的表情。
森桀心中升起一阵疯狂的快意,伴随快意一同袭来的,则是彻骨的寒冷与锥心之痛。
“听着,隐,”他捏住该隐的下巴,低沉的耳语一字一字吐出:“你在我对你全然信任充满爱与希望的时候,彻底的背叛了我。”
“不……不是的……”疯狂的摇头,血泪潸然而下,他不想的!他不想这样的!
“我们在死灵树下疯狂做爱,以紫杉树起誓要在一起,街头舞会上的拥吻,还有后来你对我的许诺,你都忘了吗?”脸上是痛苦的表情,带着怀念,残忍的挖掘着不久前的记忆。
“不……我没忘……我没忘……”该隐挣开捏住他下巴的手,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颤抖,喘息着哭泣。
“没忘?没忘……没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突然从伤痛到疯狂,悲伤的表情瞬间转为狰狞
森桀狠狠抓起该隐的长发,将他的脸抬起来。
两人脸对着脸,痛哭着,痛骂着!
“你若是没忘,为何要与耶和华跳舞!”
“不……”痛苦的摇头,该隐心力交瘁。
“你若是没忘,为何上一刻还与我拥抱,下一秒就投入路西法的怀抱!”森桀近乎失控,他只要想起那天夜晚,怀中的人彻底消失,就觉得一切都已经崩塌,不复存在。
“不……别这样,森桀,你听我说……”该隐满面血泪,他急着解释。
从未如此弱势,从未这样对人服软,但一想到森桀正经受着曾经自己的痛苦,他就如同再次藤上一遍!
忍受着心脏传来的刺痛,他极力想要解释,想要缓解这种痛楚。
“好,我听你解释。”突然笑起来,森桀灿烂的笑容令该隐浑身一震。
虽然心中知晓解释也无用个,这突如其来的笑就如同最深的嘲讽,狠狠砸进该隐的心脏。
但他依然要说:“森桀,我是真心的。”
“……”该隐话出,森桀脸上的笑立刻没了,恢复了一脸的漠然。
“说要和你在一起,是真心的。”他吸了口气,闭起眼睛,将话全部说出来。
“……我不会相信的。”森桀摇摇头,苦涩的说。
“你必须相信我!我是真心的!”该隐猛地上前,捧住森桀别开的头,大吼。
“呵,你还想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会再回到我身边?”森桀无力的笑着。
他们总共在一起多少天?三天吗?有那么久吗?
他爱了他整整百年,但对他来说。每年都如同万年般难熬,过了如同数百万年的百年后,他得到的只是三天都不到的梦。
梦醒,爱碎。
“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的,永远不会。”该隐艰难的摇着头,咬牙说出这句话。
彻底将森桀打入万丈深渊。
第十六章:无法死亡无法爱
这是多么的可笑,他最爱的人,一边说着要他相信自己,一边又告诉他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这算什么?
“森桀,即使现在,我也依然是真心的,想要和一起,回到血界,磨合着生活。”该隐抚摸着森桀的脸,苦笑着说。
“别说了,你别说了……”痛苦的闭上眼,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些话听下去。
“你听我说!我是自私的!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也付出了感情!”该隐怒吼,眼中血泪不停滑落,他说的不错,他是自私的,不甘心被认为是背叛,不甘心被曾经发过誓的对象痛恨。
他更不希望森桀永远活在背叛的阴影了,就如同他自己。
“对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证明我爱上你,但我确定不曾对你的接触感到厌恶,不论是亲吻拥抱还是做爱,这些都不曾让我排斥,相反,我确实很愉快,森桀,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但是,我根本忘不了过去,我的时间停止在被那段感情束缚住的时刻,就注定了我永远被束缚,除非时间重新走动,但你觉得对于血族来说,时间开始走动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死亡,森桀,连如何死亡都不知道的我,要怎么去爱你?”
痛苦的抚上那张血泪潸然的脸庞,轻柔的擦去残酷的血痕。
连如何死亡都不知道,要如何去爱你?
“即使我丢弃紫衫木,灵魂飞散,最后的结局也只是沉眠,肉体永远都无法消散。”
“森桀,我无法死亡,所以无法让时间重新流动,被束缚的感情要怎么忘却?”
森桀悲恸之下猛然搂住该隐,死死嵌在怀中!
他是多么希望和怀里的宝贝血肉相融?多么希望从此刻开始,再也不分彼此。
“隐,还有一个方法的。”森桀套着该隐的耳朵,温柔的说。
该隐抓紧森桀的后背,颤声道:“没有办法的,我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
“不,有办法的,既然你被束缚住,就让我将这个束缚打破,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死死抱住,不愿意松开双手,他的灵魂都在叫嚣,不要让他离开,不要让他离开!
该隐猛地推开他,本来还有些理智的他此刻已经失去控制,他疯狂的大吼:“你要怎么打破?!嗯?!你告诉我啊!”
温柔的看着该隐,他上前两步将离开的他重新抱入怀中,用衣袖轻轻擦着那张已经完全被血泪弄花的脸孔。
口里随意的说着:“我已经在做了,只要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瞠目结舌,该隐大喊:“你疯了?!”
勾唇邪笑:“我早就疯了,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不就一直疯着?”
“不,不对,”该隐揉了揉额头,皱眉沉声说:“你是真的,真要去攻打神界?!”
“当然是真的,不然为何与魔界联盟。”森桀理所当然的回答。
不可思议的张大嘴,该隐大喊:“我以为你只是与路西法结盟,然后通过战争来巩固血界地位的。”
“没错,战争发动,血界的地位是会得到巩固的,毕竟血界在这个世界上非常年轻,魔界繁荣时期血界还在襁褓中,但我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杀了耶和华,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凶狠的光芒在血眸中不断闪烁,告知着该隐他是认真的。
这怎么可能?!正常人谁会真的要弑神?耶和华可是至高神,主宰一切,就连他们现在的对话都应该完全在耶和华的掌握之中,森桀是真的疯了吗?
“森桀,你是不知道而已,对,只是不知道……”该隐着急的挣脱开森桀,来回走动着说:“我可是亲眼所见,路西法堕天时的场面……”
“虽然我那是只有八岁,但完全无法忘记当时的场景,漫天繁星都在坠落,你知道持续了多久吗?”
“直到我成为血族,直到诺亚大洪水来临,每当夜晚,流星就会不停坠落。”
“持续了太长时间,我都已经无法计算,几十亿天使,联合叛变,最后都无法战胜耶和华的天使军团,路西法别说而后耶和华单独决斗了,他连米迦勒都打不过!”
该隐抓住头发,一脸激动。
他不是无知,也不是胆小,正因为他强大,他知晓以前的事迹,才会感到实力的差距,预测最后的结果。
“那又如何?”森桀冷下脸,漠然回答。
“那又如何?!你会死的!”该隐简直要崩溃,这家伙太疯狂了!
“死了不是正好?没有知觉就再没了痛楚,隐,我宁愿在夺取你的战争中死去,也好过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森桀说完这句话,便跨步向门口走去。
“森桀!”近乎哀求的哭腔,该隐大吼。
身体猛地僵硬,停在原地,他手握门把,却未曾回头,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该隐咋唤过他名字后,就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于是开门,出去,关门,如此简单的三个动作,一切就成定局。
该隐瘫坐在地上,蜷缩着抱起膝盖,将脸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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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喃喃:“父神……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迦纳在萨麦尔那里呆了许久,知道休息时间结束,该隐还没有来找他。
郁闷之下又担心他父亲是不是出事了,于是拉着萨麦尔敲门。
结果一敲之下门刷的开了,迦纳开心的蹦上去抱住该隐,还使劲的蹭来蹭去。
该隐则托着迦纳的小屁股,对着萨麦尔点点头说:“走吧,要开始了。”
萨麦尔总觉得该隐的脸色有些不好但又不好直接问森桀找你干什么,只好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多休息会?”
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他拒绝了:“不用,这就出去吧,我没什么事。”
叹口气,跟着该隐来到席位,他做到自己那边的位置,却还是带着担心的望着这边的该隐。
路西法早已坐在座位上,该隐一来,便从嘴里冒出一句话:“别把我当成当初的我。”
该隐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刚才他和森桀的对话路西法都听见了。
毕竟就在隔壁,而起雅间没有封闭魔法,就算设了,也不一定能防得住路西法。
不屑的嘲讽:“原来伟大的魔王路西法陛下是个喜欢听墙角的小人。”
路西法扯唇笑起来:“过奖过奖。我身为魔王,当然要把所有的坏事都做了,这样才能体现出魔王的形象啊~!”
被这看似有理的话一咽,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别的话来,该隐不得不神魔着赞叹路西法脸皮之厚。
不屑的哼了一声,该隐不打算搭理他。
但却在这时,路西法低声询问:“小隐,若是我和森桀同时受到耶和华的攻击,你会先救谁?”
该隐毫不犹豫的回答:“无聊的问题。”
“小隐,你就当是我拜托你,回答我吧。”路西法一脸严肃的看着该隐。
该隐因他的态度感到惊讶,于是说:“我当然会先救森桀。”
心中剧痛,路西法握住靠椅把手,低声问:“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你被耶和华打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但森桀不同,他一百年前还是个弱到不行的四代血族,即使现在强了许多,也依然不可能扛得住耶和华的一击。”无奈的说着原因,该隐看着下面的半决赛,完全不想看着路西法。
心中好受许多,这说明该隐信任他不是吗?起码他遇到困难走投无路的时候,比起森桀,会更找他。
苦笑一声,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路西法啊路西法,你还真是越来越天真了。
有些人,他明明说的是假的,但当时的自己确实认为那是真的。
现在的该隐确实在想若是遇上这种事第一个救森桀。
但若真的到了那种情况下,又有谁知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起码在路西法看来,他不会救自己也不会去救森桀。
该隐会愣住,不知该如何。
因为对他来说,耶和华即使再残忍,都是他的父神。
而当他回过神时,他和森桀会全部被干掉。
心中清明,没有将这个结果说给该隐听,他只是沉默着,陪着该隐一起视察下面的比赛。
第十七章:嚣张的挑衅
不得不说,这场比赛非常精彩,从半决赛开始,一直到最终的决赛,都令魔族们大开眼界。
如同开始预料的,在初赛时非常出众的三人都有了特别的表现。
总是装死的男人,名叫福特波尔森,波尔森是魔界非常有名的姓氏,他们身为最初跟随路西法堕天的堕天使一族,其父韦德波尔森曾经第四翼天使,在堕天使和天界的大天使长拉斐尔战斗中被看去双翼,所以堕天后成为双翼的黑天使。
之后,韦德波尔森娶了一名魔女,生下了福特波尔森以及他的弟弟凯迪。
他的弟弟是典型的魔族,有着一对蝙蝠翼,漆黑坚硬而且巨大,父母一直以他的弟弟为傲。
可能正式因为父母的期望都在弟弟身上,所以他虽是哥哥,却很是懒散。
不争不抢的懒散性格令他做出装死的举动。
他在半决赛的时候没有通过,因为这次装死非常成功。
该隐观察了他许久,觉得他真是有趣极了,给这场充满血腥与杀气的比赛增添不少乐趣。
另一个,便是只用两分钟就将所有人打倒的男人,他名叫费尔伯德,费尔伯德是个平民,正确的说,他是一个杀手,靠速度还有冷酷决胜负。
一个杀手来参加武斗大会这非常奇怪,他可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萨麦尔已经在调查中。
最后便是招招凶悍,简直是以武斗为享受的男人,他叫布莱克布朗,说道这个人,其实只要是魔界的都非常熟悉他。
所以大概也只有该隐这样的外来人不知道。
布朗家族历来都是御封的亲卫队成员,布莱克更是从星辰大战开始就跟随路西法左右的开国之臣,他相信他的职责便是保护魔王陛下,不论是魔王的安全还是荣耀尊严,都在他的保护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