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 中+番外——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09-09

可惜王双不吃这套,将信将疑,又猛地一转身,林景峰掏枪的手凝在半空。

“小师叔……”王双暧昧地笑了笑:“你想做什么?”

林景峰没有回答,黑雾散尽,红发现出身形。

王双喝道:“把武器放在地上!否则我杀了他!”

林景峰道:“你发过誓的,忘了么?伤他一根头发,你会尸骨无存。”

引开他的注意力?展行心想,林景峰能打中吗?他忍心开枪吗?

王双冷冷道:“把武器都放下!现在!敢追过来,我就一枪杀了他!”

林景峰躬身,把枪缓缓放在地上,又把长刀也放在地上。

红发松手,大剑当啷落地。

王双发狠道:“走!”话音落,箍着展行,拖上无头尸退入迷宫。

“它的头你不要了吗……”展行兀自嚷嚷,声音远去。

红发抬起手背:“呼叫蓝眼睛,地宫内有目标挟持人质出逃。务必击毙,完毕。”

红发手背上的通讯器里传来蓝眸的声音:“收到,红毛。完毕。”

王双走后,林景峰拾起枪:“你下去看看?”

红发不置可否,林景峰一个闪身,追进了迷宫。

王双箍着展行,把他拖到迷宫入口处。

蓝眸支好狙击枪架,对准地宫洞口。

同一时间,布达拉宫。

十六名红衣大喇嘛行至日光殿,一手持经幢,一手持转经筒,分立两列站定。

日光殿中主位,一名金乌袍老喇嘛铺开长达两米的格鲁派密卷,沉声念道:“叵汨訇昧嘛……”

喇嘛们齐声诵经,十六具转经筒缓缓转动。

千尸窟底。

尸头发出尖锐嚎叫,地底阵阵震动,峭壁两侧古尸仿佛受到感应,纷纷动了起来。

霍虎一掌竖于面前,另一手腕上系着一串珊瑚念珠,沉声念诵格鲁派经文,刚毅的唇翕动逾快,铿锵经言与虚空中传

来的万佛经音同振,经幡如遇飓风,疯狂飞扬。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毕,布达拉宫与千尸窟底经文同时一收,飘扬经幡凝于半空。

刹那间深渊底部传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

喜马拉雅地宫不住震荡,如同千万头猛虎同生齐鸣,音波震开,穿破重重山脉,天摇地动,雪山之巅万年积雪轰然崩

塌!

尸头在这海啸般的虎咆中剧颤,现出痛苦的神情!

天地神通,万虎破邪。

虎啸的威力再度提升,地宫中所有人被震得眼前发黑,头顶隆隆作响。

尸头在汹涌的虎啸中五官狰狞扭曲,砰一声爆为无数碎片!

哀嚎声如浪潮在天地间飘散,千万道金光从地底升起,穿透喜马拉雅山山腹,射向天际,虎啸声停。

霍虎双掌合十,朝经幡中一躬身。

下一刻,澎湃积雪如千军万马,轰天动地的倾泻下来。

蓝眸喝道:“怎么回事!红毛!雪崩了!”

通讯器沙沙响,红发喝道:“不知道,你自己当心!”

积雪如海潮般奔腾而来,蓝眸顾不得再管狙击枪,在雪原上疯狂奔跑,雪浪翻滚追上,劈头淹没了他。

雪崩突如其来,斜斜碾过整个侧峰,逃出地宫的王双却在洞壁保护中依旧无恙,跑出雪地时积雪已堆积近十米,王双

猛喘气,拖着无头尸跋涉上地面。

一缕阳光照了下来。

王双狠狠给了展行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接着抬起枪。

“啊。”展行被踹中小腹,在地上痛苦翻滚。

“砰!”

一声枪响。

展行:“啊!”

刹那间,十六年的生平走马灯般在展行眼前转过。

要死了要死了,老爸们老妹永别了,我的KY润滑油还没用完GV还藏在床底下人生苦短弹指百年,下辈子我当你们的爹

吧……

王双脸上现出诡异的微笑。

又一声枪响:“砰!”

展行痛苦地抓胸挠肚皮,在雪地里翻了个面:“啊啊啊!”

王双肩膀迸出鲜血,倒在雪地里。

连着三枪,林景峰从洞内缓缓走出,边走边扣动扳机,王双和展行同时在雪地里不住翻滚。

展行:“我要死拉——!啊!”

林景峰:“……”

展行:“疑?没事?”

展行一跃而起,看着雪地里挣扎抽搐的王双。

紫黑色的血漫开,淌在雪地上,无头佛尸体躺在一旁,一动不动。

布达拉宫:

十六名喇嘛的诵经声停了片刻,殿内高处,老喇嘛收了经卷,眯起双眼。

老喇嘛竖掌当胸:“摩梭昂訇——”

喇嘛们再次旋起转经筒,齐声诵经。

喜马拉雅地宫外:

林景峰低声道:“他已经死了。”

展行心想:居然没穿防弹衣,做贼也太不专业了。

展行不知道林景峰的数枪意味着什么,或许这件事代表的意义,在他以后的日子里永远也不会懂。

但起码他明白一件事——王双死了,林景峰是他的了。

展行一跃而起,林景峰拿枪抵着他额头,冷冷道:“又干什么?别过来。”

展行耍赖:“要过来。”

林景峰扣动扳机,展行心中一惊,咔一声轻响,没子弹了。

展行吼道:“混蛋!这也敢玩啊!”

林景峰扔掉沙漠之鹰,踹了展行一脚,嘲道:“瞧你那小样。”

展行被踹开几步,拍了拍裤脚又凑上来抱。

然而林景峰缓缓前倾,倒在展行身上。

“喂你怎么了!师父!”展行叫道:“别吓人啊!”

展行一摸林景峰的肩膀,满手是血,那是先前王双回枪时被击穿的伤口。

“不碍事……”林景峰喃喃道:“不痛的,我被注射了药,没有痛觉,包扎一下就好了。”

林景峰先前药效一过,已有体力透支的危险,未曾休息便再入迷宫,更吸入了不少黑烟,此刻剧烈地咳了起来,整个

人倒在展行身上:“去西面坡上的宿营地,帐篷里……有绷带和止血药物。”

展行把林景峰半抱着拖进帐篷里,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

“先把……子弹挖出来。”林景峰无力地说,脸色苍白得可怕:“拿手术刀。”

展行战战兢兢不敢下刀,林景峰道:“一点也不痛,放心。”

展行循林景峰所指,在肩膀处挖出了弹头,整个过程中林景峰一声没哼,展行又道:“全身都没有任何痛觉么?”

林景峰看着展行,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缓缓道:“偶尔,只有一个地方会痛。”说完这句,便疲惫地闭上

眼:“让我休息一会,太累了。”

展行摸了摸林景峰的脸,血止住了,心想偶尔有一个地方会疼?哪里疼?莫非是蛋疼?

林景峰若是醒过来,听到这话估计会再给展行一脚。

然而他太疲劳了,展行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得马上找人把林景峰送回去,霍虎与红还在洞里,蓝又去了哪里?

展行跑出宿营地,看到两架摩托车,骑上去试了试握柄,正要开车时,雪原里传来发动机的声音。

“喂——!”一辆雪地车停在营地前,李斌跳下车。

来得太及时了!展行翻身下车,喊道:“怎么又回来了!军队呢?”

李斌喊道:“找不到路!早上转悠到现在了,我们一直在外面看着,这里人全死了!怎么回事!看了很久才过来的!

展行道:“你们真是命大的路痴……”

砰然枪响,李斌的头爆出漫天脑浆。

展行愣住了。

王双拖着受伤的手臂站了起来,展行吼道:“快跑!”

展行从后兜抽出枪,砰砰数枪,却俱打在雪地里,李斌的尸体倒了下来,学生们大喊着逃散。

所幸王双为了节省子弹,只杀了一人便没有再开枪,他拖着无头尸爬上车,发动雪地车,转了个向。

展行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王双撕下风衣袖子,包好手臂伤口,现出身上的防弹衣。

王双朝展行抛了个飞吻,一手控制方向盘,雪地车在眼皮底下驰离了山脚。

展行深呼吸,站了三秒,骑上摩托车,拧动握柄,蹭蹭数声扬起一路雪花,从山坡上风驰电掣地冲了下来。

茫茫雪原上狂风如刀,烈日万丈,一辆雪原车开到最高速,冲向两座山头的积雪带。而后摩托车穷追不舍,越过岩石

凌空飞射,渐渐拉近彼此的距离!

展行一手控柄,另一手掏枪连射数下,砰砰响不绝,王双松开驾驶盘,回手一枪,将后尾窗击得粉碎!

子弹呼啸着擦过头顶,展行心脏狂跳,探手到外套口袋里,紧紧握住了红发在地宫中,亲手交给他的雷管。

布达拉宫:

“訇,嘛昧——”

喇嘛诵经声一顿。

殿中那名老喇嘛翻掌虚按。

雪原中央:

轰一声巨响,王双猛打方向盘!

积雪中现出一个巨大的坑,带着上百平方米的雪地凹陷下去!

展行险些连人带车翻倒在地,大叫道:“什么东西!”

王双顾不得开枪,单手控车转向。

天顶响起嘶哑的鸟鸣,日光在那一刻黯了。

布达拉宫:

“唵,叭尼——”

喇嘛诵经齐齐再停。

老喇嘛再一翻掌。

犹如天神下凡,大势至菩萨神通术,每一脚踏上,整座喜马拉雅山脉轰轰震动!

雪原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群中,近一里方圆山崩后的积雪全部塌陷,现出万里冰壁,千仞深沟!

密密麻麻的秃鹫从四面八方飞来,展开的翅膀铺天盖地,一瞬间遮没了阳光。

展行身边现出巨大深坑,横摔在雪地里,车子飞出老远,王双猛一避让,车子打横,无头佛的古尸从车窗摔了出来。

登时上百神鹫扑向地面,将古尸叼上天空,鹫群争食,犹如一团黑云般将古尸绞成粉末,漫天肉渣飞扬。

秃鹫群啄清无头佛古尸,纷纷四散。

一袭金乌袍在冷风中飘荡,缓缓落入深谷。

展行瞠目结舌看着头顶,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展行,别怕。”霍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展行:“!!!”

展行转头四顾:“虎哥?!”

霍虎:“这是密宗神通‘天音术’,大哥还在地宫里,一时出不来,你无须惧他,此刻是他在惧你,谨记:狭路相逢

,勇者胜。”

远处王双一枪把车前窗击得粉碎,玻璃渣纷飞。

那一声枪响惊醒了展行,王双倒车,展行弃了摩托车,追上前去,只见雪地车发动到最高速,冲向断崖。

雪地车飞跃裂谷,冲向二十米外的对崖,崖边竖着国界线的碑文。

不可能吧,能飞过去?展行难以置信地看着凌空的雪地车,脑海中一片空白。

雪地车冲力消去,缓缓下坠,车窗中飞出一道勾爪,王双爬出车前盖,朝对崖一扑,抓着绳索,扑在对面的峭壁上。

展行再不迟疑,接连开枪,砰砰声响不绝,然而隔得太远,却打不中王双。

王双收绳攀爬,爬上对崖。

展行双手持枪,站于悬崖边上,再扣扳机,子弹告罄。

王双在对崖卷起绳索,看也不看展行,嘲笑道:“站着让你打你都打不中,傻叉。”

王双转身,走出一步。

身后一物带着呼呼风声,越过二十米的山谷旋转着朝王双飞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风衣兜帽里。

展行同情地说:“果然轻敌了,你才傻叉。”

雷管爆炸。

番外:犹记当时年纪小·景峰

秋夜,开封西郊,古墓。

磷光在漆黑的夜里飘散,地底一声小孩的声音,歇斯底里大叫。

十岁的林景峰声嘶力竭,破声狂喊,满眼都是恐惧与绝望,倒退时撞翻了一个灵骨塔,坛中骷髅头滚在地上。

打开半个盖子的棺材中躺着一名女尸,苍白的尸脸,殷红的血唇,林景峰仿佛依稀看到,那具女尸把锐利的金指甲搭

在棺材边缘,缓缓坐起来。

小林景峰终于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裤裆里已湿了一片,林景峰睁着眼疾喘,头顶的碎石隙漏下一缕光。

一天过去。

他与女尸在墓里呆了一晚上。

墓穴顶端轰然打开,小景峰疯狂地大叫:“让我出去——!”

天窗中扔下几个馒头,再次砰然合上,小景峰朝头顶大叫:“让我出去!”

小景峰捡起馒头,害怕地躲到耳室内,缓缓咀嚼,馒头又干又硬,他四处找水,终于克服了自己的恐惧,上前把棺盖

推上,把女尸关进了黑暗里。

白天过去,夜晚到来。

“放我出去——!”林景峰用尽所有力气大叫,继而站在墓中疯狂喘气。

嘶嘶声响,几条蛇被放入墓穴,在磷光中掉头,朝林景峰蜿蜒游来。

过山峰,触牙即死。

林景峰又是一声嘶哑的大喊。

墓穴外:

“这可死了吧。”仇玥盈盈笑道:“看来还是不成。”

蓝翁坐在一张竹椅中,以烟筒在石上敲了敲,白斌从口袋里掏出烟丝,接过烟斗填上。

蓝翁眯着眼道:“不妨。”

墓下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恐惧呐喊。

白斌漫不经心道:“师父亲自找来的孩子,总应该熬得住这头一次才对。”

蓝翁接过烟斗:“师父选的也不一定成,从前我教了三批,二十多个小孩儿,就你俩会躲进棺材里的,这后头倒是再

没有过了。”

白斌道:“当年和我一起被拣来的,都是些山里娃,没见过世面,现在的小孩懂得多,胆子也大。”

仇玥调侃道:“你怎么又懂了?”

白斌挑了火柴,恭敬给蓝翁点上烟斗,随手一甩:“我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墓穴中,林景峰的恐惧已抵达顶点,反而安静下来。

他缓缓后退,绕着棺材与几条剧毒蛇周旋,最后猛地推开棺盖,群蛇倏然弹起,林景峰在地上摔了一跤,使出生平力

气,发狠地把棺盖推了上去。

砰一声响,三条蛇被关入棺材里。

第三日清晨,林景峰坐在棺材盖上发呆。

天窗终于开了,垂下一根绳子,白斌顺着绳子滑了下来,看到脸色苍白的林景峰,颇有点意外。

“蛇呢?”白斌道。

林景峰:“棺材里。”

白斌收起枪,看了林景峰一会:“走吧。”

翌日入夜,半大的林景峰吃完晚饭,穿着一条裤衩,在水槽边洗裤子,洗完晾干,一句话不说,回了房间。

片刻后,房内又传来一声发疯的大叫。

仇玥拍掌哈哈大笑,与白斌从拐角处转出来。

林景峰虚脱般倚在墙上,闭着双眼,他睡觉的床上多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正是昨夜棺材中的那具女尸,脸上被蛇

的牙印咬开,皮肤撕得如一个破窟窿,双眼圆睁,瞪着房门口的方向。

这一下压轴的惊骇,完成了他下斗的胆量训练,也令他几乎不再说话了。

一年后,夜,宁夏。

蓝翁道:“从这个盗洞下去,把东西摸出来,摸够二十五件,星期六可以玩游戏机。”

林景峰沉默地点头,接过绳子,滑下墓穴中。

推书 20234-10-23 :寒尽惜春阳+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