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瞬间,离尤有些不敢置信,而我却侧过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孤儿,我明白你当初的意思,这几日我也想过,也曾改变,现在还能变回过去吗?接受我好吗?”这时子书落有些着急更有些期盼。
心有点乱,现在并不是一个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便平静的回答道:“再给我一些时日吧。”
“那好,我子书落定会等你从新愿意接受我的时候。”目光转向窗外“妖宗似乎出现了些状况,先行告辞。”说罢,便急匆匆地推开大门,这时那座山头已经闪起第二枚礼花。
“嗯,去吧。”揉了揉眉心“我这儿有事会去找你。”随口说道。
“好!”子书落的语调有些兴奋。
似乎说错话了,算了算了,我也不可能有事,这找不找的也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司徒,这段时间,你最好寸步不离的跟在你的剑绣身旁,我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出事。”冷漠的开头提醒,只不过这话更多地像威胁。
“烬孤狐你到底要做什么!”公羊司徒的声线有些颤抖。
抬头,扫了眼他,目光中全然都是嘲讽之意“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他们要做什么我不清楚。难道,认识这么多年,就连我的原则都不清楚吗?”冷笑声“刚才子书落那句‘杀了她就算了’,你大概没听见吧?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还有那两个丫头,就算不杀剑绣,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而我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所以也不会阻止他们,他们要干什么,这是他们的意思也是他们的意愿,与我无关。”摆摆手“如果你觉得那个女人比我好,就去娶了她吧,我也没心情硬要把一个直的扳弯了~最后告诉你,今天那老头的意思~他让剑绣来,却不让你说话,便是要让我和你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薄得就如同一张纸!脆弱得和酷夏中的冰一样!对你来说,太多的道义高于我们的感情,虽说从一开始我便明白,你我的感情不可能如同我和汝修墨、轩淼斌这般,但万万没想到会到这地步,一个老头让你乖乖看着你就乖乖看着了?长辈?拜托!公羊司徒,你想一想我们之间的辈分好吗?在天山门,我怎么说也是你师伯,在剑宗算起来我应该是你师傅吧?谁才是你真正的长辈?你连我都敢爱了,还管这些虚无的东西?他们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连我都无所谓了?今天我说得够多了,你自己去想想吧~先行告辞。”烦躁的挥挥手,消失在众人眼前。
心烦意乱的回房,抓住冰焱暴打一顿“小子,我妖性有所改变都不提醒声?非要我当众出丑才开心?老子捏死你这条小泥鳅!”
“哎呀!老大饶命啊!”冰焱两只细细的小爪子紧紧抱着脑袋,哀号“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老大,你要相信我!”
两根手指掐住他的喉咙“相信你什么?宝贝?”
“我说的妖性绝对不是指你换牙齿啊~”哀号声戛然而止,两颗璀璨的冰蓝色的眼珠子只往上翻。
“换牙齿哈~”手指收紧“你还敢提!我现在就煮了你这条泥鳅汤!”阴笑着祭出九天烈火,慢慢的,缓缓地把冰焱向火那边移动。
“啊!别别别,主人要烧着了,要烧着了啊!我将功赎罪行不?行不!”冰焱整条尾巴一百八十度对折来回避火焰,两只爪子对着空气乱刨。
停了停“将功赎罪?”挑眉,似乎有点意思~
“你不是知道传送阵了吗?那个阵法需要强大的力量,还需要传送阵上那些人的生命,这点你不知道了吧?虽说生命力的需求很低,而且事后也可以通过修炼补回,但你一定不舍得你的宝贝们……”在我冰冷的眼神下改口“爱人们,爱人们!受到一点伤害吧?”
的确,生命力受到伤害,对冰焱来说修炼能补回,我也能,但极其缓慢,而且那时的修炼进展很慢。如果真这样,我就不会考虑和他们一起去了。回去也不过是想看看而已,如果伤害到他们,就完全没必要。自己去看一下他们在我死后是否过得幸福,自己的父母后来的生活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处理了便回来。
可按照冰焱的意思有转折?“说说看。”但依旧不给他好脸色看。
“是啊,我在阵法内布置一个结,到时你站在结外,那个阵就只吸你的生命力了~而阵内的那几人压根不会有事,你看如何?”冰焱见我有些心动,低头哈腰的搓着双手。
眯起眼“为什么是我?难道不能找东西替代?”
冰焱立刻甩头“不论什么传送阵都需要一个人操作,你要去的世界只有你清楚,而那个阵是隔绝用的,阵法无法探查到那些人一丁点的生命力,所以~”
叹了口气“必须我~”甩来冰焱“暂时放过你吧。”
冰焱一开始还挺开心的,可随后立刻冲过来抓住我的前襟“什么叫暂时?你知道这阵有多困难吗?有多麻烦吗?需要消耗的力量又有多少?小子你可别忘恩负义!”
挑眉“小子?”四周的气压有些低沉,抬手抚摸着它脊背的鬃毛“冰焱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他极其窝囊的咽了口口水,死命摇头“没!绝对没!”
“那现在你该去干什么了?”温柔的抓起两三根鬃毛,捏在指尖“有两根杂毛,我替你拔了。”说罢,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立刻下手。
“啊!”冰焱瞪大眼,看着我掌心多出的几根蓝色柔毛,一时呆滞在那儿。
吹了口气“抱歉啊,看错了,看错了,你别动,那几根毛都被你动跑了~”
“不,不劳烦大人您了,小人,小人先行撤退!”松开前爪,急速掉转头,甩着尾巴就想逃。
靠在床柱上,两只手指夹住那根纤细的小尾巴“冰焱,今晚我好寂寞噢~留下来陪我吧~”
冰焱转头对着我的手指就咬,“死狐狸,还没到春天呢,就发情?要发情也别对着本大爷发!快放了我!”
笑笑,也没责怪它的出言不逊“放了你也可以,不过从现在起,帮我监视两个人如何?”
冰焱停止挣扎,不解的把脑袋搁在两指的缝隙上“谁?”
目光迎上它的两颗小眼珠子“公羊司徒、剑绣。”
冰焱呆了呆“你什么时候连自己的爱人都监视了?”满脸不解。
低笑声“公羊司徒今晚第二次帮剑绣求情,而先前那个贱货骂我时,公羊司徒也因为剑宗的烙辙的命令而一句话都不曾开口!”那小子今晚真的过份了,再不给他些教训,难道还要过个千百万年等着自己戴绿帽子?
那条小泥鳅深沉的摸着下颚“哦,原来死狐狸吃醋了啊~”
对着它弹出一颗九天烈火的火心“醋你的头!”
火心恰巧落在它背后的鬃毛上,冰焱双手往背后拍,想拍灭了~可火却从他的头顶串到尾巴,一排漂亮威风的蓝色鬃毛在瞬间毁于一旦。火心跳跃了几下,最终熄灭,冰焱呆滞的漂浮在那,刚才在慌乱中噼里啪啦的召唤出的几块冰此刻全部砸在自己头上。
“死狐狸,我和你拼了!”无法接受事实的冰焱疯狂扑向我。
紫狐立刻挡在它身前,而我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瞥过头,暗暗发笑,我是真的没想到这火会一把烧得干净不是?
“烧都烧了,打我顿又不能长回来。”这安慰的话说得有些可笑。
而冰焱却立刻拉松它的小脑袋,垂头丧气的趴在紫狐身上。紫狐却用剑尖顺着它光秃秃的后背……
抱起冰焱的两只前爪,温和的对着冰焱前笑“冰焱,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微风凌厉的,不管有没有这些鬃毛。”柔和的低声述说。
嘿~但别说,被烧光鬃毛的冰焱,现在活脱脱就是一条蓝色的泥鳅!真像!
冰焱的小眼珠子立刻蓄满了泪水,颤颤巍巍的开口“真的?”
用力点头“我还会骗你吗?冰龙之王。”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在骗一个小孩棒棒糖啊~压根一点挑战力度都没~
有点担心以后这条傻龙也会被别人用一条鱼就骗走了~
“那好!我现在就去替你监视那两个人!冰龙王出马,定然马到成功!”冰焱用小爪子一抹眼泪,立刻消失在房内。
望着它淡去的背影,摇头叹息“现在的小孩真好骗啊~你说对吗?紫狐。”
紫狐及其鄙视的向后倒退几步,离它主人远远的,背过身不理睬我。
抬头瞟了眼,撇撇嘴“如何修复剑,我对冷世尘全部说过对吗?”
紫狐酷酷的点点剑尖。
摸了摸下巴“三天内修复有点伤元气,七天内的比较困难而且元气损伤更大,可如果七天外呢?最麻烦的是,那把剑还没什么剑魄,要修复还得帮她修炼一个剑魄出来,麻烦……”
紫狐好奇的飘到我面前,似乎明白自家主人的意思,拼命摇晃剑身。
从芥子空间内拿出一片泛着寒光的铁片“的确啊,快到决战之时了,如果我在此刻大伤元气的确对整个同盟来说会有很大的损失呢~”
放松身体,倒在床上,抬手看着手指间的碎片“可,我很生气,非常生气。那女人一次次装柔弱,装可怜博得公羊司徒的欢心~”转头看向紫狐“你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装柔弱太难看?我也知道啊,所以一直没动手,可今晚他们有些过了~”转个身,面对紫狐“就算公羊司徒最终不属于我,但我也要让他怀有深深的愧疚与烬孤狐,同样我也不可能平白放了那女人的不是?”
窗外,那轮明月似乎被黑云所遮盖。黑压压的,让人感到沉闷无法喘息的压制。
紫狐呆在那边,有些傻乎乎的样子。
轻笑声“别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主人。”低垂下头“我爱公羊司徒,爱他的那份执着,爱他的自由洒脱以及身上的正气凌然。可那人身上的愚忠和太多的框框条条,需要改变一下了~”拍拍紫狐“爱他,所以想要给与他一切他想要的,包括那些不合理的条件,所以这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手上的铁片无意间划破皮肤,咧开一个苍白的口子,片刻娟红的鲜血争相涌出“可那小子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傻头傻脑的。”苦笑着甩甩手,那些妖艳的鲜血滴落在我和紫狐身上“过来,帮我一起修剑吧,有你帮忙,我受的伤还可以轻点。”嘟噜着盘坐在床头“其实他一点都不傻,他精明着呢,只是对自己和身边的事看不清而已,不过这又有谁看得清呢?”叹息着抚摸紫狐剑身,而紫狐却在我的注目下挣扎片刻,死心的飞回我双手间,冰冷的剑刃在我掌心孩子气的蹭蹭,也不管是否会划破。
静心,运用混沌之源逐步探查那碎片中的剑魂,小心的修复剑魂。逐渐一条粉色的缎带出现在手心,空气中缓缓显现粉色颗粒缓缓嫁接在小指长度的缎带后。
忽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紫狐身上散发的光芒越来越昏暗,看来它也有些累了。
从芥子空间内拿出些仙界普通的材料,对那女人,我还没慷慨到用上好的仙界至宝。扔到刚刚招出的重洛冥火中,紫狐鄙视的看向我。
摸摸鼻子“仙界的东西对凡界来说已经难求,而且她当初炼剑肯定不是用重洛冥火!虽说在仙界差了点,但在凡界那也需要两三重天劫后的散仙才能掌握的东西不是?”狡猾的为自己辩解。
紫狐见没它什么事,转个身,躺在床上休息去了~
有点纳闷,它到底是剑还是人?
感觉这小子越来越像某条泥鳅了……
目光转会青蓝色的火焰中,望着逐渐成形的剑,唇角微微上扬,联想到明日即将会发生的一切,心中笑意更深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小小阴谋
断了十日多的剑再次修复,所要花费的真元以及精力远远高过与我的想象。
剑魂和紫狐一起修炼,随后再放入火中慢慢锤炼成剑魄,这一切都是自己独自一人完成。
疲倦的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喝!已经阳光明媚了?
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眠,一夜都在帮一个自己所憎恨的女人炼剑,真他妈的堵气。
重洛冥火中的剑逐渐成形,叹了口气,加大真元的输出,我可不想在陪着把剑耗上一天。
一个时辰后,长剑跳出重洛冥火稳稳落入掌心,粉色的光芒流光溢彩。
满意的点头,这把剑的确漂亮,特别是在重新修炼后。
剑本身的也提高不止一个档次,满意地弹了下剑。“嗡~”的从剑身上回荡出低沉的声响。
喝!知道感谢我了?
你的主人能不恨我就不错了!
猛然起身,双脚一软又跌回床上,胸口闷闷的,想来也是刚才修复间导致脱力吧。晃了晃头,拿起剑跌跌撞撞的推开房门,路过梳妆台上的镜子时,那镜中倒映出的脸色着实把自己吓了跳,摇摇头架起紫狐向剑宗所在的门神峰飞去。
刚一落地,便传音给冰焱问它公羊司徒在哪儿。
冰焱打了个哈欠才回答我“那丫头刚刚找你的司徒了,现在都在后院呢~”又打了个哈欠“你小子就让他们俩在一起?也不怕那女人把公羊司徒给强了?”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应该还不至于……”不过那小子真有这么累?我都没哈欠连天呢,它倒像是十几二十天没睡过似的“你待会儿留在那儿,有好戏看。”
“行!没问题,你交代的事,我哪件没去做?”一听说有戏看,那小子就立刻精神百倍。
撇撇嘴催动紫狐向前飞去,悄声落在庭院外的高树之上,小心的隐藏起身形,透过斑驳的树叶向内探去。
两人都坐在石桌前,身后繁茂的花朵,娇艳的迎向阳光,用力舒展着自己那一片片花瓣。
剑绣转身,折了一朵红色的花朵,在手中把玩,低垂着头,脸红的偷偷看向一旁的公羊司徒。
不知此刻剑绣说了些什么,公羊司徒点点头,含笑的抬手摸摸她的头发。
顺势,剑绣抓住那只手,公羊司徒有些尴尬想要挣脱,可剑绣却执着地说了些什么,身子还贴上前。
他侧着身,无法看清神色,可手却紧紧握拳,是什么让你如此激动?还是……
甩了甩头,从芥子空间内拿出刚刚修复完整的剑,在手上掂量了几下,突然发力挥手抛出。
剑锋呼啸着划破空气,狠狠扎入他们身前的石桌。
公羊司徒连忙把剑绣护在身后,抬头眯起眼向我这边望来。片刻,微微惊愕的注视着我,有些不明所以,可揽着剑绣的手立刻放下。
冷哼一声,招出紫狐。
而此刻,剑绣也顾不上公羊司徒态度的转变,立刻跑到他身前,抚摸着那把剑,随后欢快的回头对公羊司徒叫到“司徒,司徒是我的粉缎!粉缎回来了!”
听闻这句话,不得不感叹那位大小姐的智商!
公羊司徒飞快的看向桌面,确认无误后,挣脱甩开剑绣的双手,架起自己的飞剑向我飞来。
而早他一步,我便离开……
当他落在树干上时,抚摸着我先前所站立的位置,陷入茫然……
刚回到房中的我,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一头扎入床上。
外面掀起何等风波,与此刻的我无光,现下疲倦得不想理睬任何。
昨日心魔再现,又连夜为那女人修炼剑,如今丹田内的元婴已经萎靡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