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欢无尘这个人。你却将他作为工具,在需要的时候使用。三年,也该停止了,无尘很单纯,你这样会伤了他的!“
”你的话是真的吗?“
”无尘……“
”炽,你先出去。“
”叔叔……“
”华少爷请你先出去好么?“
”那好吧!我就在外面,有事要叫我!”
看着华炽赢走出去后,雷烨才开口。
“我只是想让他放弃你,才那样说的。”
“是么?”弥无尘双眼失去原有的神采,望向窗边,一缕杀气破窗而来,弥无尘下意识的往雷烨身上扑去,为他挡住致命一击。身体比自己的心来得还要诚实,子弹入体的那刻,弥无尘苦笑。
“烨,你爱过我吗?爱过吗?“
第二章:军营
“无尘,我是爱你的,我不能失去你,为什么在失去的那刻,我才知道自己的心意?”
是幻听吗?烨说了爱我呢!?呵呵……
睫毛颤动了两下,弥无尘慢慢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碧蓝的天空,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蓝了?有些疑惑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惊讶于这美丽的地方,就好像是大地初始的纯粹。放眼望去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绿色草地,他置身于这一片绿之上,五彩斑然的花海在绿的边缘,生机勃勃,找出这个词,也只能是这个词才能表达自己的心境,交相呼应,两者间由一条清澈的小溪隔开,阳光慢慢地出现在这片天地间,绿草上的露水闪着剔透的光,小溪也泛着亮晃晃的光晕。
美丽的景色,清新的空气,不由的让人放松起来,脑海也渐渐苏醒了。
短短的半年时间雷烨就一点一点的闯进了他的内心,救了华炽赢后,他因腿部中枪和脸上局部刮伤住进了医院。那段时间,雷烨的关怀备至,让15年来从未受过温情的弥无尘只能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的心一步一步陷入名为雷烨的陷阱里。害怕雷烨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从此离去,接受了他的提议,整容了,却不曾想过自己的身份早就是张透明的白纸,在他面前摊开着,毫无遮掩,而且是还直接成为他关心自己的原因;最傻的是每次看到雷烨在自己面前提到遇到的困难,就不由自主的主动去解决那些阻碍,只因不愿看到他那时紧皱的眉眼,却不曾发现那是他的刻意。从孤儿院众人中脱颖而出得到主人的青睐加以收养,那年是多大呢?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记得当时自己是高兴的,被养成杀手却是始料未及的,第一次出任务的记忆是模糊的,只记得那一年他十二岁,还记得,主人特意跟我说,’第一眼看到你时,你的眼神吸引了我,瞳孔中清澈无波,除了眼底深处的冷情别无其他,所以我选了你;杀手必须冷情的‘。
自嘲的笑了笑,弥无尘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再用力的呼气,好像所有的不开心,都随着那口浊气,消散于蓝天之外,他笑了,轻松的笑了。
睁开双眸,里面依旧是清澈无波的,他顺着绿莹莹草地,慢慢地往前走,好似清晨在公园里,散着步一般的怡然自得,对自己的身处此地的缘由毫不在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哎呦!“一声痛呼声由前方传来。
弥无尘虽然不喜欢管闲事,但是想着,可能有人受伤了,便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渐渐地弥无尘看到了前方一位年约四十好几的老人,穿着古代的服饰,后背一个竹制背篓坐在草地上,他加快步伐往老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没事吧?“蹲下身体,望着身前的老人,奇怪于他一点都不难受的样子。
”现在这里正在打仗呢,你是从哪冒出来的?“老人热络的发问,好奇着在此出现的弥无尘。
”打仗?是再拍戏?“弥无尘有些不解。
”拍戏?那是什么?“老人一脸问号的看着这装束奇特的男子。
”现在是什么时期?“也许自己来到了一个偏僻到不知拍戏为何的落后地区,弥无尘不禁这么想着。
”天朝元成四十六年,你的服饰真奇怪。“老人带着你是白痴的眼神,望着一脸认真发问的弥无尘。
看到老人毫不遮掩的鄙视,弥无尘只是唇角上扬,有些过于平淡地说。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就是所谓的穿越?也许是上天让我,重新来过吧!
”真的?那你有什么地方要去吗?没有的话就做我的徒弟吧!我是这次大军的随行军医,刚好缺个趁手的人在身边帮我,每天让我累得够呛,有些药材还要自己出来采,年纪大了不中用噢!你看这不就摔了……“老人眼神倏然发亮,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弥无尘根本没想过,这个老人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听到了重点,”你会教我医术吗?“古代的医生,是不错的开始呢,自己对于一些简单的伤口处理什么的,还是很擅长的,刚开始训练时,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他学会了忍痛,可以说是忘记痛,在那里失败者是得不到照顾的,他想要活下去,所以他一直努力着,而他也一直是成功者。但是遇到雷烨了,动了心了,一点小伤,自己都会无措,所以专门有去临时抱佛脚,小伤小病的,都会调理了。
”那当然。你既然同意了,那就跟我回营地咱们坐下来慢慢聊。现在是春天,充满希望的季节,你就是那春风带来的礼物,我怎能不收下呢。喔呵呵!“老人利落的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的招呼着弥无尘往前走。
弥无尘没有动,而是上下打量着老人,那声痛呼,是他的错觉吗?
”看什么呢?我身体棒着呢!刚才是累的加上无聊才叹了那么一下。“老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身体很好,好像摔跤的事,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闲花绿竹松稍,轻歌曼舞玉箫,老朽松玉箫。你呢?“老人边说边往前走。
”弥无尘!那句诗是?“弥无尘同来人并肩往前走去。
”我的小小习惯,自我介绍时一般先引用诗句。你的话真少,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老朽话多,能有个聆听者煞是幸运啊!军营里都没有个可以好好聊聊天的人,老朽每天很是寂寞,伤员多的时候,聊天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更累,里面帮忙的小徒们都忙着……“老人话匣子打开,就好像关不住似的,一直一直说着。
弥无尘一直静静地听着,一点也不觉得松玉箫啰嗦,反而感觉很亲切,从来没有人会一直一直的对着他说这些小小的,平常的生活琐碎。
一缕阳光突破云层,照耀着这位喋喋不休的老人,一种朦胧的幸福感,弥无尘有着这样的感觉,他开始喜欢这里了。
”小弥,快带上药箱跟我来!“松玉箫一改平日里的唠叨,语气焦急且快速的交代完就抓了一瓶解毒丹往外走去,满脸的担忧之色。
”来了!“弥无尘应着。从那天开始一个月过去了,跟着师傅也就是松玉箫学了一个月的药理外加毒,不禁感叹以前的医生竟然是医毒双休的,现在他已经可以独挡一面解决许多病症了;知道了师傅是宫中太医,此次的领兵元帅是三皇子我妻醉舞,从小就是个不受重视的主,师傅贵为太医却一起来只因这三皇子是他的宝贝外孙,他不放心才跟来的,师傅说这是个秘密,军内无人知晓。
帅营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触目所及是一片高大的身影,病人躺的床被遮掩住,”都让开!“松玉箫进营帐后看到此情此景一声断喝。众人齐齐转头,万众瞩目,看到来人是松御医后,颇有默契的向两边散开,露出躺在床上的我妻醉舞。脸色苍白却不减威仪的英挺的男子,蜜色的肌肤由于失血和中毒变得有些青白,有着纤长睫毛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胸口的箭伤仍在缓缓地流血,随即一颗入口即化的解毒丹送入他的口中。观察了他的伤口,箭身早已剪断,但由于身中剧毒,较虚弱,生有倒刺的箭头还在肉里。
”小弥,准备食盐和可饮用的清水。“很快小弥就将所需物品拿来,用掺入麻醉粉的盐水将伤口清洗一遍。
松玉箫拿起已消毒的匕首稳稳地话了上去,箭头入体颇深,却未伤及心脏;很快箭头就被取出,血却流个不停。谨慎的把过脉后,松玉箫确定此毒乃血熔,遇血化血且败血,直至流尽方会停止,只有一种方法可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得把那还在渗血的伤口堵住。吩咐小弥取出药箱中的一圈羊筋线和一支针,并将针放在火烛上消毒后穿起羊筋线。
松玉箫全神贯注于伤口,拿起块干净的布小心的擦拭后,露出伤口的全貌,在伤口处撒上消毒止血的药粉,接过小弥递来的针,让小弥与身旁的一人按住我妻醉舞的四肢,开始像补衣服一样下针缝起来,原来这个时代已经有缝合技术了啊,小弥略微张嘴感到一丝惊讶。眼看着伤口被一点一点的缝合,众人的眼睛也成了一点,中途我妻醉舞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但一直都没有醒来。
”元帅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因他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过于虚弱,就算已喂他服下解毒丹,也无法立时在体内起到效用。老夫担心这些将造成元帅日后的隐患,且有可能影响其公里修为。“松玉箫将羊筋线打上结,边补充说明道,随便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小弥。
众人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弥无尘端来热水,擦洗我妻醉舞刚才缝合时流出的鲜血。再一次的施药后,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圈小心的扎上。
“小弥,一刻钟后将这粒药丸让元帅服下,若没醒就自己想办法喂进去;这几天是关键期,你就在此照顾着,随时注意病情变化。”松玉箫从怀中取出一瓶青色的瓷瓶倒出一颗深红色的药丸交给小弥,神情严肃,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影子。“各位将军,元帅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就跟我回营帐去包扎下伤口吧。”转过头对着还在两边站着不动的众人道。
直到这时弥无尘才发现只有那位儒生装扮的清秀男子没有受伤外,众人均受了了些许伤。
众人也不多话,只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妻醉舞和站在床边的弥无尘,就陆续的跟着松玉箫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走出营帐后,弥无尘这才将目光放在床上的我妻醉舞身上。
一看心中一惊,雷烨?怎么会这么像雷烨呢!难道雷烨也来到了这里?无数的想法在心中滋长,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好像要破体而出,却想到一句‘醉舞是我的外孙’而放下心中的想法,师傅是不会骗我的,而且雷烨也不会来得。自嘲的笑了笑,仰起头看着帐顶,这样泪水才不会掉下来,慢慢地心也平静了下来,低着头细细的大量那床上的身影。长长的黑发披散着,透露一股慵懒的气息;苍白的面颊已泛起点点红润,可能是身体正在恢复吧,看起来就像绽放在雪花中的梅;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好像就要苏醒的精灵,但那双神秘的眼眸始终没有睁开;紧抿的薄唇略微上扬,也许是想到了神秘开心的事情吧,折射出一丝刚毅却也牵引出丝丝柔和;英挺的面貌划过菱角的五官,完美的组合在一起;修长的身姿平躺着,□出半截胸膛现出无力的脆弱,一起一伏的呼吸略显绵长。
弥无尘久久的凝视着床上的我妻醉舞,像是忽然惊醒般伸出双手拿起床角的薄毯覆上那修长的身姿,动作无比轻柔。在床边坐下,抬起手抚摸那白中带红的脸颊,没有记忆中的温度,触及平滑,细细的品味着这雪花中的梅,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来回抚弄,动作轻柔。
雷烨,难道来到另一个世界还是摆脱不掉你的身影吗?还是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重新开始?他是你吗?我的心真的很小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东西,一个你就已经注满了我的心灵,满心满眼都是你,可是你不要我了啊!那这次又是为什么呢?这个人会像你一样对我好而且是真的爱我吗?触电般的收回手,倒退几步,摆摆头,最后的那种想法太不可思议了,他不是雷烨,就算是也不会爱我的,何况他是皇子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弥无尘用双手拍了拍脸颊企图拍走这可怕的思想。
“煎药,煎药,忙碌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眼见拍不走那些遐想,弥无尘决定找点事情来做。
翌日,天刚刚亮,弥无尘就醒了,实在是因为帅营里都没有软榻,只好屈就在板凳上过了一晚,睡不好当然醒得早。看了看还处于昏迷的人,只见他脸上不自然的出现一抹潮红,连忙伸手探向额际,好烫,当下一惊,看来是感染风寒了,弥无尘思索着。
刚准备去松玉箫那拿风寒用的药随便打盆水,营帐外就响起了一声,”松太医,这么早啊!“”是啊!我先进去了啊!“
”师傅,元帅感染风寒了!“弥无尘不等松玉箫开口,就一脸歉疚的看着松玉箫。
”哟!前两天刚夸你医术颇有进展,你就给我来这招啊!我想着这小子命硬,这时候是该醒了的,才起这么早过来看看的啊!我的一世英明啊,出去别说你是我徒弟啊!真是丢人,照顾病人……“松玉箫一脸吃惊的看着弥无尘,嘴里霹雳拍啦的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
”师傅!“弥无尘无奈的截断那还未出口的话语,想不通这位御医怎么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这么多话,在其他人面前没见过他这么罗嗦过。
”哦!你没帮他擦拭身体?你不知道他会出汗的吗?还好记得给他盖上了薄毯,不然说不定更加严重呢!“松玉箫往床上看了看,想着醉舞身上有薄毯,看来这小子只是忘了擦身体啊!难道嘿嘿……
”好徒儿,男男有别不是在这种时候用的啊!”松玉箫用无限感叹的语气,抬起右手擦了擦额角根本就没有的汗。
”我忘了,师傅您就别擦了,根本就没有汗!“弥无尘无奈的看着松玉箫,心中腹诽道,真不应该告诉师傅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想着想着不由得一眼瞪过去。
”这个姿势看起来会比较有感觉啊!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打水来擦身体。“松玉箫不理会那瞪视,悠哉哉游的踱步到床边坐下,随便摸了摸下巴!
弥无尘用准备好的热水加入适量的烈酒,仔细的擦拭着仍旧昏迷的我妻醉舞,昨天还有些青白的皮肤已经恢复成原有的蜜色,在烛光的照耀下合着些许水分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剔透金银。擦拭过后换上干净的里衣,没有忘记的盖上薄毯。
”小弥,有点事想找你帮忙。“松玉箫看着弥无尘完成了擦拭工作后开口道,没有一贯的唠叨。却增添了平日里没有的迟疑。
弥无尘疑惑的看了看松玉箫,有些不解他的变化,在看到松玉箫并没有注意着自己,而是看着床上的我妻醉舞时,有些明了的说:”师傅,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边说着边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
接过弥无尘递来的水,松玉箫依旧看着床上的我妻醉舞,看是看着但总感觉是透过他看着另外的一个人。营帐中流动著名为沉默的空气,久到弥无尘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动了!一口气喝掉杯中的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直勾勾的望向弥无尘。
”醉舞是紫玥的孩子,紫玥是我唯一的亲人也就是我的女儿,他们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呢!还记得那年紫玥带那个男人回来让我救他,早知道他会拐跑我女儿当初就不该救他啊!“愤愤的拍了下桌子,”那时我们都不知道那男人是当今太子,紫玥在照顾他得时候日久生情两个人就这么一拍即合了,那男人走得时候紫玥也走了,我不同意,紫玥却说‘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爱他,爱上了就爱上了,不到头破血流我是放不下的’。这个傻孩子啊!最后却真的落得个头破血流了啊!“松玉箫眼眶含泪,一阵春来吹来,掀起了帐门,也掀起了他深深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