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嬉笑怒骂 上+番外——浮生疏影

这种让人措手不及的出现，才是导致被抓伤的根本原因，没有人看到丧尸不拔腿跑的。顾文舒没有从通道的中央走，他将身子贴近一侧的墙壁，移动的途中碰到关闭的病房，他都会用刀用力的推推那扇门，确定关紧后才过去，同时视线也紧紧的盯着对面的房门，以防会有丧尸从对面出现。

虽然这样的速度很慢，但是安全性却大大的提高，至少顾文舒到通道拐角处也没碰上什么丧尸，这时候他才发现为什么之前的丧尸堵在前面，拐角的通道处丢着三四张推床，甚至还有几张桌子堆在床后方，丧尸是只懂得前进不懂得弯腰爬动的家伙，所以即使只要爬上去就能通过的障碍，他们也只会呆板的往前推挤。

但是对顾文舒来说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后，才用嘴咬住长刀的刀背，手脚并用的快速爬过障碍物。

脚才落地，顾文舒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呻吟声，浓重的血腥味也一同钻入鼻里。这么重的血味，怪不得引的丧尸往这跑，顾文舒眉宇间不由闪过一股不耐，明显是不大想继续走下去，但是楼下的出口又被那些丧尸堵住，顾文舒实在不想在浪费不必要的弹药去消灭楼下的丧尸。

如此，他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安全出去的路。顾文舒顺着呻吟声往前移动着，没多久，他便知道这声爆炸声的由来。

顾文舒的位置距离联络台不远，他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联络台的位置。目触所及的都是那些倒在地面上呻吟的人，有男人女人，有老人小孩。那些人穿着医院的病服，有些闭着眼满脸苍白的靠着墙壁，有些捂着裂开的伤口在地上呻吟着，小孩则更多的是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穿梭在这些病人之间的，是护士和医生，他们身上的白制服似乎因为血液而变得脏兮兮的。虽然这里脏乱，甚至夹杂着血味和痛苦的呻吟。可是，却并未失去秩序，那些护士医生不断用手上仅有的器材药品救治着面前的这些病人。

顾文舒在这群人里面发现了几个靠在墙上的男人，而联络台的除了他这条通道以外，其他通道大多用东西挡住推门，而最大而没有门的通道却已经被炸毁，爆炸让上层的水泥板整个砸落下来，将那个通道整个堵死，但是即使如此，顾文舒还是听到从那些被挡住的推门里传出的丧尸嚎叫。

顾文舒在打量的时候，那些靠在墙壁上的人也看到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顾文舒，那个明显是带头的男人一下子握紧了手上的枪支，坚毅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但更多的却是戒备。他小心越过地上的病人和护士们。“你是什么人。”

末世里，这种场景是可敬的，没有为了自身的性命而逃跑，而选择留下来为这些病人救治，但对于顾文舒来说也仅仅只是可敬而已。虽然这种场景会让看见的人心下触动，可顾文舒，他并不会因此而忘记来这的初衷，于是他冷淡的对那个上来的男人开口。

“我是误闯进来的。”同样为了回报这份可贵的无私，他不会去争夺这些人手上的器材和药品。顾文舒回答完后，也懒得去看这个男人的反应，他仔细的观察四周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出路，于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从身上的包里抽出块面包和水，一路上来，光是浑身紧绷的戒备感就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反正现在找不到地方出去，索性不如坐下来恢复体力。

黄华伟却没有对顾文舒掉以轻心，在他看来能从怪物里到达这，可不仅仅只是误闯而已，如果误闯真这么简单，他早带着这里的人随便误闯出去了。可是现在他也拿顾文舒没有办法，他只好也跟着坐到顾文舒身边，询问对方是怎么上来的。

“别指望了，因为这个，现在楼下围着的丧尸不知道有多少。”顾文舒指了指那个被炸毁的通道，自然也看出对方的心思，他虽然对这些不是警察的人为什么有炸药的事感到疑惑，但是他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一面啃着手上的面包，一面看着面前那些喧闹中夹杂着呻吟的病人。

“丧尸？原来那些怪物叫丧尸么？”黄华伟若有所思的看着吃东西的顾文舒，而此刻病人里的一个医生却走了上来。

“药品已经不够用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医生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的鬓角已经泛白，开始出现皱纹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

“怎么弄的？”顾文舒坐在地上，手上的面包已经被他消灭一半，他喝了口手上的矿泉水，用眼神询问面前那些病人。在他看来，如果是爆发的时候转移出来的，那么伤口应该早就处理好了，可是这些人的伤口明显是最新造成的，顾文舒冰冷的视线一刻不停的在那些病人身上打圈，他有些怀疑这些病人里面是不是有被感染的。

“之前市区有一场酒驾连续撞人事故，这些都是被撞伤的病人。”医生因为之前专注救人，现在才发现多了一个顾文舒，他虽然对于这个多出来的人有些紧张，但是要离开的念头更急迫，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正被护士照顾的病人，语气上有些低沉。“我实在做不到丢下病人逃跑的事。

顾文舒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收好剩下的矿泉水瓶，将放在膝盖上的长刀拿了起来。然后在黄华伟和医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揪住靠在墙边上面容发黄的一个女子的头发拖了过来。

“你做什么！”顾文舒的举动无疑引发了那些男人的不安，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那些男人刷的举起自己的武器，似乎只要顾文舒多做一个动作，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顾文舒看着同样举着枪口对着自己的黄华伟，他抓着女子的头发却没放松，他举高手，女子没有力气的被顾文舒拽高身体，被抓起的头发露出一张枯黄的脸，顾文舒抽动嘴角冷笑了一声。“你们不是应该最清楚，那些怪物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演变过来的么？”

第十六章

随着顾文舒的话，每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视线都带着一股寂然的安静。

顾文舒感受着那股视线，而面前站在的黄华伟和医生用沉默回答了顾文舒的话。

“你们知道。”顾文舒按捺不住从心底的愤怒，虽然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些，但是既然这些人做了留下来的举动，他们意料到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现在却放着一个定时炸弹在这里，甚至没有对这个女人做任何事，就这样丢在墙边？以顾文舒现在触摸到的体温来看，这个女人没多久后就会停止呼吸变成丧尸，这群人简直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实在太熟悉这种被感染的人，首先被咬伤的地方会在几分钟内结痂，然后从咬伤的地方开始蔓延出褐紫色的斑点，整个人皮肤会泛黄，呼吸灼热，然后在几个小时内发高烧但是身体又泛冷，开始呕吐，关节剧烈的疼痛。直到全身瘫痪失去意识，到停止呼吸。这个女人的脖子上都是那种褐紫色的斑点。

“放开我妈妈！坏蛋！”顾文舒感觉到脚被人抓住，甚至伴随着被踢打感，但是那张踢打感轻微的让人觉得如同搔痒。

顾文舒低下头，发觉抓着自己腿的是一个小男孩，对方脸上满是泪水，仰头看着顾文舒的眼睛里带着清楚的怨恨。

小男孩见顾文舒没有动，仅仅只是低着头看他。但是，他已经尽了全部的力量也无法撼动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仓皇失措的看向周围的人，发出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们！”

所有人都在小男孩的视线里扭开了头，生命太过沉重，只要还没变成丧尸，那么他们就拥有人基本的感情记忆以及举动，杀丧尸的时候，你可以告诉自己你杀的已经不是人，可是杀感染者的时候，对着他们还清醒的双眼，你无法说，这不是人。

的确，如果有能救，谁有会去杀害自己最爱的人。面对小男孩的举动，顾文舒第一次没有了原先的强硬，他弯腰单手抓住小男孩的衣领，将还在拳打脚踢的小男孩丢到黄华伟的怀里，然后拖着手上的女人走到了之前他来的通道里。

通道上还倒着他之前击毙的丧尸，顾文舒将女人丢到门边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一脚踹向紧闭的病门，病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后被踹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病房，没有丧尸，运气不错。

顾文舒走进去，把床拖出来拦到病房外，然后将床上的床单用刀子撕成条状，将女人的嘴和手都绑牢后，才丢进病房里。

昨晚这一切，顾文舒看着倒在病房里面的女人，她的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顾文舒知道也许几分钟她就会变异成丧尸。顾文舒拿下肩膀上的枪，取下上面的消音器，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如果你足够幸运在将来成为四级丧尸，那么今天我也算是给了你一条活路。顾文舒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房里面的女人，转身回了联络台。

“有人知道怎么去外科大楼？”顾文舒并未多说什么，他将枪重新背到肩上。一天的时间可不长，如果他明天早上还没赶到约定好的地点，他的同伴们可就要先走一步了。

黄华伟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刚才他听到了枪响声，那个女人应该是被杀了。其实这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感染了，每个人都离着这个女人远远的，只有女人的孩子还趴在女人边上。一开始是有人提出杀掉这个女人，可是没人去做，他们的脑袋里还保留着法治社会的标准，在加上他们实在做不到在孩子面前杀掉他的母亲。

但是这个男人，从进来到拖着那个女人出去，无形中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毕竟这也算是一个隐患，大家都担心那个女人变成怪物怎么办，可是又偏偏没人肯去动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身上都是变得越来越紧张。现在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黄华伟正想等顾文舒回来之后感谢对方，结果却听到对方的询问。

“外科？我们现在不是要想办法赶快离开这里么？”为什么还要从这里跑到另栋大楼，难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离开这里么，黄华伟心里有些紧张的看着顾文舒，经过刚才的事，他心里已经开始不把顾文舒当作外人，毕竟顾文舒做了他不敢做的事，凭这一点黄华伟希望能和他一起逃出去，他认为，如果顾文舒和他们一起，逃跑的成功率会大大增加，起码他就不敢对这个还活着的感染者下手。可是现在对方的目的地和他不一样让他显得有些诧异和不安。

“是你们，不包括我。”顾文舒走到其中一个被东西挡住的推门后，歪着头打量着门后拥挤的丧尸，在传来的嚎叫声里考虑能不能一次解决掉这些丧尸。却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话给其他人带来的影响。

“不行，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之前和黄华伟一起靠在墙壁的男人却大声的叫了起来，他和黄华伟一样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到了这里，只能和他们一起走或者留下来，现在得知对方根本没有意愿带着他们，怎么能不让他感到紧张，他完全不想在呆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带着你们这群累赘？”顾文舒转过身子，这个男人和黄华伟眼底流露出的贪欲让他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些人都不是自愿留下来照顾病人的？

顾文舒用脚踹了踹不远处倒在地上昏迷的老人，“你觉得他能爬起来帮我解决丧尸？你们刚才可是连感染者都不敢动手。”

顾文舒的质问一下让那些站着的男人和医生骚动起来，原本握着医疗物品的护士和医生都渐渐停了手，而之前抱着顾文舒塞过来的小男孩的黄华伟也一下松了手。

小男孩可不懂气氛的僵冷，失去了控制，他手脚并用的用最快的速度冲上来，一下子抱住顾文舒的小腿，然后张嘴死死的咬了下去。

“啧。”就算小孩力气在小，但是对方的牙齿可不会因此变得软弱。所以小男孩用了全力的这口终于让顾文舒吃痛了，顾文舒却没去解决腿上的小男孩，“就是小孩子也比你们强。”

“你带上我就好，我有枪！”那个之前让顾文舒别走的男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挥舞的手臂上的枪支，生怕顾文舒会把他丢在这一样。

“还有我，我是医生，我可以帮忙治疗。”

“我力气大，我以前当过保镖，一定要带上我。”

一时间各种各样争吵声涌了上来，顾文舒看着那些原本被照料着的病人被丢弃到一边，就知道之前他认为这些人不顾生命留守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或许这些人只是被困在这了，又没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才会按照以前的思维照料病人。现在被他点破，哪个人不是自私的先想到自己。

顾文舒看着已经因为争夺和他一起走的名额，从争吵引发到打斗的人，一时间感觉到人性的自私和丑陋。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让顾文舒回过神来，他低下头，发现那个咬着他的男孩一直吃力的半仰着头瞪着他。

顾文舒用手揉了揉男孩的脑袋，也不去把男孩从腿上扯下来，他没有理那些人，转身举着枪瞄准推门后面的丧尸

第十七章

早就被取下消音器的枪发出不小的射击声，同时也让门后的丧尸因为声音越发往这边聚集，门因为里面的丧尸的推挤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眼看着挡在门后的东西就要被里面的丧尸给推开，顾文舒一脚踩在东西上，重新把门给推了回去。

这才停下开火，从背上的包里取出弹夹，给没子弹的枪换上。堆在门外的丧尸尸体越来越多，但是门外涌上来的丧尸却不见少。见用光两个弹夹，门外的丧尸依旧保持着密集的数目后，顾文舒终于放弃了把这些玩意清理干净的念头。他收起枪支，视线沿着推门打量着附近，似乎在考虑如果从二楼的病房窗口翻下去的可能性。

“我……我想你可以从这里过去。”因为顾文舒突然开火，原本争执打斗的场面都已经停了下来，此刻见顾文舒不在继续开枪，一直缩在人群角落里的一个护士才敢小声的开口。

那个护士似乎才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白色的护士装也因为刚才的救助而染上不少血渍，此刻见顾文舒因为她的话而看过来的视线，因为紧张稚嫩的脸被憋的红红的，她才指了指她头顶上的通风口，“这里上去，可以爬到那外面，那有楼层是通到外科。”

顾文舒也没回答那个护士的话，他弯腰捏住腿上小男孩脖子上的软肉，一把将这小家伙从腿上揪了下来，而反观那个小男孩被顾文舒弄下来后，龇牙咧嘴的想往顾文舒身上扑，那一口小白牙亮的跟小狼崽子似的。顾文舒把那小家伙丢进小护士的怀里，小家伙连续几次被丢来丢去，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又发觉抱住的人没有那么大力气能制住他，越发的大喊大叫要下地在往顾文舒身上扑过去。

顾文舒回头看了一眼，小护士慌张的去抱紧怀里的小男孩，虽然动作显得下一秒就要失去控制的样子，但是小男孩还是没能从小护士怀里跑出来。

通风口离地面有段距离，顾文舒举起双手后算是能碰到通风口上罩着的铁丝网，铁丝网布满着铁锈，看的出来安装的年份已经很久。顾文舒将刀用嘴咬住，双手抓紧通风口铁丝网的边缘，一个使劲，铁丝网就被顾文舒扳了下来，露出里面黑洞洞的通道。

顾文舒丢开扳下来的铁丝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人群，求生的本能，让这些人都用一种自私而贪婪的视线盯着顾文舒，这种视线就像一头野兽，仿佛下一秒就能扑上来。顾文舒却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既然他对付的了丧尸，就不会怕这些连丧尸都打不过的人。

顾文舒手按住通风口的边缘一个用力，身体就被撑高而顺利的爬上了通风口。顾文舒刚刚爬进通风口，之前被他用脚压住的推门通道却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留在下面的人视线都移到了推门上，黄华伟觉得他仿佛可以看到里面的丧尸，所有人心底的那根线仿佛随着推门被移动而发出绷断的声音。

“让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