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嬉笑怒骂 下——浮生疏影

虽然不知道要在A营呆多久，但是暂时定居却是早已决定了的。反倒他们手头上的物资充足，于是难得奢侈了一把。

烧了顿热饭热菜，虽然谈不上丰盛，但是在末世而言，算是奢侈到极点的一顿了。

因为房间本来就不大，因此柳梨若将饭菜都装进碗里，大家各自就地解决，至于为啥不回房吃，那是野狼里的人一直都是一起吃饭闲聊的气氛，就算是在末世里，这样的习惯也不会改变。

以前顾文舒就不喜和顾南说话，重生之后，他有心跟顾南搞好关系，却无奈于没见上几天两人就被迫分开。真要算起交谈，倒也极少。

在说顾南，末世前，虽然那时候顾文舒不爱搭理自己，但是自己说了什么，对方也还是会接上一两句。那时候气氛虽说不上热闹，却也不是冷冷清清。

问题在于，末世之后，随着物资日渐紧张，两个人之间又起了间隙，彼此之间说的话也就越来越少。

此时顾文舒吃着手里的饭菜，眼神却落在一旁顾南身上。

见对方手里的筷子一顿，眉头不着痕迹的轻微皱了皱。

顾文舒的视线立马就跟着移了过去，看到对方夹着的茄子。难道他不喜欢吃茄子？

很明显，顾文舒猜对了。但是顾南清楚现在的世道，他没有任性的权利，正打算吃掉那茄子的时候。

门口却传来喧闹声，关着的铁门传来砰砰声，看样子像是有人撞上来。

苏执言咦了一声，端着碗好奇的凑了过去。也难怪他奇怪，这一层牢房除去他们占用的九间房，还多出五六个。听说住着的都是军人，这样的话怎么还会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随着挂着铁门上遮挡视线的帘子被苏执言拉开，外面的情况也一一进入了屋内人的视线里。

“放开我！”随着惊恐的女声传来，身形苗条的裸背进入了门边人的视线里，很明显对方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没剩多少，此时又恰好背对着苏执言他们。

端着饭碗的苏执言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口哨，见有热闹看，也不急着走了，甚至还扭头冲着里面坐着的同伴比了比眼色。

没一会，一帮子人都挤了过去，只留下不懂情况的刘蓉和顾文舒他们四个坐在原地。

“去看看？”顾文舒看的出来虽然苏执言他们是去看热闹，但也给他们留了个视野好的位子，当下就侧头询问坐在自己边上的顾南。

虽然顾南觉得这种热闹没什么好看，万一在遇上事主脾气暴的，说不定看热闹的都得遭殃。但是此时见大伙兴致高昂，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围观的事。也不想扫兴，便起身跟着顾文舒过去看看。

“臭婆娘，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现在倒给我装起烈女了？”女人的脖子被掐住，脚尖离地，她奋力的用手抓挠着掐着自己脖颈处的手。

“摆明了逃不掉嘛，与其这样倒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还能保命。”苏执言咬了口青菜，抬着筷子评论道。

“事有蹊跷。”林凡跟着接了一句，顺手从苏执言碗里夹了块肉，引得苏执言嗷嗷直叫。

“有奸夫！”叶言吞下嘴里的食物，墨色的筷子一直，恰恰指中从一旁赶来的男人。

“放开她！”薛凯眼疾手快的扑上去，连踹带打的总算把那个男人从女人身上弄了下来。

“薛凯，我劝你别多事，不然老子连你一块收拾了。”被薛凯拉开的男人叫张友胜，对方被薛凯拉开之后就咋咋呼呼的挽袖子开骂。

“要收拾我，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薛凯脱了身上的外套，墨绿色的军装盖在了女人的身上，接触到对方赤裸的身体的时候，薛凯扭回去的脸上一双眼睛涨的发红。

“这娘们是老子先弄到手的。”张友胜像是被薛凯的眼神给吓到，却还是不甘心的叫唤道。“照规矩，除非我玩腻了，不然轮不到你。”

“张友胜，她怎么到你手上的，咱们心里有数！今个起，她就是我的人，你敢在动她试试看？”薛凯搂着他身后那个低着头的女人就走，连眼神都懒得在甩一个给对方。

张友胜在原地呆了一会，然后骂了声娘，红着脸转身就走了。

倒是把一旁围观的众人弄的索然无味，原本以为是场好戏，结果主角怂的太快，闹的个没滋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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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想出去走走。”等吃完饭，顾南帮着收拾了碗后，低声跟顾文舒说道。

再一次回到A营，顾南想再一次看看那些记忆里的人和物是不是真实存在？

“我陪你。”顾文舒抬起头看着顾南，很明显他还是不放心让顾南自己去。

“我想一个人。”顾南自然也看出顾文舒眼底的含义，这一次他没有让步，他回视着顾文舒的眼神，直到顾文舒答应下来。

顾南只是出去走一圈，因此也没收拾什么的东西，和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之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顾文舒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并不是，在走出监狱的顾南身后不近不远的缀着一个人。如果有人发现，那个人赫然是顾文舒。

而顾南并未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人，此时他走出了监狱，一步步走入那个曾经艰苦拼命过的街道里。

监狱占地面积不小，方老在监狱前方划出一部分给幸存者居住，由于监狱在沙漠里，因此完全不用考虑范围划大了会有什么不方便。

但是提供搭建的材料却需要自己外出寻找，因此那些木板和布料组合搭建起来的小帐篷或者小木房就显得随处可见。

甚至还能看到有人就这样裹着衣服直直躺在地上休息，但是更多的却是蹲在屋子边上无所事事垂着手四处张望着的小孩。

那些小孩垂在身前的手瘦的几乎可以看到骨头，被太阳嗮的黝黑的消瘦脸颊上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球显得极为明显，人站在那一眼看过去，都能被那眼白给吓一跳。

这些小孩的亲人大多都去做事了，不是修建外围的围墙，就是跟着部队出去寻找物资。顾南以前见过这些小孩，但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看到的时候心口还是酸软着。

物竞天择。这样的道理他懂。

他也明白这样的世道如果没有力量就想养活一个小孩的话，大概小孩活了自己也要饿死了。

抛弃孩子似乎成为一个注定的结局，可是依旧还是有这样多的人选择带着他们进来。

可是即便如此，却无法改变小孩挨饿的局面。

顾南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食物，就算带了他也清楚，只要自己给了一个，那么边上蹲着的小孩都会围上自己。

他只能迈开腿，匆匆的从这些小孩面前跑过去。

第六十一章

顾南没走多远就到了他想去的地方，远远跟着他的顾文舒也看到了顾南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小片平地，顾文舒还能看到那平地上的沙砾，对这周围的人而言，那只是一块刚刚腾出来的地方。

但是对于他们而言，那是记忆里他们居住的地方，顾文舒还记得最初他们就是在这块地方定居，用一块破旧的脏床单和木板勉强搭建了一个居住点。

和周围那些胡乱拼凑起来的小帐篷一样，因为幸存者越来越多，因此那个地方，只能让他们两个人勉强躺下来。

那时候，他们都是在外面解决了吃饭的问题，然后在进去休息，而在那狭小的空间，即便躺下来也是手和脚紧紧的挨着彼此。

顾南找到这个位置，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顾文舒看着顾南蹲下身子，伸手往地上抓了一把沙子，然后顾南就这样看着手心里的沙子不知道想着什么。

“这有人了么？”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走了上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女，对方怀里和手里抱着搭建帐篷的东西，因为有些抱不过来，因此极为吃力的一步步挪动着。

顾南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就看到面前站着的两个人。他拍了拍手，将沙子拍掉，这才起身给他们让开了位子。

小男孩这时候才转过身，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跑过去将少女有些抱不住而拖在地上的东西给抱了起来，然后凑少女边上说了几句话。

很快两个人就从顾南避开的位置过去，开始搭建起他们的暂居点。

顾南在原地看了他们一会，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那个位置，看样子是打算回去了。顾文舒却起了在走走的主意，毕竟比起顾南，这个地方他有更多熟悉的地方。

比如，那栋监狱外围还在搭建的水泥房，顾文舒记得从帐篷里搬出来之后，他和顾南就住在里面。

因为他们不是军人，也没太大的权利，因此没法搬进监狱。但是住进这个水泥房也是相当不错。起码里面有水有电，也有单独的房间。

顾文舒微微抬起头，面前这栋水泥房其实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稍许的休整。因此顾文舒能一眼看到二楼那个房间的阳台。

重生前，他在那个房间里几乎耗尽了大半辈子，而那个屋子成就了他的哥哥，却也是顾南最后死的地方。

有时候想想，重来了，是不是还是无法避免顾南变成丧尸的事，即便这辈子他做了那么多，最后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文舒？你在这做什么？”顾南是走了大老远，才发现监狱房间里的钥匙掉了。想着可能是掉在刚才他蹲着的地方，这才又转身回去找了。

结果走了没几步，就碰到了站着的顾文舒，对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但是顾南心里却觉得不大舒服，不管是重生前，还是现在这个不大熟悉的顾文舒，他从未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弟弟。

因为每时每刻他都能从对方眼底看到没有防备和全副信任的神情，那就足以证明这个人把自己放在了很重要的位子。

因此顾南才能很快的习惯自己新的身体新的位子。

但是此时，顾文舒所展露出来的姿态就像是怀念着什么，整个人不在像是那个他所知的弟弟。反而像是隐瞒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顾南又突然想起那个空间，顾文舒说那不是异能，那么顾文舒的异能是什么？为什么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有了异能，唯独顾文舒没有？

还有异能是怎么来的？

这一切都形成了新的疑问缠绕在顾南的心里，这时候他才发觉，或许顾文舒对他的信任和关心都是真的，可是有什么瞒着他也是真的。

顾南不希望自己把恶意的怀疑安置到顾文舒的头上，因此他才开口叫了一声。

他想，有些问题，总有一天都会得到答案。只要面前的顾文舒对他的好一天没有消失，他一天都不想去防备对方。

“嗯？怎么回来了？”顾文舒从水泥房里收回思绪，这才露出些微的笑意。一点都没有跟踪被发现的窘怕。“我不放心你，就跟着出来了。”

“不是不让你跟着来么。”顾南反倒被对方脸上的笑容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扭过头嘟囔了一声，这才道。“我钥匙掉了。”

“才发现？”顾文舒从口袋里勾出枚钥匙，钥匙上银色的圆环在他手指上打着转。“我还以为你要回了监狱才能发现。”

“我有那么笨么？”顾南不满的瞪眼，伸手将顾文舒手上的钥匙抢了回来。既然钥匙找到了他当然不用在回去找了。

“比以前倒是聪明不少。”顾文舒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南，转身迈腿带头离开。

听了顾文舒的话之后，顾南却僵在了原地，没多久就愤愤的捏紧手里的钥匙。早知道这混蛋清楚他不是原来的顾南了，他倒要看看对方要玩什么花样。

既然两个人已经碰头，见着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因此顾文舒便带着顾南在A营里闲逛起来。

A营建立起来没多久，因此走在里面，不是忙碌工作的，就是闲晃着找不到事做的人。

不过从丧尸爆发到现在，这样悠闲的闲逛，对他们俩而言倒是第一次。

一直一来，生存的节奏都绷的紧紧的。像这种将时间花费到不必要的事却是少有的。但是走在街道上的顾文舒和顾南心里都清楚，能有这样的一天是极其珍贵的。

虽然A营还在扩建中，但是一个才刚刚起步的安全所，能够去的地方也没多少。

很快顾文舒他们就到了A营里的交易所，那窄小的道路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摊，很多穿的破破烂烂亦或是脏兮兮的人蹲守在自己的小摊上等候着买家。

顾南其实是知道这个交易点的，但是那时候他每天弄到的食物就那么点，根本没有多余的食物让他去交换东西，所以对他来说这里也只停留在听闻上。

顾文舒因为有空间在手，他虽然看不上地上摆着的那些东西，但是耐不住顾南好奇。所以此时他便彻底沦为顾南的小跟班，跟在他后面看他对那些东西挑挑拣拣。

如果把一个上下都穿著名牌的人放到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偷面前的话？小偷是什么心态。

绝对是发现肥羊的心态。

同样的，在这个人人都只能穿着破破烂烂，甚至有些衣不遮体的衣服的时候。

顾文舒这两个穿着干净完整又面容陌生的人。

那完全就是肥羊的存在，从顾文舒他们踏进交易点的时候，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光是摆弄物件的声音都多了不少。

交易点不大，但是地上摆着的货物到挺全，顾南一路走来，衣物，各种种类的食物，甚至在某个角落，他还看到堆砌在地面上的珠宝。

那珠光宝气的，大白天都透出股暴发户的气息。

顾南只是稍微停了停脚步，那的摊主立马就凑上来笑着介绍这堆珠宝的价码，只需要半包饼干，随便你拿多少。

只是看那珠宝根本就没少一点的模样，就知道现在这世道谁还会用食物去换这些不能吃不能用的玩意？

因此顾南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打算离开了。

反倒是跟在他后面的顾文舒咦了一声，便俯身过去从那堆珠宝里抽出了个表链。手指上下一推，那个银色的怀表盖便被他推开，露出里面安着的一张照片。

里面相拥着的一对男女，赫然是顾父顾母。

“怎么了？”顾南在顾文舒发出声的时候就转过身子，此时见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极为眼熟，便皱眉问道。

摊子后方站着的摊主还以为这两个人是看上了这个怀表，忙笑眯眯的凑上来开价。“这个起码要半包饼干才能给你。”

“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顾文舒将怀表递给了顾南，转身问起那个摊主来。虽然他并不喜欢那对父母，可是这两个人在顾南心中毕竟是极为重要的。

因此他在看到怀表的时候才没有做什么掩饰。

摊主这时候才看出不同来，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四下扫动着，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这我当然不清楚了，你买不买，不买还有人等着要呢。”

后面这句话很明显是瞎扯淡，这一街上的人，也就顾文舒他们停在这了，要不是认出这怀表，顾文舒碰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顾南也听出这个摊主故意隐瞒的意思了，他紧紧握住手里的怀表，他知道要想让摊主说出他想知道的，就必须得给粮食。可是这算是他的私事，他心里也知道这虽然也是顾文舒的父母，可是他现在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上心，甚至为一个消息而付出宝贵的粮食还不可知。

就在顾南纠结的时候，顾文舒却早已经用半包饼干得到了他需要的消息。

正打算走的时候，却见顾南手里捏着怀表傻站在那不知道想什么。于是疑惑的问道。“你还要买什么么？”

“啊！”顾南猛地回过神来，发现顾文舒已经绕到自己后面去了，

“想什么呢？表是他从物资队的弟弟手里弄来的，前几天物资队才去过附近的U市。”顾文舒见顾南那模样就猜到估计刚才也没在听，便又重新说了一遍自己打听的消息。

第六十二章

“没，没事。”顾南将怀表收到口袋里，他没想到顾文舒会这样做，一时间对自己刚才有的想法又羞愧又心虚。他怕顾文舒看出来，于是忙转身往前走。“那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