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不知道,这些时间,还够不够我,修正它……”
阿金不解,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一瞬间被满满的疑惑冲淡:“什么?”哈雷有些颓然的撑起身子,揭开自己被阎涵扯
得七零八落的睡衣,看着胸前那些细碎的痕迹,又重新把睡衣理好,把扣子系好,似是不放心,又使劲的拽了拽。
“我是男的吧?”哈雷垂着头,两手撑在床沿上,双脚垂在床边相互的轻轻踢动。阿金不明所以,也蹦到他身边,仰
起头来歪着脑袋看着他:“这没头没脑的从何说起呢?你不是男的难道是太平公主?”
哈雷没好气的瞪了瞪它,紧接着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在彼岸的时候,经常看见男孩和女孩在围挡后面接吻,他们
那么坦然,就算被人窥见也不会怕。”
阿金更是一头的雾水,蹦到他的肩膀上轻轻坐下:“继续。”哈雷侧头看了看阿金:“我一开始接近阎涵,是为了什
么?”
“为了什么?”阿金像是被哈雷的明知故问给激怒,终于忍无可忍的拍上他的脑袋:“你说是为了什么!啊?为了什
么!”
哈雷却不像原来一样着急的闪躲,阿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讷讷的收了手:“你到底是怎么了?”
“刚才,刚才阎涵对我那样的时候,我,我其实是紧张的,我不是害怕,啊!”哈雷有些急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的狠狠仰起头,闭起眼睛:“要只是为了报仇,我为什么会有隐隐的期待?”
阿金愣怔住,爪子举在半空中,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哈雷看着它呆愣的样子,牵了牵唇角,露出一朵有些苦涩的笑:
“连狗都知道公的不能找公的,我是不是变态了?”
阿金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它忽然局促起来,发现自己不可能对着现在的哈雷笑得云淡风轻,若无其事。这样糊弄孩
子显然是不公平的。
哈雷看着阿金苦恼的蹙起眉头,脸上的笑容更甚:“还是说,我只是对阎涵这样……”
阿金似乎是被这句话震颤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狠狠地仰着,他看着哈雷脸上的表情,忽然觉得孩子似乎是长大了
,真的,一瞬间就长大了。
哈雷看着阿金闪烁的眼神,撇了撇嘴,垂下来双肩:“这听起来比变态更糟……”
“吱呀”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来,哈雷慌忙的滚到床里,紧紧的裹着被子闭起眼睛。阿金也慌乱的逃窜,脚下一绊,摔到了黄
豆豆身上,那厮似乎闷闷的哼了两声,阿金一滚,到了它的身侧,伸着爪子轻轻的挠了挠,黄豆豆这才又舒服的咂了
咂嘴。
阎涵推开房门,就看见哈雷僵硬着脊背脸朝着墙壁。他知道哈雷根本就没睡着,而且这样的环境都能睡着,那神经想
必须宽的堪比太平洋,但是哈雷似乎还没修炼到那么胸襟广阔。
可是他不想去拆穿,为了哈雷,更为了自己。
刚才的凉水澡似乎只是冲散了体内蒸腾的欲火,却没法冲洗去心里的疑惑。连他自己都惊讶于刚才的失控。他迷茫了
。
面前的这个男孩,身材纤细,面容娇好,但是绝对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型。他不温柔,偶尔无理取闹,脆弱的时候又
会毫无所顾忌的痛哭流涕,根本不会顾及到自己的形象和他人的感受。
阎涵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厌烦,哈雷看起来那么的一无是处。可是阎涵更厌烦的是自己,就是这么一无是处的哈雷,到
了现在却忽而让他舍不得丢掉了。
哈雷在他的面前表露出的所有情绪都是发自内心的,那么的不加掩饰。阎涵分不清究竟是舍不得哈雷,还是舍不得这
份直白。
他终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份直白,才失了控。
阎涵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沿上,紧接着翻身躺到了哈雷的身边。将双手枕在后脑,静静的仰着天
花板。他知道哈雷因为床垫的深陷而轻轻的错了错身,但是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房间里很安静,钟表是静音的,就算是指针分针再怎么奋力,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声响。不知道楼道里谁家的水管子憋
了气,发出类似于手机震动的“嗡嗡”声。
“咣”的一声沉闷的撞击,完全掩盖了“嗡嗡”的声响。阎涵微微一怔,紧接着猛地翻身起床,带起了床垫的强大震
动。
那声音是从阎一屋里传来的。
哈雷等了会儿,慢慢的坐起了身子,看着仓皇敞着的房门,他似乎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犹豫了下,也急急的蹦下了
床,匆匆的跟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哈雷看着阎涵搂着阎一,紧紧的咬着唇,用手指在她的腹部轻轻揉抚。阎一的脸色异常惨白,身下
的地板上似乎有一片黑亮的湿润,泛出淡淡的腥气。
是血,触目惊心。
阎涵抬眼看见呆愣的站在门口的哈雷,急急的吩咐:“帮我给阎一拿条毯子,再把我的车钥匙拿来!快!”
第三十一章:那么近
阎一是先兆性流产,还好发现及时、送医及时,也好在阎涵在第一时间采取了最正确的措施,所以母子平安,也算是
有惊无险。
阎涵静静的看着在床上安睡的阎一,他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后轻轻踱步走到她床边坐下,轻轻执起了她的
手,握在掌心柔柔的摩挲着。
他没敢把阎一送到自己的医院去,他并不是怕一个未婚先孕的姐姐会让自己难堪,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那些不知道
是否出于善意的质询。
阎涵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比如说和人打交道,他看起来一直冷静持重,其实那只是不善言谈的一种伪装
。
哈雷站在房门口看着阎涵有些疲惫的背影,微微的抿了抿唇。病房里有加湿器打出的水雾,暖风的干燥一下子被冲散
了许多,凛冽变得柔和了。阎一很安静的躺在那,睫毛轻颤,胸膛规律的起伏着,呼吸很均匀。
身体忽然被谁推了一把,他这才意识到到了换药的时间,自己站在这里必然是碍事的,所以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错了错身。
“你是孩子的父亲?”那医生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声音有些机械的麻木。哈雷张了张嘴,却没有马上反驳,他似
乎下意识里想要提阎涵维持些什么。
那个医生似乎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而是径直的进了病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阎涵,眼神闪过一丝了然:“你太太
需要再留院观察一些时间,等情况稳定了再……”
“您误会了,”一直闭着眼睛的阎一忽然微微的睁开眼睛,声音有些绵软无力,但却不容置疑:“这是我弟弟,门口
的那位是他的朋友。”
医生回身看了眼站在门边的哈雷,目光在坐在床边的阎涵身上又扫了扫,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也甚少起伏:“我还
以为是夫妻相呢,原来是姐弟俩啊。”
阎涵不自然的笑了笑,阎一似乎是疲惫极了,只是轻轻的闭着眼睛,再也没有说话。医生手下麻利的摘着阎一手背上
的针头,然后再把新的药液换上,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最后做了些医嘱,退出了病房。
身后的病房门被关紧,哈雷微微的一怔。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加湿器轻微的出雾声。阎涵依旧静静的坐在床边,只是
没再抓着阎一的手。
“你为什么当时不跟医生说你不是我的丈夫,你只是孩子的舅舅?”阎一忽然睁了眼睛,眼底全是烁烁的质问。
哈雷在这个角度看不见阎涵的表情,但是这个问题听的他心头都是一揪。阎涵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帮
着阎一掖好被角。
“我说的话难道你没听见吗!”阎一猛地抓住阎涵的手,眼神忽的锐利,声音徒然增高:“是不是觉得有个未婚先孕
的姐姐很难以启齿,觉得我给你丢人显眼了是不是!”
“你冷静些。”阎涵的声音透着丝淡淡的无奈,只是轻轻抓住阎一的手放回被子里:“你好好休息,情绪波动对孩子
不好。”
“你倒是回答我啊!”阎一的眼泪顺着眼角一瞬间溢了出来。阎涵深深叹息,轻轻把她搂进怀里:“我从没有过……
“
“那你刚才在遮掩什么!若是我不反驳你是不是打算什么都不说!”阎一依旧固执的追问,阎涵轻轻放开她,眼神忽
然沉了下来:“你能不能不再任性了,你做事的时候有没有替自己想过,替孩子想过,替妈妈……”
“别跟我说什么妈妈!你以为你是什么孝子!”阎一忽然捶着床铺,两眼紧紧的闭着:“你跟妈妈说你喜欢男人的时
候有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她为什么会答应你去做任何事!她总觉得她对你有亏欠!怕失去你!那是纵容!”
“那么是谁让她对我有亏欠纵容我的!”阎涵忽然凑近阎一,两手撑在身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阎一睁开眼睛,不置信的看着阎涵,紧接着眼神瞬间凶狠:“是我!是我!没错!如果当初我死掉了!这个世上根本
就不会有你!”
阎一歇斯底里,忽然狠狠地仰起头,呼吸有些急促,她按住自己的腹部,脸上刚刚浮起的红润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
只剩青白一片。
阎涵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来一遍遍的抚着阎一的脊背,阎一的手胡乱的摸索着,忽然紧紧的一把攥住阎涵的手腕。那力
道,直直钳制进了阎涵的心里。
哈雷有些被震惊到,左右的看了看,慌忙的按了呼叫铃,不一会儿,踢踢突突的纷杂脚步声从远处响起,越来越近,
最后一群护士簇拥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挤进了病房。
“你们都给我出去!”老头儿查看了下阎一的情况,很是气愤的指着哈雷和阎涵:“说过多少次了!病人现在不能激
动!你们都当我说话是放……耳边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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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哈雷递给阎涵一罐特浓咖啡,看着他依旧坐在长椅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哈雷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肩膀:“嗯
?”
阎涵似是回过神来,抬起眼睛看了看哈雷,伸手接过那罐咖啡,握在手里,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哈雷,勉强的提了提
唇角:“谢谢!”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哈雷微微一怔,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跟哈雷道谢过,哈雷一时间有些无措,讷讷的坐在他身边,有
些笨拙的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狠狠地一仰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咳咳!”苦涩的液体猛地冲进喉管里,刺激的哈雷蜷缩起身体,拼命的仰起头咳嗽着,脸色瞬间涨红。
阎涵有些无奈的轻轻在他耳边安抚着:“放松放松!”手下不轻不重的顺着他的脊背一遍遍的抚着。
哈雷渐渐的顺过气来,轻轻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自己的头发。阎涵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哈雷被他看得不自然
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阎涵轻笑,伸手顺着哈雷的唇边轻轻的一挑,哈雷觉得自己唇角上的一点水渍似乎被软软的带走了。紧接着阎涵将指
尖轻轻探进嘴里,微微的蹙眉:“这么苦!”
哈雷的脸“哗”的一下红到了耳根,阎涵似是无所知觉,看着哈雷轻笑出声,紧接着那笑容涣散开来。他轻轻的拉开
罐子,狠狠地咂了一口,微微闭上眼睛:“苦点儿好啊……”
哈雷愣怔的看着他,歪着头:“其实,你想保护的是姐姐吧……”阎涵猛地睁开眼睛,微蹙着眉头看着他。
哈雷轻轻咬了咬唇,呼了一口气:“你想保护姐姐,不想让她受到外界那些不友善的眼光,希望她能受到和其他病人
一样的照顾,你不想让别人质疑姐姐的选择,你尊重她,但是你怕那些不能理解的人带给姐姐无形的伤害,所以……
”
“所以我才不跟那个医生解释,”阎涵轻轻的叹出一口气,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委屈和
淡淡的忧伤:“可是,为什么连你都看出来的事情,她却不明白……”
哈雷微微的抿了抿唇,歪着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狠狠地点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
阎涵有些错愕,哈雷吐了吐舌头:“阿金说……呃……曾经在一本书上看的,姐姐现在不理解,只是因为身在其中所
以看不清楚,姐姐那么聪明,她会明白的,其实,其实……”
阎涵转头看着他,眼神里有些玩味,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忽然语塞。哈雷看着阎涵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赌气一般的豁
了出去:“姐姐能有你这样的弟弟,其实挺幸福的!”
阎涵一怔,哈雷似是还没有解气一般:“你不是说过么,那时候有男孩扯她的辫子你都不愿意,你冰箱里总是备着她
爱喝的橙汁,你从不让别人碰你的杯子,可是姐姐拿它喝水的时候你却……唔……”
突如其来的窒息让哈雷始料不及,阎涵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双唇堵上那一直张合的唇瓣,细致的辗转反侧。
这是今晚阎涵给哈雷的第二个吻,如果说第一个是狂风暴雨的话,那么这个就是江南的梅雨季。
双唇贴合的密不透风,阎涵的舌尖轻轻的探进来,搜刮着哈雷的整个口腔,两个人嘴里都有未散去的咖啡香气,跟着
逐渐升高的温度熏染开来,交换了彼此的气息。
一开始只能静静随着阎涵步骤的哈雷此时忽然是被点醒一般,不甘心的想要反客为主。阎涵似乎是乐见其成,享受着
小孩难得的霸道主动。
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像是在云端飘着,脚根本踩不到地,带着悬空的徜徉。
“汪汪”,那只漂亮的小狗忽然又跑进了哈雷的脑袋里,冲着哈雷摇着尾巴仰着头一直没头没脑的叫。哈雷似乎猛地
惊醒,伸出双手抵在自己和阎涵之间,刚要使力,却忽然觉得唇上猛地一空。
阎涵看着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哈雷,轻轻的勾起一边的唇角。他可没笨到在同一个地方翻两次船,要是再让哈
雷在自己柔嫩的舌尖上来上那么一口,那必定晶晶亮透心凉了。
哈雷就这么静静的盯着阎涵,一言不发,眼里似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怎么能够在自己有所反应之前就让他逃
之夭夭了呢。
即使哈雷的初衷其实和现在的心情差着十万八千里。
走廊里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美丽的小护士穿着嫩粉色的套装白色的平底鞋匆匆走过,但即使是这么的匆忙,那身姿
依旧是卓绝的,不容小觑。
经典的大了去了。
“诶?你不是那个谁么?刚走,又回来看你家老爷子啊!”那小护士走过了哈雷身边,却又慌忙的退回几步,笑眯眯
的看着哈雷微肿的唇,眼睛若有似无的在他和气息还不算平稳的阎涵之间,来来回回的逡巡,透着股意味不明的暧昧
。
哈雷慌忙的抬头,就觉得这人眼熟的很,忽然想起来是她带着自己到的钱师傅的病房,遂马上绽出特诚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