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贇予站在门口,念予兴冲冲的要进去看他的小媳妇,贇予一把拉住他。念予恨恨瞪着他,“为什……”么不让
我进去?
贇予捂住他的嘴,“嘘,别出声。”
念予大大眼睛看着床上的草根,还有赤身祼体的蔚以然,虽然他身上有包着条毛毯,不过怎么看都给人感觉很暧昧。
这个……是小媳妇的爸爸吗?不会吧,换人了?
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张妈扭头走了。
晚饭,草根还是在房间里吃,张妈看着他吃得倍儿香,心情没由来的沉重。
草根……你真的已经忘记少爷了吗?
吃饱喝足的鹦鹉沾了些水梳理着它油亮的羽毛,开始了它一日三餐的定时开唱,“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
”
汤真好喝,饭真香……草根吃得很欢快,丝毫没有理会勤奋唱歌的鹦鹉。
“草根──”
“嗯?”草根从饭碗里抬起头,脸上沾着饭粒,茫然的看着张妈。
话到嘴边好几次,张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噢,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吃慢点,别噎到了。”
“噢!”草根低下头继续吃。
张妈想起在外边吃饭的其他几个人,看草根一时半会也不会吃完,她顺手拧起鹦鹉笼子走了出去。
房间里少了鹦鹉的吵杂,草根勤奋挥舞的筷子停了下来,“老婆,我爱你”这句话天天响在他耳边,他怎么可能会无
动于衷。
可是,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吗?
他不是都不要宝宝了吗?
不要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把希望毁灭。
079:恺修哥,我爱你
念予吃一口饭看一眼蔚以然,他虽然早熟可是对很多事情也有不明白的时候,比如说他小媳妇的爸爸为什么换脸了?
蔚以然露出他标准的八颗牙,“念予,我脸上有奇怪东西吗?”
念予扒了口饭,余光中看到父亲跟芋头叔叔都盯着他。念予大大回馈给蔚以然一个笑,“你好帅。”芋头叔叔说了在
陌生人面前不可以乱说话。
“扑哧”,蔚以然乐了,“辛诺,你儿子真可爱。”
“蔚先生别在意,小孩子说话就这样。”
辛诺摸摸儿子的头,给他夹了些他夹不到的菜,念予大大的眼睛扫过几个大人,识趣的低下头吃饭。大人的事情他也
许不是很懂,并不代表他感觉不到爸爸跟芋头叔叔的微妙变化,而且跟这个看起来很好看的叔叔有关。
各怀心思,三人吃得都少。
蔚以然环视一圈,赞叹道,“这个地方真不错呢,这么好一个地方竟然都没被人发现!辛诺,你们怎么发现这里的?
”
“机缘巧合而已!”
蔚以然浅浅一笑,随意的说道,“不过,这个地方还真适合草根,他现在的情况就需要这样清幽的环境,对他好,对
宝宝也……”
贇予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蓦然出声打断他,“蔚先生,今天会请你来是因为草根,他现在很需要你这个朋友,现
在也只有你的话他能听进去,劳烦你多多费心了。”
“朋友吗?”蔚以然扯唇一笑,“辛诺你们也把我当朋友吗?如果是我会很高兴,因为你们是草根的朋友,我希望也
是我的朋友。”
贇予眼睛鼓鼓的,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辛诺在桌底下抓住他的手,脸上是轻风一样的笑,“草根的朋友我们自
然是以朋友之道礼待。不过,蔚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无谓的耸耸肩,“既然是朋友,先生两个字就显得太客套了,跟草根一样叫我小然吧。辛诺有什么话请直说。”
“好,小然。不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到这里,我只想劝你一句,恪守朋友的底限,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止
你我难堪,同时也会伤害到草根,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蔚以然依旧是那样恬淡的笑,“谢谢辛诺的提醒,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们想必也明白。我喜欢草根,我会带他走。”
辛诺摇头,“草根喜欢寒恺修,你这样做只会让他困扰。”
“喜欢吗?草根也喜欢我啊!我并不认为我对草根而言是困扰。何况,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带我来之前就应该想到了,
现在才来担心不会太晚吗?”
贇予猛的站起身,辛诺一个没拉住便让他气冲冲的走了。辛诺对蔚以然抱歉一笑,“不好意思,他脾气比较燥,我去
看看他。”
辛诺去追贇予了,若大的饭桌上就剩下念予跟蔚以然。
蔚以然只手撑腮凝视着念予,念予回报他天真无邪的笑颜。
“念予,这里没有小朋友跟你玩,你不寂寞吗?”
小家伙果断的摇头,“你不可以这样说哟,我还有小媳妇,他要听到了不肯出来就麻烦了”
“小媳妇?我就看到你们五个人,哪里有你小媳妇?”
念予斜睇他,不满,“小媳妇在草根叔叔肚子里,他很聪明,一般聪明的人都忍受不了被人忽视,小媳妇要是生气不
出来草根叔叔会难受的。”
蔚以然一愣,这孩子不仅早熟还早恋,“是啊,草根生宝宝会很辛苦,但愿到时候不要有事才好。”他的神情布满担
忧。
“这个我们都不担心,小媳妇会乖乖的,因为我们有……”不知道想到什么,念予忽然噤声。
“怎么不说了,有什么?”
念予露出沾着菜叶的白牙,“有爸爸在啊,草根叔叔会好好的。”
“咦?”蔚以然奇道,“你爸爸还会接生啊?”
“那是!”念予的小脑袋抑得高高的,“看我就知道,智商这么高的儿子肯定会有一个全能型的老爸。”
蔚以然再次笑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快吃吧,菜凉了。”
“叔叔,你又说错了,我是男子汉。别看我现在小,可是我的肩膀有足够的力量让小媳妇依靠。”
贇予嘴巴呶了起来,辛诺的笑有些无奈。小祖宗又闹情绪了。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就……思及此,贇予倒在床上,脸朝里边不理他。
“我是怕你冲动,蔚以然怎么说也是草根坚持要带进来的,有些事情我们不好说,话说到那份上就差不多了,他是聪
明人。”
床上的人没吭声,辛诺探过头,贇予的脸在背光处,看不出表情。
“宝贝儿,你这气生得可有点没道理了,来者是客……”
贇予把被子掀起来,整个人卷进去,不甩他。
半晌,辛诺都没有说话,贇予在被子里气闷到不行,等了半天耳边没听到一点声音,他奇怪的冒出头。辛诺坐在几步
远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生气耶,为什么都不来哄哄他?
贇予掀开被子坐起来,“你没看到我在生气吗?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让我开心啊!”真的是看到美人就变了。
辛诺看着床上头发凌乱的贇予,眼底浮起淡淡的忧郁,“贇儿,想不想回去?”
这是什么回答,贇予愣神。
辛诺又说,“等草根事情一了,我们就带着王伯回去吧。落叶归根,我们心里的那方静土才是王伯想去的。”
这个世界太多污染,人心秽杂,他们终究不是属于这里。
“念予呢?你狠心抛下他?”
儿子,他属于这里。
起身走到床边,辛诺把贇予吊在床沿的鞋子脱下来,自己也钻进被窝,“他会明白的,我相信寒恺修会给他很好的照
顾。”
辛诺身上很凉,贇予推他,“我还在生气。”
一双大手正在解彼此的衣服,辛诺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现在不是来赔罪了么。”
贇予黑线,要命的地方被抓住了,身体立即软成一滩水,“呜……色狼……”
天气好冷。
地热开的很足,寒恺修还是感觉到冷。安静的房子里只有自己的呼吸,严寒扑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家空了,
心也跟着空了。
洗刷完毕,寒恺修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以前草根都会替他整理领带,现在……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站在玄关,对着清冷的客厅轻语,“老婆,我上班了。”
绵绵细雨,扑在脸上是湿湿的寒,寒恺修打开车窗,感受着冬雨的抚触。路上行人稀少,车子开出好远才看稀少的车
辆。
手机震了起来,寒恺修看了一眼,接起,“小涣,怎么这么早起来了?身体有没有感觉好点?”
“恺修哥,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
确实,有多久了,寒恺修一下班就回家,应酬也都推了,他只想呆在有草根影子的家里。
“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都不接。恺修哥,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啊!”
寒恺修将车停在路边,“小涣,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忙不过来,过两天我去看你,好不好?”
澄涣抽抽鼻子,“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我晚上打你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讨厌的我了。”
想起每天早上看到的未接来电,寒恺修想,是不是也太残忍了些,“对不起小涣,这几天我事情太多,忙起来就什么
都忘记了,电话经常遗漏在车里,以后我会注意。”
“嗯,你在开车吧,小心点。恺修哥,我爱你。”
爱吗?
寒恺修眼微眯着,打开雨刷清扫着挡风玻璃上的水气。
小涣,当年你决定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某天会后悔?
有些事情,一旦放了手,就再也回不去了。
080:蔚以然对草根的告白
走进办公室,寒恺修的眉微不可查的紧了紧,很快又恢复自然。
有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很多地方都被翻动过,变化不大,可在有心人眼里却是极大的纰漏。
“半个小时前,照顾澄涣少爷的老先生过来了,说是有事要找老板。所以……我就让他在接待室等你,我不知道他什
么时候进了你的办公室。”
秘书皇城惶恐,她没有忘记上次的前台小妹因为疏忽被炒的事情。
深沉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寒恺修只是挥手让秘书出去。
管家,偷偷摸摸的,他想找什么东西?
是澄涣授意的吗?
今天早上的电话澄涣是有心还是无意?
他在试探什么?
草根的预产期确定下来了,忙坏了张妈,一遍又一遍的检查有没有遗漏什么。女人生产她是见过没错,可男人她还是
头一遭,草根肚子里的可是寒家的宝贝,张妈比草根还紧张。
除了张妈,就数念予最兴奋了。
“小媳妇要出来了,小媳妇要出来了。”整天的叫嚷,听的人耳朵都起茧子了。
在这个仿佛与外界隔绝的度假小区里,蔚以然没有对这里的枯闷表现出不耐,除了陪着草根说说话,他也会四处去走
走,没多久,整个度假区都被他逛了一遍。
这里的一切都很天然,连房子也是原始的木屋,如果不是辛诺他们一身潮流的现代服饰,真会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异
时空。
看得出来,蔚以然对这里有极大的兴趣。
不知道是宝宝快要生了的原故,草根的胃口好的不得了,吃什么都香。
草根打着饱嗝,就着蔚以然的手喝了口水,不解渴又连喝好几口。
蔚以然细心的替他擦去唇上的水渍,草根咧开嘴笑着说,“小然,你看,你来了我吃的好多噢,宝宝也吃好多。”
张妈打来水要替草根擦手洗脸,蔚以然接过来,“张妈,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草根心疼的看着张妈眼眶下的黑眼圈,“妈,你去好好休息吧,你看你这么累。”
自从蔚以然到这里来,张妈就没睡好过,所以黑眼眶一天比一天重,而草根以为张妈是因为他累坏了。
蔚以然来了,没有住到其他的房间去,就在草根房间里加了张折叠床,同吃同住。
草根絮絮叨叨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好几次张妈过来看他都听到两人相谈甚欢。草根没再在张妈面前提起过寒恺修,
好像他是个不存在的物体。
“小草,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蔚以然试好温度,小心把草根双腿移到床边的木盆里。因为怀孕,草根的脚浮肿,每天都要泡脚他才睡得好。
草根半躺在棉被上,听到蔚以然的问话他的笑一敛,“小……小然,你是好人,可是……可是我的宝宝不是你的。”
草根承认他喜欢蔚以然,当蔚以然慎重的向他表白,希望可以照顾他跟宝宝时,草根有的只是茫然。
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听到寒恺修说‘我爱你’时,他的心像雷鸣一样,狂跳完全由不得自己。可是,同样的话,为什
么感受会完全不一样呢?
当时,蔚以然明理的没有逼迫他,给他时间考虑,现在到了草根回复的时候了。
“草根,我不在乎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只在乎是不是你生的。我喜欢小草,只想一辈子照顾小草,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
蔚以然很诚恳,草根却没有一点欣喜的表示。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对宝宝视如已出……”
托在蔚以然手心里的锦盒里的,是一只精致绝伦的钻戒,在草根的瞳孔里放射出灼人的光彩。
戒指,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承诺。
左手的中指上,鲜明的触感还在,戒指贴服的圈在指上……热度还没散去,怎么能再去接受另一个人的戒指?
“小然,你说我对他的感情只是因为宝宝,对他的想念是因为责任。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痛?爸爸妈妈离开我了,
辛诺王伯有一天也会离开,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会难过,会哭泣,可是不会这样的痛,痛得我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草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他很坏,他不好,他说谎骗我……可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想他?我有想过跟小然走,
小然是很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我跟宝宝,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对不起他呢?想到以后都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甚至会想活不下去……”
“不,草根……”蔚以然扑通跪下,“你只是因为跟他生活了一段时间,你们有你放不下的亲情,就像你对辛诺一样
的。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很快就会忘记他,甚至不会再想起他。我给你的爱会超越他,我们也会很幸福。”
草根一惊,挣扎着撑起身体想去扶他,“小然,你别这样,你起来,再让我想想好不好?我现在头好乱好痛,你别逼
我……”
蔚以然起身,专注的,“草根,我是真的很受你。”
语落,在草根的瞠目中,吻向他的唇。
惊的不止是草根,还有怀里抱着棉被站在门口的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