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走进山洞,里面有足够的柴火让我们熬过一整夜,还有稻草铺就的床。
“原来真有我没发现的山洞。这些你弄的?”雷依旧一脸的深思。
“稻草不是。柴是我弄来的。”电稍作解释。
我大踏步走到火堆旁,继续看柴火。雷和电也坐下来。火焰一跳一跳的,真的很美。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什么时候睡
着了。醒来的时候在电的背上,电在流血,血渗透了全身。下面是雷和黑衣人打斗的场景,雷回头,似乎在喊什么。
但我听不清,太远了。下一秒,一把利剑刺穿了雷的心脏。雷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我们这个方向,在诉说着什
么。但我们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电拉过我的手,决绝的转头,但眼里的泪我还是看见了,并肩作战那么多年,早已成为拥有比亲兄弟更深的羁绊,“
走。”
虽然和你相交不是很久,但是我们早已是朋友,雷,你不会死的,我保证。跟着电快步的离开。一路上,电的血在不
停的流淌,似乎没有尽头。黑影越来越远,但血迹是赤裸裸的信号。很久很久,我们还是在山林里转悠。电已经达到
了极限,“赶紧走,我引开他们。你也知道,我的血是信号,只要我在,你就逃不了。”到最后,电几乎实用喊的,
“赶紧走!不然雷……咳咳咳……雷的牺牲,就白费了。”
摇摇头。
“白痴。”留下这句话,电就倒下了。
托住电的身体。没有泪,没有伤心,身体是冰冷的。不管背后的人是谁,触犯了我的底线,就只有死。脱下衣服,把
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碎布。绑住那些流血的伤口。怎样才能逃离杀手?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背起电,朝我们来的路
走去。
狭路相逢,一共有四个。看他们刚刚和雷打的气势,是高手。无视他们的存在,找了个平稳的地方安置好电。不知道
是被我的举动吓傻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急于出手。拿过电的佩剑,没玩过,不知道行不行。摆出击剑的
架势,朝他们招招手。
人很容易唬,但是杀手不是人,所以没用。四个人持剑一起杀过来。也是在那么一瞬,四个都倒下去了,背后插着四
把暗器。迎面走来的是术萼,扛着雷。
丢掉剑,耸耸肩,“再晚来一点我们就都死了。”
“哦?知道我一定会来?”
“一定。我没算到的只是杀手的速度会那么快。”顿了片刻,“雷和电……没事吧?”有点小心翼翼,怕听到最不希
望的话。
“遇到别人,也许雷就没命了。但是……我是术萼。至于电吗,有点本事的医生都不会让他死的,就是养伤会久一点
。”
术萼没有再说什么,腾出另一只手,扛起电。跟在术萼后面,开始思考整件事。杀手明显是冲我来的,那么除了牵涉
政治,我想不出其他的。问题在于是皇帝要杀我还是太妃要杀我。在政权没有到手的时候,晗熙不会动手,不然就是
自损羽翼。那么就只有太妃。但是太妃没有理由杀我。除非她已经知道了我和晗熙的计划。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
个可以理解,那后来的事呢?
首先是我们离开雀都,那是随性的,然后走哪个方向也是随机的。如果有人跟踪的话也早被雷和电解决了。随后我们
遇到了威仑,上了山寨。杀手也马上跟进了山寨。还易容成霓的样子潜进来,企图卸下我们的防范,结果被我们解决
掉。意识到有杀手,我们立刻通过地下道离开,杀手还是马上找到了我们。除了术萼,威仑,以及电,雷和我五个人
外,不再有人知道。答案近在咫尺,我却不想触摸。
“在想谁是叛徒?”
术萼的这个问题丢的轻飘飘,我却接的重如千斤。
“不。我在想杀手的目标肯定是我。但为什么是我?又有谁那么恨我,非至我于死地不可?”
“坏事做多了吧。”
“也许。”
我从来不知道术萼是这么说笑的。突然发现自己很悲哀,什么也不会,只有拖累别人玩的最遛。
“有点灰心丧气。怎么,突然参悟佛法,立地成佛了?”
“你知道和尚和屠夫谁会成佛吗?”
“自然是和尚。”
“不,两个都会成佛。只是屠夫是顿悟,和尚是渐悟。”
“愿闻其详。”
“你刚不是说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翳,你真的很适合做和尚呢。”
看着术萼一脸的认真,有种想揍他的冲动,有些人就是那么欠扁。不过也是因为术萼,还不至于那么伤心。看着两个
重伤的人,还是怪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到。
第三十九章
如果说狡兔有三窟,那么我敢肯定术萼是狡兔中的圣手,岂止三窟。而且用的身份还是五花八门的。昨晚我以为要在
山里凑合了,到术萼说的地方早已有两辆马车等候。就这么顺风顺水的,我们到了这个退休员外的山庄,而术萼则是
那个所谓的退了休的员外。朋友,最好的莫过于此,敌人,棘手的莫过于此。希望是友非敌啊。
昨天想留下来照顾他们,被术萼赶了出来,说病人照顾病人病怎么会好。一早起来就去看雷和电,伤势相当的严重,
如果不是术萼,也许真的就回天乏术了。至于电,术萼说再过一会儿就该醒了,到时候带了白粥一起过去。
坐在台阶上,仰望天空。心始终无法这么澄澈透明,该相信什么,怀疑什么,心变得很烦躁。
“哥。”
回头,是霓,也是俊安。早在遇到狼群的那次就开始怀疑,直到电说,才敢确定。人就是那么胆小。觉得有时候爱真
的很肤浅,近在咫尺,竟然没有发现。还是说那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在啊。”
“嗯。”
并排坐着,相对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知道了吧?”还是先开口了。
“什么?”
“电就是邢琳。”
歪过头,看向霓,霓低着头,双手拨弄着什么,并不发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这么静静的,并不打扰他。关于
邢琳,我们起过争执,忘了是为什么,也忘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是,最后肯定是一拍两散。
“作为任云霓,刚刚知道。”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怎么说,“哥,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关于你和邢琳哥的事……作为
俊安的时候……我都知道。”
苦笑一下,“是吗,原来……都知道啊。”
风拂过,没有带走白云,只是惹来一身轻颤。阳光还是那么明媚,不会因为我们的忧愁而黯然失色。
“我一直没有告诉哥哥的,还有一件事……”
“有什么就说吧。”
心里其实很忐忑,怕是让我更接受不了的事实,但能这样坐在一起,敞开心扉,好好的聊一聊倒是第一次。不论是作
为俊安,俊平还是任云霓和任云翳。我们都太要强了。无法很好的传达自己的思想。有时被误会,也不想做太多的解
释。
“我一直都喜欢着哥哥,从第一次见哥哥,看到哥哥笨笨的样子,后来哥哥为了家拼命的样子。甚至是和邢琳哥一起
做那种事的样子,我都深深的喜欢着。无法自拔呢。”
“小安学坏了,怎么也会说讨人喜欢的话了。”
接下来是沉默。不知道是该高兴的跳起来还是该悲哀的哭泣,心情有点复杂。原来我们一直都是相互喜欢着对方,却
没人先开口。互相较量,试探,最后两败俱伤。是造化弄人还是我们作茧自缚?
“你……”
“我……”
相视一笑,“小安,你先说。”
“对于小曼,不是假的也不能说真。因为她在某方面和哥哥真的很像。不过……”
“不过试探我是真的。”不想从俊安的嘴里听到任何有关算计的话,只要干干净净的就好。
“是啊。但没想到哥哥会那么做。”
“失望了?”
“有点。”
“呵呵……”
作为俊安,俊平,总觉得有那么一张纸挡在我们中间,看似很薄,却没人去戳破。也许很厚,谁知道呢,因为我们谁
也没有勇气去触摸。
“怎么会来这里?”
“机缘巧合。你们呢,哥哥?”
“一样。”
短暂的对话过后,又是沉默。天上的云翻了几番。今天走廊特别的寂寞呢,一直没见有人经过。
“你……是怎么到这个世界的?你……也死了?”
答案是明确的,还是想亲口验证。
“哥哥,这么早就老年痴呆了?我刚说,我喜欢着哥哥呢,所以无论哪里,都想和哥哥在一起。”
“是啊,老了呢。那天我要掉下去时,你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那是一个秘密,哥哥。”
两个相爱的男人,不懂花前月下,没有罗曼蒂克,只是坐在一起,说些也许并不重要的话。
“小安,我爱着你,但我也爱着邢琳。你……觉得我滥情吗?”
“何止滥情。”
“你说的还真是直接,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如果留了,就太见外了,不是吗?哥。”
“那你……”
“我会等,直到我遇见另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我不是圣人,不想分享我的爱情,也不会傻傻的等一个人到死。”俊安
自始至终含着笑,回答时没有一丝犹豫,有那么一点恍惚,“从今以后不再有俊安,俊平。”
站起来,紧紧的相拥。然后是转身,走向不同的地方,不曾回头。对于邢琳,除了爱,还有愧疚,怎样也放不下。邢
琳是软弱的,虽然总是一副无所谓,吊儿郎当坏小孩的样子,那只不过是为了得到父母更多的目光与关怀。但是俊安
,你不一样,你可以坚强的微笑,即使受伤也可以再次站起来。
一下子,心扯得生疼,胸腔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东西被人夺走了。右手捂着心窝,左手握紧拳头抵着嘴,痛传递全身
,眼泪爬满脸庞。
双膝跪在地上,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然后擦干眼泪,去看电。不能带眼泪看望病人。但是碎成片,撒了一地的心
,要怎么办?粘不回去了。
眼前出现一块手帕,干净的白绢,除了右下角的浮云,再没有其他图案。推一边,收住眼泪,用袖子胡乱的一抹。
“谢谢。”
“不客气。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去洗把脸。不然让电看见了,他的病就好不了了哦。”
术萼从容的收起帕子,嘴一努,示意我去房间洗把脸。虽然让人见到这个样子有点狼狈,但谁没有落魄的时候呢。
人生本来是孤单的,在漫漫旅途中我们遇见了朋友,爱人,有了说话的对象,我们开始有了温暖的感觉。中途有人下
车,我们彷徨,哭泣,但总有那么几个会陪我们走到最后。也许那几个,我们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把他们当作朋友。
甚至可能是敌人。
第四十章
整理好心情,到厨房拿了白粥,才走向电的房间。进门的时候,电已经醒了,倚在窗边。头发披散在双肩,眼睛望向
窗外,带着浓浓的忧郁,眉毛打着结。见我进来,才略略的回头。
“天气冷,不要靠在窗边。何况你还带着伤。”像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放下粥,拿过被子就要往电身上盖。电安静
的出奇。“怎么,今天这么乖。知道自己错了。”
电把头撇向一边,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但是声音很小,“……对不起。”
“哟。会说对不起了。嗯嗯,不错不错。”
“别再装傻了。我说的是……”
手指抵住电的唇,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这样不是很好。以后只爱你一个。”电抓着我双臂的手慢慢松开了。俯
下身,轻轻的抱住电。“要赶快好起来。不然以后就没人保护我了。你知道的,我很容易得罪别人的。没人救,马上
就会死翘翘的。”
“翳……雷怎么样了?”
“雷暂时死不了,也活不过来。”
看着电焦躁自责的表情,想不到安慰的词语。松开电,拿过桌上的白粥。“啊。”一口一口的开始喂电。电的脸有点
红,吵了好几次说要自己吃,都被我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刚吃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没打扰你们浓情蜜意吧。”
“有没有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已经不请自入了。”
把碗递给随术萼一起进来的侍女,嘱咐了两句,就出了门口。术萼在前面引路,一直到书房。他推开房门,让我进去
,自己却站在外面。
“有些机密的事我不适合听。”
了然的点头,踏进书房。书房里坐着霓,还有两个女人,他们一左一右的站在霓的身边。左边的穿着偏向男子,一身
的傲骨,还有对我浓浓的不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区区不才在下得罪过这枝铿锵玫瑰。右边的则更显温柔,看
见我进来,羞涩的点点头。作为礼貌,温柔的笑笑,并点头。再次望过去的时候,头已经埋进了胸膛。和荆棘一样害
羞,说起荆棘,有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了。自从那次被老爹调走以后,就没再见过。不对,第一场比赛的时候有见过的
。
“爬墙的漂亮爹终于现身啦。”
“诗雨落!你个兔崽子!”
虽然声音听起来在咆哮,心里却是欢喜的紧。蹲下,抱住刚刚还探头探脑躲在霓椅子后,现在奔过来的小鬼。修长的
手开始肆虐小鬼的脸蛋,谁叫他又说我爬墙的。
“霓,只有你们吗?兰楠……哦不,恭亲王和璇荨公主没有一起来。”
“他们是外人。”这是霓的回答。也是,家丑不可外扬。
抱着小鬼坐下,正面对上霓。还没怎么坐稳,就被扯了下去,连同小鬼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
“翳,你个王八蛋。怎么忘记还有我啊。”
“暴力女尚攸苒我还真不想记起来。”慢悠悠的爬起来。
当调侃的口吻对上攸苒不懂幽默的性格。结果就是,攸苒刚刚指着自己的手气得发抖,眼睛往四处瞟,不知道要干什
么。当她的手里多出一把剑时,我知道了,她要砍我。
“公主,带你出来时我可是有条件的。”霓不紧不慢的开口。攸苒的气焰顿时全没了,把剑丢的“铿铿”响。撇撇嘴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乖乖的做到一边去了。
“翳少爷的风流债还真多。”嘲讽的口吻。
“雨!”
霓的声音有点严厉。原来那个看不惯我的铿锵玫瑰叫雨,如果没记错的话,是霓的影卫。那另一个就是风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