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听名字就能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本事。放弃了观战的欲望,被元秀扶进了天牢。
“术萼,前面等你。”冲背后挥挥手,“咳咳咳……”
“好。”
听到术萼的回答,放心的进了天牢。一路上,没人阻拦,甚至帮着开门。快到达最后一扇门的时候,对元秀说,“我
一个人进去就好。而你,马上转身,带着你爹和你姐姐,马上离开朱雀。一步也不要停,直奔青龙。如果我还活着的
话,会来找你们的。记得多赚点钱,我很会花的。咳咳咳……”元秀想说什么,又被我抢过了话语权,“哦,还有林
宇。记得好好照顾你的小情人。下决心跟你可不容易。其他什么的,也不要说了吧,照我说的做。咳咳咳……走吧。
一路平安。”
元秀只留下“保重”两个字,就离开了。朋友,这样就好。失去了支撑,身体沿着墙滑倒了地面上。勉强站起来,胸
口的花开的更红更盛了。扶着墙,一步步,朝那门走去。终于进入了那扇门。忽略矗立在一边的晗熙,走到刑架前。
“对不起,咳咳咳……我来晚了。”电带着泪摇头。
第五十五章
手移到刑架上,企图打开那个锁链。但那是铁的,扯肯定不行,现在又没有其他工具。该怎么办?正在着急的时候,
想到了兰楠。他有给过我一把匕首,不知道还在不在。手伸向鞋子,不敢很快,我怕没有。
当摸到金属质地的时候,兴奋的发抖。拔出匕首,使尽全身力气,砍下去,锁链断了。真的断了。开心的移到另一边
,用同样的方式,开了锁链。电从刑架上解放,直接到了下来。不知道他们到底用了什么大刑,可以让一个身经百战
的影卫体弱到这个地步。
给电做了垫底。背狠狠的撞到地面,又是那种撞到崖壁的感觉。喉头涌出鲜血,吐到另一边。捧过电的脸,俊颜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满是伤痕的脸。这还是电吗?心疼的吻上那丑陋的疤痕,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是不是很难看?”电喘着粗气。
“不。现在的你,在我眼里是最美最美的。”
“呵,谎话。但是我爱听。”
“呵呵……咳咳咳……”又开始咳嗽了。
扶着墙,让两个人可以勉强的站起来。慢慢的向大门移动。一直站在一边看戏的晗熙终于忍不住了,“看看这对苦命
鸳鸯。这就要走啦?不多留会儿。”
声音很欠扁,但是我现在没这个美国时间陪他耗,并不理睬,继续前进。
“站住。朕还没允许你们走呢。”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势凌人,这就是帝王家的脾气?
“皇上,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听好了,也记住了。我们还没过河呢,你就开始拆桥,你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就这样而言,你一定不会是个好皇帝,也做不长久。最后,提醒你一下。大闹我的婚礼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
……如果我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不介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晗熙的脸变得很难看,“那好。那朕就让你先死!”说话间,已经提剑向我们砍来。我和电静静的站在那里,对视着
微笑。这也不失为一种开心的死法。
“铿!”
随着剑落地的声音,术萼也到了。术萼捡起刚刚为了阻挡晗熙掷过来的剑,“对不起,多花了点时间。”
还没等术萼站定,晗熙的件就飞了过来。术萼没有回头,只是抬了抬脚,剑的方向就改变了。紧贴这晗熙的耳垂,插
入后面的墙。
晗熙收起震怒的容颜,微笑道,“你们以为你们出的去?呵,天大的笑话。”
术萼没有马上做回应,走过来,把电扛到肩头,把我夹在腰间,这才冷冷的回答,“如果你说的是埋伏在牢狱里的暗
卫的话。都已经和阎王爷喝茶去了。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慢。当然,如果你也想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反正
双手已经染血,不介意再浓厚一点。”
身体背向晗熙,看不到他的表情,应该是很吃瘪吧。突然想笑,但从喉间出来的却是嫣红的液体。不知道这副破破烂
烂的身体还能撑到几时?
出了天牢,外面的境况比修罗场有过之而无不及。风,雨和雷的身上全是血,还在滴。我相信,这里没有哪怕一滴,
是他们的,南宫麟倚在墙上,身上全是伤。真是被好好爱抚了一番,估计今生难忘了。
被术萼放进马车。也不知道他往我们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但感觉比刚刚好多了。
“谢谢。”
“不客气。下面去哪儿?”术萼拉过毯子,盖在我和电的身上。
“窦灵寺。”
除了我和电,其他人都在外面驾车,以至于外面吵成一团。乱七八糟。和电紧紧的相拥。
“怪我吗?始终……来晚了。”
“不。只要你来,就好。我一直这么相信的。只是……”电指指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人回来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把电抱的更紧了。
“陪我看日出好吗?”
“好。不过,我家老婆是不是要先洗个澡啊。都这么脏了。当心我不要你了的。”
“嗯。”
这次的马车赶得比较快,本来要很久才能到窦灵寺的。没想到这次这么快。被他们架着来到澡堂。把他们赶出去。替
电擦背。身上都是伤口,大大小小的,深的浅的。很心痛。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深怕碰到让电疼。
“是不是有吓到?很恐怖吧。”
“不。很漂亮。”
在澡堂磨蹭了很久,被雷说了,说我们这么慢,再过会儿就错过日出了,纯属一时兴起的瞎浪漫。无奈的笑笑,没反
驳什么。人在屋檐下,还要靠他们背我们到山顶呢,绝不能得罪。伸开双臂,示意要爬上他们的背。被翻了白眼。
一到山顶,雷和术萼就放下我们。说要回去补觉。他们只是想让我们单独在一起,也不揭穿他们,挥挥手,跟他们告
别。
电靠着我,就这么静静的等日出。
“翳。”
“在,老婆大人。你现在应该叫老公,不然就不理你了。”
“老公。”没想到电会这么干脆的说出来,有点不适应。还以为电会磨叽很久呢。“没有我,你和霓会好好的吧?”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没有你。”
“我是说假设。”
“你什么时候变女人了。”
“自从成了你老婆以后。”
“呃~好吧。我想会的。但是你绝对不能生气。”
“不会的。”
有那么一瞬的错愕,记得上次给元秀抛了个媚眼,手就快被电掐断。怎么,转性了?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等待太阳
的降临。
早晨的太阳淡淡的,没有日落的绚烂缤纷,但是很耀眼,让人无法忽视。尤其是拨开云雾的那一瞬。一直都浅眠,却
没见过日出。这很矛盾,但是事实。什么时间,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一起。望向电,电的脸色异
常的惨白。
“电,你怎么了?”慌了,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突然这样。
“我要走了。别哭,不然我会舍不得的。那我就没法重新投胎了。”电拿手擦着我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干,“我很开
心。在最后,你还能陪我看一次日出。其实我还想和你一起看雪。是不是有点贪心?下次见到我的时候,你一定记得
陪我看雪。来,我们拉钩。”
手颤颤巍巍的伸过去,电的手也过来了。就快碰到的时候,电的手掉下去了。疯狂的抓起电的手。
“电,你醒醒。我们还没打勾勾。你知道的,我会赖账的。你怎么可以不签字画押。电……”
不管我怎么撕心裂肺的呼喊,电都没有回音。太阳立到了头上,嘲笑般的温暖。
第五十六章
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寺庙的,唯一知道的,就是抱紧电的身体。不论他们怎么说,都不肯放下。电不会舍得留下我一个
人的,不会的。
老爹和霓已经过来了,新赐的宅院又是一把火变成了灰烬。韵娘回报的时候,恍恍惚惚的,只知道,老爹和霓没事。
告诉她,继续按计划进行,就挥挥手,让她下去了。怀里的人冰凉冰凉的,没有温度。怎么可以没有温度呢,就算睡
着了,也不可以这么调皮的。
霓进门了。眼皮略微抬了一下,说道,“你来啦。电睡着了,不要太吵哦。”
下一秒,脸上火辣辣的。被打了,不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痛觉已经消失了。笑笑,还是抱着电,不肯放手。又
是一巴掌。
“哥,醒醒。我拜托你醒醒。电死了!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霓摇晃着我的肩膀,很激动。
“你胡说。电只是顽皮,只是……”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巴掌。
“我们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好不好?”霓的泪扫到脸上,凉凉的,“哥,不要再作践自己的身体了,好不好?电会愿
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吗?你说啊!”
那张娃娃脸上出现了不应该有的表情,是我让他这么痛苦吗?为什么我总是那么没用,想保护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伸手擦霓的眼泪,霓的眼睛里有了意思光亮,原来我还能让人高兴。
“去堆柴,我们把电火葬了。”
霓收起眼泪,重重的点头,大步出了门。看着怀里的电,开始自言自语,“电,我要离开你了。你会不会怪我?我要
留你一个人在这座山里,孤孤单单的。你会不会不高兴?”
回答我的是死一般的寂静。眼泪又开始失控了。电,你好狠的心,明知道活下去那么难,你还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
界。
雷和术萼,把我和电放到藤编的竹椅上,抬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这么没用了,电?来到一个柴堆的面前
,雷要把电从我怀里抢走,怎么也不肯。艰难的下了地,背着电,至少让我送你到最后。每走一步都锥心的痛。电,
是你先放弃了我。现在,我也要放弃你了。
到柴堆面前,有点高,放不上。术萼过来,连我一起,扛在了肩上。“赶紧放。我没那么大的力气,坚持不了多久。
”
“谢谢!”
把电放上,整理好他的容颜。轻轻的留下一吻。术萼放我到地上,递过火把。真的很残忍,要我执行。再不愿意,还
是点燃了。是不是所有人都要那么死,太妃是这样,电也是这样。
“你们一早就知道电命不久矣了,是不是?”
“是。”
雷回答的干净利落,术萼也点点头。
“只有我这个白痴不知道。哈……哈哈哈……”最近眼睛的闸门关的不紧,不然怎么老泛滥呢。
“那也只是因为你不是大夫罢了。”术萼说的很淡很轻。
身体还是受不了长时间的站立,开始不听话,到处在起义。尤其胸前,更是嚣张,火红火红的。霓过来,让我坐下。
坚持不肯,至少让我这样送电。
火越烧越旺,眼睛也彻底模糊了,眼里不再有任何东西。烧掉了,一切都烧掉了。回不到从前了。风带走了所有的灰
烬,还有回忆。
窦灵寺不能再待,该走了。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就这么走好了。不是还要替电报仇的吗?嘴角溢出了笑声。报仇?
多么可笑的词,人都死了,才知道强大自己。当初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可以在人还在的时候就好好的努力?人是多
么碌碌无为的生物,只要有安逸的生活,就忘了自己是谁,该做什么。真的,很可笑!
推开霓扶我的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还有要保护的东西。我还需要站立,不能倒下去。所有人都跟在我的身后,
慢慢的等我走下去。活着一天,我就要努力的做好自己。电,对不对?
“任性也要有限度!”老爹在前面跺拐杖,“雷,把他背下来。如果反抗,就直接给我敲晕!”老爹真的气到了。只
是我疑惑的是,老爹什么时候那么弱不禁风,需要拐杖了?
雷二话不说就把我扛到了背上。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谁都会有脆弱的时候,是这个意思?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
的人还活着,不要给家人带去不快乐。好好的看明天。
电,今天是我最后一天记得你,这是我给自己的期限,也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在我没允许的情况下放弃了我,你是
要负责的。
“雷,背我去笙钟方丈的禅房。我跟他告个别。待会儿我和笙钟方丈说话的时候,你们也去收拾东西吧。我们该走了
。”
听到我这么说,似乎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原来我让这么多人担心了。和从前一样,还没进笙钟方丈的禅房,茶香已
经钻进了鼻子。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进去。你们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来接我。都走吧。”
回头冲他们挥挥手,我是多让人不放心啊。要这么多人送我过来。三步一回头,那群人终于都走了。
“翳施主,请进吧。”
“恭敬……咳咳咳……不如从命。”蹒跚着步履,进了屋子。
“这次翳施主来,一直没来看望老衲,老衲十分想念。对于电施主的过世,老衲也是深感痛心。不过还是想说,节哀
顺变。”笙钟方丈沏着茶,语速放的很慢。
“我还以为方丈至少会说缘分所致这类的话,哪曾想。也只是俗语罢了。”嘴里说着俏皮的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哪怕是嘲讽的,嘴角就像挂了锚一样,固定在水平线。
“老衲也只是俗人一个而已。”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里,心总是可以较以往平静,“老衲还有一句话要奉劝施主。
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时有还无。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这就是所谓的禅语?可惜我没那个慧根,听不懂。但我知道,方丈是在警告我,不要我做某些事。但我是个顽固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偿之。方丈不再说话,只是展示着他的茶艺。禅房静悄悄的,似乎所有的
物品都富有了灵性,知道在什么时候沉默。
“翳,该走了。”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有霓低沉的嗓音。和平时的大不一样。
冲笙钟方丈鞠了个躬,慢悠悠的走出了禅房。
“走吧。”拍拍霓的肩。
又是日落时分,是回家的时间。而我们却即将远行,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在哪里停歇。也许下一秒,
也许一辈子。
第五十七章
一人一辆马车,还有两个专用大夫,待遇相当之优渥。面对这样的情景,一般都会调侃两句。但是气氛好像很凝重。
在马车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不想思考任何东西。就这样,漫漫长夜,一直睁着眼睛。
阳光爬进车窗,又是新的一天。不能再颓废了,至少不能再让身边的人难过。拍拍脸颊,做了很久的脸部运动。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