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然间,只见一抹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直奔苍夜予而去,手中的长剑泛着生冷的杀意,几招之下便将护下苍夜予身边的暗卫杀掉,不禁让人惊叹好快的身手,好利的剑。
君幽双瞳一眯,眼帘内是玩味的审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黑衣男子应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无痕,证据嘛自然是其手中的长剑‘燃夜’了。就苍夜予的身手自是不敌其人,燃夜无痕一出从未失手过,虽然是杀手剑法却是独创的,这也是其排名第一的一个原因。竟然请动了江湖第一的杀手,北皇好大的手笔!
苍夜予还没反应过来两暗卫就死在了眼前,所幸警觉度未变,一个抽身腾跃险险躲过当胸刺来的一剑。对于眼前这位来者不善之人提起了高度戒备,小心的应对着,不过几招之下身上就多出了数处伤口,好在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要害,要不然可真就身首异处了。
君幽再也看不下去了,足尖一点飞跃面下,衣袖一挥合着三层功力的掌风直逼黑衣男子无痕。
无痕敏锐的捕捉到自头顶袭来的掌风,遂放弃刺向苍夜予腹部的剑,一个侧身左手也挥出一掌,掌风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见气劲不是一般的小。
君幽站在苍夜予身前面对着无痕,自袖中扔了个瓷瓶给苍夜予道:“呆到一边去,有人靠近就散出去。”也不再费话直接上手招呼无痕。
君幽只出掌,无痕对突然出现的少年皱了下眉头,右手持剑未出与少年相较起掌风来了。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却均未下杀手而是出于试探,两人明知对方身份,却不知武功高低不愿贸然出手。
三十招后无痕突然开口:“没想到会遇到冥狱楼主。”要不是欠北皇就昏君一个条件,他也不会来杀什么苍夜国太子,如今又遇见武功成迷的冥狱楼主,不过这也算不得是坏事,能够与少年交手也还不错。
“哦?我以为燃夜无痕不会开口呢。”君幽目光灼灼唇角扬起一个邪气的笑道:“原以为杀手都是冷酷无情的面瘫,今日到是是见识了杀手中的异类了。”说不出是讥是讽,反正听得人不舒服。
无痕眼角一跳,身形一闪躲过迎面的一掌,道:“冥狱楼主说笑了,异类可不只在下一个。”话意中透着另一种意味。
君幽忽然收了掌拔剑而起,眸中闪着战意悠然道:“听闻阁下的燃夜剑法出神入化,今日我当想试上一试。”说着反手就是一个剑花,不留余地的直迫无痕胸前要害。
“荣幸之至。”无痕不慌不忙的接口,在看到少年那柄漆黑如墨泛着莹光的短剑时心下一突,不知少年是何用意,他手中的可是长剑哪,以短御长乃是兵家大忌,还来不急细思剑气袭来只得小心行事。
君幽当然清楚无痕眸中一闪而逝的疑惑为何,心底嗤笑一声还真是个迂腐之人,他手中的剑可不比一般呢,虽短其锋而且建于武功一说不论多高深都会有破绽,而他正好利用这一点,武之一途唯快而破,越是简单的招式越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结果。
衣袖飞扬,剑凛青寒,剑身宛若灵蛇出洞,端得是刚猛如洪。
无痕对于少年的剑法甚是郁闷,剑法没有一丝可寻的套路,而且甚为刁钻至极让人忙于招架,无任何出手的间隙可言,最麻烦的还是少年身形极快,要不是自己自负武功不弱想讨到半分便宜是难于登天吧,也难怪世人皆传冥狱楼主武功深不可测。单就是之前的那几掌,掌掌内力浑厚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所拥有的。
“楼主果然深藏不露。”无痕再次开口,想转移少年注意力,好让他摆脱这种单方面的抵挡,他可不想和少年这般耗下去。
“哪里,只不过是闲着无聊练练手罢了。”君幽招式如初,也不忘与无痕谈笑风声,不过是想找找拿剑在手的感觉,要不然还能让无痕有功夫开口。
无痕是彻底无语了,这小子还真是让人头疼,这说的还是人话吗,赶情自己还是送上门来陪练的手。不忘挡开少年扫来的一剑。
“楼主与苍夜太子关系匪浅哪!”无痕不甘不愿的与少年拆招,只是时机不对他可是来还人情的,事情没解决前他可不想破了自己的不败神话。
“呵,阁下何时也这么八卦了?”君幽不咸不淡的说着,话语中的冷意毫不遮掩。
一旁的苍夜予看着少年波澜不惊的与男子过招,还连带着说话,实在是无语至极,那哪里是在对敌,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切磋,全然没把刺杀当一回事。
两剑相抵擦出细碎的火花,招式间虽迅猛却多于试探为主,谁也不清楚对方内力究竟如何。无痕对于少年口中‘八卦’二字不甚理解,挑了眉眼未在出声。
君幽也耗的差不多了,一个翻身跃起,持剑横扫,夹杂着强劲的剑气呼啸而去。
无痕见此即刻正色以对,当即变换了招式以剑相迎,只听叮当作响两剑一触即分。
君幽收剑落地极转,挽了个剑花,剑光挥洒,游龙卷云般的身姿,和着如虹剑影,以极快的速度攻向无痕身上每处要穴。
无痕亦不相让,一道寒光划过,剑身宛若灵蛇,剑锋如雷剑气如澜,以攻为首眼瞳中闪着极为认真的锐芒。
两位高手打得如火如荼,连一旁的苍夜予也被吸引,险些被钻了空子的黑衣人所伤,如在少年给的药粉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黑衣杀手立时七窍流血而亡。
高手是的过招,输赢往往是在一念之间,无痕原以为以少年如今的年纪即便剑法再精妙,内力也不会强到多少,就在这自认为应当如此的意识下,诧异的瞪大了双眼,亲眼目睹了如墨的剑身刺入身体,极为精准的插入心脏之处,大张的嘴未能说出一句话,紧接着墨色的剑身刹那间华光乍现,剑身一下子变成青翠的玉色,通透而泛着晶莹的色泽,看上云像极了一块被打磨成的玉剑。
“墨玉!”无痕难以置信的抬眼看向少年,视线在少年左耳处一扫,低喃道:“尽然是墨玉流莹!”话毕人也已经咽气,至此名动江湖的第一杀手就这样了结了一生。
“真漂亮。”君幽将剑拔出,看着玉色的剑身止不住的赞叹道:“离尘还真是下血本,不过……”话锋一转冷眼扫了地了的无痕一眼,喃喃轻叹道:“燃夜无痕既然已死,那么离尘便成了第一,这个消息想必他会很高兴吧。”自认为是这样,还不知离尘得了消息会是怎样的惊天动地。
不多时,黑衣杀手被尽数诛杀,除苍夜予以受了些皮肉之伤外还算顺利。君幽对此很满意,心想回去一定要犒劳一下楼中的冥影。
君幽坐下来喝了口茶恢复一下之前过分动用的体力,自怀中掏出几张薄纸扔到苍夜予面前道:“这是证据,剩下的不用我说了吧。”
苍夜予取来大致翻看几眼,心下即刻盘算着洗脱自己嫌疑的计策。
“你是要自行登基还是……”君幽突有一问,他到是想让苍夜予尽快登基为帝,这样对他接下来的计划也容易实施些。
“父皇他真的没救了?”苍夜予不死心的问着,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治也白治。”君幽可不想再出力了,没什么好处可赚,淡然的开口:“都拿了遗诏,顺应形势不是更好。”话点到即可,大家都是聪明人。
苍夜予摒眉沉默不言,君幽也不再多留,道了一句再见便带着冥影回了分楼,有些事不是他人可以促成的。
第四十六章:一山还比一山高
第二日,关于北皇暗中谋害苍夜皇族之事的谣言又有了新的话题,仅一天的时间证明北皇是元凶的证据铺天盖地的传遍整个苍夜国。可见其背后推波助澜之人的能耐,全国为之一振指责声声讨声骆驿不绝。第二日,太子苍夜予证明无罪重回朝堂。
“什么!”男子气愤异常的声音回响于黑暗的室内:“派出去的人有去无回,那无痕呢,江湖第一杀手燃夜无痕呢?”
“主上,无痕他死了。”跪在地上的女子颤抖地回答,连第一杀手都折进去了可见苍夜予身边暗藏高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屋内传来男子焦躁的踱步声,半晌又问:“是谁杀了无痕的?”原本的计划就此付之东流他怎能甘心,到底是谁,是谁帮苍夜予寻得证据的,难道是一……心里颓然升起一种预测,心下惊疑不定。
“属下该死。”女子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心里尤为明白主子这次之事败露定不会轻饶他们这几人的。
“该死的,冥狱楼,冥狱楼!”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空静的室内显得格外阴冷。
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败局,男子不断思考着,一定要在苍夜国提出决策前将损失降到最低。
苍夜朝堂上已经沸沸扬扬了,主战的将军跪地请求出争,讨伐北皇以证苍夜国威,主和的文官也争执不休,指责武将有勇无谋尽逞匹夫之勇。借故国库无多余钱粮为由坚持以和为贵。
看着堂下争吵不休的官员,苍夜予顿时感觉到一阵疲惫,这些吃皇粮的臣子一遇到大事就想着为自己获取更大的利益,全然没有一个人真为朝廷着想的,要他们又有何用。
“够了!”苍夜予阴着脸大喝一声。
众官员听闻吓了一跳,乖乖闭上嘴巴垂首听命,众人自知太子殿下发怒了谁也不好过,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拟旨申讨北皇过错,参照三国协定让北皇给个交待。”苍夜予果断的下达命令,这是最保险最有效的办法了,他唯恐北皇反咬一口或是找个替罪羔羊方才出此下策,好在那少年给的消息足够他向北皇讨要一笔丰厚的赔礼。
“太子英明。”众臣还能说什么,只有全体跪下行礼以示赞同的份了。
“不知苍夜予给了冥狱楼主什么好处?”凤帝微阖的瞳中暗色划过。
“主子就这么确定是冥狱楼所为?”绿汐有些想不明白,冥狱楼一进入苍夜时至今日一直都很低调,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能杀的了江湖第一杀手的燃夜无痕的人即便不是冥狱楼主本人也会是排名次之的离尘。”凤帝万分肯定自己心中猜想道:“苍夜予虽贵为一国太子也养不起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他到而在还猜不透苍夜到底有什么是冥狱楼所看重的。
没过几日,北皇还真就找了借口自朝中推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做垫背的,只说这件事是他二人所为与北皇无关,一口咬定这两人罪证成立,隔日问斩。
苍夜予得了消息后附以冷笑,果断的将证明北皇帝为幕后操作者的证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传扬出去,他到要看看北皇帝还能找出何种借口来搪塞。
一条条罪证像雪花般飘散至各处,引起苍夜子民的轩然大波,没几日时间事情已传遍三国,此时的北帝怒气升腾已经寝宫内的一切砸的面目全飞。
苍夜予借此时机收拢势力将朝堂上的北皇眼线逐一剔除,重拾往日风采。而苍帝仍就躺在龙床上时而清醒时而晕迷,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用些不伤身的药方调理,至于能否康复众人心里都有底,只盼太子殿下勿要拿他们年过半百的老命开刀才好。
这件事闹大,北皇焦头烂额,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同意赔偿苍夜条款中的内容,此事方才暂且告一段落,但这件事已成为百姓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苍夜作生意的北皇人遭到的冷眼嘲讽不计其数,生意逐日惨淡,最终多数人退出了苍夜商界回到了北皇寻求发展。
五日后,在院中练剑的君幽,得到了他应有的东西,心叹苍夜予办事效率还算不错,将几份文谍扔给东临敬便又回到懒散阶段,开始做起甩手掌柜来了。偶尔去郊外的庄园看看饲养的情况,之后便是拽着沈岳然逛街还美名其曰考察市场,无视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的离尘。
“一年,一年之后你属于我。”少年清冷的话语回荡在耳畔,苍寒阖目轻叹。
“什么,一年之约!”苍夜予刚处理完正事就听到自家弟弟又打算离开的消息。
“我欠他两次,他说给我一年的时间,之后必需跟他走。”苍寒甚为无奈的道出实情。
“那他说了让你做什么了没?”苍夜予听后冷静下来后详细询问。
“没有具体说。”苍寒微有疑虑道:“只说了他身边缺个人。”对于少年模棱两可的话让他实在郁卒。
“啊?他让你当侍从!”苍夜予惊的手一打滑还没拿稳的茶盏立刻粉身碎骨,徒留一声脆响在人间。
“按理说应是这个意思。”苍寒说着,那不按理的话就不知道怎么理解了。
“不行,你怎么也是堂堂一国皇子,怎能去给人当侍从!”苍夜予顿时怒了,话语中满含不容置喙的坚决。
“皇兄,这毕竟是我欠他的。”苍寒心知自家兄长对自己的关心,可再怎么说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这事你不用管了。”苍夜予突然说道,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同胞弟弟去伺候别人。
第二日,君幽、离尘、沈岳然三人围坐在一起下五子棋,这玩法可是君幽想出来的,三个各执一子以黑、白、青三色棋子在同一棋盘上,以横竖斜五子连珠为赢,三人按次序落子,形成三人下五子棋的玩法。
“沈岳然,你怎么不堵上他的。”离尘不满的嚷嚷着,指尖夹着一枚玉石做的棋子,举棋不定的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子,最后终是落子将少年差一子就成五子的黑子堵上。
君幽含笑的落下一子,伸手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棋盘。(多人下五子棋很有意思,只要棋盘够大棋子能分辨出来就行,即动了脑子又有趣,大家不妨试上一试。)
沈岳然仔细思考了一下落子的地方,果断的寻思自己的出路。
“沈岳然,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离尘又叫起来:“你怎么老不堵他,是不是想放水!”离尘眼尖的发现棋盘上一角,黑子已然又满了四个了。
“你到底下不下。”沈岳然被离尘吼的不耐烦了:“下棋是看个人的意思,你老是指手画脚还怎么下。”
“哼”离尘轻哼一声以示不屑,这次他可不那么傻,走自己的路让黑子跑了吧。
“不公平!”沈岳然见离尘不堵少年的棋子,那么接下来就会是他二人对弈,遂觉得吃了亏叫嚷着:“你这是破坏规矩。”
“怎么,我走我的干你何事?”离尘拿眼角瞥了一眼沈岳然道:“你是看到我快赢了才这么说的。”
沈岳然确实是看到离尘只差一只便能赢了,他怎么能如了他的意,不服气的反驳道:“不行,你得重走。”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落子无悔?”离尘冷哼道:“况且我还不后悔呢。”
“我说不行就不行!”沈岳然倔脾气上来了,怎么说也不依,实打实的不承认自己没理。
“输不起的小人。”离尘脱口就是这一句,气得沈岳然脸都发青了。
君幽坐在一旁眼观鼻,鼻关心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任沈离二人掐架。
“幽儿”东临敬刚迈进门就听到屋里争吵不休的声音,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可他来此不是为了看热闹的。
“怎么了叔叔?”君幽听到声音立即站起身迎了出去。
“那,这个你瞧瞧吧。”东临敬将来此的目的扔到少年手中。
“这……,怎么回事?”君幽看着手上颇为熟悉的银色面具纳了闷,这分明是他常带的面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手中,这未免也太那个了吧,怎么想也觉得这事与苍夜予脱不了关系,视线投向东临敬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