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牧迟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看见远处的森林边缘出现了熟悉的影子,正义飞快的速度而来。
他脸上的表情或是温怒,或是懊悔——
“再见。”骞牧迟看着那个声音喃喃说道。
双眼模糊强忍泪水,给这个世界留下了最后声告别。
所有人的身影变得模糊,眼前像隆起白雾,骞牧迟知道自己已经退进了门里。
接着,白的身影挡住了那个已经冲到面前的人,骞牧迟最后也没能看清他的神情,模糊的声音漂来,似是怒吼,似是挽留。
短暂的飓风吹过,青绿的草地上只剩下飘落的样子,和一群站着的人……
十年后。
随着人们震天的欢呼和口哨的夹杂声,一个肌肉健硕的男人被对手将手臂狠狠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响。
作为庄家的酒店老板喜欢的收着钱。
一场热闹散去,壮汉揉着手腕拎着啤酒走远了。
“怎么样?”花川回到吧台前问正在数钱的老板。
“一千块,这是你的份。”亚瑟分出三百块交给他。
“这么少!”花川不满。
“剩下的前可以作为我们三个下周参加花溪婚礼的路费。”亚瑟将钱卷起来收好。
花川切了一声,潺潺的收好零花钱。
“今晚的月亮偏红呢。”花川喝了一口酒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亚瑟一边揉着杯子一边附议一句。
“我下去看看。”花川说完走进酒吧后堂。
直到天亮,人们才迷醉的散去,打烊后,亚瑟整理好狂欢后酒吧也走进后堂。
“哟,欢迎回来。”花川笑嘻嘻的对着苏醒过来的人说。
“感觉如何?”亚瑟插进话问。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斯托雷克从棺材里坐起揉着脑袋。
“做梦?一定骞姬畅这毛手毛脚的,运你来的路上撞到了脑子。”花川毒嘴不减。
“我当年那么辛苦把这破棺材从狼人窝里偷出来又运到喜马拉雅,现在又把你从雪下挖出来送到这,你应该感谢我。”骞姬畅瞧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哼声道。
“你?”斯托雷克有些讶异,随后明白了一切坦然对她说道:“谢谢你,还有花川,以及你的妹妹。”
“小意思。”花川依旧像老友打招呼一样拍拍他的肩膀。
“他现在怎么样了?”斯托雷克抬起头问。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沉,屋里弥漫着低沉的气氛。
“这件事很长……”亚瑟慢慢开口。
两个月后。
乍暖还寒的春天始终不能让人轻易卸下厚重的衣服,早餐的空气很凉,说话都带着哈气。
斯托雷克恢复到二次进化期,终于可以站在阳光下。重新踏上熟悉的土地,心情很复杂。
他从亚瑟那里听说了很多事情,齐拉格家族更换首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斩杀狼人比特,狼人的部落在那场战争后仅仅存货了半年。
在穆的干预下,向来冷漠无情的赫瑟尔破天荒的解除了对花川一家人的追杀,不知道他是真的因为穆的话还是为了弥补心中的疑憾。
驱魔师全面退出了白色联盟,和欧洲的所有势力范围划清界限,不管是白袍巫师还是吸血鬼他们都不在参与。
斯托雷克站在一个山坡上,脚下有着他曾经背叛的罪恶证据,只是如今那个被毁坏的庄园已经修复并矗立在不远处的山下,和整座山挖掘而成的城镇相互呼应着。
这个时间,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吸血鬼们在黎明到来之前进入了睡眠。
身后声音磨砂,斯托雷克转过身,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带着冷冷的表情注视自己。
“你复活了?”赫瑟尔比起过去更加冷如寒冰。
“我也没想到。”斯托雷克双手插在兜里,适闲的样子和赫瑟尔形成反差。
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
“你不杀我了?”斯托雷克笑着问。
“离开这里,费尔南德斯家族不欢迎你。”冷冷的话不带丝毫感情。
“不杀我吗?这可不像你。”斯托雷克站在原地没动。
赫瑟尔的目光变得阴沉,随时都会对他出手。
“看来你这十年也不好过,小绵羊离开就这么让你愧疚?你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杀我的吧?”
“他如果知道你复生,一定不希望你死去。”赫瑟尔过了许久说道。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斯托雷克收起笑脸走上前抓住赫瑟尔的衣领不怕死的逼问。“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难得就是为了这样互相拆最后分离吗?这样的结果和他死有什么区别?我拼了命带你们进入静默之森难得就是为了你把他逼走吗?”
“松开你的手,不要得寸进尺。”赫瑟尔无情的警告。
“想动手吗?放马过来好了。”斯托雷克愤怒的松开他脱下外套丢在一边。
“想以救世主的身份来教育我吗?你太不自量力。”赫瑟尔冷漠的讽刺。
“我和你不用,我爱他。”斯托雷克毫不忌讳的说。
“我也爱他。”赫瑟尔怒然反驳,有些失了自己一贯冷静的作风。
“哼,所以这就是被你爱的下场。”斯托雷克嘲讽回去。
赫瑟尔显然被惹恼,紧盯着他不放。
气氛越来越糟糕,空气甚至都要凝结,他们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都想狠狠把对方痛扁一顿。
两人同时迈出一步,手已经握成拳头朝对方招呼过去,但还没等他们碰到对方就不约而同停止了脚步。
身边不远的空地上,一个界碑似的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那个界碑就是在他离开后赫瑟尔立在那里,并且十年来不许任何人接近这个山坡。
准确的说,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是界碑旁边的空地。
熟悉的荧光再次泛起,让人不敢相信又充满期待。
赫瑟尔和斯托雷克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那份期待变得越来越浓郁。
门渐渐成形,一只脚从门里迈出来,接着是退、身体、头。
赫瑟尔和斯托雷克看着出现的人,双眼中噙满了思念和懊悔。
又是一丝冷风吹过,凉凉的却很让人清醒。
十年可以改变一个人多少呢?他不知道,但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他想了很多很多,有些事注定无法忘记,有些悲剧注定无法抹消,有些感情注定无法放弃。
一个人固然辛苦,不如似着找人一起承担,相互力挽的走下去吧。
能与不能,不做怎么知道呢?
冬季的最后一股冷风吹鬼,卷起枯燥的树叶漫天飞舞,半空飞舞的树叶越飘越高,在这这下,三个身影渐渐走进相互拥抱在一起……
——正文完——
番外:小段子
番外这几个小段子,主要是大战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都是主角没有亲身经历,发生在各个配角身上的事,与剧情有很大关系,类似于微博那种长度,让大家知道其他人在这之后的几年里都在做些什么,可以给你们一些推测。因为会涉及到剧透,所以人名暂时隐藏一下。
1。“箓长……”骞鍀章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口染上的鲜红色,他想大声呼救,想让门外的护卫听见,想狠狠惩治这个忤逆的孙子,但是他只能含恨的软下身体滑落在地。“你最大的不应该,就是要抹杀牧迟的存在。”骞箓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酷无情。心中带着无尽的后悔和恨意,骞鍀章不甘的睁大双眼停止呼吸。
2。“我们中埋伏了!”普利斯大声叫着,地狱般的围剿如同几年前的那晚,时隔多年这里依旧隐藏着驱魔师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只是这次情形更糟糕。
3。西伯利亚人迹罕至的冰原上,冰屋内的人借着灯光翻阅着半米见方的巨大古老文书,脆弱的纸张似乎捏一下就会化为灰烬。他的目光顺着一行行早已失传的文字查阅,最终停留在一处,脸上露出诡异不可和琢磨的微笑。“魔族吗?有趣的身体构造。”
4。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斯托雷克走进残破的白顶大教堂,让人昏迷的熏香还在飘荡,但对他无效。尽管看不见,可斯托雷克还是定定的站在结界前,心中清楚的感觉到了穆的力量。“还好吗?”他开口问,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别说他已经晕倒,就算醒着恐怕也不愿意理会自己吧?
5。“这里有很多驱魔师。”茜茜·索文特站在隐蔽处睁开双眼。“老师,那我们?”菲尼亚斯捏着手中祭奠的花束担心茜茜公主会说出立刻返回的话。“就凭他们?”茜茜公主嘲讽的一笑,带着菲尼亚斯径直朝着那片废墟走去。
6。“这就是穆的棺椁?原来被你藏着,要知道把这个交出去可就发达了。”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我没兴趣,你想要就拿走。”他不以为然。男人眼中一亮笑吟吟的扑上去,仿佛扑在一块金砖上。他看着男人的背影依旧面无表情,就算是一把长刀捅进男人的心脏上也如此。“不是你的东西,给你你也得不到。”他看着地上的尸体擦干刀上的血迹冷冷的说。
7。“我以为你死了。”花川醉醺醺的看着自己的访客。“我花了很长时间找到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有兴趣看看吗?”访客将一段摘抄的卡片丢在他面前,花川只看了一眼便醉意全无,脸色大变。
8。“找骞牧迟?他死了。”花川看着骞箓长没什么好感。“他没死,你帮我找到他,我帮你摆平白色联盟的调查。”骞箓长不给花川反驳的余地。“你手下能人辈出还需要我?”花川抓抓头发打了个哈欠。“我不能让人知道牧迟活着,只有你才能带我找到他。”“找到又怎样?”“我有办法带他回来,他一定在那个教堂里。”“我需要安身之所,还要一个人。”花川提出条件。“没问题。”骞箓长一口答应。
9。“你来做什么?”花川满眼恨意的看着他。“听说骞箓长要你去找骞牧迟?正好我也要你去做这件事,不过还有附加条件。”男人回答。“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花川傲慢的看着他。“泰莎今年两岁了吧?很可爱,这个时间瑞秋应该已经抱着她睡觉了吧?”男人看看手表。“你敢!”花川像被激怒的狮子。“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动她们一下。”男人志在必得。
10。“白自从十年前那场战争后就再也没来过骞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骞箓长看着宁静的月色感叹着。“我马上让人去查。”他的父亲骞魁杨立刻回答,犹如属下对上司一样恭敬。眼前的儿子如今给他一种恐惧且不可忤逆的感觉,让身为父亲的他都脊背发凉。
11。“看来那小子并不打算听你的劝告。”夜风吹过南无煌俊挺的面庞。“我会给他机会到最后,到那时若他依旧执迷不悟,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他污了”骞“这个姓氏。”玉函琼站在他身边,纤长细软的发梢随着夜风摆动。他们脚下是繁华且车来车往的大都市,夜色之中霓虹暧昧。
12。“你什么时候出发。”男人问。“提前到明天,西摩已经背着我偷偷跑过去了,我要防止他闯祸。”花川面色疲惫。“爸爸。”可爱小女孩的声音传来,花川看到瑞秋带着泰莎回来,两个人都是一身杏黄色的连衣裙,很像亲子装。
13。“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叫康纳斯,就是和咱们家康纳斯老爷同名的那个康纳斯呀!”康纳斯摘掉头顶的帽兜露出顽皮的面孔。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