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看你是听说书听的多了,这么天方夜谭的事都能想来。”一人嘲笑道:“人家北皇可是千真万确定的接回太子的尸身,哪有诈死还弄得满城风雨的地步,以至于凤栖与苍夜也被牵扯其内。”
“听我说,这件事我到是听到点风声。”一人忽然开口,一时间四下安静下来均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听着,生怕少听下什么。
那人又道:“我听说刺杀北皇太子的人到是不少,可一点也没占到便宜都被随行的暗卫收拾了,你们想啊为什么他一路上活得好好的都到了自己国家地盘上便惨遭不测这其中有诡秘之处。”
“若是北皇找不到凶手就此开战,那可怎么办?”有人担忧道。
“那有什么,开战呗,又不是没经历过。”一人不屑道。
“北皇太子被保护的那么严密又怎么被袭至死,我看哪指不定是出了内杠有人想谋夺回魂丹,不想被太子发现无奈之下恶从胆边生杀害了太子。”
“到是有几分道理。”有多半人附和。
“那是,要不然怎么会没抓住凶手。”那人洋洋自得道。
“我看哪,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一人说道:“我们在这儿瞎猜也不是个事。”
由于北皇太子无故死亡之事引得凤栖朝中册立太子之事重新提上日程,纷纷要求凤帝尽快册立太子,而太子的人先则从大皇子与四皇子之间选出,至于五皇子则被人选择性遗忘。不过众大臣上奏的人选半数以上是拥立大皇子为太子,原因自是立嫡立长,虽说凤帝至今未立皇后但以淑贵妃的品阶最高所以大皇子凤初谦应该立为太子。
凤帝看着桌案上一摞奏折冷笑:“还真以为朕糊涂了不成,吃着皇粮不干实事却想着为以后铺路真是愚蠢哪。”
“陛下的意思?”蔚进对朝臣的意见早已心知肚明。
“留中不发。”让他们干着急去吧,凤帝虽有意帮少年坐稳太子之位但转念一想还是得少年出手,才能更好的震慑群臣。
对于凤帝的不表态大臣们心中惶惶不安,均猜测是否自己这样做触怒了龙威,一时间人人自危立储之事愈渐暗淡,就在群臣以为立储之事将要不了了知的时候,一道圣旨将众人雷的外焦里嫩,圣旨的大意无非是册立五皇子凤君幽为太子。
圣旨一下朝中反对声此起彼伏均纷纷上折子要求撤销旨意,将五皇子贬的是一文不值。有些大臣还想拉拢丞相蔚进一同上奏,蔚进却以一切谨遵陛下旨意为由乐得与林维远在一旁看戏。
朝中两大重臣均不插手此事,朝臣们越渐发现其中的端倪,从最初的激烈反对到而今的悄然无声,从而明悟立五皇子为储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绝无可能反悔,一些人只能暗恨不已谁让他们站错了队引来了凤帝的猜忌,一个弄不好可不仅仅是官位不保极有可能人头落地。
圣旨一下君幽就得从锦华殿搬到东宫殿,一切用度均以太子身份置办,好在君幽东西不多住在哪里都是一个样并未再要求什么。反观大皇子凤初谦因着圣旨不好当面表露,可是一整殿的东西凡是能砸的基本上无一幸免,以此来排解心中的怒火。后宫之中淑贵妃也气得打骂了几个宫女,不是没找过凤帝只因凤帝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将她堵在了门外。一些站在大皇子这边的朝臣也不能幸免,轻则被凤帝责骂重则降职贬官,这些人从中看出了凤帝此举的用意,极快的与大皇子一派撇清了关系,再不站出来拥护大皇子。比起被打压的一派,亲君更是难以琢磨,大臣们还是有些头脑的,凤帝为何只打压大皇子一派而放过四皇子一派的人这其中的用意显而意见。到是此次风波后大臣们也学乖了开始巴结这位新上任的太子殿下。
“没想到凤帝的动作如此之快。”苍幕银唇角的笑越发奸诈道:“你有何打算?”
“他就喜欢擅作主张,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君幽对此嗤之以鼻,若不是那个约定他现在不知在哪潇洒呢。
“事已至此你不反抗反抗?”苍幕银觉得少年表现过为平静了些,太过反常让他心下不安。
“既然他将我推上风浪口,再由不得他退缩。”君幽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夹杂着莫名的深意。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苍幕银理解少年的无奈,凤帝的步步紧逼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种近乎于独断专行的作法会将原本就薄弱的亲情彻底抹杀,所达到的目的不过是让人厌恶罢了。
“他既然想让我坐上那张椅子便也罢了,不过是几年的时间还是能空余出来的,等以后寻个理由解脱也不是难事,到时你我二人结伴相携游遍大江南北岂不快哉。”君幽被凤帝逼得已显疲累,再怎么拧着干到最后谁也得不了好,反而越发纠缠不休,到不如顺其自然也好谋划其他的办法摆脱皇氏的束缚。人选自也是现成的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是。
苍幕银听了这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想着日后若是凤栖与苍夜合吞了北皇,这大千世界万里山河还不是想到哪里就能去哪里又有谁敢阻拦呢。
大皇子一派一时间应着太子初立手下的大臣们逐渐脱离而变得越发不安起来,谁也没想到凤帝会在这个时候使用强硬手段镇压,心底的愤恨难消自己尽然连一个半途接入宫中的少年也不如,那么以前的父慈子孝又算是什么,自己不论骑射武功诗词策论样样拔尖又为了什么。心底的不甘与阴郁的怒火彻底燃燃着整个人,隐藏心底的恶魔像是解开了束缚笑得狰狞邪肆占领了整个人心的位置蚕食了灵魂在无理智可言。
带表淑贵妃的李家早已按耐不住,三人在一起商谈了一夜终于下定决心,集结凡是手中能用之人打算刺杀凤君幽。要想刺杀成功前提因素必然得将人从东宫殿内引出,若在皇宫中下手很难。
“李家已经行动了。”苍幕银略扫了一眼手中刚得的情报,不甚在意道:“看来是被逼急了想来个破釜沉舟。”
“嗤,那点计量又能躲得了谁的眼睛。”君幽自顾拿着修指刀修剪着自己微长的指甲。
“还是我来吧。”苍幕银笑着坐在少年身边自其手中接过修指刀小心的为少年修剪指甲,神情一片柔和与专注眼底流露出满足之色。
“这件事还是让逐风去处理吧。”主要是君幽懒的动弹,这点小事还不劳他大驾。
“怎么又是逐风,他这几日可是忙着都快脚不沾地了。”苍幕银锉好少年最后一瓣指甲,来回端详着被修剪的圆润光滑的指甲,心中生起一股得意之色,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做这细致的活,没想到第一次就这么成功,虽然比不上那些个专司的宫女也还不错。
“那便浮生吧。”君幽只是下意识的随口说出逐风二字,心下失笑还真是习惯使唤逐风啊。
“也好。”苍幕银应着,心道浮生已被凉了有些日子了,再这样下去即便没了生前的关系日后也会介怀。
以君幽的能力自是无需凤帝插手也能游刃有余的将大皇子一派处理的干干净净。依着他的性子定是为永绝后患而实行斩草除根的做法。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笼络人心,刚好可以借着大皇子图谋一事来个敲山震虎,让那些个墙头草瞧瞧随风倒的后果。这就造成了李军一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数被杀的结局,但凡与其有牵扯的官员等同的遭遇,还没等李军等人设计诱杀便惨遭诛杀,等到第二日消息传开朝野上下顿时哗然,骇然的同时惊恐万分,这已经是第二次大规模的血洗了,单看殿上没来上朝的官员就有十数人之多,能不让还活着的众位大臣心惊肉跳吗而且这件事凤帝也不知情,适想一下有谁能有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在凤帝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并且这些死了的官员大部分是站在大皇子这一派的,由此可见这皇位之争不仅没兵不血刃反而血流成河,一些大臣对此心知肚明,吓得腿脚发软再不敢说五皇子一句不好,就连那些个御史言官也将嘴巴闭的死紧,生怕一觉睡过去再难看到明天的太阳,有什么能比命还重要不是,谁傻了才和自己过不去。
凤帝为此无奈的皱紧了眉,少年的果决手段实在让人胆寒,原本还想少年怎样处理大皇子一派没料到第二天会是这样的惊人之举,虽然目的是达到但给众臣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好在没叫人抓到把柄若不然他可真没办法保住少年,这些已死员的罪证正整齐的摆放在御案之上,他也好借此堵上悠悠众口,即便他们不敢说出口。
凤初谦得知此事后面色颓然惨白,跌坐在地上双瞳毫无焦距的放大宛若死人,而身在宫中的淑贵妃忽闻噩耗一下子昏死过去。虽然经过太医的诊治苏醒过来,身体却因郁积于心大不如前。这对母子失了倚仗再翻不出大浪来,凤帝本以为此事已了与蔚进、林维远二人商量册立太子的事宜,最主要的是商讨边境的兵马,现在就得准备好以防北皇寻不到凶手怒火难消的情况下迁怒凤栖,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早做准备占领时机谋而后动。哪知事情刚商榷就传来大皇子凤初谦在府中自缢的消息,紧接着后宫中端仪殿内淑悬梁自尽,事发突然待得到消息后为时以晚两人双双离去。然而死因确是大致相同,都是因李尚书的罪行而再无颜面苟活,看上去还真像是畏罪自杀,御书房内三人闻迅神情各异,一时间屋内安静的可怕。
“陛下,五殿下这么做未免太过心狠手辣”林维远对于少年的做法颇有微词,大皇子一派已经彻底铲除为何还要对一无所有的两人下此毒手,小小年纪就这般歹毒若是以后登基了那还了得。
凤帝摆了摆手头疼的按压着太阳穴道:“他此番所为不过是做给朕看的,罢了人都已逝多说无意。”
“可……”林维远还要开口被身边的蔚进拉了一下衣襟阻止了:“五殿下此为杀伐果断,毕竟他乃冥狱楼一楼之主有些事情还是有分寸的。”无易于向林维远解释了少年的行为,变向的将少年往好里说。
林维远惊觉失言转而闭口不谈,反正宫中只剩下两位皇子,册立太子的圣旨已下再怎么看不贯少年的做法也是枉然,总不能现在换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备战前夕
北皇太子无故身死之事仍是没有半点线索,年关已过人们在欢乐的氛围中谈谈的不再是北皇之事而是将关注放到了朝堂之中原因自是一夜之间死了十数名官员之事。
转眼已是立春时节,天气仍然寒冷但都不影响呼吸春天的味道,然太子册立大典就在今日举行,册封仪式是按祖制置办的,自然是奢华盛大的,君幽很给面子的穿上一袭浅黄色太子朝服由凤帝亲自加冠。正式成为太子碟名记录在册大赦天下。
事后君幽正式以太子身份进入朝堂参与朝政。每日有半数的奏折送到东宫殿请他批复,蔚进从旁指点。偶尔他也会发懒将奏折交由苍幕银处理,他不但不怕苍幕银能从中得到什么而且从一开始的一两本恭贺类的奏折到最后的半余完然当是培养一个得力助手,省得自己看那些个没有标点华而不实的八股文章。这些都是两人私下的事外人当然是不知道的。再就是接见各大官员,礼自然是收到手软君幽确是选择性的见见,也说不了几句便打发人走了。
“主子。”逐风自外回宫就见书案后的苍幕银正埋头奋笔疾书,而一旁的软榻上少年正歪着身子懒散的翻着书,好不惬意悠闲。
“嗤。”这一幕逐风还真不是第一次见,不过每次见到这种情形都忍不住想笑,明明是少年应该看的奏折如今事个扔给苍幕银若是让凤帝知道了那还了得,好在字迹上相同到也看不出什么。
“怎么,皮痒了?”君幽合上书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满眼笑意的逐风。
逐风冷不丁的打个了寒战收敛了笑意道:“北皇那边传来了消息,凶手至今未找到北帝大发雷霆已在边境屯兵看样子是准备开战。宫中据探子回报北帝秘密的写了封信送于苍夜,内容大至是想要与苍夜联合起来一同攻打凤栖。”
“哦,动作还真快”君幽唇角勾起一抹讥嘲道:“他还真以为苍帝会答应,不过也好,到是省事。”星眸划过一抹狡黠。
一边正批改奏折的苍幕银自是听出少年话中的真意,只不知少年会如何做,看来过不了多久就得开战了。
“通知楼里让他们做好准备。”君幽思付半晌道:“那些个观望的官员可是处理好了?
“是,按主子的意思已处理妥当,朝中上下再无人敢编排主子。”逐风回道:“只是这些人一去官位便空缺了下来,不好跟凤帝交待。”
“楼中的人有想入朝为官的先统计起来,按各人能力补上空位。”君幽既然敢让逐风出手便有了后续的打算,反正冥狱楼与皇家是再脱不了关系也不必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出入朝堂不失为一件益事。有了这些耳目凤栖才能真正的握于手中。
“是。”逐风眼中高兴之色一闪而过,这样一来在宫中行事就能方便不少,看样子凤帝又要头大了。
待逐风走后苍幕银也将奏折看完了,搁下笔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行至少年身前伸手将其打横抱坐在怀里,径自坐于榻上道:“怎么想将楼中的人摆在明面上了?”少年以前不是最反感冥狱楼与皇氏牵扯不清吗。
“留着以后备用,楼中能人不少不能屈才了不是。”君幽轻浅的回道:“如今我身处太子之位有些事还是早打算为好。”纵然他与凤帝这么耗下去,凤帝自然不会等着这一年赶时间让他耗完,如若他没想通凤帝应是有办法强逼他就范的,到那时两人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还不如按着自己谋划好的路走,也自在不是。
“那些死了的大臣可不是一般芝麻绿豆的小官,你怎么安排这些人的身份?”苍幕银只是闲来无事与少年闲聊。
“开一次科考便是。”反正春闱将近提前个把月也不妨事,君幽如是说道。
“到也是。”苍幕银笑笑与少年说起了奏折之中所述之事。
这厢御书房内,凤帝扬着剑眉眸光自手中密折中划过,半晌方才开口:“看来北皇是坐不住了,边境已有异动,也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现在正是春季气候还算不错,臣前几日与户部尚书谈及军饷之事,已足够此次军用,至于粮草若是都拿出来未免不妥。”蔚进斟酌道:“臣认为先抽调半数粮草剩下的再寻一些商贾购置,好解燃眉之急。”
“军队已经整装完毕就等圣旨一下便可开拔。”林维远肃穆而立正色道:“只是那苍夜臣恐有不妥。”
“先不论苍幕银身在宫中,单就说苍夜的国力来看,经济上虽然富足军队上却略有欠缺,若朕所料不错苍帝这次应该是打算扩充兵马,只不过开战在即没有时间罢了。”凤帝对苍夜的实力还是有些了解的,苍夜予登基不久单是扩大经济已费了不少心力,哪还有余力去管军队。
“陛下有意与苍夜合作?”蔚进心下了然,只求个确认。
“嗯,苍帝已开出条件要和朕平分北皇。”凤帝淡淡的开口,漆黑如墨的瞳仁内划过一丝讥诮。
“好大的胃口。”林维远冷笑道:“也不怕能不能吃下。”
“苍帝既然敢狮子大开口,那么定有一些我们未察觉到的地方。”蔚进道出心中所思,复又开口道:“这事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吧。”他是很清楚冥狱楼无孔不入。
“先准备粮草,其他事容后再谈。”凤帝现在还不确定少年是否会出动冥狱楼的力量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