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现在倒是对我直呼其名了嘛。”祈明赫想起少年不久前还是尊称自己为“祁先生”的,没想到才几天,这个敬称就被去掉了。
少年撅着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蹭在席言身上,不肯接近祈明赫。
“这,不好吧。”席言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摸了摸少年的头,转身看祈明赫,说“这还得问赫同不同意。”
少年从席言怀里钻出来,不快地皱起秀眉:“席言哥哥,你干嘛什么事都听祈明赫的,你会把他宠坏的!”
“小鬼,被宠坏的是你吧!”祈明赫掏出手机拨下一连串号码。
“你想干嘛?”少年警觉地挑起眼。
“叫Leon接你走。”祈明赫接通电话后对裴以粼吩咐了几句。
“那你不走吗?”夏轻眠眨眨一双妩媚的大眼睛,语气软软的,带着一点微醺的醉意。
“我们有点事要谈。”祈明赫所指的“我们”自然是他和席言。
“太过分了,利用完人就赶我走。”少年嘟起红润的唇,皮肤透出因为酒精而染上的粉红色,甜美得如同春日的罂粟。
“乖,和那黄胖子再玩一会,你的保姆很快就来了。”祈明赫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将他赶回沙发。
“你就会把我丢给那个外国佬!”夏轻眠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走回沙发,有意无意地踢了黄敬一脚,惹得他一阵哼哼。
见此处已经没有了安全隐患,席言才放心地和祈明赫离开了。
“你要和我谈什么?”关上门后,席言倚在门口问。
“找个地方吧,站着怎么好好说。”祈明赫用手指挑了挑席言额前的一缕刘海。
于是席言命人在隔壁的“风花”间准备了清酒和洋果子,两人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对饮一边聊。
“这边和之前的房间不同嘛。”祈明赫打量了一下周围说。
“恩,这里是和风间,旁边的是洋风间。”
“怪不得。”祈明赫仰头一口气喝了半杯。
清酒很爽口,涌过喉咙的时候没有任何辛辣的感觉。
他扯下领带,解开两粒衬衫纽扣,单手撑在榻上,屈起一只腿,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说:“下次换洋风吧,还是沙发坐起来舒服。”
“好。”席言淡淡地应着,一边拨开了点心的包装纸,送到祈明赫嘴边,问,“吃吗?”
祈明赫张嘴咬了一口,咀嚼几下就吞咽了下去:“还不错,不很甜,你也吃呀。”
“恩。”席言捏着手中剩下的半个大福(注:一种日式点心,类似甜的糯米团子)咬了一小口。
祈明赫侧过身,欣赏着席言优雅的吃相,问:“小乔的拍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半路会杀出陆莳这程咬金来?”
席言放下没吃完的团子,抿了口酒,说:“也许小乔是想逼陆莳吧……虽然陆莳和我是好朋友,但他的感情生活我一向不过问。”
祈明赫用指尖抵住下巴思索:“我以为陆莳和k是一对……这么看来他和k的弟弟才是一对……为什么k,也就是乔郅月会改名成诗翌月呢?”
“乔丞死后,叔叔要追杀他的妻子和儿子。他们当时已经逃到美国去了,但是在那里还却遇上了当地的黑帮。后来乔丞的妻子向我们求救,可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救不了她了。
所以陆莳就安排了乔郅月去英国继续学习建筑设计,而乔郅星则被他秘密地接他回国后,安置在‘抵岸’里。”
52.
“安置?说囚禁比较合适吧。”祈明赫颇为不赞同地揶揄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席言浅笑一下,语气很是漠然,“乔郅星给自己起了个花名,叫小乔,然后在‘抵岸’里一呆就是5年。”
“对待哥哥乔郅月,陆莳帮他改名还安排他出国学习。那为什么对待弟弟乔郅星就差这么多呢?虽然你说他是清倌,可是就算身体清白,心也肯定被污染了……陆莳干嘛要这么羞辱他?”祈明赫不解地问。
席言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情:“小乔是心甘情愿呆在‘抵岸’的,听他自己说是他曾经做过一件错事,差点害死了陆莳,所以这些年他留在‘抵岸’赎罪。”
“这样啊。”祈明赫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叼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徐徐吐出一缕青烟,“既然陆莳恨小乔,那潘欣慧为什么会还会向你们求救呢?她手中应该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做交易的,比如……‘紫阳’。”
席言从刚才起就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纹,他斜起飞扬的眼尾,说:“原来你连这都知道了……
没错,大乔和小乔的命确实是靠‘紫阳’换回来的。
乔丞犯下大错,叔叔下令连他的妻儿一起追杀,我们要保护这两兄弟摆明了是和他对着干,被他发现就不得了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个‘紫阳’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祈明赫眯起眼,问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虽然“紫阳”价值连城,但是与席言在“富通国际”和“腾麟帮”的前途相比,孰重孰轻,是一目了然的了。
除非……“紫阳”其中有什么秘密,能带给席言的利益甚至大过他能在“富通”和“腾麟帮”中所得到的。
祈明赫专注地凝视着席言细致的侧脸,看他长长的羽睫在在眼脸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很是惹人怜爱。
席言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酒,然后又替祈明赫的空杯也斟满,才缓缓说:“因为潘欣慧带走的‘紫阳’是假的。”
“假的‘紫阳’?”祈明赫大吃一惊,心中隐隐冒出了一个答案,“你们在……卖赝品?”
席言轻轻点了点头:“一开始做假的‘紫阳’是因为它是黑川家的镇店之宝,黑川春光到底是舍不得将祖辈的珍品拱手让人的。
后来我们发现卖假的珠宝比卖真的珠宝赚得多得多。
当然,在拍卖的当场展示的是真的珠宝,即使有人请专家当场鉴定也不会有问题。而等买家在约定期限内交完钱后,领到的却是早已掉包的赝品。
这样一来,同一件货品,我们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拍卖数次,赚的钱当然就翻了好几倍。”
“不会有人发现吗?”
席言轻慢地笑了:“你以为这些有钱人有多少是真的懂珠宝,爱珠宝的?给不识货的人买去,那些珠宝还要哭泣呢。”
祈明赫皱眉不语。
他没想到自己随意一问,席言居然真的全盘托出了。
他心中不禁开始产生一点动摇。
“你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祈明赫实在不能理解。
这“抵岸”里埋藏了那么多阴暗的秘密,如果说陆莳这么做是因为受家族的影响,那席言有什么必要趟这浑水呢?
他的胃口似乎很大,单是一个富通国际不能够满足他,再加上“腾麟帮”也不够,非要到“抵岸”里也捞一瓢……
“你觉得我很贪心是不是?”席言又笑了,只是笑容却显得很苍白,透出淡淡的哀伤,“我不奢望你能理解,因为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但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有些人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没人欣赏的闹剧。”
“言言,小言言?”祈明赫对上席言的眼神,那里面空无一物。
他不禁有些害怕,伸手揽住了席言的肩膀,将他搂到怀里抱紧。
席言的手很凉,脸蛋也很凉,只有相贴的胸口传来的一点温度,让人觉得他还是个活人。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言言,是不是病了?”祈明赫慌张地去探他的额头,却被席言握住了手腕。
“我没事。”席言用下巴在他肩颈蹭了蹭,拖着浅浅的鼻音说,“你让我抱着就好了。”
席言是一个不习惯将情绪外露的人,像此刻这样对祈明赫撒娇实属罕见,让祈明赫觉得很不妥。
“言言,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祈明赫不敢惊动他,只得安抚地抱住他,柔声询问。
“没有。”席言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软软地说,“你今晚在这里陪我睡好不好。”
祈明赫迟疑了一下,说:“言言,你那里还没彻底好,我怕……”
“色鬼!”席言轻锤了一下他的胸膛,嗔道,“我是说纯睡觉啦,好不好?”
祈明赫笑着挑起他的一缕秀发,闻着他发间淡淡的香气,低声说:“求之不得。”
这晚,祈明赫抱着席言入眠,一夜无梦,却是他8年来睡得最安稳最踏实的一觉。
53.
次日,受生物钟影响,祈明赫早早地醒了过来,室内还是一片昏暗,窗帘透过淡淡的光,浅浅勾勒出怀中的人毫无防备的睡颜。
祈明赫和席言鼻尖相对,近距离地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
他再度闭上了眼,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忽然一阵浅不可闻的震动声迫使他改变了初衷。
祈明赫飞快地抓过散在床榻边的裤子,从颤动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然后才小心地掀开被子,躲进洗手间。
“喂?”大清老早地被迫离开温暖的被窝,祈明赫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boss,关于潘慧欣母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裴以粼神秘兮兮地说。
祈明赫却不觉得好奇了,因为他已经能猜到裴以粼要说什么:“坏消息是潘慧欣死了,好消息是你已经知道了乔郅星乔郅月兄弟就在s城。”
话筒里传来裴以粼夸张的抽气声:“哇,boss,你真是料事如神,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要说什么?”
“还不是你办事太没效率了,如果你没什么猛料暴,我挂了。”
“hold on,hold on,(别挂)”裴以粼慌忙地说,“boss你全部都知道了吗?他们两兄弟真实身份什么的……”
“你整理好了e-mail给我吧,如果其中有我不知道的我再问你。”祈明赫不耐烦地敷衍道。
“好吧,boss。”裴以粼显得有些勉强,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祈明赫开门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正对上转头望向自己的席言,他单手撑在席塌上,薄被滑到胸口之下,精致的脸上神情一片惶然。
“怎么了,言言?”祈明赫快步向床榻走去,用的语气是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温柔。
当祈明赫温热的手掌贴上席言微凉的脸颊,席言才好像回过神般讷讷地眨了眨眼:“我以为你走了。”
“傻瓜,我衣服都没穿,走到哪里去啊。”祈明赫本来想笑,却又觉得有点心疼。刚才那瞬间席言像是失了灵魂的人偶一样,空洞得什么都没有。
“不止一次了……这些年来,我每每在梦中遇到你,醒过来后你就消失了。”席言用掌心覆盖住祈明赫的手背,弯起的唇边露出浅浅的酒窝,“我现在又是在做梦吗?”
祈明赫情不自禁地含住他柔软的嘴唇,探进他的牙齿内吮吸那片小巧的舌头:“梦里我会对你这样吗?”
“嗯……”席言仰头逸出甜美的呻吟。
祈明赫本来只打算浅浅地吻他一下,却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本来不带欲望的吻渐渐被染上了情色的意味。
当祈明赫故意用下身重重地摩擦过席言的大腿内侧时,席言被那灼热的温度吓到,本能地颤了一下。
“你还是以为在做梦吗?”祈明赫用手滑进席言的上衣下摆,然后在他的腰侧狠狠捏了一把。
“啊!”席言吃痛,短促地叫了一下,便用牙齿咬住了下唇。然后他抬起水光潋滟的凤眸,可怜兮兮地看着祈明赫。
“你是故意勾引我的吗?”祈明赫下腹猛地升腾起一把火,他恨恨地说着,曲颈咬住席言凸起的锁骨。
要不是顾忌席言的身体,他几乎想立刻就把那碍事的裤子剥下来,直接插进火热紧窒的窄穴去。
“要不要……我用……嘴……”席言在祈明赫身下喘息着,眼角泛起湿润的水雾。
祈明赫忽然停下来,狭长的双眼因为眯起而显得冷冽:“不用。”
他有些生硬地拒绝了,在看到席言困惑迷离的神情后,随即又放缓了表情,抓住席言的手握住自己肿胀的器物,用命令的口吻说,“好好伺候它。”
席言感受到那喷张的脉动,他显露出些羞意,却没有松开,用柔软修长的手温柔地包住狰狞的柱身,然后力道适中地上下滑动起来。
“言言…… 你弄得……好舒服……”祈明赫半睁着迷蒙的双眸,飞扬的眼角因为染了情欲而显得柔和,不再那么疏离冷傲。
席言受了鼓舞,更加卖力地用双手服侍起祈明赫的肉棒,时重时轻地来回着,不仅慰抚到伞状的菇头,连那根部鼓胀的囊球都照顾周到。
祈明赫发出愉悦的叹息,但是等到席言搓到手都酸了,那挺立的欲望顶端渗出越来越多透明的淫液,却始终不见有释放的迹象。
“赫……你怎么还没……”席言没想到对方的持久力会这么惊人,不禁向他求饶了。
“快了……”祈明赫吞吐了一下喉结,忽然扒下了席言的裤子,含糊地说了句:“借我用一下。”然后分开了席言的腿。
54.
席言侧过脸认命地闭上眼,以为又要经受磨人的疼痛,却意外地只感受到大腿内侧一片异常的火热。
“言言乖,夹紧。”祈明赫的声音有些急促。
席言总算明白了祈明赫的意图,虽然这茁壮的器物曾经深深进入过自己体内,但是像这样神智清晰地体会对方的性器在自己并合的腿间滑动,这份别样的刺激还是让他羞红了脸。
当祈明赫终于将大量粘稠的精液喷射在他腿间的时候,席言已经觉得两侧的嫩肉都要被磨破了。
“再睡一会吧。”祈明赫随手拿过席言的睡裤擦去他腿间的液体,然后扔到一边去,再度爬进了被窝。
“已经不早了……”席言有点想拒绝,却被祈明赫箍住腰身,一起卷进了被子里。
“今天是周六嘛,有什么关系。”祈明赫在被子底下用腿缠住了席言赤裸的双腿。
“那……好吧。”席言唯恐自己再乱动又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安分地枕在祈明赫的胸口,放松了身体。
得逞的祈明赫在席言的额头啄了一下,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
这一次,两人睡到了午后才醒,具体来说是被饿醒的。
由于“风花”间是席言私人专用的,所以壁橱里放有他替换的衣服。
席言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衬衫和长裤,一套是他自己的尺寸,而另一套明显并非他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