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静静立在皎然旁边,他的脸被湮没在黑暗中了。他匆匆从最近的路上赶来,也不在意山路崎岖,荆棘丛生,到此时候已经是衣衫褴褛。而身上那些皮肉之痛,又如何敌得过心头万千痛楚。
他望着皎然的脸,有些失神,踉跄几步,竟然碰到了皇涵修常常坐的矮凳。矮凳被踢倒,撞在床边发出“咣当”一声。
虽然是不算大的声响,却足以吵醒皎然,也让黑衣人紧张了一下。
但是皎然居然躺着一动不动。
半响,黑衣人松了口气,走到床边,手撑了床。静静俯看皎然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扑哧。”忽然,皎然忍不住一笑,伸手就揽了黑衣人的脖子入怀,发出一阵清脆地咯咯笑声:“呵呵,听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你的,慕乔,你可回来了。”
“你在装睡。”慕乔声音很低,看不清他的表情。
“嘘——”皎然放了食指在唇上:“我要是不装着睡了,修儿也不肯回房休息。”他雀跃着下了床,取了火折子打亮了一盏小灯,灯火如豆:“还好没睡,这不,你就回来了……”
皎然拿着灯盏回头,正对上慕乔的脸,灯光下他凌乱的头发,深陷地眼窝还有破烂不堪的衣衫与之前那个总是浅笑的活泼开朗的少年判若两人。
“你怎么变成这样?”皎然一阵心疼,伸手想去摸慕乔的脸,却见慕乔一摆头,一脸厌恶地躲开了。皎然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也只好笑笑:“要赶紧烧点水,给你洗洗。”
“不用了。”夜色里荡漾开的,是如冬日寒风般冰冷的声音,慕乔伸手抓了皎然,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顶在了皎然小巧的喉结之上,匕首锋利无比,还隔着些许空气,已经有一滴血顺着洁白的肌肤流下。
皇涵修在塌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脑子里乱糟糟都是皎然的音容笑貌,越来越多,思绪愈发凌乱不堪。最后还是起了身,在纸窗上点了个小口,向皎然的禅房看去。
皎然的房中透出昏黄的灯光来,两个拉扯在一起的巨大影子映在了窗子上。清清楚楚看得见有一个人将匕首顶着皎然。
涵修心里咯噔一下,心急如焚,一个翻身跃出自己的禅房。又恐贸然进去惹得对方失了理智,伤了皎然,只好先在窗外,静听里面的动静。
皎然先是吓了一跳,那两人之间冰冷金属,散发着浓浓的血腥之味。慕乔一双眼离得那么近,可以清晰看见里面满布的血丝和凌乱欲炸的仇恨。
“为什么?”看着那双悲伤欲绝的眼,皎然不知为何反而觉得平静了。他喜欢和慕乔一起玩闹的日子,这个动不动就抱住自己的人,应该是良善的,只是被什么迷惑了心智而已。或者,只是一个单纯的玩笑。
如果,可以是玩笑,那是最好。
“我弟弟死了,你要偿命。”剧烈起伏的胸口,昭示了慕乔此刻深深地矛盾。他似乎在不断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一样,将这句话说出。话语中已经没有任何情感,如同和尚念诵经文,只是在无意义重复。
抓紧匕首的手,轻轻颤抖着。
来的路上他是坚决地,他知道皎然对皇江流的重要性。他满心仇恨的怒火,一心想着提了皎然的头挂到皇江流的寝宫,让那个狗皇帝也尝尝自己的伤痛。
可是见了皎然,想起他音容笑貌,想起那些日子朝夕相处,皎然从没当自己是个下人,总是用温热如兄弟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仇恨还在胸口翻江倒海,往日相处的回忆也如狂、风、骤、雨,将人心生生割裂开。
“慕乔。”皇涵修推门而入,一如既往过水不惊,青竹色衣衫如夜色中涌入眼眸的月光,柔和飘逸:“把匕首放下吧。”语气平和,仿佛不是在救命,而是聊了一句寻常不过的家长里短而已。
皇涵修了解慕乔,自己收养了五年的孩子。他忠诚坚强,但是心地善良。如果陌生人,他也能毫不犹豫下手,但是如果是他有了些许交情的人,他都会不忍心。
眼泪,自那污浊的脸上掉了下来,只有一滴,突兀地挂在腮边。
得知弟弟不在了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哭没哭,因为当时的大雨滂沱让人无法清楚面对自己的情绪。在这宁静的夜里,自己的恩主皇涵修在自己面前出现,心头的委屈却一下子再也无法控制了。
他一把推开皎然,疯了一样在房间里乱砍一番,嘴里呜咽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但是谁都知道当中的痛苦。灯火下他的影子也碎了一片,脚步也凌乱不堪。
涵修用身子护住想要向前的皎然,皱紧眉头看着慕乔:“别靠近,会伤到自己。”皎然咬紧下唇,他完全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为什么慕乔会忽然间要自己偿命?为什么涵修能如此平静?
床柱上刀痕条条,桌子翻了,椅子倒了,一片狼藉。
“洛笙,洛笙,哥哥没用,哥哥没用……”声音渐渐变大,听得懂了,匕首也更快得在空气中挥动着,甚至划过慕乔的脸,留下一道长长地伤痕。
他心痛到开始伤害自己了……
皎然趁着涵修不备,挣脱开涵修,一下子跑到慕乔旁边。飞快旋转地匕首割开了他的手臂,他全然不觉得,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慕乔的腰,哽咽着说:“够了,够了……”
慕乔终于停下了动作,回头呆呆看着皎然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皎然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料传了过来,还有他的颤抖和无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是不要伤害自己。”
他是在心痛么?好想就这样被他抱着睡了,仇恨好难受,逃不开,睡不下,睁眼闭眼都是磨折。
慕乔将手放在皎然受伤的手臂之上,轻声说:“我知道,你没有错。你是无辜的。可是……”他这一刻又不像上一刻那么错乱了,但是身子发软,随时都会崩毁的样子。
皎然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无论如何都想尽力减少慕乔的苦痛,更加重的手臂上的力气,将慕乔紧紧抱着。
第六十二章:山一重水一重
皎然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无论如何都想尽力减少慕乔的苦痛,更加重的手臂上的力气,将慕乔紧紧抱着。
皇涵修上前几步,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慕乔脸上,立即显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来:“清醒一点。”他心里也是错乱的,虽然他略略推测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若真是男人,就去找你真正的仇人报仇!!!”多年的欣赏的心腹少年,忽然一日变成这个模样,令人一下子难以接受。从此之后,两人之间必将不复从前。
慕乔将是皇江流的敌人,对于皇涵修来说,父皇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慕乔苦笑着看了眼皇涵修,拉着皎然的肩膀,让他和自己面对面,用手擦去皎然脸上的泪滴:“别哭了。少爷。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说完后又将皎然向皇涵修推去。涵修伸手将皎然抱入怀中,冷冷看着慕乔。
慕乔也毫不动摇回望进涵修眼中:“大皇子是众皇子之中最无二心,最忠诚于那个狗皇帝的。就好像以前我,忠诚着大皇子一样。”说罢,又再此将匕首举起,夜色下冷冽的光刺得人眼痛。
“啊——”皎然一声惊叫,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慕乔用锋利地匕首生生切下自己的左臂,那刚才还灵活自如的手臂沉闷地落在地上。
涵修心头也一震,那温热腥甜的气息太过惊人:“慕乔……”
“至此之后,我与你们恩情断绝,有如此臂。”巨大的疼痛,让他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止血……”皎然胡乱挣扎一下,涵修狠狠将他的腰揽在自己的怀中。那力道让皎然觉得自己腰腹上的那个手臂有意要将自己截成两半,侧过脸看向皇涵修。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只要退开一步就会以为,他依然波澜不惊。但是,现在,皎然和涵修只有不到半寸距离,身体也纠缠在一起。听得到他纷乱的心跳声,看得到他掩饰在眼中的悲伤和不舍。然而,涵修口中吐出的话语,却丝毫没有挽留,甚至解释的余地。
“好,你我主仆恩情,今日起,两相绝。”
慕乔努力咧开嘴巴,作出一个类似笑的表情,翻身离开了。
“慕乔,回来……”皎然叫了一声,手臂伸直在空中,空空的,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慕乔的身影消失了。
皎然觉得自己腰上了力气也松开了,他气得回头,抓住涵修的衣襟冲他大吼:“你不是也舍不得他离开么?为什么……”
终于,剩下也声音也哽咽在吼无法出口。
皇涵修落寞的眼神像一株到了秋天的海棠,枯萎了,残破了。
“睡吧。”涵修推开门走了出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好长。留皎然一个人带着满心疑惑悲伤坐在床上。
而涵修,只是呆呆望着东方,京城的方向,沉思良久。
“出来吧,你要藏多久?”他青衫一甩,对着黑暗的角落发话。
自一片阴影里走出的,是一团白发胜雪,表情冷淡,红唇粉腮却不和谐地艳丽着的若兮。手中还拿着只小小贝壳片,用来拨琴正合适。但是涵修知道,如果刚才慕乔真的伤了皎然,这个贝片就可以要了慕乔的命。
“你想要回京去?”若兮眯了眯眼睛,还是讨厌对面这个人,可能是天生八字不合吧。见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有你和圆能,相信皎然也会无事。”涵修终于下定了决心,拍了拍手,一匹雪色宝马,眉心中一点黄斑,直接冲进了院子,仰天长嘶,抖了抖身上光洁鬃毛,站定在涵修身边。涵修拍了拍马脖子,一个翻身上马。青衣在月色下挥洒。
是的,他要回去。回去确认京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自他为了报答秋莲之恩救飞星出宫,不过月余,宫中可能发生了巨变,这一点,他从慕乔那里隐隐察觉到了。
有点不放心回头又看了看皎然房中的如豆灯火,轻声说了句:“我很快回来。”
若兮看着他那双脉脉含情的双眼,心里又不舒服起来。用指尖将手中贝片弹起,正砸到马背上,可怜那匹大白马,一阵吃痛,又是长嘶一声,马蹄乱碎乱一团。
涵修皱紧眉头将缰绳抓经在手中,左右来保持平衡:“爪黄,稳住。”一番折腾才让那马安静下来。抽出怀中扇子,挥手指着若兮鼻尖:“你父亲那边,你要小心。”冷宫中靖安的询问让涵修起了警惕之心已久。
说罢,旋转了码头,双腿一夹。扬起一阵尘土,飞似地去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若兮长长叹了口气,也望向皎然窗边灯火如豆,如果,你知道了我是你灭族仇人的女儿,你会怎么想呢?
灯光下人影醉,静夜中谁心碎。
皇涵修一走,就是一个月。皇宫你荒废的政事,焦头烂额的皇武牡,混乱的朝堂,娈、童遍布的后、宫,金银如流水般的花销,皇江流赏赐多泽超过礼仪数倍的财富,强、幸使者葛尔珂的事都让他瞠目结舌。
皇涵修一面协助太子武牡处理繁杂政务,一面不停请求面圣,不停地被拒绝。
南方大旱,流民失所,朝廷迟迟不肯批款赈灾,天怒人怨,一场暴动蓄势待发。
一个断臂少年,名曰慕乔。集结流民,于南方起义,攻击官府。一路之上,不断有人加入,声势渐渐壮大,坐视不理,必成大患。
皇涵修接过这个奏章,看完后面孔更加清冷。抬眼,对面武牡也正望着他。这日清晨,武牡眉头紧锁冲进涵修的府中,涵修也不过歇了两个时辰,还只着亵衣,就被唤起,直接接到这样的奏章。
大越国的天下摇摇欲坠。
涵修和武牡分别在十几个宫人伺候之下,穿上的端庄大气的宫装。足蹬了象征皇家威仪的八宝镶龙如意靴,头顶了珍珠黄金冠。
通往皇江流寝宫的j九曲飞龙廊,两个人脚步交错,声声沉重,威严和肃穆都凝结在两人脸上,他们准备为了大越江山,以死相谏。
皇江流在寝宫的龙塌之上,侧了身,舒服地闭着眼睛,享受着身、下一个精壮男子的服侍。一干穿着白色丝袍的新进宫的娈、童站成一排,被迫看向这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第六十三章:别离处杨柳依依
通往皇江流寝宫的九曲飞龙廊,两个人脚步交错,声声沉重,准备以死相谏。
皇江流在寝宫的龙他之上,侧了身,舒服地闭着眼睛,享受着身、下一个精壮男子的服、侍。一干穿着白色丝袍的新进宫的娈、童站成一排,被迫看向这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那男子伺候得实在卖力,太过舒服,一条红舌频频讨好般滑过最敏、感之处。
皇江流面目肌肉一阵抽搐,起身按住了男子的头,快速推拉几番。
一声闷哼,自皇江流喉咙口溢出,丝毫不带隐忍的意味,静静享受身体上的欢愉。
一脸惬意将男子的头拉开,满意地将男子垂到面前的头发拂起。
去了凌乱发丝的遮挡,露出男子姣好面容,棱角分明的脸型,熠熠生辉的性感肌肉,黝黑肌肤。但是眼神却如木偶一样,看不到一丝生机。口中些许白、浊自嘴角泻出,更增添了淫、靡的味道。
皇江流拍了拍男子的头:“葛尔珂,全部都吃进去。”
男子喉咙传来吞咽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依旧木然,末了还不忘用舌尖将嘴边的也处理干净。
葛尔珂只是个名字,是大越国皇帝的男、宠,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草原的雄鹰从来没有存在过,没有自尊,也没有骄傲。这些,是每天每天的残酷折磨教给葛尔珂的,那个密不透光的密室里,大量的春、药,反复的鞭打,被迫地承、欢……最后的最后,他脑海唯一中残存的影像就是,皇江流微笑着坐在一边观赏,一群年轻力壮的兵士向着一丝、不、挂,被铁链桎、梏的自己走来……
他叫喊,挣扎,妄图自尽,最后甚至哭泣……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将所有忘记,只记得身体的感觉就够了,只记得承受就够了。
“乖。”皇江流摸摸葛尔珂的脸,一脸餍足,指尖一路向下游走几回,竟然又觉得自己又有些燥热了。仰躺到龙榻之上:“到朕上面来。”
“是。”葛尔珂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应道。
他爬上龙榻,分开修长双、腿,身后的娇嫩还没有经过充分润泽,干涸而且紧绷。而他不会记得什么是痛,只记得服从。毫不犹豫向下坐去,机械地上下运动起来。
鲜血一滴一滴,自结合处流下。那一排小娈、童们莫不垂低了头,越发局促不安,甚至恐惧。
葛尔珂没有声音,身体上也没有任何兴奋地迹象。皇江流感觉到心头沉沉发闷,最初驯服他的时候,还有小小的乐趣,但是如今却总是烦躁。
“葛尔珂,你是什么?”
“我是最贱的男、娼。”
“哈哈。好啊。”皇江流坐了起来,恶意地更加快速得运动起来,葛尔珂身子剧烈晃动,肌肤于意志无关地晕染上浅浅的红来。微微张开了嘴巴,好在身子这般激烈震动时候,也有充足空气入肺,所有一切的行动,都只是苟且偷生的本能而已。
又一次将欲、望发、泄了出来。皇江流推开了葛尔珂,葛尔珂的身子无力倒在地上,满是青紫,那一身肌肉依然完美,就是如石雕一般,死气沉沉。
皇江流整理了衣服,看着地上那个毫无生气的人偶,心里不知道谁在说:“皇江流啊,皇江流,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
双手支撑了龙榻,仰了头向上看着,披散开的头发垂在白色亵衣之上。头顶是一片金黄色的纱幔,心头是一片东风横扫的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