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抱在手的感觉,很是柔软,不知为什么,让人觉得有些温暖。
第18章
初试日期是1月9,10两天,我提前去看了考场,发现许多考生都是应届生让我增加了不少信心。
毕竟在外面工作了两年,实践水平不成问题,理论方面我也自觉差不多了,看来这几个月的恶补还是有成效的。唯一
担心的就是数学,好长时间没有碰了,就算了报了个辅导班也还是心虚。去年考研,我就是因为晚上受凉,第二天发
烧把数学砸掉的,这次,可不能重蹈覆辙。
看到久违的校园和课桌,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想起林婧,想起张诚……曾经的三人组,没想到到现在,已经
失去了……等到考完,一切自然就有定数了吧,那样也好,我就可以真正的放下,得到解脱……
只是想到这些,心情又不由得开始烦闷。
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太对劲。
眼前的景象如此熟悉,可却不是我该来的。这不就是张诚住的小区门口么?我急忙转身往回,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年轻人,怎么好久没见你了?”
我回头,是门口水果摊的老板娘,以前经常在她这里买苹果,也闲聊过几次。
“老板娘啊,我已经搬走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个以前经常和你一起的男孩还在啊。”
“男孩?呵呵,该叫男人了。”
老板娘笑道,“反正你们这么后生的,在我看来都是男孩。你们以前感情很好的嘛,怎么突然就搬走了?”
我心里有些乱,随口应道,“没什么,只是找到更好的地方住罢了。”
“这样,是回来看朋友的么?要不要买两斤苹果带去啊,今天刚进货的新鲜红富士,甜的很呢。”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我随即嘲笑自己的想法,难道你还想正大光明的登门拜访么?
只是,情绪一旦被挑起,却怎么也无法平复。我看看表,他差不多该下班了,只是偷偷地看他一眼,然后走掉,应该
也没什么吧。
我躲在他住的那栋楼后面,那里有堵墙刚好可以遮住我,又能让我看到他的动向。以前我常常躲在那里吓他,不过通
常都是失败的,因为他从来都不会有被吓到的神情,非常无聊,不过虽然无聊,却乐此不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就在那守候着,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
我有些沮丧地从墙后走出来,脚上沾了两砣烂泥,我在旁边的石头上蹭了好久才把它们蹭下来,觉得自己真是傻到了
极点。
“南宇?”
我大惊回头,张诚正站在后面诧异地看着我,手中还提着两条鱼。我一下子窘迫地恨不得钻进刚刚被我蹭掉的烂泥里
。
然而窘迫地只有我,张诚却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这让我不禁错觉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你怎么来了?”
“今天看考场,顺便路过这里。”
“哦,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
“不了,我吃过了。”
刚说完这句话,肚子很不争气地出卖了自己。
“没事,我买了两条鱼。”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张诚进屋,一切平静的好像假的一样。
“红烧鲫鱼和番茄炒蛋,你爱吃的。”张诚把鱼肉和番茄挑进我的碗里,就像他以前常做的那样。
我却不敢吃,太诡异了,我只是觉得,太诡异了。
“怎么?怕我下毒?”
“没有。”我狼狈的吃进嘴里,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熟悉的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总是给我,你自己吃吧。”
“你是客人,应该多吃一点。”
我愕然放下筷子,我是客人,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刺耳?
可是,难道不是么?我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这里,已经不属于我。
我扒了两口饭,只是觉得索然无味。
“我……明天,就要考试了。”
“恩,祝你好运。”
“谢谢。”
一切都客套的那么自然,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被张诚扔出了心房。可是,这难道不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又觉得如此
如坐针毡?
“怎么?吃不惯么?”
这个我刻入骨髓的味道,怎么可能吃不惯?我已经开始烦躁了,筷子在碗里胡乱捣起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张诚的声音告诉我,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是的,他如此礼貌,已经给足了我面子,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我吃饱了,该走了。”
张诚目送我出门,我只觉得脊背被两道目光烧的滚烫,几乎是踉跄着走了出去。
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自取其辱么?
“南宇。”张诚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来,我几乎一下子要摔倒。“我今天总觉得你会来,所以买了两条鱼,没想到
你真的来了。”
他的话就像一把荆棘做成的鞭子,抽的我落荒而逃。
到家的时候,我掏了好几次钥匙,却总是掏不出来,我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却又无法控制,这种无力感简直让我快要
疯了。
“南宇!”肩膀忽然被人打了一下,我一惊,钥匙被甩在地上。“佑闵?”
王佑闵捡起钥匙递给我,笑嘻嘻道,“我特地来给你加油的啊,明天就考试了,紧张不?”
我拍了拍胸口,“每次都要被你吓死了。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紧张,一说,反而紧张起来了。”
“啊?不是吧,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我忍不住笑了,“你说我怎么罚你好?”
“就罚我请你吃饭吧。”王佑闵嘿嘿笑,“我发现有家潮州菜馆,很好吃的。”
听他一说,我忽然觉得很饿。
刚才在张诚家虽然说吃了饭,可是那种情形,根本没吃进去多少,现在被王佑闵一提,肚子马上咕咕叫了起来。
“啊哈哈,你今天有口福了。”王佑闵拽着我,“快走快走,我都饿扁了。”
到了地方,是个不大的餐馆,不过看起来挺精致。王佑闵挑了个靠窗的位坐下,“这里好,这里好,还可以看夜景。
”
他拿过菜单,一下子点了3个菜,两碗牛丸粉,跟我笑道,“这里的牛丸和铁板鲈鱼很好吃哦,我早就想带你过来了
,今天刚好,给你践行。”
我往窗外看去,外面闪烁着成串的霓虹,隔着玻璃,变成一片七色光圈,亦真亦幻。转过头,王佑闵的脸在灯火中模
糊而美好,像极了一个人。我的心忽然不安地跳起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似乎有点诧异我的问题,“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
“是吗?”他弯起嘴角,“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你,想让我怎么报答?”
他看着我,眼中映着窗外的霓虹,斑斓后面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我的心,一时间没来由的慌乱。
他抿了抿嘴唇,却没有出声,我有些焦躁地低下头看表,秒针缓缓地转着圈,几十秒突然前所未有的漫长。
“大家是朋友,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呢。”
我抬头看他,他的语气轻松,脸上回复了笑嘻嘻地神态。我舒了一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又有些许的失落。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他的脸上露出开玩笑的戏谑表情,我不禁红了脸自嘲道,“怎么会……”
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敢让别人对我太好了……
“你要是觉得不放心,那以后也对我好点嘛。”王佑闵对我眨眨眼睛,笑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你这家伙……”我狠狠打了他一下,也笑起来。是了,我到底在想什么呢?我有什么好让他企图的呢?我未免太把
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说啦不说啦,明天你要考试,今晚可不能喝酒,我就以茶代酒,祝你考试顺利啦!”
我赶紧捧起杯,跟王佑闵碰了一下。
“就算是代的,也要喝三杯哦。”
“好,没问题。”
“对了,明天我要出差,不能来给你加油了,连明天的份一起算上吧,要喝六杯。”
“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今晚拼命上厕所啊?”
“哈哈,那是好事嘛,加速新陈代谢,有助身体健康。”
我跟王佑闵嘻嘻哈哈地闹着,一杯茶居然也喝的有滋有味,一时间,白天的种种,被暂时抛在了脑后。
第19章
考完试,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兴奋之情难以平复。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大部分题目都答得很顺手,明天还有一场,可那是我最拿手的快题,估计
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看来这次十有八九是成了。
走出考场,我赶紧给林婧挂了个电话,她听了也很高兴,让我明天再接再厉,然后我又给王佑闵挂了电话,他听起来
比我还兴奋,连说了几个恭喜。之前忘了说,我考的是林婧的学校,看她挺喜欢X城的样子,估计以后也想呆在那里
,那以后我们应该就会一直在一起了吧。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我的心里美滋滋的像灌了蜜似的。
我知道明天还要考试,不该这么兴奋,可是心情总是平静不了,于是干脆跑到街上给林婧买礼物。路过八佰伴的时候
忽然发现林婧跟我说的很喜欢的限量版HELLO KITTY钱包,赶紧掏钱拿下,虽然有点肉痛,但想着她见到时的高兴模
样,又开心的不得了。
快到家的时候差不多7点多,我忍不住又掏出电话打给林婧,想让她猜猜我给她买了什么礼物,不过这次不知为什么
,电话总是占线。我有点郁闷,估计她是跟朋友出去玩了没听到,女生么,一逛起街来听不到是经常的。
吃了饭看了会书,我又开始摸着HELLO KITTY傻笑,越发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可爱的。胖妞看着它,汪汪叫了半天,
我把它抱起来逗了一会笑道,“你这家伙还会吃醋那,可人家就是比你可爱怎么办呢?”
我想起那天跟林婧聊QQ,她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话,我有点不高兴地问她在干嘛呢,她说在网上看HELLOKITTY的钱包。
我那时有点不爽她为了个钱包就不甩我,可后来又觉得自己真傻,跟个钱包也能争风吃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之前拨了好几个电话,林婧看到的话应该会回的吧。我又等了好一会,差不多十点了,都没什么动静,我心里开始有
点不爽,这个林婧,怎么玩到那么晚还不看手机呢,也不知道我等的多心急。刚想着,电话铃声响了。
我高兴地拿起来,却是王佑闵。他也没什么事,就是问候我一下,我哈哈嘲笑了他一阵说弄的像他考试似的,比我还
紧张呢,两个人闲扯了十几分钟,我说我要挂了,还在等女朋友电话呢,他又笑了我几句才挂机。
我正想再打给林婧,电话铃声又响了,我一看,是个未知号码,拿起来说了几声喂,却没有声音,我第一个反应是接
到无聊的骚扰电话了,正准备挂,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
“张诚?”
电话迅速地被挂断,我的心猛地跳起来,一定没错,是他!
脑子一下子乱了,变的昏昏沉沉。我有点恨他干嘛要在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想起电话里提醒我快没钱了,决定出去冲
个值,顺便吹吹风清醒清醒。
冲完钱我边走边又给林婧挂电话,电话响了十几声也没人接。
我突然想到,也许她今天没带手机,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接,心里平静了些,正准备挂,对面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喂。”
我迅速地切断了电话。我靠,难道打错了?
我赶紧仔细地看了一眼刚才的号码,没错,是林婧的啊,怎么搞的?这次我手动输入按了号码,电话响应时间变短了
,又是那个男声,“喂?”
难道她手机被人偷了?不过哪有小偷会接人电话的?
我的心忽然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喂,你是哪位?”
我觉得自己真搞笑,打了别人电话又问别人是谁。不过对方倒不觉得可笑,很认真地答道,“哦,这是林婧的手机,
她现在不方便接,请问你是哪位?”
他这么说我一下子舒了口气,她估计是跟同学在外面玩呢,不过这家伙也太不注意了,怎么跟男生玩到这么晚,等下
回头好好说她。“哦,这样,那让她晚点时候打给我吧,谢谢。”
“等一下。”
我正准备挂,听他这么说赶紧又听回去,“怎么?”
“我是她男朋友,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听到这句话我愣了很久,然后一股火气直窜心头。
妈的你是她男朋友,那我是什么?!
第20章
当然,我是有理智的人,火气过后第一件想的是,这是她哪个男同学在恶作剧呢。不过这个家伙也太操蛋了,这种事
情也好随便玩的么?我努力压下火气道,“你这个人也太不上道了,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对面那个人的显然语气不善,“谁跟你开玩笑?你就是那个经常骚扰林婧的大学同学吧,我警告你,她现在是我女朋
友,不许再缠着她!”
什么骚扰?什么大学同学?妈的这个蠢货在说什么呢?我大怒,“你是哪来的傻X,我才是林婧的男朋友,老子没空
跟你废话,快点让她接电话!”
“她在洗澡,没空。”
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浇下,我哆嗦了一下,忽然手脚冰凉。
洗澡?半夜11点多,和一个男生在一起,洗澡?
我按掉了电话,我不敢想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蹲在路边双臂抱着自己。
夜里的风很冷,但我不敢走。
我在等林婧给我电话,等她跟我说一切都是个玩笑,等她跟我说她跟那个人没什么,等她跟我说她在等着我考上去见
她。
旁边卖烧烤的小贩逐渐收摊了,只留下一片夹杂着腐肉和垃圾臭味的狼藉。耳边隐约听到有人手机被偷的咒骂声和朋
友同情安慰的声音,然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我又一次按了下手机,没有短信没有来电,屏幕灯闪了几下,灭了。
周围一片漆黑。
我开始咒骂自己的怀疑,痛恨自己的恐惧。我怎么可以怀疑林婧,怎么可以?我跟她相处了那么久,6年,哪里是说
分开就能分开的,我们是那么的了解彼此,那么的心灵相通,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一瞬间,我觉得眼前光明了些,是了,她不会那样对我的,萧南宇,你在害怕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也许她今天
手机只是丢在同学那里了,不然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这年头,无聊的人很多的,比这更恶劣的玩笑我还见过呢。萧
南宇,你明天还要考试,难道要在这里吹冷风吹出病来么?
腿因为蹲的太久已经麻木,我揉了好一会才能勉强站起来,走了两步,有凉凉的水珠滴在脸上。我抬起头,远处天边
开始有乍起的闪光,几道雨丝滑落天际,似乎在发散着暴风雨前的最后一丝温柔。我又揉了两回脚,开始往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