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池城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池城看著约翰气呼呼要走,连忙道歉。
约翰一脸的怒容,“我可不想自己的学生在上课的时候还想其他的事情!今天就算了,明天要是还这样,我绝对会惩
罚你的!”
话是这麽说,可次日,约翰却没有来。
池城打电话过去问情况,约翰却支支吾吾地表示他要回国了。
说不惊讶是假的!池城追问发生了什麽。
约翰表示是慕凡的意思,要他回国教新人。
他嘴里的新人是谁,池城清楚的很,他死死地握著电话不说话。
约翰知道他的心思,“可能派瑞希尔先生另有安排。”这样的安慰是虚无而无用的。池城只觉得心凉了半截。
在屋里又呆了一天,池城终於真正等不下去了!他要一个解释,
他决定要去美国,当面质问,这是什麽意思!
就当他订好了票,准备出门拦车的时候,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红色的头发在风里有些凌乱,叼著烟。眼前的男人具备了流氓的一切因素。细长的鹰眼中有著不容商量的霸道,池城
皱著眉头看他。
池城记性再差也不至於忘了他到中国的头一天,把他请到慕凡别墅的这个红发男人。
“你似乎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他细长的手指夹著烟,烟还燃著,慢慢烧出烟,风一吹烟就散开了。
池城知道这个人应该和慕凡有些关系,自己也没道理把慕凡的客人关在门外。他侧了侧身放男人进门。
男人明显很自来熟。修长的腿挂在客厅的矮茶几上,命令似的对著池城说:“倒点水来。”
池城心情本来就差,被这麽呼来唤去更是有气没出撒。他抱起在沙发上的泡饭,对著红发男人没好气地说:“我不知
道你有什麽事,慕凡他不在家。”
“慕凡?”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很怪异的神情。
池城一愣,立刻改口:“我是说派瑞希尔先生不在家。”他赶一个小时後的飞机,没时间和他在这里多费口舌。
“哈哈!”红发男人不知道是被什麽逗乐了,毫不掩饰地放声笑起来。
池城不知道他在笑什麽只觉得和慕凡有关系的人都有问题。也包括自己,变得很奇怪。
“那个人让你叫他慕凡麽?”像是笑够了,红发的人抬著眼角看池城,看上去欠扁极了。
池城沈著脸色,拖著行李箱就要出门,却被红发男人叫住。
“我是陈起。”突然的自我介绍是不合理的,却让池城回过头来。
若他没记错,派瑞希尔的中国区负责人是陈起。
“我要帮你。”红发男人十分自我地收回腿,站起身。
池城的个子已经算比较高的,鹰眼红发男子却还比他高半个头。
“我可没什麽要你帮。”池城的声音冷淡极了。
38
“哦?”陈起挑动眉头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池城,“难道你现在不是去找派瑞希尔麽?”
“我要去做什麽,似乎和陈先生你没什麽关系。”他对这个男人没什麽好感,自然也不可能用多麽温柔的语气,只是
出於礼貌地让他进屋而已,而对方明显是在得寸进尺。
“派瑞希尔让你叫他慕凡是很好的开端,你不想试试看麽?”红发男人似乎看穿了池城的所有念头,说话间像是认定
池城一定会要他帮。“我能帮你试试看,说不准你是那小子的归宿。”
归宿……池城被这个词触动,“我……和他……”眼前这个人似乎对他和慕凡两人的关系了解很多。只是归宿这词太
重,他似乎并配不上。
“怎麽样?”红发男人痞子气十足地伸出手,借著身高优势,用一指挑起池城的下巴,“要不要和我合作试试看。”
那双细长的鹰眼里涵著令人心动心惊的神秘波澜。
池城渐渐动摇了……
“嗯!”含在喉间的呜咽让躺在自己身下的男人更加楚楚。由於训练得当而练出的毫无赘肉的身体在浓情此时显得格
外诱人。“派瑞希尔先生……啊……”这不是第一次交欢了,对方早已对自己的敏感地带了若指掌。在对方极富技巧
的爱抚之下,他躬起身子、气喘吁吁。
“别动。”派瑞希尔哑著嗓子,话里有警告的意思。男人的身体很热,也很柔软,却总觉得缺了什麽。
史密夫闻言,立刻听话地不动了。咬著牙竭力适应慕凡缓缓的抽动。
池城不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陈起给了他一张房卡,示意他进电梯。
池城想,他是很熟悉这个电梯的,因为在数月前他的前经理人也是把他带到这里,让他上电梯。然後,他的人生就发
生了改变。
是同一扇门,房号都是一样的。看来这个房间是派瑞希尔先生的个人私房。池城心里有一个声音,阻止他去打开这扇
厚重的门。
陈起倚著门框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在害怕什麽?”
池城听到自己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大,在寂静的长廊上显得格外明显。
“保镖,我是说,保镖都不在,他不一定在。”借口,池城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在这种时候该死的不敢进门,内心的惴
惴不安让他有些怯弱了。
陈起撇撇嘴,扬了扬手里的房卡,“这卡给你,我先走了。”说话朝关著房门抬抬下巴,笑容里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
,“我相信门里一定很精彩。”
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池城一个人,他低头看握在手里的房卡。迟疑了一下,终於还是刷卡进了门。
39
柔和的灯光以及调情的红酒都一一具备,似曾相识却如此陌生。
客厅玄关凌散在地上的衣物像是有魔力似的让池城一步步走向卧房。
情欲熏染著房里的空气。慕凡衣服穿得整齐,只有领口解开了。在他身下承欢的男人却是一丝不著。
池城觉得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在这一刻,他几乎相信自己在很久之前就爱上了慕凡。
慕凡抬眼看到他,有些吃惊,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而史密夫因为疼痛还有已经袭来的快感紧闭著眼睛,没有看到池城。
池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却听到耳边有自己的笑声,以及慕凡惊愕的眼神。
他把房卡扔在慕凡脸上,用的力气很大,慕凡都没缓过神。
卡带著风擦过右脸颊,慕凡因为疼痛而撇过头去。
“池城!”史密夫睁眼看到的便是双目通红,冷笑著的池城,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脸上立刻堆起了嘲讽的笑意。
他故意双手攀上慕凡的肩,双腿夹紧慕凡的腰身,浪声催促慕凡动得更快一点。
池城对他们的表演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转身就走。
哈哈,自己原来也是这麽难看的麽?夹住慕凡的腰,像个荡妇一样。
池城离开得很快,走出酒店,拦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频频在後视镜里偷望池城。
池城捂著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泪流满面。
风起云涌,日落更息。时间、速度是两个很可怕的词,他们可以在潜移默化之中轻易地将一个人改变。
不经意间,竟然也可以爱上一个人。
──我爱慕凡。
後知後觉的认知却让池城觉得现在的自己愚蠢可笑到了极点。因为,在他还没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慕凡,哦,不,是
派瑞希尔先生已经玩赢了游戏功成身退。
池城真的觉得现代交通为怯弱的人提供了便捷。离开伤心之地,他不过用了12小时。
可他却从未觉得12小时会是这样的漫长。足够他回忆慕凡与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们的开始,迅速猛烈。他们的结束,同样干脆利落。
开始结束都击得他措手不及。数月的相处简直就是场戏。他充分有理由相信,慕凡是为了捉弄他才悉心演了这麽久的
戏。
史密夫和派瑞希尔……看著飞机舷窗外的蓝天,池城笑了……慕凡是为了给史密夫出气?真好,多麽的情真意切。
池城甚至在想,这架飞机怎麽不往下坠。
数月的荒唐,和同样荒唐的结束,让池城总觉得恍惚得很。
很多时候人害怕的并不是失恋,而是失去所习惯的一切。
回国後,池城搬回家里住。可能是把派瑞集团和池氏的合作归功到了池城头上,池天也没多说什麽。日子总算过得安
稳。
池城的心情不佳,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池母打探过几次,被池城打了哈哈。池芸也八卦了几回,却见池城脸色难看,
就自动闭了嘴,池天心里也惦记著池城的那点心事,却碍於严父形象没有开口。只有许韵,猜出了其中的缘由。
40
这天,池天去公司视察,池芸和池母出去逛街了。家里只剩池城和许韵两人。
池城抱著泡饭在沙发上打电动。这几天求职信他已经投了好几家。他大学读的是地质资源与地质工程专业,比较冷门
,却也能在当地比较好的市政建设公司谋份职务,他并不想靠池天养活。
许韵站在他身後,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事问出了口。
“池城,我有事和你说。”许韵竭力装出只是想唠唠家常的样子。
池城“嗯”了一声,按了退出键。
“你和派瑞希尔……”旧事重提,池城的脸色比那时更可怕,却没有立即发作,“我是说,派瑞希尔先生和你是在交
往麽?”许韵并非是存心想要给池城难堪,只是前几次的发货交涉,出面的都是陈起,他有私下问过陈起派瑞希尔和
池城的关系,对方坏笑著说了几句风凉话,大概的意思是派瑞希尔最近在美国快要抓狂了。
许韵满肚子的疑问,有碍於池芸他们在场不好开口。
“没有。”池城快速否决,看著许韵想问不敢问的眼神,池城有种心事被他人揭穿的恼怒,只得装模作样地冷笑一声
:“怎麽?在你心里,只要和我有交集的男人,都得是在和我交往?”他凑上前,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撞在一起,“那
麽你呢?许韵先生,你和我又是什麽关系?”或许是在美国生活了些年头,池城开起玩笑来,有著美国人独特的讽刺
感,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许韵脸上。
红晕立刻浮上许韵的脸颊,他从未同池城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也从没有看到池城痞子气十足的这一面。
印象里的池城平时不太爱说话的高中同学,即使最近看到他,也是个在挨池天训斥时不顶嘴的窝囊儿子。对池城的叛
逆,他唯一的了解是从池芸。池芸总是抱著头,夸张地喊著,“我哥是一个暴力主义者,是一个流氓,是家里唯一敢
同池老头子抗争的英雄。”
可是在他面前池城一直不是这样的。
以至於当年在他眼里一直挺安静的池城,向他告白时,他会惊愕,会慌乱,会口不择言地出口中伤。
可现在,他算是相信了池芸的所有话,池城耍起人来也是可以这麽邪妄。
池城发觉了许韵的异样,他略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别开玩笑了,派瑞希尔是什麽人,我怎麽高攀得上?”虽然这
麽说,心里却有一丝稍纵即逝的感伤。他不知道自己是这儿易感的人,慕凡改变了他,原来的他也可以好聚好散,不
会耿耿於怀。
许韵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心,他的心跳得厉害,比初见池芸时还跳得快。
“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隐私,只是陈起说了些奇怪的话,我以为会在你这找到答案。”许韵说这话的时候,没发现
他自己追求一个与己无关的答案这一举动本身就很奇怪。
很明显,池城也没发觉这点。泡饭在他怀里不太安分,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好玩的,汪了几句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池城弯下腰,把泡饭放在地上,泡饭头也没回地冲向电玩遥控。──它蓄谋已久,想玩弄这个遥控很久了。
“很抱歉,我不知道。”池城似乎恢复了正直从容。他看著许韵的眼睛,确定地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关於派瑞希
尔的一切事情,他的事本身就和我无关。”
或许是因为上天惩罚池城说谎,池城晚餐吃到一半,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胃酸直往喉咙口涌。
他连忙起身,奔向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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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进去的都吐了出来。池母担心地给他抚背顺气。“没事吧!”
池城吐得厉害,没办法回答,却摇著手,表示自己问题不大,让池母回座,不必管他。
池母哪肯回去,又是端茶递水,又是询问他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池城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直恶心,吐得昏七八呛,实在经不起池母的严刑逼供,只得随口扯了个理由,说是自己吃鱼
时卡了喉咙。
池母直骂他这麽大的人还这麽不小心。
不知到底怎麽了,池城把胃里吐空了还是忍不住地干呕。他抓了条挂在架子上的毛巾,草草擦了嘴边的秽物直纳闷。
满桌子的菜,池城这下是真没了胃口,觉得嘴里起淡,可看鱼觉得鱼腥,看肉觉得肉肥,就连炒得绿油油的蔬菜看了
都扎眼。
他强抑住又一轮涌起的呕吐感,站起身,“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这晚餐算是没吃成。
池城在床上辗转反复,却怎麽也睡不著,肚子里什麽都没有,这麽些年,除了刚到美国那阵子,死活不肯问家里要钱
,勉强打工糊口,偶尔钱不够啃冷面包,池城还真不知道什麽是饿。
胃里空疼,他原本是想忍著的。
家里的保姆回去探亲了,这几天饭菜都是交给池芸和池母管著的。池天的意思是找个临时的锺点工来。可池母却乐呵
了,说什麽难得有机会让小城常常她的手艺,这麽些年有没有退步。池天向来是拗不过自己老婆的,所以也就真的没
请人。
晚餐是自己没吃,池城可没脸死乞白赖地跑去敲父母的房门,挖池母起来给自己做东西。想说硬著头皮忍忍,谁知大
半夜的肚子不合作“空城计”越唱越响。
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不经饿?忍无可忍的池城骂骂咧咧地起了身,他把这一切归咎於近年来的优渥生活,自己几乎
养成了骄纵的少爷才有的一些坏毛病。饭来张口这一点就是其中之最。
家里都有保姆,还是拳击手的时候,三餐更是有专人负责,而……而住在慕凡那里,张妈在煮饭上也是一把好手。
在美国飞中国的那班飞机上,毫不夸张的说,他是连死的心都有。
十多年没哭过的大男人也在美国街头不顾形象地狂哭了一场。池城想,自己是真正爱上慕凡了。可惜对方无心。
被背叛的痛楚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疼,可却也没想象中麽样难捱,呵呵,或许还比不上饿肚子痛苦。他自嘲地撇撇嘴
打开冰箱,看看里面还有没有现成的菜,可惜似乎池母和池芸的手艺太好,一点剩菜都没有。
池城叹了口气,在冷冻箱里找到了一些细面条。决定先凑活煮点拌面。
池城烧了点水,看著电水壶亮起来的红灯,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自己果然不是那麽感性的人,动了真心也不过是哭一场,动了一下死的念头,未果。
然後生活还照常过,虽然时时会想起慕凡的点点滴滴,但却没有撕心裂肺更没有痛彻心扉,不过也是会疼,心里麻麻
的──毕竟自己曾付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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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城很长时间没下厨,他有点大男子主义觉得君子远庖厨。这些年不到迫不得已他绝不下厨,所以面下得有些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