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穆这样一副炸了毛似的小老虎样,薛景涵只得轻叹口气,咻一收手,便又将怀中人给搂紧了半分。他将脸挨上去
,点点玄穆的小鼻尖,又笑又气道:“干嘛,你被玄珏那愣小子给占了便宜,难道就光你难受啊。我可也心酸得紧呢
。”
玄穆惊觉此话不对,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已是直气得浑身发抖。他狠狠掐了薛景涵的腰一下,怒道:“什么叫占了便
宜!你别说得那么引人误会!无非是小时候年幼无知,被他给抱着亲了几口而已!”说完他定定神儿,又忽然像是想
起了什么似的,嘴角一抿,抬起手便狠狠擦拭起自己的眼底,愤恨不平地嘟囔道:“那小子……当时的力气还真大。
满口唾沫都往我的眼睛上喷,真是恶心死了!”
此时此刻的玄穆一反常态,薛景涵细细看着,觉得着实可爱得紧。不过,老像他现在这样拼死拼命地擦眼睛也不行啊
。这家伙,难道不怕疼的吗。
薛景涵万分温柔地笑着,轻摇着头,慢慢拉下了玄穆的手。
“别擦了,都多少年过去了。连我都释然了,你还在意什么。”
玄穆瞪他一眼:“废话!玄珏那小子的唾沫又不是朝你眼睛上喷的,你当然释然了。”
“好了好了,”薛景涵轻轻刮了刮玄穆凝脂般的脸蛋儿,静默片刻,又笑着将自己的唇瓣贴上了玄穆薄如蝉翼的眼睫
,宠溺道,“擦着多疼啊,让我来给你消消毒好了。”
说实话,玄穆本还想狠狠嘲讽嘲讽薛景涵,说他自不量力,却还自作多情的。只是当眼前人将自己暖如温玉的薄唇,
轻轻落在他的眼睫之上,并温柔地覆盖了他的整个眼眶时,玄穆心尖一颤,便再也说不出话什么刻薄之话来。
“……什么消毒,说不定你才最是有毒。”启唇半晌,玄穆最终垂下眼睑,轻声诽言。
薛景涵听得此话,眸色愈黑,细细一看,眼中竟还泛起了一丝微弱的乱波。只是那东西稍纵即逝,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
此刻窗外雨声潺潺,那淅淅沥沥,滴滴答答之声,着实惹人心痒神烦。而今夜本乃月圆之夜,他二人正是年轻气盛,
热血方刚之时,再加又以这般暧昧亲热之姿相抱良久,直至这会儿,都已是呼吸急促,渴求难耐了。薛景涵低头一瞥
,眼看玄穆眉头微蹙,脸色潮红,却知他别扭如此,绝是不肯亲自开口求人的,只好无奈一笑,稍一提气,便抱起他
往内间寝卧里走去了。
当薛景涵将玄穆轻轻置于床中,而他自己也翻身覆于玄穆之上时,玄穆眉目一凛,撇撇嘴,似有不甘心道:“我这张
床,还从没躺过除我之外的人呢。”
薛景涵一边动手解他的衣衫,一边坏心眼儿地捏住他胸前的茱萸,低声道:“这你放心,今夜一过,你我之间,哪还
需要分什么对方彼此。”说罢他俯下身来,对准玄穆的脖颈就是一啃。而在听见身下人猛然倒抽一口冷气的嘶痛声之
后,他终于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又再舔他一口,满足道:“如此私密之处都契合于一体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
玄穆涨红了脸,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咬牙切齿:“薛景涵!你这得寸进尺的家伙!”
虽然玄穆此时的确是被薛景涵给压在身下,但玄穆到底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从小练过的男人,因此这力气,却也不
能小觑。果然,这一拳打下来,便立马令薛景涵吃痛般地捧住胸口按了按,满脸苦相。
“咳咳,小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玄穆默。他错了,薛景涵不是得寸进尺,而是得寸进……丈啊!
“唔……”下体忽然一凉,令玄穆忍不住地轻哼出了声。
抬眼一看,却见薛景涵不知何时,竟已经分开了他的双腿,温柔但强势地挤入了他的两股之间。而某个高耸挺立的东
西,也正趾高气扬地顶在他的后庭之处,作势深入。
玄穆懵了半刻。
“你这、这是要做什么?”他恼红了脸,艰难地撑起身子半坐起来,一手抵上薛景涵的胸,惊怒不定,声音微微尖锐
,“你别告诉我你要把这东西插进去!?”
薛景涵被玄穆这话说得,也一个没反应过来,登时呆住了。
“难道……不是吗?”他看着玄穆仍旧满脸不敢置信的震惊表情,握在手心里的那瓶润滑药膏,真是开也不是,不开
也不是。
“什么!?”玄穆瞬间炸毛了。他低头看看薛景涵那仍在继续变大变硬变粗变长的阳具,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青了又黑。
“你休想……”玄穆面容僵硬地颤声说着,伸出手指一边抖一边指着薛景涵的命根子,拼命摇头道,“这玩意儿能进
去我的、我的……那儿吗?会死人的吧!”
薛景涵见玄穆如此激动,感到有些奇怪:“既是这样,那你方才为何默认得这般爽快?”
这话问得玄穆的脸色几经变化,但最终还是又由黑变回了红。他咬着唇闷哼几声,眉宇之间虽然故作傲慢,但却仍然
免不了眼底的难堪。他垂下脑袋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最后只低声嘀咕着:“我以为就是……用用手,就行……”
恩?……啊?
薛景涵眨眨眼,有生之年,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真心想要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
“哈哈!小穆,你真是……哈哈!”
眼看着薛景涵笑得连话都说不清了,而他的哈哈哈哈,天知道他到底要哈到什么时候,玄穆只能涨红着脸,愤愤不平
地磨着牙,想用自己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光,狠狠杀死他。
“薛景涵你给我停下!停下!”玄穆几乎气急败坏,也不再顾忌形象地破口大骂,“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啊!明明你
才是淫魔好吧!”
无奈薛景涵听见此话,却是笑得愈加合不拢嘴闭不了眼了。玄穆羞愤难当,干脆一个翻身跳起来,一个猛扑过去,立
马狠狠咬住了这个家伙的肩膀。
叫你笑叫你笑我叫你笑!咬死你咬死你我咬死你啊!
那一刻玄穆恍惚觉得,他好像很久,抑或是从来,都没有像今日此时这般,彻底地放纵,并且疯狂过。只有这一个人
,只有这一个名为薛景涵的人,能让他神魂颠倒,梦思万千,一日不知何为始,一夜不觉几时终。
他在薛景涵的面前可以不再是玄穆,而只是一个心怀爱意的平凡人。
而此刻的薛景涵好像不怕痛似地,在玄穆飞身扑上来的那一瞬间,便眼疾手快地环臂抱住了他,即使被狠狠咬了一大
口,也并未叫疼。他捋捋玄穆柔柔垂下额际的黑色长发,附在他耳边低语浅笑,轻声细言道:“好好好,既然你怕痛
,那就依你的,我们就用手就好。”
玄穆闻言胸口一软,然而下一刻却在心底狠狠骂起自己来:用手不也还是便宜了这个家伙吗!你到底在瞎感动个什么
劲儿啊!
“呃……”
不过还没等玄穆做出反应,薛景涵便不再耐心地,一把反手握住了他半立不立的小兄弟。而这动作之迅疾,直惹得玄
穆轻呼出声。
“这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要不,连它都不会答应了哦。”薛景涵一边说笑着,一边恶作剧似地,伸手弹了弹玄穆他
那逐渐挺立的小东西。
“要做就做,就你废话那么多。”玄穆如此毫不客气地说着,却极其口是心非地,将自己逐渐升温发烫的脸,深深埋
进了薛景涵的颈窝。一派就算天塌地陷天崩地裂天摇地动——都不会再抬起来的决然之姿,羞恼之色。
而至于后来嘛……
玄穆不得不承认薛景涵的手上功夫真是不错,那么如此推测下去,他的床上功夫也应该很不错吧?就算真的让他把那
玩意儿插进来可能也许大概……啊停!玄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一失足会成千古恨的!
“舒服吗?”就在玄穆神思恍惚之际,薛景涵的声音也幽幽在耳畔响起。
玄穆轻哼了一声,不想再助长薛景涵这家伙的嚣张气焰。本来嘛,情爱之事,只要得当得法,那自然是舒服爽快的。
薛景涵似是早料到玄穆不会回答他,又见玄穆享受般地微眯起眼睛,口齿之间也早已流泻出丝丝轻吟,实在按捺不住
地捧起他的脸,低头朝着那形状姣好的眉间眼角轻轻一吻,笑道:“以后这地方要让我多亲亲,不然可真便宜玄珏那
小子了。”
玄穆此时已是燥热难耐,下体一阵痉挛。他感到体内精气一路流窜,现今已是堵在了穴口之处,只等最后的高潮时刻
了。眼前一片雾气蒙蒙,身侧耳鸣如斯,但折磨人的是,就在如此重要关头,他却听见薛景涵临到这会儿居然还在想
着玄珏那档子陈年旧事儿,实在忍无可忍,只能一把抓上他的背狠狠挠了挠,嘶哑着嗓音低吼道:“你有完没完,竟
然在这种时候还敢提起别人!不要管什么玄珏了……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此话一出,薛景涵唇角微扬,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微妙之色。
“恩……这话说得好。不过要记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他笑眯眯地捏了捏玄穆的脸,又重重亲了几口,下一刻
手掌微滑,便顺势接住了玄穆猛然喷射而出的灼热。
“呼——”释放的一瞬间,玄穆只觉身子一软。他重重喘了口气,羞得一直趴在薛景涵的怀中,怎么都不愿抬起头来
。
薛景涵却不肯放过他,倒在他耳边问:“刚才说的话,可不能反悔啊。”
玄穆心头暗骂,这家伙,就知道钻小空子!然而嘴上却不得不回应道:“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
听见这个回答,薛景涵极为满意地笑了笑。他抬手摸摸玄穆散落而开的满肩黑发,自己却垂下了眼去。房内烛火明灭
,帘幕重重,实看不清他神色究竟。只知良久过去,他才在玄穆耳边轻轻附上一言,幽幽恍惚如烟。
“那就好。”
玄穆枕着他沉沉睡去,而窗外仍旧雨声沥沥。长夜漫漫,真不知何时能停。
第十一章
当碧珠终于等到自家公子回府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的事了。那时她正趴在桌沿,半睡半醒,忽听吱呀一声,便猛然
惊坐起来。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碧珠揉揉眼,朦朦胧看见那道专属于薛景涵的修长身影,正斜斜靠在门边。只见他抱臂于胸,远远望她片刻,最后眉
梢一扬,隐隐笑道:“啧啧啧,我该说你忠心耿耿呢,还是用情至深呢,碧珠。”
这一下,碧珠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薛景涵!原来你还知道要回来啊!”她一抹脸颊跳起来,咬牙切齿,磨拳霍霍。
薛景涵直起身子,慢慢走过来,摇头叹气:“哎,碧珠啊,我想皇后真是不该将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分给我当侍女啊,
你看你看,跟我跟久了,你怎么也学得那闺中妇女,质问起丈夫晚归时的泼辣语气了。”
碧珠登时被这番话语给哽得涨红了脸。她瞠目结舌片刻,最后愤怒地伸出手,遥遥指着薛景涵的鼻尖,不知是因为愤
怒还是因为羞恼而胸口微伏,指腹轻颤:“好好好,薛景涵你尽管嘲笑我吧!我真是傻透了蠢死了脑子进水了!才会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甚至困了还狠掐自己大腿来眼巴巴地等你盼你,就怕你一个不小心说出什么不敬之语得罪了公主
殿下,落得客死他乡的可怜下场!”
这些话碧珠说得语速极快,连珠炮儿似的。只是说到最后,她鼻腔微酸喉咙一涩,便直直停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薛景涵稍稍愣怔。
“碧珠你……”
“别叫我!我可不想成为日日清晨等在家中,质问你为何深夜不归的闺中妇女!”感觉到脸颊一湿,碧珠便愈加羞恼
地狠命跺了跺脚,扬手一抹,垂下脸去。
看她肩头轻颤,甚至隐约有啜泣声低低传来,薛景涵微微怔愣,倒也笑不出来了。
“碧珠?”薛景涵有些不确信地开口道,“你这是……在哭?”
“谁哭了!谁会为你这个臭男人哭啊!薛景涵!你少给我自作多情!”
……
薛景涵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冤,怎么从昨夜到今晨,他所见之人对他评价的,都是这么一句自作多情。老天作证,他
哪里有啊……
只是,眼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已经哽咽到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是不肯服输,嘴硬到不行的逞强少女,薛景涵身为男子
,无论于情还是于理,都无法顾及自己的委屈,只能先安抚了她再说。
念及此处,薛景涵便立马弯腰倒了一杯清茶,轻轻置于碧珠手中,微然一笑,柔声道:“好好好,这一次确实是我错
了。以后我若是不归,也一定先跟姑娘你打个招呼,这样可好?”
掌心里的茶杯还残留着那人指尖之上,稍显凉薄的热度,然而仅仅只凭这一点,却已足够令碧珠感到火烧般的灼痛了
。薛景涵靠的太近,她只不过眼光一扫,便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那两湾,明如春波的眼眸。熠熠发亮,耀如星光。
不知为何,心里竟咻地一紧。
“喂!”手掌忽然被人托了起来,薛景涵温柔如玉的声音轻轻响在耳畔,“你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呢,连茶杯都差点儿
摔了。怎么,还真耍起小性子来了,不肯接受我的道歉吗?”
碧珠这时候正翻腾捣鼓着呢,于是干脆趁着这一下,甩手便将掌中的茶杯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薛景涵。她的脸红得诡
异,躲躲闪闪看他几眼,最后只能支吾道:“你想得美!这么简单就想让我原谅你?做梦!本姑娘现在可要补瞌睡去
了,这一日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没吃的没喝的也别叫我!”
薛景涵端起茶杯抿了口,好笑道:“你这伶牙俐齿的丫头。难道都不好奇,我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吗?”
碧珠白他一眼儿,打了个呵欠:“哼,你是不是想炫耀我们暄国的掌上明珠对你一见钟情,再见铭心,此生非你不嫁
,甚至愿意为你放弃荣华富贵,和你一起私奔到天涯?”
薛景涵无奈地点点她的脑门儿,坐下来,戏言道:“你这脑子,一天都在想写什么啊,我看有朝一日你不当宫女了,
去客栈里当个说书姑娘也挺好的。”
“你!”
“不过你也太高攀我了。”
眼看着碧珠轻启朱唇,完全就是又要跟他舌战一番的架势,薛景涵眼疾口快,赶忙打断了她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废话连
篇,继续道:“先不说公主殿下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就算你们暄国的掌上明珠当真看上了我,却也没什么好
值得炫耀的。不过一场闹剧罢了。”
满腹的话被堵在胸口,碧珠愣了:“这是为何?”
薛景涵笑她一笑:“刚才那么聪明,怎么现在变傻了。你想,一个是暄国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华国的废弃质子,你们
的皇帝皇后,又怎舍得将她交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