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于管事就来了,不过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庄主马上就要回来了!
彼岸山庄的庄主终于回来了,鞠华顿时停住了步伐,于管事的眼睛如激光般扫射过来,“阿华,记住,把逸青居打扫干净。”
行,不就是打扫屋子吗?鞠华拖着扫帚进到了那个神秘的逸青居,这彼岸山庄的庄主还真是少见的朴素,整个山庄都是朴实无华却又充满着古典美,就算是自己的居所也是如此,鞠华难得的对一个还没有见过面的人有了好感。说是近一个月没有人住,整间院子看着还是很整洁,地上的落叶也不多,鞠华仔仔细细扫过,把扫过的落叶堆在一起,然后拎着水桶去了屋子里。
“云婶子?”屋子里早有一个人在忙了,鞠华诧异。
正在整理被子的云婶子转过身笑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阿华把窗棂擦下就行,难得有这么忙碌的时候,平时庄主这里我们是不能随意进的,以后可要辛苦你了。”庄里难得有客人,所以平时大家做好自己的事,都会很轻松,到底说是有一个好心肠的庄主。
鞠华弄湿抹布,上上下下擦了一遍,“云婶子,不需要每天都擦吧?”
云婶子语带诧异:“怎么会?于管事的没有告诉你吗?只需要保证庄主经常用到的地方干干净净就可以了,这里几乎没有外人进出,所以不像有些人家打扫起来很麻烦,庄主很喜欢山林间这种自然景致,阿华,那些你都不需要的。”云婶子指了指外面扫得一堆树叶。
鞠华狠狠地咬牙,终于明白了于管事口中“你所谓的干净是指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多谢你了云婶子,否则老子还不知要多久才能明白,白白浪费了劳动力。
神秘的庄主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姗姗来迟,因为坐在马车里所以鞠华未能得见其真容,倒是车外驾马的年轻人瞟了鞠华一眼,问道:“新人?”
于管事一躬身,恭敬道:“是的,稍后会向庄主禀报。”
那年轻人点头,自顾自驾着马车前去,直到在逸青居前才停了马车,里面下来一个人,披着长长的披风,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那年轻人招呼人赶走了马车,也跟着进去了。鞠华莫名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眼熟,不过眼下他最想知道的是,那个年轻人是谁?
于管事背书般地道:“那是庄主的人,不是我等下人该问的,你逾矩了。”说完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逸青居走去。
厨房里热气腾腾地烧着开水,鞠华来来回回地看着他们抬着浴桶和热水送到逸青居,手里不停地剥着花生,于管事满脸皱纹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差点呛死自己,“咳、咳,于管事,有什么事吗?”
于管事抱着手,公事公办道:“现在庄主来了,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你的工作范围,除了保持逸青居的干净整洁,另外庄主的日常起居也全部交由你了,束发穿衣就不必了,端茶倒水是必需的,另外一些常识性问题希望你明日早上到管事房来,我会仔细讲于你听,现在,你要去做的事,就是收拾好庄主浴后的房间。”
啪嗒——花生掉在桌子上的声音,鞠华好不容易合上大张的嘴,“……这不是小丫鬟该做的事吗?为什么让我一个大男人做?”
于管事甩手出门,“庄内唯一的丫鬟小翠一月前放回老家成亲,于是由你接替,还有什么问题吗?”于是正好自己来了,鞠华泪流满面,不过为了一千两,小厮就小厮,自己也不是没干过!
“庄主,请问您洗好了吗,我,小的来收拾屋子。”鞠华别扭不自然地道。
“进来。”满含水汽的声音,鞠华推门进去,即将见到神秘庄主的心情激动万分,稍微冲淡了变成小厮的憋屈感。
屏风内光裸修长的身躯,长长的墨色头发泛着湿气直垂到腰间,原来庄主这么年轻,鞠华感叹,看着那个结实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屏风那侧,招呼身后跟来的两个人把浴桶抬了出去,自己拿着抹布开始擦拭地上残留的水渍,顺便把脏衣服抱在怀里带出去,恩,很轻松,鞠华点头,只是这样做做事也没什么。
临出门前,鞠华想着怎么也应该跟未来的主人打声招呼,于是笑容可掬地掬了一个躬,“庄主,我是新来的阿华,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内室里的庄主点头,只回了一个字:“恩。”
还真是冷淡啊,鞠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不知道长得是不是也和身材很相衬,啊,头要转过来了,鞠华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历史性的一刻——哎?貌似这张脸很熟悉,鞠华浑身乱颤起来,手抖得如同冬天里残余的一片落叶,指着所谓的神秘庄主:“你、你……你就是彼岸山庄的庄主?”
“恩?”庄主闻声转过身来,那张脸赫然就是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有着无比亲密身体关系的那个人,“是你啊。”
怎、怎么会是如此冷淡的口气?难道你忘了眼前这个人曾经被你肆意侮辱过吗?鞠华眼里几乎喷出火来,“竟然让老子伺候你这个混账!老子不干了!”被人用鄙视的眼光看叶就罢了,那群小倌儿自己本身也看不起他们,不过被一个疑似高高在上的人用鄙视的目光凌迟,再被骂恶心,受不了——
青熠轻哼一声:“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再说,你本身不就是伺候人的。”
什么?鞠华彻底炸毛,那扔了手中的衣服,攥起拳头就朝青熠砸过去。青熠看着他破绽百出的架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待他过来再把他一脚踹飞。
鞠华以雷霆万钧之势朝此生最大的仇人扑去,眼看拳头就要砸上的那人的脸,鞠华心里冒出阴狠无比的狂笑声,啊哈哈哈看老子砸烂你的那张俊脸……所以,当视线不由自主下移的时候,鞠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脚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
“啧!”水渍声响起的时候,鞠华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手上抓住了仇人的衣服所以没跌倒,很好,但,他的嘴巴是在哪里?
第七章
好像嘴巴贴在了什么不该贴的地方……
青熠眼里闪过一道杀气,太过轻敌的后果导致鞠华扑过来时没有看到他脚下绊住的衣带,等发现时惊得差点使出了内力将他击出门外,若非及时撤掌,够这人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了,可是,撤掌的后果就是被人拽下了刚穿上的衣服,露出了大半个胸膛,而这人迅猛地扑在他怀里,嘴巴却咬上了他胸前的……
嘶——鞠华甚至听到了青熠嘴里的呼痛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膛,嘴巴里因为噬咬而挺立的男性小小的红点,他甚至能闻到刚沐浴后清新的气息,老天爷,你再打个雷把我劈回去吧!
鞠华再一次体会到了人在遭受巨大打击时会一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虽然脑子里想着赶快起来,这样好恶心,但四肢就是不听使唤。然而这样却被青熠误会了,本来就先入为主地在男馆里见到他,今日再做出这样的事,青熠脸阴沉了下来。他一把拽起某人的衣领将他拖起来,鞠华的嘴被迫从红点上离开,再次发出暧昧的啾声,青熠的脸更黑了。
他逼视着鞠华的眼睛,语气中带点厌恶,“在男馆里做还不够,追到这里来,你是故意的吗?”
鞠华眨眼,他在说什么?青熠却把这眨眼的行为视为诱惑,他轻笑一声,然而这笑比不笑更让人心寒,“就你这样的,凭什么来诱惑我?别太高看自己。”
鞠华终于听明白了,他蹩脚的行为被人视为恶心的诱惑,他死命挣扎,怒吼:“操,你说什么?老子为什么要诱惑你?别以为长得帅一点全天下的人都对你有意思,老子又不是男妓,平白让你个混账侮辱!放开老子!”
青熠牢牢拽着他的领子,驳回他的怒骂,“你说错了,你确实是个男妓没错,没有什么能抹杀你在那里做过的事实。还有,若你没有那个意思,能解释一下我们三次会面的状况吗?”
状况?状况就是第一次在水里抓到了他的小兄弟脸贴到了他的屁股,状况就是第二次在男馆把自己的甩脸扒在了他的胯间,状况就是第三次他不小心跌倒咬到了他胸前的那什么……想到三次乌龙,鞠华莫名有点想吐,事实上,他确实干呕了几声,虚弱地说:“好恶心……”
青熠眼睛一眯,手中一紧:“你说什么?”
鞠华叫起来:“老子说好恶心!老子应该把自己的手啊嘴啊都割掉免得烂掉了!男人的那玩意儿老子也有你以为你的特殊啊呕……又不是女人香香软软那么好摸,滚你的蛋去吧!以为老子有那种意图的你才是最恶心的!”
从没被人说过恶心的青熠怒了,看鞠华脸上嫌弃恶心的样子,一股子邪火从心里升上来,一把把鞠华扔在床上,对着摔得七荤八素的鞠华冷冷道:“是吗?这么恶心你还能在男馆里待下去,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言不由衷。”
鞠华刚缓过来气,就被青熠的动作惊住了,那个口口声声说恶心鄙视自己的家伙正在扒自己的衣服,因为自己一时的头晕脑胀已经被扒得只剩下裤衩了!鞠华使劲去抓某人的手,颤声道:“你、你干什么?你扒我衣服干什么?”
青熠扒到只剩一件,表情略带嫌弃地放弃了,直接抓起他的两只手按在枕头上,阴测测盯着鞠华的眼睛道:“你尽管吐,只要你吐了我就放开你。”
什么?鞠华愣了一瞬。青熠满眼不信,在男馆里做过的人会恶心这种事,他伸指摸上眼前光裸的身躯,慢慢摩挲,脑中回想着好友在做这种事会有的动作,同样加注在鞠华身上,当摸过胸前那两处时,鞠华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嗤笑:“这是喜欢女人的人会有的反应吗?”
鞠华又开始死命挣扎,他嚷道:“起开你这混蛋!男人被摸两把都会这样的难道你会不知道?别拿你身上也会有的反应侮辱老子!你不是恶心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青熠动作停了一下,想想答道:“那是为了揭开你虚假的面目,我从不轻易误会别人,你说我侮辱你,那就拿出证据来。”
见鬼的什么证据!青熠被鞠华死命的挣扎弄得也有些烦了,偏偏这人还满口粗话,听得人生厌,脑子一热,青熠忽然就下嘴了。堵住某人满口胡话的唇,肆意舔弄,手移到鞠华的腰侧用力一掐,手下的身子就软了。
被、被男人亲了……鞠华脑子里轰隆作响,回过神来刚想腾出脚来踹死这个人,就被狠命掐在腰上,疼得浑身一哆嗦,瘫在了床上,唇上的感觉愈发鲜明,那人的舌还试图钻进他的嘴里,想到小黄片里会有的唇舌交缠会发生在他跟身上这个男人之间,鞠华胃里一片翻江倒海,青熠察觉不对,刚分开两人的唇,鞠华就狠命挣开手趴在床沿吐得撕心裂肺。
青熠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他吐得几乎连胆汁也出来了。
虚脱地扒在床沿,鞠华面无表情道:“你满意了?庄主大人你可以放小的走了?”
青熠站起身,努力维持脸上的冷意,“滚”。鞠华咬牙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青熠看着被弄得脏乱的房间,心里忽然说不出的烦闷。
天色渐晚,不知道这段小插曲的仆从们依旧过得开心。鞠华反常地没有出来吃晚饭,云婶子看着给他盛的饭,眼里有着担忧,“有大半天没有看见阿华了呢,是不是被庄主罚了?怎么也不出来吃饭?”雷没有应声,默默地扒光了给鞠华留的饭菜。
鞠华抱着被子双目无神得坐在床上,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他尽量什么也不去想,拜青熠所赐,他被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悲凉几乎全部冒出来了,独自来到异世的恐慌,前路一片黑暗的自己,想家、想父母、想朋友们……就算你床铺电脑那样的死物也想得不得了。
视线里的东西又开始朦胧起来,鞠华使劲瞪大了眼睛,大老爷们总不能被这样的事打倒,他在心里为自己鼓气,慢慢地等那点湿润自己消失,那就证明自己并没有哭。
雷推门进来,看到的还是那个姿势的鞠华,他可能不知道此时自己脸上挂着一种名叫委屈的东西,雷莫名觉得还是每天一副没心没肺跟自己抢吃食的阿华比较讨人喜欢,他看了一眼手中拎着的纸袋,僵硬地走上前去,僵硬地把袋子递到鞠华面前,再僵硬地道:“给你的。”
不善于修饰自己言词的雷说话总是硬邦邦的,很难让人产生好感,但鞠华总是无视那些跟他泡在一起,千方百计跟他套近乎。
鞠华勉强提起精神接过那袋子,满不在乎地踢开被子,“干活累死了,一点儿也不想动,今晚上没有人跟你抢晚饭,吃得很爽快吧雷?”
雷点头,直言不讳:“恩,我把你的饭吃了。”
鞠华忍不住笑起来,戳戳手中袋子里的糯米糕,“你是想惹我生气吧雷?每天吃那么多也不见长肉,你……”雷眼睁睁看着阿华嘴巴一撇,原本湿意快散尽的眼睛里顿时冒出很多很多的水,话音一哽,有些抑制不住地冒出了哭意。
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雷呐呐道:“他们都很担心你……”被庄主罚,四个字咽在肚子里,只因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某人撇地长长的嘴终于绷不住了,随着两行眼泪的落下,鞠华终于张开嘴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骂:“混蛋啊,老子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要被人当小倌儿欺负……呜呜,还被人……哇……”
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的雷只觉身子一紧,被人抱住了腰,他几乎挥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感觉到腰间越来越浓重的湿意,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涌出了心房,手指动了又动,最后还是落在毛刺刺的短发上。
鞠华把脸埋在雷的腰间,畅畅快快地哭了个过瘾,直把这段时间闷在心里所有的恐慌、不满、气愤以及委屈全部散发出来,最后打了个哭嗝,睡着了。雷把鞠华放倒在床上,看了眼被哭湿的衣服,再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了鞠华哭得凄惨的脸一会,拉过被子把他盖上了。特地拿来的糯米糕被丢在床边上,雷拍拍肚子,因为吃了两个人的饭,所以不太饿,但也不要浪费吧,于是,雷坐在床边一边看着鞠华的睡脸,一边吭哧吭哧地啃着糯米糕……
青熠心情烦闷地睡了一晚,本以为那名叫阿华的人一定会撒手不干了,没想到……他盯着给他送来洗脸水和漱口用具的人,第一次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冒出惊诧来,“你……”
鞠华本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躬身退开:“庄主,都准备好了。”
青熠心情复杂地洗了脸漱了口,看着阿华把东西摆好,拿出去,不多时又送了早饭过来,整齐地摆在桌面上,躬身退下了。
他真的以为他会走的,青熠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饭,生怕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人。
他所看不见的地方,鞠华手拿托盘挡着脸露出一个阴测测地笑脸:庄主大人,小的一定摒弃前嫌,好好伺候你的饮食起居,一定会好的不能再好~
第八章
庄主大人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每天早上,“庄主,庄主醒了吗?小的来服侍您穿衣洗漱了。”从不需要人服侍穿衣的庄主看着某人恳切的眼神,又加上对于某人的那么一点歉疚,于是僵硬地伸手让他为自己穿上衣服,然后,“庄主,真是太感谢你了,否则于管事一定会责罚我的。”真的,老于竟然会这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