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源起来的时候觉得身体浑身舒畅,好久没有发泄得这么淋漓尽致了。他摸了摸隔壁却发现床上一丝体温都没有:回去了?昨晚这么搞他还有力气回去?温绍源笑着摇了摇头:敢情他什么时候变得会关心人了?他掀开被子走进浴室。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浴室里冰凉冰凉的,浴缸里也没有一丝温度,林平安就这么躺在浴缸里,皮肤被水泡得发皱,原本红润的唇也变得苍白死气。温绍源的眼一下子阴沉起来,立刻打电话给陈助理:
“立刻过来带林平安去医院。”温绍源毫不怜惜一把把林平安拽起来:烫。随后胡乱替他穿好衣服就扔给了陈助理。
“给我医好他,他想死我偏不让他死!”陈助理很久很见过温绍源发脾气了,连忙背着林平安下楼。
林平安只觉得忽冷忽热,脑袋昏昏沉沉,身体提不上劲儿,喉咙也干得吞咽口水也变得艰难。他睁开眼睛,觉得太光,又闭上眼好一会才睁开。
“林平安,你要死啊!进医院,敢说没事我就杀无赦你!”陆皓明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脸上却着急得不得了。
“安学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顾辕北问。林平安艰难地说了个水字,陆皓明就扶着林平安起来,递杯水给他:
“又是发烧又是伤口感染,你干什么去了你。”林平安定定地望着好端端的两人,忽然觉得身体不那么难受了:
“真的没事。谁送我来医院的?”
“不知道,”陆皓明闷声道,“就是有人打电话来通知说你进医院了。”林平安斟酌了一下,猜想可能是陈助理,温绍源才不会做这种事。
“是不是那个姓温的瘟神?”陆皓明问。
“别乱说话。”
“平安,叫邺哥送走你好不好?反正不是有去日本当交流生的名额吗?”
“你别管。”
“好啊!”陆皓明生气地拉着顾辕北走出门口,“你有毛有翼,你的事我管不着,我也不稀罕管!”砰地一声,陆皓明关上门。林平安呆呆地望着,怎么也想不到陆皓明这次会这么激动,他是不是应该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他们听呢?这样想着,林平安拿起手机拨打陆皓明的号码,手机响了好久都没人接,林平安又打了过去,这次陆皓明干脆关机。林平安怔怔地听着忙音,又打了电话给顾辕北。
“喂,我是林平安。”
“呃……那个,学长,你快说吧,小明正气着,我也是偷偷接电话的。”
“哦,瞒着你们是我不对,其实我和温绍源之间做交易了,就是这么简单。”
“交易?”林平安简单地说了一遍,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突然,病房门口又砰地一声打开,陆皓明折返了。
“林平安,你这个死呆子!这种事也会答应,你真是疯了!我杀无赦你算了!”陆皓明颤抖着摸着林平安苍白发烫的脸:
“谁稀罕S大的学籍,咱们学日语的死活都要到日本去看看,大不了在日本落地生根了,温绍源总不会连日本都可以插手!”林平安望望顾辕北,顾辕北连忙说:
“我跟着小明,小明去哪我就去哪!”这时,病房里又进来了两个人:
“安安,感觉怎样?”陆皓明让位给林邺。
“没,就是头晕,还有身体痛。”林平安这么一说,林邺马上黑了脸:
“是谁说会没事的?你谁说会安全的?林平安,你竟然学会了撒谎!”林平安低下头:
“我不知道,以前和董瑞上床都是好好的。”董瑞听了,闹了个大红脸:
“咳咳,此一时彼一时,我是珍惜你……不对,你们……你和温绍源发生了关系!天!平安,我叫你别和他扯上关系的!”林平安不得已,又说了一次原因。整个病房沉默下来:
“安安,你不应该委屈自己。”林邺说。
“我没有委屈,这是交易,还有17次就结束的交易。”
“难道你还要进医院17次吗?别傻了!钱我们会想办法,在这里被他封杀我们就去国外,世界又不是围绕他来转。”林平安却摇头:
“不,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我答应了就要信守承诺。”
“林平安!”林邺生气地喊他的全名,“你不要再这么执而不化了!”兄弟俩一时间僵持起来。
“邺哥,”林平安率先开口,“我没有错,我也不会独善其身。”林邺看着林平安温润的杏眼,所有怒气都消失了:没有变,眼里一样的死水微澜。他没有觉得自己救赎了他们,也没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他只是固执地朝着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走。
“林平安,关心你的人挺多的,你难怪你宁愿被我压也要保住他们。”温绍源一进来就讽刺林平安。病房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温总,请问您怎样才能放开安安?”林邺问。
“他没告诉你吗?只要他和我上床够18次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林邺强忍着怒火,说:
“如果你需要发泄,我相信外面有更多的人排队等着,依温总的条件,找个称心的人不难吧,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温绍源直径走到林平安窗边,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印了印,“我称心的就他,其他不要。”摆明了强硬的拒接态度,林邺还想说什么,温绍源却不耐烦了:
“没事的话出去。”
“你!明明是你弄到平安进医院的,现在又假——唔——”陆皓明鲁莽的话被顾辕北用手盖住嘴而说不完整。
“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温绍源阴沉地说,门外的陈助理立刻进来把林邺他们请出去。
“这是少爷和林先生之间的事,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4个人无可奈何地除了病房门口,关上门,就像隔绝了两个世界。
“林平安,”温绍源用力捏着林平安的下颚,“胆子够大,竟然玩自杀,不过没什么脑就是了。”林平安挣扎着躲开,一不小心跌了下床,点滴也跟着扯了下来,瓶子碎了,玻璃渣满地都是,插着针头的滴灌开始有血倒流。温绍源把林平安拽起来:
“怎么,不想我碰?昨晚我们才温存完,装什么贞洁!”随后看到林平安被撞倒出血的额头和白得发青的脸,心里一时间烦躁起来:
“就会折腾!”温绍源喊了护士进来,把林平安的伤口整理好了,点滴也接好了,才退了出去。林平安闭眼好一会才缓缓睁开:
“我没自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哈,你当我是3岁小朋友,没自杀放自己在凉水一晚里做什么?”林平安回忆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说:
“睡过去了。”
“什么?”
“我说睡过去了,昨晚你弄得好晚,我身上不舒服就去洗澡,本来想闭眼休息一会就睡过去了,”林平安顿了段,又解释道,“不是自杀。”温绍源原以为林平安抵触他们的事想不开自杀,原来只是太累睡过去了:昨晚有折腾他这么累吗?温绍源反观自己倒是精神奕奕的。
“你难道就不觉得在一个男人身下会羞耻?”
“不会,我们是交易,有人出卖劳动力,我只是出卖身体,有什么不同?况且男人的生理也需要解决,不是自己就是找别人,我们只是暂时固定对象……嗯,就像夫妻之间,难道他们做爱要觉得羞耻吗?”温绍源一瞬间有被打败的感觉,和林平安说话真是不可以用正常道理来说,不过他说到夫妻的时候,心脏不期然重重地跳了一下:心律失常了?
“既然你没自杀,就好好养身体,我不想下次对着破破烂烂的人做。”说着,温绍源大步离开。
等林平安出院的时候,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温绍源又叫了林平安出去过夜,不知道是温绍源太顾着自己享受还是林平安大病初愈底子差,做完之后林平安又发烧了,不过这次没去医院,而是叫陈助理喊了医生来看。温绍源看着林平安惨白的脸,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约定时间延长,你自己看着办,每次都来这么一次,你不烦我都烦。”林平安点头,想着这样也是好的,毕竟他也不想把自己的身体弄差,也不想邺哥他们担心。
期末考的时候,林平安停止了与温绍源来往,理由是学业为重。温绍源一度发飙,连续几晚都出去找人过夜,不过心理和生理都觉得不畅快,而且高潮时总想起林平安精致的脸。温绍源烦躁地坐在床上抽烟,此时,他和林平安约定的次数还有12次。
12.交流会
“去B市?”
“是的,少爷让我接你去B市。”陈助理说。
“为什么?”林平安问。
“B市有个国内著名企业的交流会,少爷想和您一起去;听说有几家日本企业的代表也会出席,”林平安犹豫着,陈助理又说,“那个……少爷说若是您不去就想想你们的交易……况且他答应了您学期末之前都不碰你;”陈助理见林平安有些动摇,又接着劝道,“其实您现在正在放暑假,出去看看玩玩也没什么不好的。”
林平安最终还是点头了,跟陈助理坐飞机去了B市和先到的温绍源会合。
林平安一到达酒店,行李还未来得及放下就被温绍源直接扔上床,把林平安做得昏了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温绍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一旁看报纸:
“快点起来,还要帮你置衣。”林平安一声不吭地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腿软跌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温绍源虽然这么说,也只是放下手中的报纸,皱眉看着他。林平安动动干得裂开的嘴唇,沙哑地说道:
“不习惯。”温绍源失笑:
“你很想习惯?”林平安想了想,点头:
“不想痛,辛苦。”温绍源笑得更大声: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渴望做男妓,你要是真的习惯了,做男妓也没什么不可,毕竟你长得够漂亮,那里也够紧。”温绍源没想那么多,也不觉得话语踩低了林平安,因为他一向如此狂傲,没有人,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或背后说什么;他直勾勾地看着林平安赤裸的身体。林平安也没有想要遮住,做都做过了,还假来假去干什么。不过听着温绍源的话,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是什么?和先前董瑞和邺哥带来的不一样,夹杂着一些,想要反讥的意味。
“男妓是你给钱他服务你,我是为了交易还债。”
“生气了?”
“没有,”林平安艰难地站起来,“我不知道什么是生气,也不想知道生气是什么,”林平安温润的杏眼波澜不兴,“累人。”说着,林平安从行李里拿起衣服走进厕所。
温绍源有一种感觉:无论他对他好或是摧残他,讽刺他,都想打在棉花上一样;即使他们现在肉体的牵绊来得深,林平安也是那种一笑置之的人;他不喜欢这样被无视。温绍源看着关着的浴室门,良久沉默。
不得不说,温绍源在交流会上出尽风头,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的总裁,而且还年轻有为,身边更是人才济济,连个陪衬的都精致漂亮得像是一幅画一样。整个交流会中,温绍源一直微笑不断,也满意林平安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身边,不会乱走,也不会四处炫耀是自己身边的人。反倒是林平安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温绍源和其他人说的他不会,也不感兴趣。林平安扭过头,却看见一个人着急地和侍应说着什么。
“あのう,すみませんが,トイレはどこですか?”
“呃……Can you speak English”侍应显然没有预料到问他问题的是个日本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好。日本人做出困惑的样子。
“中文?”侍应又换了一种语言。日本人依然摇头。
“广州话?”日本人更加迷茫。侍应外加手势再用英文问了一遍,日本人也努力用手势说明,可是双方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他问你厕所在哪里。”侍应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精致得像是画的人在对他说话:
“……什……什么?”林平安眨眨眼:
“他问你厕所在哪里。”林平安再重复一遍。
“啊,”侍应反应过来,“出门往右拐直走就是。”林平安对着日本人说:
“入口に出て,右に曲がって,まっすぐ行くと,トイレはすぐてす。”
“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谢谢)”日本人感激地道谢。
“いいえ,どういたしまして。(不用客气)”林平安回应道。日本人有再三道谢才出去。
“啊,客人,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侍应向林平安道谢。林平安摇摇头,说:
“没什么。”其实林平安有些盼着那个日本人回来,他对以后的工作没什么奢求,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口语和听力。大二开口说日语的机会,无非就是会话课和外教说两句,自己回宿舍听听力,真正能够接触日语的机会太少。况且……林平安望了望温绍源的方向:他似乎也不需要一个花瓶一样的人在身边吧。林平安如是想着,那日本人就回来了。日本人看见林平安站在原地,喜出望外地朝林平安的方向走过来。
“您好,刚才真的谢谢您了。”
“这没什么。”
“不,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看我,光顾着说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石川秀人,请多指教。”
“林平安,两个木的林,安全的平安;也请你多多指教。”石川秀人思索的一会儿,点点头:日本的发音太少,太多同音的字,特别是对于中国的汉字,总觉得深奥难解。
“对了,冒昧问一下,你的翻译……”林平安不说全。日本人总是这样,拒绝或是问人家问题都不说全部。
“可能在某个地方,其实她是我的表妹,有些贪玩。”石川秀人无奈地笑笑。林平安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聊得颇高兴,林平安有时出现的语法错误,石川秀人很快就帮他纠正了。后来石川秀人秀人接到了个电话,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便和林平安道别先行离开。林平安见他走了,又找到最多人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站在温绍源后面。温绍源似乎没有发现林平安的段短暂离开,还是和其他人说得高兴。
13.日本人
第二天的交流会上,林平安依然安静地站在温绍源身后,却意外地见到石川秀人主动走过来和他打招呼。石川秀人身边带着一个女孩,笑起来有两个漂亮的酒窝。
“你好,林,我是铃川惠,”林平安有些诧异面前伸出的手,“表哥跟我提过你,你真是漂亮。”林平安眨眨眼睛,和她握手。
“你好。我是林,请多指教。”
“林!你的日语说得真漂亮!比某些日本人说得还要好听!”铃川惠惊喜地说。其实林平安也觉得有些诧异,日本人一般都不会在别人面前提及一个只认识一个小时都不到的人吧?
“没,还差得远呢。”林平安客气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