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明星(生子)——璃然

作者:璃然  录入:10-11

云子墨听得耳根都烧了上来,一脸无奈,“徐冉,你是女人,多少讲点矜持吧……”

徐冉咯咯笑。

第61章

晚上云子墨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能入睡。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闹钟铃声吵醒了。

看一下时间,八点不到。

想起昨晚杜宣临分别时说的那番话,云子墨不敢磨蹭,赶紧穿衣服刷牙出门,甚至为了避免被堵,连早饭都没吃。

到了楼下,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到了对面花坛那儿,半倚着车门的英俊男人。

云子墨差点忍不住,想掏出手机,再确认一下时间。

杜宣脚一撑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云子墨的白衣黑裤片刻,倾身过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穿这一身很好看,我喜欢。”又问,“早餐想吃什么?”

云子墨反应了好久,才问,“你来多久了?”

杜宣敷衍说,“不久。喜欢中餐呢,还是西餐?”

云子墨说,“我吃过了。”又说,“你有事去忙吧,我搭公车。”

杜宣说,“不急。早餐都吃了什么?”

云子墨说,“……面。”

杜宣说,“那个没营养。我知道一家店,做的养生粥不错。”见云子墨没有上他那辆车的打算,放软了神情说,“我到现在也还没吃早餐,先上车好吗?”

云子墨叹了口气,只好上车。

幸运的是,一早上的心绪不宁,很快就过去了。

望着手里的化验单,云子墨彻底松了口气。

少了一桩大心事,晚上吃着同一家店里的同一款馄饨,心情都不一样。平时不喜欢的香菜,吃在嘴里,好像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吃了一半,有人礼貌地问,“请问,可以坐你对面吗?”

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云子墨捏着调羹的手一抖,差点把一勺子醋洒在桌上。

杜宣出于“好心”,握住他的手指,轻笑着说,“当心,撒了可就要溅在衣服上了。”

云子墨一张脸不受控制地烧了上来。

又听见杜宣笑着喊,“老板,给我一碗荠菜鲜贝馄饨。”

穿西装打领带,身上无一处不透着精致贵气的男人,窝在再简陋不过的小饭馆,吃着普通上班族的平价食物,不仅老板,连店里正吃着饭的其他客人,都下意识朝这边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云子墨是尴尬的,本能反应就是想快点吃完走人,结果一不小心,居然被呛了一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大咳,一口气憋在喉咙那儿,差点岔气。

杜宣反倒被吓了一跳,拍着他的背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正巧老板端着一碗馄饨过来,笑着说,“他就是被你吓的。”

客人听得哄堂大笑。

云子墨连脖子都红了。

这样的事,有一次就有两次,有两次就有三次。

云子墨其实没想过,杜宣究竟能坚持多久。

不过一个月后,当换了一身休闲服,戴一顶鸭舌帽的男人,再次坐在他对面,点了跟他相同的锅盖饭,吃得津津有味时,云子墨才依稀意识到,他对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了解得少了点。

这个男人,好像有千变万化的气质,可以西装笔挺,可以休闲十足,可以冷酷无情,也同样可以柔情入骨。

好比现在,穿一条牛仔裤,一件白T恤,坐在他对面跟他同桌吃饭,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可反过来,气质再怎么变,却始终遮不掉与生俱来的修养。

喝完水,会习惯性先以小指触碰桌面,再轻轻放下杯子,拿汤勺喝东西,绝不会发出丁点动静。

云子墨偶尔瞥到一眼,都暗自惊叹不已。

不过让云子墨更想不到的是,居然会在一个很寻常的早晨,迎来除杜宣外的第二个杜家人。

第62章

来的是杜让凤的助理杜禺兴,进门来后,不动声色扫视一圈,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云子墨手边。

电影里的老套桥段,活生生摆到眼前,云子墨却笑不出来。

杜禺兴说,“我想这次过来的用意,云先生大概已经猜到八九分了。明人不说暗话,宣少待人一向心软,所以今天这个恶人,就只能由我来做,希望您能配合。”

云子墨苦笑,“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

杜禺兴说,“误会不误会,说了不算,有照片为证,总不会错的。”

说完,又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包裹的袋子,解开封袋的白线,将袋子里一叠厚厚的照片,摊开在茶几上,让云子墨看。

各种各样的照片,有杜宣在他楼下等待的一幕,有杜宣在医院照顾云瑞的一幕,有杜宣去机场接他的一幕,有他们在街头争执的一幕,有那个晚上杜宣为他挡雨的一幕,不过更多的是,是这一个月,杜宣跟他面对面吃着饭,说着话,间或笑得入神的场景。

翻到最后一张,正巧就是杜宣抱着他,把他从车祸现场救出来的那个瞬间。

事无巨细,像是什么人,在他跟杜宣身上按了隐形摄像头,一分一秒的镜头也不肯错过。

杜禺兴的视线并不落在那些照片上,就只盯着云子墨,声音生硬得近乎刻板,“有照片为证,您还想否认吗?”

云子墨没说话,视线就只是盯着那最后一张照片,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当时浑浑噩噩时的感受,跟现在作为旁观者的俯瞰,居然会有这样天差地别的感觉。

那个时候,更多的是感觉到搂着自己的一双手在微微颤抖。却没看到,那个男人眼睛里的感情。

下意识拿手轻轻摩挲着那双眼睛,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痛了上来。那种痛,先是隐隐约约的,依稀都有麻,没过多久,就一阵阵地蔓延开了。

他想起那天在大街上,杜宣难得气急败坏的神情。

想起那个下雨的夜晚,雨水从杜宣发间穿过,他满眼的无言复杂。

又想起从山区回来,在回市区的路上,杜宣少有的尴尬无措。

一幕幕都印在照片里,有无奈的,落寞的,心疼的,也有高兴的,入迷的,期盼的,柔情的。

渐渐的,那个云子墨从前不敢相信,甚至不敢触摸的事实,一点点浮了上来。这让他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一度都觉得有些窒息了。

直到杜禺兴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您对这个价码不满意,可以直说。只要在可商议的范围内,我们总会尽可能满足您。”

云子墨望着支票上的一长串数字,说,“不用,已经够多了。”

杜禺兴露出些微满意的神色,“云先生是聪明人。”

云子墨摇头,“抱歉,我还没说完。”

杜禺兴比了个请的手势。

云子墨说,“这么大的数目,我没道理收。”

谈话到最后几乎称得上不欢而散,直到人走了十多分钟,云子墨脑海里,还在不断回荡,杜禺兴临出门时撂下的那番话,“董事长行事,一向说一不二。宣少若执意违逆,她是绝不会姑息的。云先生但凡对宣少有一点真心,忍心见他一无所有吗?宣少是个骄傲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过您现在这种生活的,请您多为他考虑吧。”

第63章

盛夏的天,变化之快令人砸舌。

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下一刻已经是雷声密布了。

杜宣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的,正是他的母亲杜让凤。

杜让凤端坐的姿态,正如她的名字,巾帼不让须眉。气度是沈定强势的,一如她作为杜氏掌舵人时的不动如山。

她的视线带过琉璃茶几上,一叠被杜宣拿着翻看的照片,落在杜宣身上,说,“这些照片,是某个关心你私生活的人寄给我的。我之所以没有追究他偷拍你这件事,是因为他总算也帮了我一个忙。看到这些照片我很震惊,我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连起码的原则都丢弃了。我说过并不反对你养一两个情人,可是对一个男人认真,那就绝对不行!儿子,你长大了,应该知道,怎么做才算真正回馈这个家。妈妈今天只要你一句话,现在断了,我保证不会对他怎么样。否则,你是知道我的。”

杜宣望着窗外的天气,一脸平静,“妈,你也是知道我的。有些东西我不见得真在乎,你想要我戒,我愿意配合。可他不一样。我是说过要回馈这个家,但不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为代价。”

杜让凤冷笑,“幸福?跟一个男人,还是个戏子。戏子无情,看看那些前车之鉴,一个个有什么好结局。”

杜宣微笑,“如果你想通过诋毁他让我放手,那完全没这个必要。”

杜让凤声量高起来,“杜宣!”

杜宣说,“妈,我尊重你,可前提是,你也应该尊重我。现在,毁了我,或是成全我,就在你一念之间。”

杜让凤一掌拍下去,“别以为秦家小子开了先例,我就会纵容你!我已经让禺兴去谈了,结果怎么样一点不重要。只想让你明白,他跟这个家,怎么选,你给我掂量清楚。选对了,我就当没今天这回事,以后只要不过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你今天选了不该选的,那这份家业,从今往后可就都跟你无关了。儿子,别怪妈妈狠心,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整个杜氏,值得吗?”

食指上戴着的那枚玛瑙绿宝石戒指,随着动作,划出一条绿色光影。那是一颗有着数十亿年历史的宝石戒指,世所难寻,由杜让凤佩戴,似乎再相得益彰不过。

杜宣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起身往外走,不准备再谈的样子,“值不值得不重要,就看我愿不愿意了。”

杜让凤脸色一变,目光冷下去,“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他跪着求我给条活路。之所以没这么做,也是希望这件事,能由你自己做个了结。妈妈不动你,但不表示,他跟他身边的人就都是安全的。”

杜宣步子一顿,握着门把手,头也不回地说,“妈,我很感谢你为我提供了比常人优越太多的生活环境。所以今天,无论你让我舍弃什么,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也依然敬重你。可要是真走到最糟的一步,你就真的失去我了。”

说完,开门离开。

杜让凤第一次怔到无言。

第64章

这个夏天,注定又是一个多雨的季节。

云子墨收拾着云瑞房间的时候,不经意从窗口往外一瞥,冷不丁看见对面那栋楼的墙根处站着个人。

雨得大,地上溅起的水气阻隔了视野,几乎让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努力分辨了一会儿,云子墨一颗心急跳上来。

想也没想,拿了伞就往楼下跑。

被雨伞遮住了,杜宣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一脸平静地微笑,“怎么下来了?”

云子墨紧紧皱着眉头,“你在干什么?”

“顺路过来的,不用理我。”边说边仰面靠回到墙上。发尾滴水,微垂眼睑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萧索味道。

云子墨一时看得不忍,伸手擦了擦他滴水的鬓角,劝他,“回去吧。”

杜宣摇头,“不回去。”

云子墨无话可说,四下一扫,没看到那辆贵得离谱的跑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脸不敢置信地望过去。

杜宣苦笑,“这是在同情我吗?”

云子墨一怔,“你……”

一句话哽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完整。

杜禺兴那句绵里藏针的告诫,再度在脑海里回响起来,“董事长做事,一向说一不二。宣少若执意违逆,她是绝不会姑息的。云先生但凡对宣少有一点真心,忍心见他一无所有吗?宣少是个骄傲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过您现在这种生活的,请您多为他考虑吧。”

云子墨深吸一口气,推杜宣一把,“回去吧。”

杜宣顺势握住他的手,“我已经连家都没有了,你还要赶我走吗?”

神情可怜得近乎让人心酸。

像是被那掌心的热度深深烫到了,又或者是被那种可怜的神情刺到了,云子墨猛地抽回手,掉头就走,刻意忽略了背后那道令他不忍的目光。

楼道里,眼前深长的台阶,都让他有些提不起力气。

雨还在哗哗下着。

每爬一级台阶,他都问自己:

为什么那个人明知道会失去所有,还要偏执至此?

习惯无时无刻不享受优越的人,真的能甘于平淡吗?感情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在柴米油盐的现实里,又能经得起几年时光的磨损?

当激情退散,杜宣该有多后悔,这一刻近乎愚蠢的冲动?

伤痕累累的自己,还能再拿出十分的心,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吗?

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真的能相守吗?又能维持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太多的不确定在脑子里叫嚣,让他头痛欲裂。

突然,身后那个人喊,“云子墨!”

三个字,喊得并不如何撕心裂肺,却像是一字字扎进他骨血肉,融进他血肉里,让他停了脚步。

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眼眶热了上来,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

转身,以冲的速度到了那个人面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别喊了!”

雨几乎以灌的速度,从头顶淋下来。

云子墨几乎是在吼了,“你这是中了什么邪?”

杜宣望着他,“到现在,还问我这个吗?”

云子墨张了张嘴。

杜宣又问,“你究竟在怕什么呢?”

云子墨反问,“值得吗?”

杜宣笑起来,“原来是担心这个。别怕,那些我不在乎,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

云子墨无言了,过了好久,才说,“你要的,我给不了。”

杜宣说,“不要紧。你给不了,我可以一点点拿过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眼神坚定,一如从前。

云子墨彻底地无言以对。

心脏像是被轻轻捏住了,有些发紧。

眼前这个人,实在算得上他人生里一个最大的异数。仿佛再怎么拒绝,也不知道什么叫挫败,什么叫退缩。

在这种锲而不舍的韧劲面前,云子墨依稀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拥有一切的人,可以如此义无反顾。反而他一无所有,还这么瞻前顾后。

不像个男人!

正如对方说的,试一试,又怎么样呢?

云子墨低下头,在一天一地的雨声里,问,“真的不后悔了?”

杜宣微微一惊,然后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握住对方松松拽着他领口那只手,说,“我不后悔,也会让你过得幸福,相信我。”

过了十多秒,云子墨反手握住杜宣的手,缓缓点下了头。

第65章

晚上,云瑞夏令营回来。

晒了一个月的太阳,云瑞简直成了个小黑人。露齿一笑,笑出一口大白牙,看得人特别想笑。

大约是见到杜宣高兴,拉着杜宣一个劲说他这一个月来在外面的“英勇事迹”。

收拾着碗筷的时候,把一大一小有说有笑,闹得乐不可支的样子看在眼里,云子墨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头热了上来。

洗了碗,放热水让云瑞洗澡。小家伙大概是累极了,洗完澡穿着衣服的时候,直接就趴在杜宣肩上睡了过去。

等安置好孩子,两人不自觉松了口气。

只是突然静下来,不由得就脸红心跳上来了。

云子墨在那种无措里,赶紧把换洗衣服塞进杜宣手里,推了人进浴室去洗澡,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风扇,企图让浑身的热度冷却下来。

推书 20234-08-26 :网配网你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