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谢彪马上连络小林确认行程,光排定行程都让谢彪伤透脑筋,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发火下令往后所有茶宴都让高干去,除了高干会议其他一律不准烦他。
排妥行程,又少了未来大大小小烦人宴会,躺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舒活筋骨,转向斜前方,高敏遥仍旧坐在床缘呆愣。
这个现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入夜,高敏遥便会像现在这样坐在床缘,不发声,也不躺下入睡,更不是在等谢彪,因为早在好几天前谢彪就不曾抱过高敏遥。
望着高敏遥,一秒,二秒,十秒,二十秒,过了一分钟那人还是没有发现谢彪的视线。
「明天下午要去古厝,今晚早点休息。」首先划破寂寥的是谢彪。
那人瞬间颤了一下,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整张脸比先前更加惨白。
这举动让人不安,谢彪不懂这样的反应究竟代表什么,为什么提到回古厝高敏遥会这样?这对高敏遥来说应该是件求之不得的事吗?
只见高敏遥站起,缓步戚近椅前,高敏遥低着头让谢彪看不到表情,赫然,那人跪匐在他胯间,伸手挑扣解下链头,隔着薄软里裤手指轻揉抚捏,直至饱满撑胀,拉下裤缘,底下巨物倏地耸立直抵那人唇前。
高敏遥盯着那柱体急促喘息,数秒后才歛下眼,深吸一口气,接着张大唇瓣由尖端缓慢没入,直到整张脸埋入浓黑密毛中高敏遥才开始摆动颈子,吞,吐。
火热性器包在湿润口腔中,那触感与肠道相仿,不同的是,抵到喉头深处引发的强烈反射无法藉由意识中断,所以紧缩挤压所带来的快感不会停止。
谢彪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无法理解,高敏遥现在所做的举动完全超出谢彪的预期和思考范围,因为……即使去年高敏遥开始配合和他做爱起,从未帮谢彪口交,应该说在高敏遥来大屋的第一个雨季时,谢彪就知道高敏遥非常讨厌口交。虽然强迫口交可以让高敏遥痛苦,但是这种姿势看不到脸没有直接的回馈效果,爽快归爽快,谢彪也不怎么做,没想到现在高敏遥会直接贴上。
高敏遥突然加快摆动幅度,使尽全力吞吐,脑内啡和理智在脑中激烈地争夺主导权,最后由前者控制身体。谢彪无法克制自己伸手压下眼前的头,让前端停留在深处感受舌咽反射碾挤。
「唔-」一声细鸣。
灼热白液全数灌入喉头,而那人抿紧双唇,扶着仍然胀红的柱体将所有黏着在肉柱上的液体全数拭入嘴中,吞咽而下。
眼睑微垂,睫毛半掩着眼仁,那人一手扶着尚未垂软的肉柱,一面以额心鼻翼轻磨,好似撒娇带点怜惜,但,谢彪知道,高敏遥心中绝对没有这二种感情。
此时此刻,谢彪越来越不明白从心底浮现的感觉是什么,心脏不断传出被揪紧的锐痛,脑袋一团混乱,无法思考也无法停止那人在胯下的一切。
那人似乎知道单单一次无法宣泄他被掀起的欲火,高敏遥伸出舌尖挑逗各个敏感部,硕大性器很快便恢复硬挺。
高敏遥赫然站起,跨坐在谢彪腿上,扶着热柱直接抵入许久未拓展的甬道。
一股热流在身下流窜,谢彪可以明显感受到,即使方才前端有泌些透明液具有些许润滑作用,但那只对他,对高敏遥来说根本不够,鲜血毫不留情地涌出就是证据。
「我……不想回去……」前方的蚊声低语让谢彪差点误以为是错觉,但他确实听到了,高敏遥的话语。自从上次梦游凄厉的低吼之后,除了熟睡的梦呓,谢彪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听过高敏遥说话,而且这话尚未结束——
「我想待在这里……待在你身边……」随着话语,那人抬起头,下身微摆,一手攀附在他胸口一手捧起他脸。
现在在高敏遥脸上的双眼是谢彪最着迷的渴望,深邃,带着对『生』的冀望,丰沛的内歛情感,高敏遥用那让他心醉的眼神直直盯着他,然后……拥吻而上。
缠黏深吻,高敏遥主动的深吻……谢彪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享有的吻。
高敏遥的每个噩梦之夜,谢彪清醒后就不再入睡,拥着高敏遥彻底思考。日以继夜的强暴、毒打、恐吓、性虐,这伤害可以藉由外人抚慰得以缓解,可是高敏遥不同,因为他——谢彪,就是酿成现今高敏遥的阴影,他在高敏遥心中永远是强暴犯,为了性爱而接触,为了控制而行动,所以谢彪早就有预感,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对高敏遥释出善意,高敏遥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他,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高敏遥的认同,永远。
可,高敏遥现在却用那眼神央求他,甚至主动索取性爱。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也绝对不是他梦寐以求的。
上次是为了古厝甘愿扭曲自己和他做爱,现在则……强暴这种事高敏遥绝对不会想再遇到,可是现在高敏遥却拼了命地让自己像被强暴一样和他做爱,即使留着血,仍要不断收缩肛道扭臀抽插,而且……
高敏遥笑着。
明明下身冒着血,脸上却挂着微笑,可……同样是嘴角微弯,那笑容让谢彪的心脏异常揪紧,几乎窒息。那是……享受的笑容。
那儿撕裂是这么痛,过去高敏遥还好几次在床上哭鸣,干涩、出血,像这种要把内部一切捣烂的抽插是种酷刑,但为什么……为什么……
赫然,谢彪脑内蹦入那一夜的场景——缩在胸前颤抖的身子,无助的泪水以及……嘶吼——
求求你!惩罚我!让我下地狱!
惩罚我!
惩罚我……
破晓初醒,搂紧光裸的前人,要比以前圈得更小才能抱紧,以唇轻抿太阳穴,那人仍熟睡着。
高敏遥不再做梦了,这几个晚上都睡得很安稳,只要谢彪在睡前疯狂抽插,让性爱的痛楚彻底催眠高敏遥。
高敏遥央求不回家的那天,他们疯狂做了好几场,当晚,高敏遥没有梦呓。隔日傍晚,谢彪一回房便见那人裸身跪伏,右手扶着翘高的臀,食指中指插入后头将穴口掰开,用力掰开,内部深红肉壁裸露,一收一缩,上头妩媚地回望谢彪,吐露着娇滴的声音喊着——
「我要……」
谢彪知道,那是谎言。高敏遥根本不想和他做爱,但是高敏遥必须逼着自己撩起他的欲火,因为那晚疯狂作爱之后高敏遥没有做梦。
勾引谢彪不断性爱后的第二天高敏遥也没有做梦,第三天,谢彪放缓了身,不再狂乱,高敏遥方睡去便从梦中惊醒,起身硬是挑逗谢彪,让巨大的阴茎狠狠往身后插入,直到昏迷前都不曾停下腰和索求。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不做爱做到昏迷,高敏遥就不肯睡去,一再再撩拨谢彪欲火,而用最撩人的姿势掰开穴口是让谢彪最快就范的办法,但随着日子越久,看到高敏遥带着满足笑容昏迷,谢彪的心智越渐撕裂成二。
谢彪知道他不该再这样和高敏遥做爱!不该!高敏遥根本是在虐待自己!就像那日梦呓的嘶吼一样,高敏遥想下地狱,想让污秽肮脏的自己受尽惩罚,而谢彪暴虐式的性爱就是最佳的惩罚!高敏遥甚至会在恍惚中说出『强暴我』这种话!这种心态不正常!所以根本不应该做爱!
但是他不能不和高敏遥做爱啊!因为不做爱高敏遥会发梦,甚至不暴力些高敏遥夜晚还是会发梦!即使他想停,未够疲累的高敏遥会缠着他,高敏遥宁可逼自己承受他的性虐也不愿面对那个恶梦,所以为了高敏遥,不是应该和他做爱吗?不是吗?!
那个噩梦无解啊!
所以他更应该,不是吗?
「啊啊……嗯——!」一声高亢闷吟将谢彪混乱的思绪拉回神。
镇日在这思绪回圈中打转,逃不出,解不掉,一个晃神又到了夜晚,在床上和高敏遥打滚,而且还是第二次射精。
射精后高敏遥还醒着,力气尚未用尽一定还会再索取。
又是一个抉择,该?还是不该?做了,高敏遥可以逃脱梦魇,不做呢?高敏遥又能有什么?
想到这,谢彪的心脏猛地剧烈抽痛。
如果他没有被仇恨冲昏头,或许高敏遥早已回到古厝和祖母过着幸福生活,在学校和同学嬉闹,一起拚升学考,夜晚则是努力念书,躺上床一边想着大学生活的美好一边进入梦乡,多么平凡的美好生活。但是他扭曲了高敏遥,将一个孝顺善良的孩子扭曲到逼迫自己像强暴自己数百次、剥夺自己一切的人索求性虐,只为了一个噩梦。
其实高敏遥早该回古厝过活,根本没有必要面对这些,这都是他的错。第二次带高敏遥回大屋的当下,他第一次认为他必须放手,可是被高敏遥的一句话激怒后,他反而更加残暴对待。第二次认为应该要放手时,因为惧怕面对自己的未来,仍然选择将高敏遥揽在身边,这是这么多转捩点相砌堆叠成为这样的结果。
腰背传来的紧触再度将谢彪唤回,高敏遥还醒着,今晚还未结束。
「我还要……彪……再来……再来——!」果不其然,高敏遥手脚缠索着谢彪,下身不断轻磨,企图再让谢彪硬起。
「够了。」低吼,抓着身前髋骨抽出性器,谢彪首次拒绝高敏遥所求。
想当然耳,高敏遥不愿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直到谢彪揪起脑勺将高敏遥推回床上为止。
今晚高敏遥会做噩梦吧?但……即使不想看高敏遥发梦,他也不应该再继续。高敏遥的人生已经过得太累太苦,没有必要再逼迫自己受这种对待,没有。
谢彪俯下身,在高敏遥耳边低语——
「他们都会上天堂,你也是,只有我,不会。」这是魔咒,是灌入高敏遥脑袋的暗示,也是事实。高敏遥的祖父母都会上天堂过着快乐生活,高敏遥当然也是,只有他,绝对不会。
高敏遥果然不再动作,取而代之的是泪水,大量涌出,延着鼻梁、太阳穴流落。
以唇轻吻,擦拭泪液。
这次不能再犹豫,真的该放手了。
「等你满二十岁,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谢彪决定给高敏遥一个礼物,而那礼物里有著名为自由的真实……
24.
蹭了蹭怀中人的额,那人沉沉睡着,深夜回归宁静,谢彪的暗示起了作用,噩梦不再。
轻抿紧闭的双眼,将那细瘦的身躯搂得更紧些。
十九岁的男儿身却比女人还纤瘦娇小,再次回到大屋这一年高敏遥也没有长高,成长如同过往,停滞在四年多前。
轻抚胸前与自己形成强烈对比的身子,细细检查各处,这是谢彪每周必做之事。但每每触摸高敏遥身形复原的状况,谢彪的心脏越被勒的吃痛。长时间未经日晒的皮肤,要说白皙不如说是惨白没有血色;营养失调的结果是在肢端皮肤可见严重龟裂;身子各处都缺了肉,瘦骨粼粼,特别是胸肋一根根几无覆肉。
这十数天即使没有噩梦扰眠,这身子也未有恢复迹象,而这些最大的原因莫过于谢彪。
这几年他究竟造成高敏遥多少压力谢彪无法在脑中理出谱。多年来的性虐抹去原有的笑容,好不容易结束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后又失去至亲,紧接着是更多无止尽的梦魇。这个世界对高敏遥来说没有『未来』这个字眼,无一亲人,失去依归,没有包袱,没有任何与人的羁绊,也没有任何自由,高敏遥什么都没有,就只是活着,唯一仅有的是一副让两人堕入深渊的躯体,困锁在什么都没有的牢笼里,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残虐自己,说得更明白些便是放弃,将仅剩的躯体完全抛弃,藉由最厌恶的事来放逐心神直至狂癫。
其实谢彪想过另一种让高敏遥最快获得未来的方法,而且是崭新不受过去束缚的未来,而且方法简单至极,只需要在食物中辗入多点白色粉末,那一晚高敏遥将会沉沉睡去,远离这世间一切的苦痛,高敏遥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脱离谢彪的阴影,鲜少与人互动的经验又极度封闭自我,或许高敏遥在未来会遇到更多的不愉快,或许,什么都没有,对高敏遥来说才是解脱。
只是谢彪没有选择这条路。
再度搂紧身前光裸的躯体,深吸口气,轻叹。明明气候还未入冬,那人的手脚在暖被中过了数十分钟仍旧冰冷,方才数分钟的热水淋浴仅仅让表皮回温几分,还不足暖和骨子里渗出的冰冷,谢彪知道,其实是再更之前的性爱才是高敏遥体温降低的元凶,本来就难以回暖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十数分钟,凉冷空气彻肉蚀骨。
谢彪已经尽可能地减少和高敏遥做爱的次数,但要完全停止谢彪目前还办不到,高敏遥是毒品,而谢彪早在几年前便上了瘾,平时谢彪会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再碰高敏遥,戒断症状一旦发起,谢彪也会强忍、会拚了命地压抑,他知道高敏遥最讨厌、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只是若短时间内诸事不顺,使得谢彪特别郁闷、焦躁时,谢彪会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他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抱高敏遥,无论如何就是想要,所以往往回过神时已是完事后,而眼前的人早已陷入昏沉。
高敏遥二十岁生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只是,谢彪想藉此做个分界,那人二十岁之后,谢彪会彻底放手不再恋旧,然后走回属于自己的路。
离终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半年多一些,这些日子可以渡日如年也可以转眼即逝,谢彪必须在这时间内戒瘾,然后给高敏遥一份厚礼。这些年高敏遥失去太多,太多。或许无论谢彪如何弥补,精神上的损害已无法挽回,所以至少在物质上能给一份远超于这些年失去的礼物。
对高敏遥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古厝,古厝后头还有高敏遥至亲的坟墓。古厝谢彪自然会过户给高敏遥,只是为了避免以后变故,谢彪用上些许手段让这未过百龄的旧厝通过核可成为国家古迹,一旦建物成了古迹之后,房屋的拥有者仍旧是高敏遥,只是未来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一物一角,高敏遥的祖父母可以在这宅第后安眠永远不再受人惊扰。
安顿了住所,接下来是生活。
谢彪并不打算找回高敏遥的生母,毕竟抛家弃子十多年来对孩子不闻不问的母亲不够格再陪伴高敏遥,取而代之的是,谢彪为高敏遥找了一位非常特别的信托律师——一名单亲又失去孩子的慈祥中年女律师。谢彪签订合约买断那女律师的工作直到死亡,而那律师总的来说只需要做一件事——照顾高敏遥。除了足够高敏遥挥霍直到老死的财产信托之外,还要像个管家,更要像名母亲。
想要一名单亲又丧子的女律师完全是谢彪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谢彪特别坚持。高敏遥这辈子从没摆脱过伴随男性的暴力,所以高敏遥未来的生活不能再有男性;丧子的条件则是希望曾体会过失去,获得后未来才有更多的意愿付出真情;而律师只是方便信托管理。
要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并不容易,要判断未来这位律师是否能真心进行这份工作,甚至不再是为了工作,而是诚心把高敏遥当成自己孩子抚养的可能性更是难上加难,谢彪大费周章地聘请了演员、肢体语言分析师、微表情分析师等各种专家进行策画和模拟,一一登门拜访遴选后幸运地找出完全符合且有意愿的『母亲』,只是这名母亲比谢彪预期的目标更上了年纪。
谢彪让这名母亲充分了解『孩子』的现况,无论是身心状况或是过去的创伤。并让这名母亲充分准备,直到高敏遥生日那天来临。
除此之外谢彪还为高敏遥准备了一个学籍,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学府,但是有高敏遥喜欢的园艺相关科系,而且高敏遥可以住在古厝每天通勤。
虽然这些东西任人看了都会觉得对高敏遥的未来肯定有帮助,但与之冲突的想法却在谢彪脑中乱窜,直到准备就绪谢彪都还无法说服自己高敏遥会接受,更别说是喜欢这份礼物——这真的是高敏遥要的吗?还是只是想藉由弥补的动作来掩盖自己过去的罪孽?这么做是不是就会被原谅?不需要再被高敏遥冠上强暴犯之名?这么做……最终的得利者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