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子弟江湖老——王十七

段晨也没再说话，低头给慕容钧也夹了一筷子。

晚上两人一起送何梓回了家，段晨抱着小狗一路都低着头走，感觉小狗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赶快把它放地上让它方便去，慕容钧看大街上人来人往，身边段晨蹲下把小狗放倒旁边的小绿化带里，小狗撅撅屁股往后看看，慕容钧蹲下来说：“你看，跟你一样蠢。”

啪，一记重拳打在脑袋上，慕容钧恍惚中看到了天使。

回到家两人从玄关纠缠到床上，慕容钧抱着段晨吻到忘情，段晨心里甜得都快化了，热情从口腔传达到胸口，在情人的耳语中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第二天两人都赖床了，星期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懒懒的谁都不想起，只有木木吧嗒吧嗒跑到床边拿小爪子扒着床沿，饿得呜呜呜的，段晨懒洋洋地推着慕容钧：“起，给木木弄吃的。”慕容钧半睁着眼睛把手丢到床边：“要吃吃我吧，我不起。”

“日，没见过这么懒的。”段晨骂骂咧咧掀开被子准备起床，立刻看到慕容钧那根在内裤里精神焕发地竖立着。“看什么看，再看日你。”慕容钧拉过被子盖到脖子，翻了个身继续睡，段晨趴下把手绕到他前面轻弹了一下那玩意说：“改天吧。”

“什么？”慕容钧跳了起来，段晨抱起狗丢下一句话：“起来就帮木木洗澡。”慕容钧焉下脑袋看着前面那根更加精神的小东西，心想我要是有你一半精神就好了。

后来连续几天慕容钧都惦记着那档子事儿，做梦都能笑出来，同宿舍人半夜都惊恐地爬起来看着他流着口水还在狂笑的睡脸，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钧心情大好，上完中午的课看到街边的奶茶店居然也产生了想去凑一脚的心情，无视周遭女人诡异的目光点了一杯原味奶茶，刚要走的时候被高个子的帅哥叫住：“啊，这位同学等一下，给你张名片万一以后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来预定。”一群女人无声地爆发了，慕容钧被她们看得脊背发冷，忽然背后听到一声喊：“啊！慕容钧！”

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拖着走掉了，慕容钧看到拖着自己的是同人女，同人女虽然两眼冒着绿光，但是残存的理智和良知（虽然只有一点点）还是驱使着她赶快把慕容钧拖离这个危险地带，进了校门才松了口气：“慕容钧你脑子混了，你去那里干吗？”

“买奶茶。”慕容钧低头吸了一口，脸慢慢变青，同人女看着他同情地点了点头，慕容钧把奶茶吐到一边伸出舌头说：“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冲击性的怪味道，喝奶茶喝出了一身冷汗。

“找他去。”慕容钧皱着眉头看着这不明液体，同人女拉住他说：“你看名片。”

名片背面写着“如让您感到不适，请务必私下找我，退还全部钱数，切记私下。”

同人女幽幽地说：“那攻为了不让受伤心才出此下策……”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就是爱，爱啊……”

慕容钧没空看同人女眼带泪光仰面四十五度角，翻来覆去看这名片，想想算了，还是给名片上的号码发了条信息：“你家奶茶真难喝。”不一会回了一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知，足矣。”

爱啊……慕容钧看着整杯的毒药，不禁也泪流满面。

“对了，慕容钧。”同人女凶巴巴地转过脸来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三十公分的人，气势上还是输了那么一大截，话没说出口自己都泄气了，拍拍对方结实的胸肌在脑袋里YY了几下还是说：“算了吧。”

“关于苏茵，我很抱歉。”慕容钧抿抿嘴说，“我希望她能好，要是她心里还是不能放下，我希望你劝劝她，我不适合她，她应该有更好的。”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同时把他们下了一跳，同人女的目光越过慕容钧一看，睁大了眼睛拉着慕容钧说：“你快走吧快走吧。”慕容钧没回头就接住了对方的拳头，转身看果然是苏茵的现男友，一脸怒火地看着慕容钧。

“看什么看，想揍你很久了。”俊秀的男生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同人女挡在中间试图拉开男生，却被男生一下推到一边摔在地上，慕容钧心下焦躁：“打我就算了你还打女人，有点素质好不好。”

“你有素质你辜负苏茵！”一拳头又要上来，慕容钧伸手挡住，同人女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跑上楼梯，男生拎着慕容钧的衣领说：“你欺负苏茵，她为你天天哭，我算什么，我喜欢她，我又不是专门听她哭诉的洋娃娃。”

“这些话你找苏茵说去。”慕容钧不耐烦地想挣开他，心想万一给段晨看到又不好了，可是对方抓得紧紧的一点都拉不动，想不到这小子不但死心眼力气还挺大，慕容钧想这下就算打赢也得挂彩了。

第二十一章

“找个地方吧，大门口你还想打架么。”看来跟这小子好好说是行不通了，只能把他打趴在地上再跟他好好讲了。

“你一副坚信能放倒我的样子。”男生看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虽不是太多，可自己和慕容钧还算是学校的名人，好奇的同学有的躲在一旁有的驻足观看，教训他到一半被干扰的话自然是不爽，拳头都快握出汗来，也只好微微松下瞪着慕容钧。

“别这么看我，我一点都不想打架。”天知道慕容钧说的绝对是真话，可除他以外的人没一个相信的。

不想再僵持下去作为免费肥皂剧演给别人看，慕容钧用力扯开男生的手，一脚踢开旁边教室的门，教室里有一对男女正在谈情说爱你侬我侬，一下子给惊飞了，慕容钧没时间在乎自己是不是棒打鸳鸯，跟男生招招手意思是你过来，就这里吧。

还没等男生迈步就听到一声尖叫：“刘煜轩！你在干什么！！”

苏茵发疯似的跑过来一头栽进男生的怀里，男生感觉她浑身都在发抖，苏茵又推开扇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无比清脆，慕容钧也给吓了一跳，眼看着男生白净的脸上多了一个红印，心想这个女人下手真狠。

“刘煜轩！！”苏茵留着眼泪大喊：“你还嫌我丢脸丢得不够吗！！”

周遭同学也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苏茵的啜泣声。刘煜轩踌躇着上前拉她，苏茵对着他拳打脚踢哭喊着你滚，慕容钧看着有点心酸，这事终究是自己做得太绝情，可是依旧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也许是自己心太狠了？慕容钧不知道，看着如花似玉的苏茵哭得梨花带雨他也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都没有，顶多是抱歉，损害自己成全他人的事他是从来都不做的。

但是这次玩大了，八卦男女主角三角关系齐齐粉墨登场，慕容钧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事儿圆了，苏茵嘤嘤的哭泣声又钻到耳朵里挥之不去，心里巴望着能说点什么让姓刘的小子带着苏茵赶快滚蛋，低着头看着地面多了一双熟悉的鞋，慢慢往上看是很土的裤子，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绿色文件夹和圆珠笔，娃娃脸上都是紧张和茫然无措，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惊恐和退缩。

心一下子揪了，嘴却不由自主地张开。

“苏茵，我说了很多次，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不值得你喜欢。”慕容钧缓缓地说，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声音卡在里面出不来。

“可是我有个很喜欢的人，可是按道理说我不能喜欢他，他也不能喜欢我，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结婚，生子，受到别人的祝福。”

“……你可能又要说我说谎了，可是我说的是真的，我整个人都在他那，分不了给别人了……”

“可能……或者是即使，我们最后也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再去找别人了。”

“因为……这里会疼。”

慕容钧指指心口，苏茵看他眼圈发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慕容钧，那个看上去一直没心没肺不顾他人死活只一心想着拿第一第一的慕容钧，居然也会为了别人哭。

“所以苏茵，对不起，你要找个爱你的，疼你的人，你身边这个人很好，至少现在，他一直都没有放手。”

刘煜轩一直握着苏茵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苏茵看他脸上脖子上都有自己指甲划破的细小痕迹，无论自己怎么蛮横无理无理取闹，他始终在身边没有放过手。

“你明白了么。”最后一句话是对谁说的，慕容钧自己也不知道，眼光扫过段晨，看他呆呆的样子心里又一酸，白痴，你什么时候能明白。

像我这样的人，一旦真的喜欢上了，就很难放手了。

“……你喜欢她什么。”虽然苏茵有一点释怀了，但是还是不服气地问，自己哪点比不上人家，居然那人就让慕容钧那么死心塌地。

“……聪明，漂亮，小心眼，笨，白痴，天真，爱好奇怪性格臭甚至嘴巴很坏，都喜欢。”

“……那你真可悲啊。”苏茵迅速插了慕容钧一刀，果然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慕容钧作势捂着胸口做心痛装，站起来喷笑出声：“好了好了闹了闹够了，你们真恶心，家务事非要说给别人听，真是……都是同学，有空一起吃饭喝酒啊？顺便说句下次选学生会干部选票一定要投给我啊我的好同学们！！”

“切～”大家一起做鸟兽散装，慕容钧也就笑嘻嘻地拍拍衣服走人了。

擦过段晨身边的时候没有停顿，只看到他一张傻脸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果然是白痴啊，心口还在隐隐作痛，看来要迅速找个漂亮姐姐来个360°全套无间隙亲密安慰才能马上振作起来了。

回到办公室段晨捏着手机想发信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慕容钧的一番表白全部听在耳朵里，这家伙真是大胆，不过他整个过程没有看段晨一眼，只有红红的眼圈实在是咯得人心里发慌。

“妈的。”段晨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妈的。”夹杂着不知道什么感情的眼泪也掉出来了，“妈的，混蛋姓慕容的……”

一天没有信息，慕容钧呆呆地看着空空的手机，吴远来班上找张金玩，两人一边一个看着慕容钧一张没有生气的脸，好半睛才眨一下，两人憋着气看他眨眼睛了，哦的一声摊在桌子上。

“慕容老大，你不要这样吧，全校都知道你失恋了苦闷，还不停有人跟我们打听是哪位仙女把你迷得魂不守舍，你也差不多一点别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吧……”

“对啊对啊，张金都快跪下来发誓说他不知道了，你这出唱得比上次那个‘没有钱’还要快狠准，殃及池鱼了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慕容钧翻翻眼皮觉得脑袋怎么那么重呢，轰的一下从凳子上摔下来倒在地上。

第二十二章

“慕容钧！”

“慕容钧！”

两人同时惊叫，慕容钧倒在地上软绵绵地浑身没力气，吓坏身旁一众人。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他拉起来，张金一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好烫，发烧了。”在讲台上捣鼓投影仪的老师也急忙下来看了看，慕容钧摇摇头一阵眩晕，站起来强笑着还说没事儿，老师让人带他去医务室拿点药然后回宿舍，慕容钧也拒绝了坚持一个人回去，小腿肚有点打颤，这烧来得蹊跷，果然是病来如山倒。

“是不是昨晚着凉了，还是今天没吃早饭就来上课了？大清早的就倒下，刚才还在和我们战篮球呢。”吴远拽着张金，看着慕容钧的样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张金说随他去吧，身份证学生证带好，要是死在半路上了还有人能把你送回来。

慕容钧胡乱答应着往外走，手机却在裤袋里振动起来，摸了半天才掏出来一看是一条信息，写着“此时奉上清茶一杯待您大驾光临，过期不候。”署名是校门口奶茶店，慕容钧正好头晕脑胀口干舌燥，低头一步一步向校门口走去。

到门口就看那高个男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奶茶店里发呆，看到慕容钧一摇一摆地走过来笑了：“我约摸着这时候无人赴宴可以省一笔的，怎想到你还真来了。”

“是啊，我请病假，你撞枪口上了，又要给我喝什么毒药。”慕容钧手肘撑在台子上回他，早上的太阳明晃晃地照得他晃眼。

“病了？进屋来吧。”男人给慕容钧开了门，一边自言自语道：“那就不能给你配奶茶了。”

慕容钧心想我不要命了才去喝你的奶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嗯，发烧。”

“那就番茄沙冰好了，你等等。”看男人从冰箱里拿出些东西，娴熟地打开颜色好看的罐头做着准备，慕容钧拒绝的话也懒得说，不一会男人拿了杯看上去晶莹剔透的沙冰给他：“尝尝。”

硬着头皮舀了一口，入口清新，番茄汁混合着碎冰，上面浮着几片黄桃，搭配起来不管是色调还是口感都非常不错，慕容钧吸了一大口赞好喝，放下杯子就奇怪了，怎么上次就那么难喝呢。

“因为他……”男人指指舌头，“稍许和别人有些差异。”

“那你就纵容他啊！简直是谋财害命啊！”理由太荒谬了，慕容钧捂着额头表示自己接受不能：“你就不怕这店开不下去吗。”

“他喜欢，就做了。他不在我就不用理会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他在就从着他。”男人漫不经心地擦着前台随口说，慕容钧转动着吸管，沙冰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静了一会才问：“你在等什么。”

“大概是等不到了。”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摸了摸冰凉的罐头对慕容钧说：“所以想在我能把握着的时间里好生待着他，宠着也无妨。”

唉，慕容钧站起身来和男人道了别，心里想着什么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走到宿舍的时候跟还笑着跟管理员打了招呼，一进门倒在床上天旋地转，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病了，手机上吴远发来信息问心情不好吗？慕容钧也不知怎么回，或许吧，把改爆发的一直压抑着，真佩服奶茶店那文绉绉的男人是怎么一天一天挨过来的，握不住眼前，生不如死。

“段晨……”名字一直压在喉咙里喊不出来，胡乱地抱着被子昏睡过去了

一觉过去，睁开眼天已经很黑了，对铺吴远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翻身，估计是给热的，慕容钧坐起来发现自己一身汗，赶紧找外套披上下床找水喝，一不小心碰翻了张金的运动鞋，吴远翻身过来揉揉眼睛说：“慕容钧你醒了，我和张金去段老师那给你拿了假条，明天礼拜六要不在宿舍睡着？老师还说要来看看你。”

“哦。”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慕容钧摆摆手意思是你躺下睡觉吧，自己摸到水壶倒了杯水站在窗边，半夜很安静，空气也很舒服，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上越看越不想睡觉，慕容钧算算日子，今天是星期五，平常自己应该是睡在段晨家和他拼魔兽……唉，头还有点昏，四肢却已不像早上时那么无力，慕容钧心里琢磨这礼拜还要不要去段晨那里，但是他听了自己那一番话就再没和自己联系过，越想越懊恼索性栽到床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下午篮球队约了集体去唱歌，听说请了几个老师，其中还有段晨。慕容钧有些低烧也坚持去了，包间里灯光很暗，看不清人的表情，慕容钧和段晨隔得远远的，段晨看他情绪挺高和同学玩得也开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