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随风尽——蜃中楼

“姐姐，今儿个皇上难得高兴，姐姐怎么反而不开心呢？”芸妃关心的问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那个什么如煜，一介草民，姐姐贵为国母，说不跪他就不跪了。看他长的那个样子，就知道是个什么人……”莲妃气愤的说道。

“妹妹休得无礼，煜公子救过皇上的命，是我们的恩人。”

“姐姐，你这性子只会受欺负，我可不会，咱们众姐妹定要给姐姐讨个公道。”

燕皇后一脸无奈的看着那个义愤填膺的莲妃，无奈的笑笑。扭头，远远望去，亭子里的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虽然看不清皇上的表情，可是莫名其妙的似乎看到他笑着的脸，那身霸气会消失的了无踪影……如煜！燕皇后突然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如水的表情。她现在依然是天泽的皇后，依然是后宫之主，这不会改变，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

小宝说他和小伙伴玩的很开心，如煜问他书读的怎么样。小宝只是摇头叹息。这孩子也不知像了谁……

如煜一边研磨，一边看着李崇翻阅奏折。时不时的，他会抬起头来，与自己相视一笑，然后又低头忙了起来。突然李崇莫名其妙咯咯笑起来。

如煜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让你站在一旁看我批奏折时，你会打哈欠。”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也快忘了，只是最近总是想起来以前的事……”

“想些什么？”

“很多很多。”

“原来皇上你在开小差啊。”如煜鄙视的看着他。以为真的很认真的在看奏折。

“你在身边的时候我总也安不下心来。”

“那……要不我走吧。”如煜故意说道。

李崇把他拉过来，放在腿上。“不要，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回来的。”

“晚上留下来吧……也该轮到我了。”

“不行不行……白天留下来还有借口是等小宝，晚上留下来会被人说闲话的。”

“他们谁敢说什么？”

“不行，擎苍和二牛晚上还要吃饭。小宝晚上不看到我就睡不着。”

“我看不到你也睡不着，廖擎苍四品大员难道请不起个厨子吗？为什么我总是排在那三个人的后面？”

“反正不要。”

突然如煜感觉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意识到时，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你……大白天……”

御书房外，小太监掩面闪到了一边。远远的站到听不见里面声音的距离。这皇上是怎么了，宫里那么些个美人他不爱，偏偏喜欢个姿色平平的毛头小子。

“你不知道了吧，那煜公子以前可是独占后宫的。”

“怎么回事？”

“听宫里的老太监说，那煜公子以前一直就是独宠。五年前突然不消失了，现在又回来了……”

第六十章

玉华宫里，燕后依然一脸平静的坐在贵妃塌上，听着下面那些妹妹们说着那个妖精怎么淫乱后宫。整日跟在皇上身边，宫里都传遍了，这天泽恐怕要出现一位男皇后了。

“姐姐，不说那妖精是个男的不说，他哪里比的上姐姐。”莲妃气愤的说道。底下一干贵人也跟着愤愤不平。这皇上以前三天两头的还会去谁的房里呆一晚，现在连人都看不到了。

莲妃，闺名程莲晴，太祖爷爷是天泽开国元老，世代为官。自小便受万众瞩目，一进宫就被册封，自打她进宫开始，拼的就是后宫之首的位置，输给燕后也就算了，难道现在要输给一个男人不成。

“妹妹，这天下是皇上的，这后宫更是皇上的，皇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哪是咱们做得了主的。”燕后无可奈何又任命的说道。

“姐姐难道就看着那个贱人骑在头上不成。”莲妃气愤，自己怎么会输给这样一个毫无志气的女人，论姿色绝不输她。论家世，自己可是名门之后，父亲是当朝宰相。论心计，怎么看这个女人都是个笨蛋。

“还能怎样？认命吧。”燕后说完，微微拭泪，“我有些累了……妹妹们自便”燕后说完，被人扶着去休息。

莲妃咬牙带着人离开，这后宫，只有两个妃子，莲妃与芸妃。以前皇上再喜欢那个贵人，都没有册封。燕后与芸妃属于一类人，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不讨喜的性子，莲妃自信自己在皇上面前最得宠。她就不信，自己能赢得了这些百里挑一的女人，会输给一个毫无姿色可言的男人。

如煜拉着小宝，打算去找二牛一起回家。

李崇给的自己玉佩到哪里都可以。当然如煜毕竟在皇宫住过，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他还是分得清的。这禁卫军的练武场就是自己可以来的。

“煜公子来了……二牛……你姐夫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老远就看到了如煜，喊着跑过来。这人如煜认识，叫闫天，是个豪爽的汉子。“煜公子，你什么时候再给哥几个做几个包子啊，那二牛小气的很，每次都吃独食。”

“闫大哥想吃，明个就让二牛来的时候给你带些过来。”如煜笑着说。

“煜公子，怎么只给闫头儿，我们也要。”后面的人跟着起哄。如煜笑呵呵的答应明天给他们都带些过来。

闫天乐得扛起小宝，带着他去玩了。二牛一脸淤青的跑了过来，如煜一看吓了一跳，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别问了，还不是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阴招。下次绝对让他好看。”如煜一听就知道他又和杨筠打架了。如煜不明白，那少年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能把壮的跟头牛的二牛打成这样。

如煜伸手心疼的擦擦脸上还没干的血迹。“下次打不过就绕着他走吗……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什么！绕着他走？该是他见了我绕道走。放心，那小子也好不到哪去。”

“你说你们图什么，伤身不说，又要花钱买药了。”

“姐夫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药钱。”二牛一脸失望的说。

“两样都疼……啊，怎么衣服又烂了。就你这样的，做多少件能够穿啊。”

“就这个最可气，那小子专扯我衣裳，要不是想护着你给我的新衣服我也不至于成这样。”二牛愤愤不平的嚷道。

“技不如人还敢在这瞎嚷嚷。”

如煜扭头，一个杨筠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他脸上可没有挂彩，可想而知，二牛那句“那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真实性。

如煜冲他笑笑。这杨筠虽然是将军之子，可是却进了禁卫军，从小兵开始做起，绝不靠父亲。抛开时不时的扯烂二牛的衣服，其实如煜倒是挺喜欢他的。只是，如煜灿烂的笑容换来一个冷哼，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如煜无语的笑笑。

“姐夫，别理这疯狗。”二牛看到他就烦，拉着如煜就走。

杨筠怒气曾的上来了，那个混蛋笨牛，居然敢这么对自己。“哼，笨牛总算知道好狗不挡道。”

二牛最受不得他那一股子看不起人的表情和口气了，不是他廖二牛吹，从小到大，自己在村里都是孩子王，就算来了这皇宫，和兄弟们也是打成一片。就这个狗屁将军之子，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狗眼看人低。

“小子，你是不是还想挨揍。”二牛瞪着牛眼喊道。

“挨揍的恐怕是你吧。”

二牛气的鼻子里冒起，看起来真像头发怒的牛。如煜见两人又要开打，赶紧拉住二牛。也不知他是咋长的，自小也没吃什么好东西，怎么能长这么大块。如煜吃力的扯着二牛的胳膊往后拉：“二牛，算了算了……”

杨筠冷笑的看了眼如煜，哼，一个让人压的倌，装什么正经。

如煜感受到来自杨筠眼里的鄙夷，心里不是滋味，是不是因为自己，他才这样找二牛的茬儿。哎，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皇宫里多少眼睛看着，虽然想说不在意。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随便他们怎么想。可是擎苍和二牛呢？人家会怎么想他们俩个。

“二牛，回家吧。”如煜拉着二牛可怜兮兮的恳求道。

“哼，还真当自己是个女人啊……”杨筠的声音不大，可是刚好可以让站在他面前的两人听见。

“砰”的一声，如煜被甩出去好远，杨筠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拳就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脸上。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地。聊二牛的牛眼瞪得比平时更大，蔓延在周身的不是以往似真似假的玩笑，而是真正的怒气。

“你居然敢打我！”杨筠没想到他会下手这么重。脸一会儿就麻的动不了了。

二牛深深的吐了口气，回头，看见姐夫被自己甩倒在地，赶紧过去扶他。

杨筠似乎更气了，“我说错了吗？他自己是什么，你不是知道的比我更清楚吗？脏死了……真以为自己能进宫当……”娘娘两个字，杨筠没有说出来。二牛冲过来抓起他的领子，把他提的老高，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如煜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从远处围上来的人，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了。说到底都是自己害的，他们在人前丢脸。

如煜站起来，跑着离开这里。以后还是不要来找他了吧，二牛打小就好面子，这下让他丢尽了脸。都怪自己，好好的干嘛非要来找他。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太监拦在自己面前。如煜没留神险些与他撞上。

“公公有事？”如煜压下眼里又要往出冒的眼泪。笑着问道。

“煜公子，莲妃娘娘有请。”

“……她找我什么事啊？”如煜疑惑的问道。自己从来不会跟李崇的那些老婆碰面，除了第一次的意外，如煜都会很小心的躲着那些嫔妃。一来，心里总觉的有些愧疚，而来，如煜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嫉妒。

“这……奴才不知，奴才只管听吩咐。”如煜知道这些宫里的下人是个怎样的处境，自己若是不跟着走，他少不了是顿毒打。

如煜点点头，说：“公公前面带路。”

第六十一章

如煜来到玉莲宫，似乎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

一进门，莲妃笑着给如煜看茶，说：“只是想和煜公子说说话，这深宫中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

看到别人对自己笑，如煜心里不自觉的就放松了警惕，也跟着笑了起来。“娘娘想和如煜说什么。”

莲妃心里冷笑，一个毫无名分的庶民，在这宫里可以自由出入，还可以免跪！说不让他跪他就真不跪了。哼，真当这里是他家了。

“皇上真的说，公子你在皇宫里可以免跪？”莲妃好奇的问道。如煜微微一愣，点头道：“皇上是这么说过。”

“公子有所不知，这皇宫曾经也有几个免跪的人出现过。公子可知他们后来怎么了吗？”如煜摇头，莲妃继续道：“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如……煜不……不明白……”

“公子，皇上的话永远都是话里有话，公子该听的出好歹来。皇上说，不用跪，那是客气，若公子就真的不跪了，那只能是傻气了。”

“如煜该死！”

“啪！”的一声，莲妃的玉手拍在桌子上，如煜吓了一跳。“大胆奴才，一个狗奴才居然敢自称。”

如煜慌忙跪下，说：“奴才该死！”

莲妃看他一副窝囊相，心里更加不甘心，皇上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人。“公子啊，不要怪本宫严厉，只是这宫里多少只眼睛看着，稍有不慎落下把柄便是致命的。公子早些知道，也好日后被人害死也死不瞑目。”

“谢……娘娘……提点。”如煜低着头，汗只往外冒。

莲妃慢慢走到如煜身边，一阵浓烈的脂粉香扑面而来，如煜只想打喷嚏。“公子请起，本宫也许说的重了。”莲妃伸手作势要扶如煜。如煜战战兢兢的抓住她的胳膊站了起来。还没有站稳，莲妃突然失去重心，把如煜往后一拉。如煜一个踉跄扑到在她身上。双手恰好伏在莲妃的胸前。

“啊！”一个刺耳的尖叫，一群太监冲了进来。如煜尴尬的看着太监，看看莲妃，慌忙的把手收了回来。可是突然发现，莲妃何时衣冠不整，头发散乱成这般模样。

“大胆奴才！——”如煜还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就被一棍子打在手臂上。“咔”的一声，胳膊肯定是断了。

莲妃哭的梨花带雨，这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证词，此时一群贵人冲了进来。纷纷跑到莲妃身边，如煜胳膊痛的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皇上呢？”莲妃小声的问道。“派出去的人到现在没回来。”一个贵人小声的回应。“没有皇上，先把皇后找来。”莲妃说完继续开始，抽泣的哭了起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娘娘报仇，娘娘平时白疼你们了吗？”一个贵人义愤填膺的喊道。七个太监，立刻围了上来，四个按住如煜的双手双脚。剩下的三个，那处银针冲着如煜就扎了进去。

不知他们扎的是哪里，一阵刺痛传来，痛的如煜抽搐了起来，见如煜没有做声，太监以为没有扎对地方，又换了个地方狠狠的扎了进去。这一次更狠。如煜痛的脸都扭曲了。可是依然一声不吭。

“蠢奴才，再用点力。”一个贵人嚷道。

如煜喘着粗气，那金针扎进去没有拔出来，浑身像是被开水烫的一样难受。又一根针刺入皮肉，这一次是在后腰，如煜痛的拼命的挣扎，可是双手被死死的按住，双脚早被扎进的针封住了穴道。移动不能动，又酸又麻又痛，腿要废掉了。

见如煜一声不吭，莲妃终于按耐不住，喊道：“给我狠狠的扎！”看他能忍道多久。如煜痛的浑身抽搐，抬眼看到莲妃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

如煜知道不该怪他，若自己换成是她，也会恨的。

“娘娘……若是解气了……就放过奴才吧……奴才不会说出去的……”如煜实在受不了了。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打自己一顿，也好过这些针刺在身上的感觉。痛的让人牙齿都在打颤。

“哼！说出去了又能怎么样？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皇上只不过是图个新鲜……你还可以进的了后宫？给我继续！”莲妃不信他不痛，那种针法，让人生不如死，却留下很小的伤口。是后宫最常用的刑具。

又一针扎了下来……这一针扎在头顶。“啊！！！”如煜终于受不住，叫了一声。一旦叫起来，痛似乎可以顺着自己的喉咙放出去一般，如煜想要再忍住已经不可能了……喉头一紧，一口腥红喷了出来。

“娘娘……求你了……给奴才一个痛快吧……”若不是痛到极致，如煜不会说这种话的，比那毒发时都难受……浑身像是被铁钉刮过，一遍一遍，一层一层的刮，每一下都痛到骨头里，每一次都痛得让如煜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