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小圆鼻子

作者:小圆鼻子  录入:08-24

文案:

总结一句话是竹马竹马的相爱相揍的平淡生活系故事=v=

潜在雷点:互攻

不过既然L口口不给发字母的话……这其实也不重要!

世界无穷大,我们的想象力也没有极限,不同的角度去看,阳光就有不同的颜色;不一样的心灵去感悟,世界就有不一

样的声音。

无论科罗拉多大峡谷的雄浑壮丽,还是多瑙河的秀美蜿蜒,无论撒哈拉沙漠的苍凉渺远,还是亚马孙雨林的幽暗神秘;

无论图尔卡纳湖畔马赛人的粗犷野性,还是巴黎塞纳河岸欧洲人的温雅浪漫,世界在用不同的语言和表情挥洒着自己的

魅力。

然而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地方还在于,它并不只是我们的想象,而是真实地存在着。

(——这段不是我写的,是我在《环球国家地理图鉴》上抄来的)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小跃,侯胜胜┃配角:图珥┃其它:竹马竹马,互攻

第一章

陶小跃忘记是怎么认识侯胜胜的,只知道他明白自己叫陶小跃的时候,侯胜胜就已经在那儿了——仔细想想,他脑海里

侯胜胜出现的第一个表情,是被自己的手指用力地扯开嘴又恼又恨的模样。

“侯胜胜弄是只戆度!”

“陶小跃弄是宇宙第一大戆度!”

谁也不知道那两个小东西为什么滚到了一起,有不少路过的大人去阻止他们,可没过多久,他们又打上了。

很久很久以后,汪芸问他们那次为什么打架,侯胜胜说陶小跃把隔壁小妹妹送给他苹果扔到地上,陶小跃则说亲眼看到

那个苹果里钻出了一条虫子。

“我怕你食物中毒。”

“我看是你的眼屎没擦干净吧?”侯胜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陶小跃笑笑,难得没有臭回去,直到侯胜胜跑去一边接电话,汪芸追问他究竟为什么,他才缓缓开口。

“没什么,纯粹觉得不爽而已。”

“不爽什么?”

陶小跃保持着笑容:“阿姐你知道什么叫‘纯粹’吗?就是没有理由的不爽。”

“侯胜胜说隔壁小妹妹送了他一个苹果……”汪芸愣了几秒,顿时吃惊不小:“啊?那时候你才几岁啊?我记得我十岁

,你们应该都只有八岁,图珥七岁啊!你那么小就、就……”

是的,汪芸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她那时候第一次被选为班长。即使还是小学生,她早就有一种惩奸除恶维护世界和平的使

命感。所以,当八岁的陶小跃和八岁的侯胜胜从灶披间一直打到了弄堂口,汪芸只用了九个字就让他们停了下来——

好吧,只有侯胜胜停了下来。

“侯胜胜你妈妈回来啦!”

“啊?”侯胜胜准备往弄堂口看一眼,脑袋立即被砸了一个毛栗子,“哎哟!”

陶小跃又伺机踢了一脚他的膝盖,但是侯胜胜没还手,只是单脚跳到在弄堂口摆摊替人剪头的叔叔边上。

“阿叔现在几点了?”

这个大伯对他们打打闹闹早已习惯,也从来不管他们,只会在他们妨碍到自己做生意的时候用他们听不懂的本地话骂两

句。

“四点三刻。”他看了看腕上银色的手表。

侯胜胜推开粘在他边上的陶小跃:“哦,我得回家了,我妈妈快回来了。”

陶小跃还准备打,一听他这话立马呆了一下,再眨眼,人“嗖”一声跑不见了。

侯胜胜回过神,拍了拍衣服打算回家。今天是周末,他妈妈还在单位加班。侯胜胜不想让妈妈今天去工作,因为这样她

就能带自己去玩,就像他家隔壁的图珥那样。不过,他妈妈在上班前向他保证,五点下班后会带他去吃顶呱呱。

他把脸随便洗了一下,然后使劲地拍身上的灰尘——今天陶小跃打得好重,不过好在自己下手也不轻,没吃亏。

侯胜胜的家只是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的房子,那个时候大家的家都差不多,吃喝拉撒睡都几乎在一间小屋里,然后用帘子

把屋子简单的分割一下。侯胜胜对家的大小倒没什么要求,八岁的他觉得这样很满足……不过,有一个阳台就好了,这

样他们可以边看风景边吃饭,但可惜他们住在一楼。

侯胜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他没心思看电视,他在等待频幕右上方的数字时间出现。他不知道时间,因为他家唯一

的钟前几天被摔坏了。傻盯了不久,他等的东西就到了。他随着时间默念,把数字从三十念到零,又把零念到三十——

五点到了,他妈妈还没回来。

侯胜胜愣了几秒,然后打开房门探出头望了望,没人。他失望地缩回头关上门,又等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了一串欢声笑

语。他知道那不是妈妈所以没再开门,而是踩在小板凳上偷偷看着猫眼——果然是隔壁的图珥一家,他们玩了一天回来

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妈妈晚上会带他去吃顶呱呱!

侯胜胜刚把小板凳放好,有人来敲门了,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

“胜胜哥哥,”带了一顶小黄帽的图珥出现在他家门口,虽然只比自己小一岁,可他足足比侯胜胜矮了一个头,“我爸

爸在公园里买了两个沙画,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明天吧,”羡慕是羡慕,可侯胜胜还是很喜欢他,图珥就像他的弟弟一样,因为只有他会叫自己“哥哥”,“今天晚

上我妈妈会带我出去玩。”

“说好了,就明天!”图珥咯咯笑着跑走了。

汪芸想到了什么:“我没记错你们第二天又打架了是伐?”

侯胜胜拍了一下桌子:“是的,陶小跃只赤佬把我的沙画撕了!”

陶小跃优雅地笑笑:“是吗?我只记得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丑的东西,替天行道就给撕了。”

侯胜胜比了个中指:“再丑也丑不过你龌蹉的心灵!”

“我怎么记得你那次把我的衣服撕烂了?我龌蹉你就是下作。”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过伐?”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汪芸懒得理他们,发了一个短讯给还在路上的图珥,让他不用着急,小心开车。而后她再抬头看

着互相嘲弄对方的两个人,松了口气。

因为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会失去这几位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八岁的侯胜胜在那天晚上的确吃到了顶呱呱的快餐,不过是他妈妈过了六点后带回家的。

“怕你肚子饿所以就买回来了,”侯妈妈的笑容有点疲惫,“爸爸还没回来?”

侯胜胜接过妈妈手里的东西:“嗯,早上王阿叔叫他去搓麻将后就没回来过。”

“胜胜乖,去图珥家吃好不好?”侯妈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侯胜胜犹豫了几秒,然后听话地点点头,抱起放快餐

的马甲袋跑出家门。

只是他没去图珥家,而是通过走廊,离开了大屋。

弄堂里黑黑的,石库门的水泥外墙让侯胜胜在夏夜里有些发凉。侯胜胜拎着袋子弯到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坐到那张被

遗忘并且会发出“嘎吱”声响的破矮椅上,之后,他安静地塞了两根薯条到嘴里。这里是老人白天乘凉的地方,也是晚

上弄堂里最僻静和不起眼的位置。

没多久,他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知道那是他爸爸。

上次他砸坏了时钟,这一次他不知道会把什么砸坏。

侯胜胜无声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爸爸没有发现他,路过他,径直走回了家。

侯胜胜那一刻并不懂心里的感觉,一是他年纪小,二是还来不及想,因为他一抬头,居然看见了陶小跃趴在他家阳台上

盯着自己。墨墨黑的夜色把他的脸衬得又白了好几分,一双贼黑贼黑的眼珠转也不转,活活像只鬼似的。

侯胜胜微微吃惊了一下立刻回过神,他并不在乎陶小跃看到多少知道多少。差不多整条弄堂里都知道他父母近来越发不

合,不过从来没人正面地告诉他,再亲近的邻居也只是心疼地看看侯胜胜,可怜他善待他,毕竟他正处于一个什么都可

以不知道的年纪——仅仅是选择性的“可以”。

对他而言,唯一重要的是妈妈的态度,他妈妈不希望他知道,那他就不知道。

陶小跃还是没有动静,始终在趴那里看着他。侯胜胜不甘示弱地挺起胸膛回瞪,顿时觉得自己变得像一个学会守护的男

子汉了。他拿出一只鸡腿,神色里带了一丝稚气的得意。

当然了,继续瞪。

就在他咬鸡腿的同时,陶小跃飞快地抓了一把花盆里的土撒到窗外。侯胜胜气急败坏地跳了两下,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

回扔。

“侯胜胜是垃圾瘪三!”

“陶小跃是宇宙第一垃圾瘪三!”

两人碰面不论开始如何,最后总会发展成这样。

猛地弄堂里响起了晚新闻的片头曲,来自他们前后左右各个方向,侯胜胜停下了手,忽然有一种奇奇怪怪的错觉,好像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切,后来才晓得那个跟看立体影院的感觉是一样,”侯胜胜用力地吮着螺蛳,“这一停导致我被撒了一头顶的泥土。

陶小跃递给他一根牙签和一张纸巾,文绉绉地道:“我向来战绩显赫,如此小胜根本不值一提。”

“西开西开,”侯胜胜呸了一声,“不过你那个在看什么?”

陶小跃喝了一口啤酒淡淡地开口:“你没看到吗?”

他挑出一块螺蛳肉:“看到什么?”

“在你身边有一个半透明的婆婆,”陶小跃严肃地道,“她一直在摸你的头,我好奇为什么有人可以半透明。”

“……”

陶小跃斯斯文文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不过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为什么那里只有一张破椅子吗?”

“……”

“侯胜胜你怎么不说话了?”

“……”

“陶小跃,再胜。”

第二章

说起来那个时候弄堂里同龄的小孩儿有很多,再加上附近几条弄堂里的,毛估估没二十也有十八个。所以如今侯胜胜不

停地困惑懊恼悔恨自我反省为什么就和陶小跃的交情最深──那个和他玩“老狼老狼几点了”都能打起来的陶小跃。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对骂的内容也越发具有现实意义,甚至可以联系到遗传基因学方面。只是,不知是否是为了在

家长面前维护自身的形象还是因为成长给他们带来的羞耻心,侯胜胜和陶小跃从可以隔着一条街大声对吼发展为面对面

的低喝,没过几年他们还给相互起了一个私人专享独有的绰号,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想说的是,在他们刚升上初中

后的一天,图珥是边哭边跑回家的。

侯胜胜一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刻撇下陶小跃。陶小跃无趣地嚼嚼嘴里的泡泡糖,好像没玩够似的跟上他。进到屋里,他

们就看到穿着浅绿色校服的图珥独自一人蹲在墙角抱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侯胜胜着急地跑了过去:“图珥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揍他!”

图珥用膝盖捂住脸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哭着,不过好在侯胜胜不断安慰,他的嚎啕渐渐转向了抽噎。陶小跃靠在墙边

吹泡泡,眼神始终停留在他们身上。他小声地“哼”了一下,突然发现图珥衣服下摆有些凌乱,穿在里面的小马甲露到

了外头。

“喂,你不会是被扒衣服了吧?”

话音刚落,图珥又开始大声哭泣。

陶小跃吐了吐舌头,上天赐了他一双金睛火眼他能怎么办……

“他才开始不哭的!”侯胜胜对着陶小跃大叫,“弄哈错气!”

“又不是我扒的,怪我做什么啊!”

“你说话之前他都不哭了!”

“为什么要怪我!他哭不哭关我屁事!”

“不管你跟过来干嘛!”

“这里又不是你的家!我跟不跟过来关你屁事!”

两人无意义的争执盖过了图珥的哭声,最后还是图珥擦干眼泪反过来劝他们的架。

“胜胜哥哥你们不要吵了……”

那两人都快打起来了,总是想起了自己的主要目的。侯胜胜伸手抹了抹图珥的泪痕,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扒你衣

服了?”

“不是衣服,”图珥圆溜溜的眼睛里又起了一层雾气,“是裤子……”

陶小跃差点把嘴里泡泡糖误吞了下去,侯胜胜一时间接不上话。

“他们……他们说图珥不是男孩子……他们要看小鸡鸡……呜呜……”

事实上“他们”说的很对,图珥有四分之一少数民族血统,微卷的小短发,漂亮的浓眉大眼,浅浅一笑就能露出的甜美

酒窝……再加上他是个碰哭鬼……

“图珥你到底是不是男孩子?”陶小跃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要、不要扒我裤子,我是男孩子!”

“真的吗?”可他看起来又要哭了,哪有男孩那么爱哭。

图珥激动地大叫:“真的!是真的!”

陶小跃恶劣地摇摇头:“我不信,你把裤子脱下来我看看。”

“他们……他们也这么说……呜呜……不要脱我裤子。”想起不好回忆的图珥抱头哽咽。

侯胜胜推了陶小跃一把:“帮倒忙你速度最快,别说了。”

陶小跃调整了一下站姿:“切,你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男孩吧,不如我们一起把他扒了看看好了。”

图珥赶忙拉住裤子:“胜胜哥哥我是男孩儿!”

“陶小跃你别说了!”侯胜胜像之前那样又推了他一把,可没想到陶小跃没站稳,身体一歪居然差点跌倒在地。陶小跃

反应过来后立刻回了他肚子一拳,侯胜胜也火了,脑袋一热,对着他的脸就挥了过去。

那是侯胜胜第一次打他的脸,通常他们只对脖子以下的区域进行攻击。

“你算老几!竟然打我的脸!”素来人不犯我我也去犯人的陶小跃半边脸瞬间变得通红,他一边大叫一边怒气冲冲地挥

拳,侯胜胜被他张牙舞爪的动作的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的双手:“好了好了我们不打了……”

陶小跃用力地推开侯胜胜,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图珥家。

侯胜胜手足无措,他又内疚又莫名,以前也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胜胜哥哥你不追吗?”图珥抓了抓头,他好像也忘记了自己才被欺负。

“为什么要追?”

“因为电视剧都那么演。”

“不用吧反正我们老是吵架……对了,是哪几个人脱你的裤子?”

后来图珥把整件事告诉了侯胜胜,原来就是他们隔壁弄堂里的几个小鬼。侯胜胜生气之余,决定去为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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