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大半天的时间便过去了,司空淳起身告辞。
“子觉,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好。”卫子觉点了点头。
司空淳走出房间,卫子觉却始终没有站起身来,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起身送他的意思。
司空淳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什么也没说。
走出子觉居,司空淳回昭淳宫。
路上,他碰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宫女,老宫女似乎腿脚受了伤,走的一瘸一拐的,十分吃力,她身后跟了两个侍卫,
表情皆有些不耐烦。司空淳突然想起宫里的规矩,身有残疾的人不能进宫当差,宫女太监一旦变成残疾就会被遣送出宫
,十分不人道的规矩。
看着那老宫女吃力走路的模样,司空淳眼角突然抽搐一下,然后转身朝子觉走了回去。
刚才他没注意到,现在仔细一想,卫子觉刚才一直都是坐在椅子上,大半天都没有起过身,而且,居然连一个茶杯都拿
不稳……
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回到子觉居,卫子觉还呆在房间里,见司空淳又回来了,顿时有些奇怪。
司空淳脸色难看的走到他面前:“子觉,你站起来。”
卫子觉顿时觉的更加莫名其妙了:“怎么了?”
“你先站起来再说。”
“……”
卫子觉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来。
这下就更能验证司空淳心里的猜测了,他强压下心里的怒意,还算冷静的问道:“你是不是已经不能再站起来了?”
卫子觉垂眸,淡淡道:“还可以站起来,不过不能走路。”
“是不是因为他们给你喝的那种药?”
“嗯。”
司空淳一拳砸在桌面上,气的半响都没说出话来。
第八章:卫子觉之殇(下)
司空淳又回了一趟昭淳宫,单独去找石无心。
石无心正在院子里,卡起来很悠闲。
司空淳无暇去顾及一见他就扑过来的小白,走到石无心面前,道:“无心,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件事想麻烦你应一下。
”
石无心问:“什么事?”
司空淳道:“帮人看病。”
“看病,”
“对。”
石无心本想说宫里不是有太医吗,不过看到司空淳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便没问了,答应道:“好。”
“谢谢。”
“呃,没关系。”石无心有些受宠若惊:“帮谁看病?”
“你跟我采。”
两人一同去子觉居,小白也跟着去。
一路上弯弯拐拐,宫里的围墙高高的,威严而肃穆,让嗯觉得分外压抑。
路上,两人碰到了顾宁轩。
司空淳先看到顾宁轩,皱了皱眉,打算避开他,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顾宁轩也看到了他,然后转向朝他这边走过来。
顾宁轩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调,脸上带着亦正亦邪的微笑,只是安静的走在那里也让人无发忽视他的存在。
他走到司空淳面前,笑着说:“好久不见,二殿下。”
司空淳表情冷淡的回答:“嗯。”
顾宁轩笑道:“听说二殿下失踪了一年,我一直很担心。”
“不颊劳心。”
“怎么,二殿下见到我很不开心?”
“你多心了。”哼,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嘛。
“好歹我们也是有过关系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儿殿下真无情啊。”虽然这么说着,但顾宁轩脸上却没有一点失落或
生气的表情。
司空淳没料到他这么直接的这种话,顿时怔了一下,随即脸色变的铁青。
顾宁轩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石无心,挑眉道:“还是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司空淳怒道:“你给我闭嘴!”
还没等顾宁轩说话,他抓住石无心的手:“无心,我们走。”
顾宁轩没阻拦,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们连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
司空淳怒气冲冲拉着石无心拐过一条巷子,期间石无心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司空淳的背影,表情有些失
落。
一直走到子觉居前,两人才停下。
司空淳的怒气也稍微消了一点,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石无心的手,急忙松开。
石无心被捏的手掌发麻,握了握拳头,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开口问道:“那人说的可是真的?
司空淳脸有点红:“你别听他乱说,这人根本就是一条疯狗!”
他恼羞成怒,看在石无心眼中却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石无心的眼眸顿时有些黯淡……
两人走进子觉居。
院子有些简陋,似乎因为太久没人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和昭淳宫根本不能比,石无心有些好奇,会有什么人住在这种
地方,还这么受司空淳的重视。
他们进屋,然后石无心看到了卫子觉。
只第一眼,他就明白了司空淳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这么美的男子,换傲任何人都很容易动心吧?
心里的苦涩又加深了一些……
他之前一直还对司空淳抱有一点幻想,现在终于接受了现实:文柏已经彻底忘记自己了。
司空淳没有注意到石无心脸上复杂的表情,从一进屋开始,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卫子觉身上,向卫子觉介绍石无心:
“子觉,这是无心,他医术很好,或许可以帮你诒疗一下。”
石无心面无表情的冲卫子觉点了一下头,卫子觉也礼貌的回敬他。
司空淳转身对石无心说:“无心,麻烦你了。”
石无心声音有些暗哑:“好。”
他开始帮卫子觉查看病情,一番仔细的检查后,他严肃道:“他现在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在这样下去可能会瘫痪。”
司空淳脸色一变:“怎么会连样?”
石无心沉吟片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被人灌了慢性毒药,这种药偶尔喝几次不要紧,但长期服用的话,会有
致命的后果。”
司空淳叹气:“就是这个,我不知道那种毒药是什么,所以也不能找到解药。”
石无心想了一下:“其实只要把毒素排出去就好。”
“怎么排?”
石无心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小白。
司空淳先是有些莫名其妙,然后脸色大变:“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牺牲小白吧?”
石无心摇头:“不是,小白的血有解毒的作用。”
司空淳:“这怎么可能?”
“是这样的,小白是几年前我上山采药时捡到的,当时它受了重伤,眼看着就要断气了,我为了保全它的性命,用了很
多药材给它泡澡和服用,这才救回了它的命,不过自那以后它便对药材上了瘾,几乎把药当饭吃,后采有一次,我无意
之间发现它的血居然有了解毒的效果,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效果比任何药材都要强上好几倍。”
“这……”司空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卫子觉的病已经非节严重了,光靠小白的血是不可能完全治好他的,必须要找一个内力深厚的人来配合,用内力逼出
他体内的毒素,然后每周服用一次小白的血。”
司空淳看了一眼卫子觉,又看了一眼小白,顿时觉得左右为难。
他不忍心这么残忍的对待小白,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卫子觉变成残废。
石无心看着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司空淳考虐再三,还是决定先委屈一下小白。每周放一次血,这虽然有些频繁,但只要好好补一下就会恢复,而卫子觉
如果再这么拖下去,这一生就完蛋了。
他抱起小白,幽幽的问:“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我真的必须要借用你的血,你答应吗?”
小白的回答是舔了一下他的脸颊,它一直都是无条件信任司空淳。
石无心的眼眸则是彻底黯淡了下去……
未来掩人耳目,治疗放在两天后开始进行,司空淳回去后找到了邹珏,和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请求他帮忙,他认识
的那些高强的人只有四个,吕陵、司空止、顾宁轩和邹珏,吕陵现在下落不明,司空止现在正忙着对付司空舜,顾宁轩
是肯定不会轻易帮这个忙的,唯一剩下的人就只有邹珏了。
出乎司空淳意料的是邹珏很豪爽的就答应了,没有一点犹豫。
两天后,治疗开始。
石无心让卫子觉脱掉上衣,先在主要穴道上针针,然后邹珏用内力帮他逼出毒素,最后再服用一小碗小白的血,巩固疗
效。
小白放血时司空淳不忍心看下去,默默离开了房间,等卫子觉喝完血以后才进去。
之后,司空淳抱着小白,摸摸它的头:“小白,真是辛苦你了。”
小白右爪上缠着纱布,却一点都没有抱怨的意思,反而反过采安慰司空淳,这让司空淳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治疗是暗中进行的,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守口如瓶,曹清送来的药卫子觉还是每周都要喝,连样势必会
影响治疗的进程,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不让他看出来卫子觉病情已有好转,每次在曹清送药前一天都会过
来帮他易容,用颜料掩盖住他逐渐好转的脸色。
几次治疗后,卫子觉的病情渐渐好转,已经能够走路了,虽然还使不上太多的力气。
对此,司空淳很高兴,卫子觉虽然情绪淡淡的,但还是能看出他眼中的欣慰。
小白就比较惨了,因为失血而有些虚弱,变得越来越安静和嗜睡,虽然石无心说它不会有危险,但司空淳还是心疼的要
死,觉得不能再连样下去。
于是,他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情。
……写了一封书信叫人暗中送给卫子清,让他来接走卫子觉。
这件事相当冒险,一旦被发现那就是通敌卖国的罪名,司空淳不敢大意,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和司空止商量一番,司
空止一开始不同意,但司空淳很坚持,他对朋友一向两肋插口,不能眼看着卫子觉眼睁睁的受折磨。
一番争执后,司空止还是答应了司空淳的要求。
信很快就送了出去,司空止派了手下身手最强的暗卫去做这件事。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就是连样一封信,在不久后差点把司空淳害的死于非命……
第九章:丽妃的抉择
宫里的局势自从司空止回来以后变得更加紧张了,原本是司空舜和司空捷的睹中角力,现在最有威望太子归位,宫中那
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大臣都默默的支持司空止,这让司空舜和司空捷倍感压力,原本敌对的两人同时将矛头指向司空止。
三人中,司空止现在的实力其实是最弱的,司空舜柱制了皇帝,司空捷掌控着兵力,而司空止除了那些大臣的支持外什
么也没有,不过好在他对各方实力的分布了若指掌,于是便开始暗中拉拢一些势力,养精蓄锐。
现在还未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宫里暂时还算安定。
几日后,太子府内一婢女暴毙,死相极为恐怖,几乎死无全尸,锦衣卫经过一番仔细的侦查,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
于是乎,宫里一时间人心惶惶。
司空止表面很镇定,实际上却有点慌乱,那婢女的死法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暗魔蛛……
自从在那次太子大典的酒宴出观过一次后,宫里再也没有出观过暗魔蛛,现在又突然出现了,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当时司空止恰巧在昭淳宫,而那个婢女又正好在帮他收拾卧房,搞不好遭遇不测的人
是司空止。
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司空止立刻怀疑到了丽妃的身上,想了想,他决定去拜访丽妃一次。
丽她的寝宫十分冷清,一副萧条的景象。
因为失宠,又被正得宠的秦古打压,他现在的出境十分悲惨,原本嚣张跋扈的人现在孤零零的呆在深宫中,备受冷落和
白眼。
司空止进门,丽妃正站在院子里的枯井前,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察觉到司空止的到来。
司空止轻轻咳了一声。
丽妃身体一震,似乎被吓了一跳,她蓦地转过身,看到司空止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但还是
没有逃脱司空止锐利的眼睛,顿时微微皱起了眉,他教感的意识到,丽妃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司空止唇角上扬,微笑道:“好久不见,丽妃。”
丽妃也笑,不过却笑的十分僵硬:“是啊,太子殿下,听说你回宫了,我还没来得及去拜访你呢。”
“我这不是过来了嘛。”
“真是吓我一跳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自然是有要紧的事。”司空止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神秘秘的。
“什么事?”丽妃顿时紧张起来。
“昨天太子府里死了一个婢女,丽妃你可否知道这件事?”
“呃,知道,可真是吓人啊,听说全身都爆开了。”丽妃的表情显得更加紧张了。
司空止脸上笑意加诨,紧紧盯着丽妃的脸,玩味道:“哦?丽妃娘娘消息可真灵通,我早就已经下令让太子府的人封口
,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那宫女死状的任何细节,丽妃你足不出户居然就知道了那婢女的死相,真是厉害啊。”
丽妃表情微变,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司空止走到她面前,看了她一眼,又朝枯井里看了一眼。
丽妃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
司空止道:“丽妃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消息会这么灵通呢?”
丽妃强作镇定道:“太子你难道是在怀疑我?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哪里知道是真是假?”
司空止挑眉,没再说什么,然后把话题转移到那口枯井上,问:“我怎么好像觉得里面有东西?”
丽妃顿时心里大骇,干笑两声,道:“太子你看错了吧,这只是一口枯井而己,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东西?”
司空止看着那口枯井,枯井很深,黑不见底,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司空止还是感觉到了里面传来的邪戾之气。
“听说丽妃你会武功吧?”
“会一点点……”丽妃警觉的看着他:“太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司空止:“不如丽妃你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丽妃脸色大变,又惊又怒道:“这怎么可以?”
司空止似笑非笑的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丽妃咬了咬下唇:“我怕黑。”
“你可以带蜡烛下去。”
不容她再拒绝,司空止扣住她的手腕,顺势要将她住井里推。
丽妃惊恐大喊:“放开我!”
司空止干脆抱起她,将她朝井中扔去。
丽妃死死扣住枯井的边缘,脸色惨白如雪,司空止还在用力把她住井里压,丽妃用力摇着头,哭着哀求道:“我知道里
面有什么!你快住手,别把我扔进去!”
司空止却还不松手,懒详详的问道:“哦,里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