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后代之中从未再出过一个官员。
张诚从小过的很幸福,家庭美满,家里人也很疼他,他童年过的无忧无虑。
他有一个哥哥,名字叫张瑞,比他大了五岁,长得清秀俊逸,也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才十二岁就已经成为了京城中出了
名美男子加才子。
哥哥为人和善,个性也很温吞,张诚非常喜欢他,总是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张瑞也不介意,他也非常喜欢这
个弟弟,两兄弟关系一直非常好。
张瑞饱读诗书,他爷爷非常重视他,在他十三岁那年便送他去参加考试,希望能进宫为官,一雪自己的前耻。
只是,在这之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摧毁了整个家族。
那天正是考试的日子,一家人起了个大早,准备给张瑞送行,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出门口,便闯进来了一群侍卫,将整个
张府围的水泄不通,一家人被这样的阵仗吓傻了,谁也没说话,然后,一位曾经是张子谦同僚的官员走了进来,冷笑着
下令:“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跑了。”
张子谦被制住,上前质问他:“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抓我们?”
那官员掳了掳胡子,只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之后,张家一家几十口上至老人下至婴孩全都被关进了天牢,府邸也被查封,抄出的财产全部充公,作为张子谦为官时
期贪污的证据。
这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张子谦是出了名的清官,除了自己的俸禄外是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人其他钱财的,之所以会在辞
官十数年以后被扯出这么一档子事,是因为朝中一位大贪官倒了台,和他稍有关系的人都会被牵连,而张子谦曾经和他
私交甚好,自然也不会被放过。
张子谦被拉去审问,上头有人放过话,一定要他认罪,张子谦一身正气,任凭那些狱卒怎么折磨他也不肯认罪,那些狱
卒用了很多残忍的办法,什么办法也没用,于是只好在打晕了他之后强制画押,反正有人要他死,没人会在意他是怎么
认罪的。
张子谦最终死在了狱中,他年纪本来就大了,禁不起那些折磨,伤口感染之后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于是便一命呜呼
,尸体被狱卒扔到了乱葬岗。
半个月后,司空炎明亲自下令,张家满门抄斩。
行刑那天,侍卫们亲自押送张家四十九口人到刑场,围观的浩浩荡荡,不少人扼腕叹息,也有少数幸灾乐祸的,张瑞和
他父亲很平静,张诚年纪还小,不知道斩首是什么意思,于是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问张瑞:“哥哥,我们这是要到哪里
去啊?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在看着我们?”
张瑞摸摸他的头,眼中带着淡淡的忧愁,却还是微笑道:“不用害怕,我们要到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爷爷正在那
里等着我们呢。”
张诚一向很相信他的话,很开心的问:“是不是到了那里我们就不用再呆在原来那个讨厌的地方了?”
张瑞点点头。
行刑场在菜市场入口,年轻的皇帝司空炎明亲自来监刑,这些天杀了好几批牵扯进这件案子的大臣,都是他亲自监斩,
目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行刑开始,张瑞让张诚闭上眼睛,不管等下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
张诚乖乖的点头,然后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之后,周围传来家人的惨叫声,有祖母的,有母亲的,也有其他几个叔叔的。
周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张诚觉得很害怕,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最听哥哥的话了。
亲人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张瑞和张诚两兄弟,在轮到张瑞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慢着,先别杀他
,带过来让我看一下。”
说话的人是司空炎明,没有敢违背他的命令,侍卫制住张瑞的双手,将他押送到司空炎明面前。
司空炎明细细打量了一番张瑞,张瑞也在打量他,说本是大罪,不过张瑞心想,反正已经是要死的人了,看一眼也没什
么大不了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皇帝年纪很轻,长得英俊而高大,光是坐在那里浑身的气势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丝毫不是他幻
想中那副脑满肠肥的昏君模样。
司空炎明注意到这个胆大包天敢盯着自己看的美貌少年,刚才离得远,他只是觉得这男孩子很漂亮,现在近距离一看,
才发现他不止是漂亮,气质也与众不同,明明已经快被斩首了,脸上却没有一点惊恐的神色,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
损他俊秀的面容,一双漆黑的眼睛深若寒潭,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一眼,司空炎明便爱上了这个少年,于是便以他还未成年为由,赦免了他的死罪,将他带进了宫。
年轻的皇帝作风一向大胆,不顾朝中众臣的反对要将张瑞封为男妃,张瑞起初不答应,甚至以死相逼,最终为了张诚妥
协,他的要求是司空炎明送张诚离开大华,并且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且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再伤害他,或者将他接回
大华。
司空炎明答应了,于是张瑞成了他后宫佳丽中一员,大华朝历史上第一位男妃。
张诚独自在狱中呆了大半个月,又害怕又孤单,直到有个年轻的太监接他出去,太监告诉他,自己名叫曹清,是皇上身
边的太监,来接他出狱的。
张诚并不觉得开心,他更担心自己哥哥的安危,于是问:“我哥哥在哪里?”
曹清笑眯眯的回答:“你哥哥现在过的可好了,被皇上看中,立为瑞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年幼的张诚点了点头,他其实并不是很听得懂曹清的意思,但知道自己哥哥过的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张诚便要被送往西域,张瑞和司空炎明一同来送行,已经变成瑞妃的张瑞穿着一身雪白长袍,容貌俊秀,
身材高挑清瘦,宛如画中谪仙,张诚一看到他便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已经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可能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顿时哭的不能自已。
张瑞也是神情哀戚,轻抚着年幼弟弟的头,眼眶泛红。
倒是他们身后的司空炎明,见张诚这么没规矩,微微皱起了眉,但却什么也没说:张瑞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任凭司
空炎明怎么讨好也始终没个好脸色,司空炎明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年轻的君王第一次对人动心,就像是被施了
魔咒一般。
张诚离开大华后,张瑞没了顾忌,对司空炎明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完全是不理不睬。
司空炎明却早已习惯,对他越来越宠爱,几乎已经到达了独宠的地步,冷落了后宫里其他的妃子,惹得宫里其他妃子很
不满,甚至还惊动了太后。
司空炎明一向独断自我,对那些劝说和觐见视而不见,依旧自顾自的宠爱着张瑞,后来甚至还要封他为皇后。
消息一公布,无论是朝中和民间都炸开了锅,虽然大华朝男风兴盛,但立一个男人为皇后始终还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朝中大臣纷纷反对,民间则分为了支持派和反对派,两边人数各占一半。
张瑞也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但司空炎明打定了主意要把他推向风口浪尖,他也没办法,面对着那些纷至沓来的辱骂和
嘲笑,他只觉得愤怒和羞耻,对不起死去的列祖列宗,他想过自杀,但司空炎明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做,派人把他
看得紧紧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寻死。
……
番外一:泰古的复仇(下)
张瑞本以为司空炎明对自己的迷恋只是一时的,于是挣扎无果之后,万般无奈的妥协了,所有人也都这么认为,司空炎
明一直都是喜新厌旧的性子,对任何一个妃子的热情少则几天,最多也不会超过半年,所以闹过之后也都觉得无可奈何
,都沉默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司空炎明对张瑞的痴迷一直有增无减,这一宠就是好几年。
期间,司空炎明几乎没有宠信过任何妃子,就算宠信也定要算好日期,确定能够怀的上孩子才去。
司空炎明是个欲望旺盛的人,张瑞却是个个性淡泊的人,不好女色,更不好……男色,司空炎明日日强迫他辗转承欢,
弄得他苦不堪言。
一转眼,张瑞过了二十岁,司空炎明的几个皇子也都慢慢长大了。
张瑞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或许是看多了他的冷脸,司容炎明对他的态度也不那么热忱了,强迫张瑞侍寝的次数
从一天一两次渐渐变成了两三天一次,最后一两个礼拜都难得找他一次,渐渐地淡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
些新进宫的美貌妃子。
张瑞渐渐受冷落,朝中人也看清了这点,于是原本那些努力巴结他的人纷纷远去,转而冷嘲热讽。
他本是个男人,却落得个以色侍人的名声,没人看得起他,也没人注意到他内心的无奈和辛酸,他的身上早就是已经被
打上了男宠这个标记。
大华朝盛行男风,不过却看不起吃软饭的男人。
张瑞倒也不是非常在意,他本就憎恨司空炎明,这个男人毁了他的家族,毁了他的名声,甚至还害得他和自己的亲弟弟
的分散两地,或许今生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他怎么能不恨。
只是,心里却还是有点泛酸……
每当看到那年轻的君王和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妃子走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喘不上气。
张瑞还是青涩少年,并不懂情爱的含义,他对自己心里那些负面情绪感到疑惑,一开始还是恨,最终却变成了淡淡的失
落。
他想见司空炎明,越来越想。
在挣扎和犹豫了几个月后,张瑞来到了司空炎明的寝宫,打算和他言归于好,才进去,就发现司空炎明正在和他新封的
妃子在床上翻云覆雨。
张瑞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的往回走。
然后,他听到了那妃子的说话声:“那就是皇后?”
“是啊。”司空炎明回答。
“那男人哪里好?皇上居然封他为后,哼!”那妃子佯装生气的问。
“别生气嘛,庄妃,你这么想当皇后的话,朕明天就废了他,让你当皇后。”司空炎明的语气中满是宠溺。
“真的?皇上此话当真?”被唤作庄妃的女人欣喜若狂。
“当然是真的。”
“皇上,庄妃爱死您了。”
“嘿嘿,那就好好伺侯朕吧。”
“……”
身后传来的淫声浪语宛如尖刺一般刺入张瑞的耳膜,张瑞恍若未闻,缓缓走出了那灯火通明的寝宫。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天空。
心仿佛被掏空了,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失去了什么。
司空炎明并没有废掉张瑞的后位,张瑞不开心,也不伤心,他早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事情,现在这个后位对他来说可有可
无。
他开始着手为爷爷张子谦当初的冤狱翻案。
调查初时,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嫁祸,直到调查逐步深入,他才发现,这案件牵扯到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得多,朝中不少大臣都被涉及,还有他们背后的各方势力,张子谦是清白的,这点张瑞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他只是个
替死鬼。
调查的结果让张瑞愤怒,他发下毒誓,一定要帮张子谦翻案,严惩那些恶势力。
只是,他还是失败了。
权利的斗争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黑暗和复杂的多,他只是文弱的书生,即使满腹诗书,也毫不懂这些东西。
张瑞最终因为到牵扯到一桩“因公徇私案”而进了天牢,之后遭到了极其残酷的严刑拷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在他以
为自己即将被折磨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狱时,司空炎明来了,原本高高在上的帝王看到张瑞的惨状时什么也没说,只
是紧紧的抱着他。
他一向居高气傲,现在才发现皇帝并不是无所不能的,那些大臣一旦联合起来,推翻他绰绰有余。
怀中的躯体伤痕累累,司空炎明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对不起,我当初并不是故意要冷落你,只是你一直不看我不理我
,我生气,想要让你吃醋。
张瑞置若罔闻,最终只冷冷说了一句:“离我远点,你让我觉得恶心。”
行刑那天,司空炎明没有到场,瘦骨嶙峋的张瑞麻木而冷漠的看着周围观刑的人,突然觉得很冷,那种冷是发自内心的
,就算将他扔进火堆,也丝毫温暖不起来。
刀举起,张瑞最后看了一眼天边火红的太阳,眼角滑下一滴泪。
……
之后,司空炎明变得喜怒无常,他开始沉迷于酒色,不太怎么关心朝政,朝中大臣纷纷进谏,被暴怒的司空炎明赶了回
去,次数多了就不耐烦了,干脆上刑,轻的打几十大板,重的直接取下那些人的乌纱帽,于是朝中那些大臣渐渐不再愤
慨,都沉默了。
司空炎明在后宫那些妃子的身上寻找张瑞的影子,一旦有和他相象的,便极其宠爱,他也试过男人,但感觉还不如女人
,于是在斩了一个斗胆对他使性子的少年后,他便再也不近男色。
他本身就不好男风,只有张瑞是特别的。
行尸走肉般的过了十几年,司空炎明渐渐从那种让人窒息的悲痛中走了出来,也渐渐淡忘了张瑞的脸,心中却始终还残
留着那个清瘦高挑的少年的影子。
直到那天,为了庆祝司空捷大战告捷,司空舜特地从西域找来了那个绝世无双的妖艳美男。
看到那男子的第一眼,司空炎明便有如被雷击中,原本那些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疼痛与爱恋全部都涌了出来。
男子虽然画着浓重的艳妆,但那眉眼几乎和张瑞一模一样,虽然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但男子眉目流转之间的感觉和张
瑞如出一辙。
男子名叫泰古,但司空炎明却立刻想到了十几年前张瑞那个被他送到西域的弟弟。
他叫张诚。
司空炎明并没有戳穿司空舜的谎言,直接把张诚带回了寝宫。
洗干净脸上的浓妆,张诚的脸和张瑞几乎一模一样,明明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却依然如少年般清秀。
司空炎明对张诚宠的没边了,张诚也对他百依百顺,只是仔细一看,司空炎明还是能够发现他眼中掩藏的不够好的仇恨
和厌恶。
司空炎明一点都不介意,他心爱的人又回到他身边了,其他的对他来说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错过了一次,就绝对不能错过第二次。
即使,这人只是个替代品……
司空炎明沉醉在张诚的百般讨好中,年轻时的那些冲动又重新回来了,张瑞不像张诚,绝对不会对他笑,也不会对他这
么温顺,他透过张诚那张形似张瑞的脸,感受着张瑞的温柔和魅惑,仿佛吸毒一般难以自拔。
直到某天,他发现张诚和司空舜串通一气,偷偷给他喂毒药。
司空炎明一开始是震惊,不过很快了然,自己害死了张诚一家人,他没理由不恨自己。
就让他报复吧……
毒药是慢性的,司空炎明知道自己没那么快被毒死,也就稍微轻松了一些,他开始计划传位的事情,只是,计划一开始
,他就发现,在他和张诚醉生梦死的这段时间里,朝中一切都改变了,太子司空止不知所踪,另外两个儿子司空舜和司
空捷几乎架空了他所有的势力。
司容炎明不是个好皇帝,但不代表他是个昏君,司空捷和司空舜都没有治国之才,他不会放任江山毁在他们两个手里,
于是司空炎明策划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打算让司空淳先上位,再吩咐司空止夺位,只要司空捷和司空舜放松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