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白枫旋遇见了白蚀的朋友们,他们帮助他们躲开祖国的追杀,但是,最后大家都失散了,枫旋与洛旋、硕旋、宁旋失去联络。
而遭到法术反噬因而变成梧桐的白琦则默默的座落在落焚丘上。
他一直在等待四年后的今天,他坚信着到时候白蚀和嫂子就会归来,那时……他的法术就会破了!
这个遭到廖褐的由爱生恨的诅咒……只能藉由那张纸来破解了。
泛黄的纸,那是挚爱的约定,他曾与白蚀定下的约定……
……
……
“堂哥……我很喜欢你。”
“哪种喜欢?”
“和……和嫂子一样的喜欢!”
“这样啊……!那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约定?”
“这两张泛黄的纸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法术,上面的文字代表约定与见证,如果有天,我们之中其中一方先对对方没感觉的话,这张纸就会被销毁喔!”
“……”
“怎么样,要来做约定吗?”
“……嗯!”
……
……
白蚀所保存的那张纸他不知道在哪了,然而,他自己的这张……他一直有好好保管着。
他爱白蚀的心,从来没变。
即使那张纸泛黄而显得破碎,但那却是他最珍贵的宝物,白蚀……他爱的男人唯一给过他的约定……
只是,或许那根本就没有法术的加持……或许,他爱白蚀并没有嫂子深……或许……其实一切都只是一场空罢了……
回想起四年前,白枫旋的音都在抖。“伯父,后来我在冬萦打听到,那时爹和娘根本就没有计划要逃出去……”
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魂……他们早已下定决心要与白府同进同出。
“你爹他……骗了我?”白琦想留下眼泪,但他没有眼泪可流。“那……那张纸呢?”
罢了!即使他再也见不着白蚀,那么留下那张纸也好……。
至少,留些与白蚀的回忆……
“纸被毁了……对不起!伯父,我对不起你!”哽噎道,白枫旋跪在梧桐前,那个约定……爹与伯父的约定,是他毁掉的,是他……!
看着白枫旋哭泣的脸,白琦似乎看见了娇柔的黄柔与英俊的白蚀交叠在一起的面貌。
是啊!那张纸没了也好,就当做忘了一切牵挂,至少……至少他保住了那四个孩子。
“话又说回来,洛旋、硕旋和宁旋呢?”突然对白枫旋与萨尔独自前来感到疑惑,白琦想转头望望,却又记起自己是棵不能动弹的梧桐。
眼中闪过害怕,白枫旋想起当初与弟弟们分散的场景。“四年前……我们就失散了。”
“失散!?”白琦的声音显的高亢,他不可置信。“那他们……?”
“生死未卜。”白枫旋回答着,他上前紧紧抱住白琦。“对不起,伯父……若是我有好好的顾着他们,我们……也许就不会失散了!”
叹了一口气,白琦感叹造化弄人。“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只能哀叹命运啊!”
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他失去了白蚀与黄柔甚至是一副完好的躯体,但他得到了什么?白家血脉或许只剩下白枫旋一个!?不!这样就真的太不公平了!被誉为神医一家的白家……只剩下四个后代,怎么……怎么可以再夺走三个?
这样根本就是要灭白家嘛!
上天竟有亡我之意?
白琦想好好回抱白枫旋,但他又哀怨的发现,自始自终,他只能是一棵梧桐树,他不能哭泣,也不能拥抱和白蚀酷似的白枫旋……
还想再对白枫旋说些什么,但白琦却在看见不远处奔来一个人影后,选择不再开口。
也罢了,这辈子就安分的作一棵梧桐吧,枫旋……未来是他自己的,他的路……得自己走!
“你在这做什么?”
听到后面传来不屑加上忐忑不安的声音,白枫旋疑惑的回头。
他怎么会觉得那声音越听越熟悉?就好似是……杜宁?以为自己听错,白枫旋用着非常慢的速度去看清不远处朝他走来的男人。
然而……不看还好,看了吓死人,那个男人,真的是杜宁!?
看到白枫旋一脸惊讶的呆愣掉,杜宁不高兴的站在他面前。“怎么?不想看到我出现在这里?”
他从太医口中得知他可能会来洛焚丘时,他根本就没想过太医为什么会猜的到,他只知道,他想见白枫旋……非常想!
“太子殿下,我没有那个意思。”下意识跪了下来,白枫旋把头垂的低低的。
这次,他的眼并没有直视杜宁。
没有察觉白枫旋叫自己太子殿下,杜宁只在乎那双眼为何没有看向他。“给我抬起头来!”他命令道。
大胆的摇头,白枫旋不肯抬头。
莫名的,在他确定眼前的男人是杜宁没错后,心……竟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动!?甚至……他不敢去看杜宁……
“我叫你抬头!”杜宁上前就要抓起白枫旋,但他连人儿的发丝都还没碰到就被梧桐树的树枝给打到。“什么鬼东西!?”杜宁本想剥开继续动作,但他越想尝试这么做,梧桐的树枝就缠他越紧。
最后,他动弹不得。
“好小子,我看他要如何欺负你!”对白枫旋说着,白琦骄傲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伯父,他是太子殿下耶!”有些胆怯,白枫旋看到白琦发威,他上前抚着树干。
“我管他是什么!只要欺负你的,我都不放过!”笑话,白蚀的儿子岂是冬萦太子就能玩弄的?他当初可是拼了老命在守护他们,谁也不能动他们一根寒毛!
有些担心杜宁,白枫旋赶紧求白琦放了他。“伯父!”
见白枫旋很是关心杜宁的样子,白琦有些暧昧道:“怎么?很在意他?”
“我……我……”
“等等!先放我下来才对吧!”
“到底怎么样嘛,告诉伯父啊!”
“这个……”
“我说……把我放下来!喂!我是太子耶!”
“快点说啊!你很在意他吗?”
一边见杜宁一直在挣扎,一边又受到白琦的追问,白枫旋羞红了脸。
而杜宁因为听不见白琦的声音,所以以他的角度看来,就变成了白枫旋在跟梧桐说话。
而自己,被冷落了……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自己竟比树还不如!?难道白枫旋宁愿看一棵梧桐,也不愿看他吗?
“在意吗?”白琦又再问了一次。
他刚刚看到那男人来找白枫旋时的表情就大概的了解了一些。
这男人……在还没看见枫旋时,明明就是深锁眉头,一脸不爽,但是,当他的视线里出现枫旋时……笑容,隐隐约约的在嘴角处出现。
“是!我是很在意他!伯父,你先把太子殿下放下来啦!”几乎是用吼的把话说出来,白枫旋面红耳赤的望向杜宁。
几天前,他回守奴院后,常常都会不自觉的想起杜宁给他的吻,尽管说来丢脸,但是……他会想念他的怀抱、他的声音、他的……亲吻。
“真是不坦率喔!小子!”听到甚是满意的答案,白琦终于放下杜宁。
“这棵奇怪的梧桐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杜宁愤怒的踢了一脚梧桐。
“太子殿下!您不要踢它!”挡在梧桐前面,白枫旋抱住梧桐。“伯父,冒犯了你,对不起。”
“你是在喃喃自语什么?”不悦的拉过白枫旋,杜宁抱住他,他把脸埋在他的颈部。“还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用舌头舔了白枫旋光滑白嫩的脖子,杜宁环住他的腰,闻取他身上的清香。“说话!”他用着命令式的口吻。
“那个……太子殿下……唔!”下意识的唤杜宁为太子殿下,白枫旋一抬起头来马上被杜宁堵住了嘴。
他推开杜宁,一脸疑惑。“太……太子殿……呃……杜……宁。”见杜宁的唇又要覆了上来,白枫旋赶快改口。
“嗯?”把白枫旋捞回自己怀里,杜宁搂紧他,他的声音虽然像平常一样无高低起伏,但嘴角,却不住的向上杨。
“我……不对啊!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会在这?”白枫旋没有把手覆上杜宁的背,在他认知里,“相拥”是情人才会做的事,而他知道,杜宁……这个高贵的太子殿下与他……不会是情人!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杜宁看着白枫旋,他又再次吻了ㄧ次他的唇。
好奇妙,吻白枫旋……亲吻这男人彷佛成了一种瘾,一天没有吻他,就会浑身不对劲……可是,一旦吻了他,又会忍不住失控的想再更进一步……在他的眼中还没印上他的身影之前……
“你不是……腻了我吗?”白枫旋有些颤抖与哽噎,他咬紧下唇,抬头凝视杜宁。“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白枫旋的眼中……满满都是他,他的眼中……都是他的脸。
杜宁说不出话来,他看到白枫旋的眼中含了泪水,但是,更令他激动的是……他的眼中,那双美丽的眼……满满、满满都是他,只有他……
挑高白枫旋的下巴,杜宁更激情的索取白枫旋的吻,他把舌头伸进白枫旋口里,硬逼着他吞下彼此的律液。
“唔……!”试着想推开杜宁,但白枫旋才突然发觉,他的力气,根本不及他。
结束对白枫旋“逼迫”式的吻,杜宁看着不知所措的白枫旋。“其实……我还没腻了你……”
这是他的真心话,其实……他对这男人,还充满着无限的好奇。他还没……腻了他。
所以,他不会让他离开!
“什……什么意思?”低喘着,白枫旋不可置信的望着杜宁。
骗人!杜宁还没腻了他?那是不是表示他不能再回守奴院?可是……为什么莫名的会想笑呢?为什么当杜宁说他还没腻了他时,他……会感到开心呢?
“我的意思是……跟我回太子殿。”抱起白枫旋,杜宁面无表情,他看了ㄧ眼梧桐树,然后在白枫旋不注意的时候……露出放心的微笑……
用手撑着头,白枫旋低头看着桌上的医书,虽说是看,但他其实压根儿都没有记在心里,说句难听的,那些深奥复杂的医术其实在他出生时就深植在脑海里,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不过这句话千万不能在太医面前说出来,不然一定会被臭骂……
打了个象征无聊的哈欠。话说回来……白枫旋一直觉得他似乎忘了什么。
自从从洛焚丘回来后,他一直觉得他的心中有什么事没有完成……但问题是自己就是不知道忘了什么!
“我说你也太悠闲了吧?”太医走了进来,他看到杜宁不在殿内后便没有用正经八百的态度说话。
“太医!”站起身来,白枫旋态度恭维的望着他。
虽然他现在住在太子殿,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身份会有所更动。
不怎么满意的朝白枫旋比了个我认输的手势,太医皱着眉。“你偶尔摆摆架子好让我适应一下是会死喔?”
他这太医的工作就是医治一些宫内的大人物,而那些妃子什么的通常都狗眼看人低,使唤来使唤去的,他可还没看过白枫旋这种的。
“不是呀!我跟她们不一样。”见太医坐下,白枫旋也跟着坐下,他为太医倒了杯茶。
喝了口茶,太医点头。“是不一样,她们都是做作的人,哪像你,有礼貌多了!”
看太医这样批评宫内的妃子,白枫旋脸上的笑有些尴尬。“不!我的意思是她们都是高贵的花儿,而我只是低贱的……呃……”
“屎?”知道白枫旋想不出形容词,太医好心的帮他接下去。
“呃……这么说又似乎在骂我耶。”白枫旋合起桌上的医书,他的笑容僵硬。
像是在跟熟稔的朋友说话似的,太医变得特别像爱聊天的老头子。“别管那些了!话说我今天来是要干嘛啊?”像一般老人都会有的症状,太医有些健忘。
通常学医的如果越来越健忘,那是很危险的。
“您果然老了!”不知从哪儿拿出银针来,白枫旋随手在他的头上扎了ㄧ针。“好了!现在想起来了吗?”
摸摸自己的头,太医有些不可置信。“老天!这真的太神奇了!我想起来了耶!”只差没跪在地上赞叹神的美好,太医眼眶含泪。“我从以前到现在为人针灸可都没这么『随便』却有效过!神乎其技呀!”
收起银针,白枫旋一副你太大惊小怪的表情。“你这样是在亏我还是损我?”
真的!他会那么“随便”的施针也是无可奈何啊!想当年生在白家,他爹天天都盯他去为那些假人施针,呃……听娘说从他两岁会说话就开始在训练了,经历至少十年的魔鬼训练,那些什么有的没有的穴道对他而言,根本就像数数儿一样简单。
老话一句,想忘都忘不了!
看出白枫旋的想法,太医没好气的撇撇嘴。“虽然你在医术方面是天才没错,但未也太自大了吧!?”
“不敢!”像在对爷爷撒娇一样,白枫旋摇着太医的手。“不过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对喔!我说枫旋啊!你最近有跟守奴院的萨尔出去是吧?”太医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白枫旋,他微微露出诡谲的微笑。
“是啊!”白枫旋点头。
“不过上次你回来时怎么换成是太子殿下在你身旁?”太医一语点醒梦中人。
“啊!”站起身来,白枫旋想起萨尔说要在客栈等他的!他本来要跑出太子殿,却被太医给拉住。“太医?”他疑惑的问道。
“你确定要去找萨尔?”太医挑起眉来,他望向白枫旋。
“他……发生了什么事吗?”见太医这样问着,白枫旋不安的问道。
恐惧……悄然爬上心头。
“萨尔……失明了!他从洛焚丘的梧桐树旁被救了回来……看情况是中了毒。”微微摇头,太医想起当初检查萨尔的状况时的光景。“我想……他是被你们祖国的人给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