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那玉青辞玉大人,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造成了那般难堪的局面,说不定,自己被丞相不得已从身边调离,怕也是他意料之中,有意为之?
但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事情已然发生了,就再难有挽回的余地,而且……时隔半月之后,太医竟然惊异地确诊出,那玉大人怀孕了?!
男子竟也能怀胎生孩子?!那伏龙山神泉的谣言……竟然所言非虚?
原本玉大人怀胎一事,丞相隐瞒得密不透风,就连他这个心腹侍卫也没有透露,抑或,是根本就不打算再把他当作心腹,若不是他正好逮住趁夜逃跑的太医,恐怕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
倘若当真有孕,那玉大人腹中的孩子,到底……应该是谁的?
一想到那夜春色旖旎的片段,狄夜长的步伐就微微一滞,乱了剑招……
正好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啸,远远地飞来一只猎鹰,在昏暗的上空稍作盘旋,就缓缓停落到了狄夜长握拳伸出的手臂上。
他取下绑在鹰爪上的信函,没看两眼,就神色一凛——那家伙,竟然逃脱了?
与此同时,驿馆的门前缓缓停下一辆雅致精巧的青锦马车,跟随的仆从撩开车帘,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搀下一位蒙着素色面纱披着玉白披风的男子。
这男子虽看不清相貌,但那披风下的一身淡石青色的长衫将身段勾勒得极为颀长瘦削,晚风将面纱与衣摆吹拂得如水轻晃,若隐若现地露出系于腰间的清润紫玉。
仆从正要上前向门前的守卫通报,不想驿馆的大门已从里面径自打开,身着浅紫常服的白丞相竟亲自在侍卫的跟从下,匆匆迎了出来。
一触见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丞相,唇角竟也勾起了一丝温存的笑意,赶在对方俯身行礼之前就将其扶住,故作惊讶的低声道:“这是什么风,竟将长揖亲自吹来了?夜里寒凉,可别弄坏了身子……”
玉长揖忙挣开他的手,如临大敌地退后两步,仍执意欠身行礼,礼数周全而又显得疏离,隔着面纱恭敬地垂首道:“多谢丞相顾念,在下不请自来,还望丞相不要怪罪。舍弟青辞已在驿馆叨扰多日,在下过意不去,特来接他回府养病。”
说罢又示意身后的几位仆从将带来的厚礼陆续呈上,“在下略备薄礼,以报丞相多番相救之恩,还望丞相莫要嫌弃。”
丞相眼眸微眯,眸色晦暗了几分,又锐利得似要将那层碍事的面纱瞧出个洞来,嘴边仍不以为意地笑道:“你看你,才多久不见,又生分了。青辞的病因蹊跷,不如进去慢叙?正好备有上好的新茶,可是你最爱的敬亭绿雪……”
说着已牢牢抓住了玉长揖的温凉细瘦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里带去,玉长揖挣脱不得,又因念弟心切,只得强抑住心底的惊惧与厌恶,随他进了驿馆。
是了,当年这白杳虽答应过他不再纠缠,但这回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又怪得了谁?他不想再与白杳有任何交集,若不是二弟一直被莫名扣留在驿馆,任谁去接也不肯放人,他也不会迫不得已,这般亲自出面来接人了。
直至进了内院,连侍卫都渐渐退去,丞相这才抬手揭开他的面纱,看着他脸上久未消褪的疤痕,有些烫手似的用指尖轻抚着,不悦地锁起了眉心:“上回送你的生肌凝玉膏,定是没好生敷用罢?你还非要顶着这道疤一直到老不成?”
玉长揖微微侧开脸,貌似恭顺地垂眼道:“多谢丞相费心,但在下堂堂七尺男儿,又不必以色相侍人,并不想费心修饰容貌。再说欲盖弥彰,也消不去身负的罪孽与心底的郁结,不如留着这个印记,也好时时警醒,让在下不再轻信于他人,重蹈覆辙……”
丞相指尖一滞,半晌才收回手,凉凉地笑道:“好个时时警醒,没想到事过多年,你心里始终梗着那根刺,任我怎么费心都拔不去……也怪我当初估错了你,还以为你是个表里如一的温和性子,没想到竟是色荏内厉,不慎一朝惹急了你,活该这一世都得生生挨着你的软刀子……”
“丞相言重了。丞相如今位高权重,今非昔比,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呼风唤雨,在下区区一介布衣草民,怎敢螳臂挡车,自不量力?还望丞相大人大量,莫因陈年旧事与在下计较,恩准在下早日接回舍弟……”
玉长揖说着,又缓缓俯身下拜,这回丞相并未将他拦着,只是噙着一丝怅然若失的冷笑,直直地看着他,眼眸深处,竟生出些许幽寂的空茫。
想他白杳手段狠辣,大权在握,却偏偏总是对眼前这个人求而不得,也唯有这一人,总有这样的本事,令他心烦意乱,如鲠在喉,却又无可奈何。时常恨不得直接将他压倒在身下,生吞活剥,嚼筋蚀骨,血肉相融,彻彻底底地占有他的一切,浑身都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如骨之蛆令他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但,占了他的身体又能如何?曾经那个在自己眼前温润俊雅、言笑晏晏的长揖,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徒留着一具空壳,朝夕相对,反而更是一种酷刑般的折磨……
他舍不得毁了这具空壳,更不想令自己发疯,还不如远远望着,给自己留那么一点仅存的念想。
幸而,他还有个绝佳的代替品,虽不及当年的长揖,但至少,依稀得以窥见那时的风华,也不必再去计较何为真心,何为假意……
第二十一章:金屋藏娇?安胎!
轻纱幔围的浴池中,热气蒸腾,雾霭氤氲,精致的香炉中散发着嫋嫋幽香,加上浴池中传来的细碎低吟,断断续续,销魂难耐,即使只是影影绰绰不能细看,也能猜想出好一番春色媚人的光景。
“好徒儿,放松些……若不松开你这狭窄的玉门关,到时又如何分娩?”
白杳赤裸着没有一丝赘肉的颀长身躯,背靠在浴池沿边,从背后搂着同样赤裸的玉青辞,一只手不断抚弄着他胸前的茱萸和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的手指则在他的后庭秘穴不断地进出着。
“唔……啊……不,别……别碰那处……”
玉青辞颦眉闭眼,万分羞愧地低吟着,全身玉白的肌肤,都已被蒸腾的热情和情欲染成了淡绯色。虽然才怀胎三月有馀,但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然快赶上身怀六甲的孕妇了,在白杳的精心调养下,身体的其馀各处都比以前稍微丰润了一些,可依旧显得那腹部鼓胀得突兀。
据那实在不擅长为男子安胎的太医推断,玉青辞腹中的胎儿,可能是发育过快,也有可能是双生子,但无论如何,男子的髋骨与后庭都过于狭小,定然比妇人更难于生产,因此定期给玉青辞扩张和放松后庭,就成了白杳必修的“功课”。
他深知玉青辞这腹中的胎儿,源于一场混乱的意外,在孩子生下之前,谁都无法确定这是谁的骨血,那就,待分娩之后再滴血验亲也不迟。
于是白杳就以养病为名,强行将玉青辞秘密困于这京郊偏僻的庄园之中,只留最亲信之人严加看守,细心照料,自己则定期前来探视,一心等着这胎儿出世,才好从长计议。
白杳啃噬着玉青辞的颈脖,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索性抽出深陷在后庭里的手指,揉着那越发圆润挺翘的臀部,将欲火难耐的分身在玉青辞的双腿之间不断地来回摩擦。
若不是玉青辞怀胎后体虚,好几次差点漏红小产,令他不敢大动干戈,否则早已将其按倒在浴池边上,尽情享用这垂涎已久的秘穴。如今也只能,一边说着撩拨的戏语,一边暂且用玉青辞的手或大腿内侧将就着些。
一直填充和亵玩着后穴的异物终于退了出去,玉青辞微微放松之馀,体内也生出了令他羞于启齿的空虚。最初白杳的气息,言语,甚至一切碰触,都令他感到无法抑制的反感和厌恶,但是久而久之,无论心里如何抗拒,身体却擅自适应了这样的玩弄,甚至还随着腹部的隆起,渐渐变得更加渴求和敏感……
如今那炙热坚硬的阳具,只是在他敏感的大腿内侧摩擦,尚未进入体内,就已令他浑身发软,双腿发颤,站立不住地靠在了身后男人的身上。
好不容易熬到白杳终于搂紧他低吼一声,滚烫的浓精尽数喷出,顺股而下,还以为终于可以结束这难堪的酷刑,谁知白杳抚着他滚圆的腹部低喘片刻,再度将修长湿润的指尖探入了他的后穴。
“啧,弄了这么多次,还是紧得如同处子一般……这可怎生是好?”
说着便从池边的铺锦托盘上,取来一根粗大的玉势,一边撬开他的唇舌逼迫他用口中的津液润滑,一边在他耳畔轻喘着低语道:
“即日起,为师无暇帮你松动的时候,你都得自己用后穴乖乖含着这玉势,没有为师的允许,都不准擅自取出来,否则……”
时常侮辱和亵玩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一直含着这个东西?这、这怎么可能?!
玉青辞忍无可忍,妄图挣脱,却被白杳伸手握住了腹下早已挺立的玉茎,没揉弄几下,就令他媚吟着一泻如注,低喘连连地瘫倒在白杳的怀中。
白杳将手放于他的腹部,感受着那带着馀韵的颤动与起伏,“好徒儿,莫乱动,就算你不心疼肚里的胎儿,也得心疼你家人的性命不是?你若不能把这平安孩子生下来,你玉家上下,除了你大哥玉长揖,统统都得死!而你大哥,就得代替你,再给为师多生几胎!”
冷冷说罢,就抱起他迈出浴池,将他放坐于一张铺着软缎的太师椅上,在不至于压迫到腹部的情况下,抬起他修长玉白的腿,将那沾着津液的玉势,一点一点地送入了他的后庭。
但见他紧紧攥着扶手,水润迷离的双眸中蕴满了隐忍和怒意,面上却泛着桃花,正紧咬着薄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媚人的低吟,虽然腰身不比从前那般纤细柔韧,但更显得肤如凝脂,别有一番雍容动人的滋味,丞相又禁不住凑上去,从那如画的眉眼,一直细细吻到光滑滚圆的腹部,连低哑的嗓音,都不由自主地放柔了些:
“莫怕,为师也是为了你好,松不开这后穴,到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只要你乖乖的,生下一男半女,最好能长成像你这般的模样,为师定不会亏待你……”
随着玉青辞肚腹的日渐胀大,深嵌于后庭的玉势,也随之换得愈加粗壮可观。
虽为男子,却比寻常孕妇孕吐得更厉害,到后来更是身子笨重得行动不便,整日浑身乏力,昏昏欲睡,吃不下又吐不出,折腾得好不狼狈。
再加上快要临盆之际,白杳逗留在庄园里的时日越发长久了,夜夜同床共寝,时时骚扰亵玩,还有侍奉的仆从们那貌似恭敬、实则暧昧异样的态度,显然是将他视作了丞相的宠娈,真真令他感受到何为奇耻大辱,生不如死!
幸而还有墨殊,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扮作打杂的小厮混了进来,平日里虽不能太过靠近,也能远远打个照面,偶尔趁虚来给他传个信,禀报他家中是否安好,总能让玉青辞在万分羞愧之馀,也能稍感安心。
这日阳光晴好,柳暗花明,只因太医叮嘱孕期应该多见日光,白杳就强行将不愿出门见人的玉青辞,带到庭院中去赏花散心。
玉青辞怀胎九月,肚腹沉重,还有因那玉势而无法闭合的敏感的后庭,稍微动弹一下就会酥痒难耐,被自行渗出的汁液弄湿了亵裤不说,倘若不咬牙夹紧,连玉势都可能会滑落出来,没走几步,就已是满头大汗,举步维艰,哪还有什么心思赏花?
白杳只得扶他到荷池边的水榭里,搂着他倚坐在自己怀中看书,还召来一位琴师和心腹侍卫,就着清雅低婉的琴声,品茶对弈,听琴赏花,还时不时地将手置于玉青辞的腹部,隔着轻薄的衣料缓缓摸索,似在感受日渐频繁的胎动,这番景象看在外人眼中,当真是琴瑟和谐,恩爱非常。
殊不知,那丞相看似神色泰然,心头却像这一汪池水,早已是春风拂过,波澜微漾。想当年,他与长揖也时常像这般,安然共享静美的时光,长揖抚琴他吹笛,执手游园话诗棋,那才是真正的琴瑟和谐,情意绵绵,只可惜如今,春光依旧在,玉人何处寻……
禁不住就垂眼看着怀中人,但见那极其神似的眉眼,因后庭不适而显得愈发清媚,还有那明明羞愧难堪却又非要显得若无其事的模样,令人恨不得当场就剥光他的衣衫,就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无所遁形,媚态毕露!
玉青辞被那愈加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适,如坐针毡,索性放下书卷撇开脸,佯装举目向水榭外眺望。
远远的,越过那一池残荷,又能望见那扮作小厮的墨殊,正抱着一堆东西匆匆走过,只因这边戒备森严,只能规规矩矩地目不斜视,不敢往这边多瞧一眼。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杂役,却一直微微侧头,牢牢地盯向这边。作为杂役,那身量也未免太高壮了些,堪比骁勇武夫了,还有那胶着的眼神,即使隔得太远看不真切,也能感到如针芒一般,在阳光下分外灼眼。
这模样,好生熟悉……熟悉得令人怀念……
难道……不,不可能!那个人不是早已被赶尽杀绝,斩首示众了吗?!
第二十二章:卷土重来?夺子!
定然是自己思虑过重,心神不稳,眼花而产生了错觉……
玉青辞这厢在心头千回百转,手心的冷汗浸湿了书卷,那头的杂役却因为分神,一头撞上了前面的树干,惊起了树上的飞鸟,也惊动了周边的侍卫与前面的墨殊,墨殊转头似乎训斥了几句,那杂役只得收回视线,捂着脑袋,貌似诚惶诚恐地随着墨殊离去。
自那以后,玉青辞又远远瞧见过几回,那杂役,越看越像亡故的三弟,弄得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莫不是年莘惦着未出世的孩子,故而才这般虎视眈眈,阴魂不散?
如今一想起那已经丧命的匪头,玉青辞的心头除了痛惜,更多的竟是怨怒——若不是他当初鲁莽无知,何至于平白丢了性命?而自己也不必忍辱负重,沦落至此!
青天霸,玉年莘,你这个混蛋!待这孩子平安出世,遂了你的夙愿,从今以后,再不相欠,只盼你早日超生,来世两两相忘,永不再与你纠缠!
当玉青辞被分娩时的阵痛折磨得死去活来,还不得不赤裸着下身张开双腿任由手忙脚乱的太医和产婆“观摩”之时,终于再顾不得什么斯文和礼节,更顾不得什么入土为安,只顾着咬碎了银牙,在心头狠狠地咒骂着那匪头!
也多亏了这股狠劲,分娩虽然艰难,但也比预料的要顺利得多,从凌晨到日中,苦苦折腾了半日,京中的丞相尚未早朝归来,初生婴儿嘹亮的啼哭就已响彻了整座庄园。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可算是生出来了!”
“哟,好白胖的娃娃,是位有福气的小公子……”
生怕因为接生不力而被丞相问罪的众人,终于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大汗淋漓的玉青辞,早已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觉得浑身疲软,虚脱得连睁眼都困难,似乎尘世间的一切皆化作浮光掠影,恨不得彻底化作一滩春泥,从此长睡不醒……可是,腹中的份量,还有那难耐的阵痛,似乎并未因胎儿的出世而完全消减……
恍惚中,听闻有人惊呼:“哎哟,瞧这肚子,怕是还有一胎?!”
“玉大人,玉大人!您醒醒,睡不得,您可千万睡不得啊!这一觉睡过去,恐怕就连您肚里的孩子都一块醒不来了啊……”
好不容易生出来一个,竟然还有一个?!
产房里再度乱作一团,无论经验丰富的产婆还是医术精湛的太医,都还是头一回给男子接生,而且还是双生子,无不急得满头大汗,虽然已经精疲力竭,还是得强打精神继续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