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扬自舒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扬笑却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把勺子放回碗里,挑眉看他,说:“反正也不关你
的事。”
他看见扬自舒的眉毛皱了起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微微扬起了嘴角。
赵巧的房间传来响动,扬笑将碗放在扬自舒床边的桌上,起身向外走。
他站起身的时候扬自舒又猛烈地咳了起来,扬笑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有些红的眼睛,扬笑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走出了房间。
赵巧似乎刚睡醒,看见扬笑从扬自舒房里走出来,觉得奇怪,便问他去做什么了。
扬笑环住她的腰,将她带离扬自舒的房门,对她说:“我刚才出来喝水,听见他那里咳得太厉害,怕他出事就去看了一
眼。”
“还病着呢?”赵巧有些不高兴,“我打电话叫医生来看看他吧,免得出什么问题他爸怪到我身上来。”
扬笑嗯了一声,并不是很在意里面那个人一样吻她的头发,似是仍要缠绵。
赵巧娇笑着推开他,说:“打电话呢,别闹。”
扬自舒躺在床上,床边的粥还冒着热气,他听着他们甜腻的声音,不由有些生气,一挥手把粥打翻在地。
扬自舒刚出手就后悔了。动静太大,而且粥还洒得满地都是,床单上也沾了一些,看来很难清理。
客厅里说着话的两个人听见动静也都聚到了他的房间。
赵巧看看地上的粥,回头问扬笑:“你还给他做了粥?”
扬笑说:“他说他好久没吃饭了,我怕他饿死晦气。”
赵巧笑了,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想不到你还挺好心肠的啊。”
扬笑似乎有些害羞,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说了些什么,逗得赵巧呵呵直笑。
扬自舒再也看不下去,低声说:“我刚才是不小心碰掉那碗粥的,对不起了。现在有些困了,你们能先出去吗?这些等
我好些了自己收拾就行。”
这个谎实在说得低级,连赵巧都觉得好笑,她说:“扬自舒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是潇洒得很不在意我和别人上床的嘛
,现在装什么吃醋装什么在乎啊,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觉得对不起你不成?”
扬笑在旁边看着,环着她的腰肢不说话,她说完这番话,便依在扬笑身上,说:“伟,你以后可别变成这种男人啊。”
扬自舒看着赵巧小鸟依人地与她口中的“伟”一起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兀地眼眶热了起来。
赵巧说他装吃醋装在乎,扬自舒摸着自己的胸口,有些痛苦地呼着气,他想,也许他真的是在吃醋,真的是很在乎。
可是他到底是在吃谁的醋呢。
离开了扬自舒和那个女人的家之后,扬笑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那里还住着他的某个损友。
“哟,你总算回来啦,伟~”闵文学着女人的声音,娇滴滴地说着话,还冲他眨了眨眼。
扬笑白了他一眼,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我靠要不要这么勾引人啊,我可不是那个大妈!”闵文怪叫着捂起了眼睛,“没想到你不仅恋|母还暴|露|狂,我看错
你了!”
扬笑原先没反应,听他这么说自己,便把最后脱下的内裤,一挥手“啪”地甩到了他的脸上。
并在闵文反应过来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之前,关上了浴室的门。
他打开热水,让水声盖过闵文的捶着门的咒骂声,坐进了浴缸里,将头靠在浴缸沿上想事情。
他想着那个男人瘦了许多,眉宇间也没了曾经的灵气,整个人都似乎呆了许多。
想着扬自舒看见自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那个痛苦的表情,还有看着自己时委屈得像只兔子的眼神,扬笑竟觉得有些愉快
。
“可能我真是变态也说不定。”他自言自语道。
“你当然是变态!”没想到闵文还在门外且耳朵灵敏得可怕,他愤怒地吼道:“扬笑,你今天有种别出这个门,否则爷
今天刚学的几招格斗式可都要使在你身上了!”
扬笑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后悔着之前一不小心对那个男人过好,甚至连煮粥喂他这样的事都做了出来,未免有
些不对劲。
扬笑已经不是小鬼了,做的事也都有着自己的盘算,并不是像小鬼那样只会欺负喜欢的人。
扬笑要做的,是狠狠地欺负他。
喜欢你,削弱你的力量,占有你。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扬笑洗澡时做了点事,所以花了不少时间,他只在重要部位围了毛巾,神清气爽地打开了浴室的门,接住了迎面打来的
一拳,行云流水地一只手护着毛巾一只手和闵文从浴室门口打到了客厅,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闵文牢牢压制在沙
发上,胳膊肘抵着他的脖子,不说话,只藐视地看他。
闵文有些急,一下子红了脸。
扬笑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头比女人还长的头发剪掉。”
闵文被压在,呼吸有些困难,红着脸说关你屁事。
“要是有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还以为我强|暴妇女呢。”扬笑放开他,“你不是以前最讨厌别人把你当女人的嘛,现在搞
什么长发飘飘。”
闵文说:“我个人爱好,你管不着!”
扬笑也不多搭理他,把打斗时散掉的毛巾重新系回腰间,瞄了闵文一眼:“再看要收费了啊。”
闵文阴笑着:“我是在看,你那玩意反复地在大妈身上使用后有没有老化。”
扬笑受不了他为人恶心,自顾自穿起了衣服。
闵文在背后一直看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说道:“你今天看起来格外高兴啊。”
“嗯。”
闵文一脸受惊的表情:“难道你已经不仅是身体,连心都送给那个老女人了?”
扬笑穿上衬衫,转过身来边扣纽扣边说:“我和她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为了积累历史知识?”
“不用你管。”
“你纽扣多扣一个会死啊,胸口露那么多给谁看啊。”闵文也不追根究底,而是贴过去摸他的衬衫,“啧啧,就这牛郎
打扮,看来又看上哪个大妈了吧。”
“你往哪摸呢。”
“哦,对了。”闵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手,严肃地说:“就上次我们投资的那个事情,我们得谈谈。”
“先把你的手从我的衬衫里拿出来再说。”扬笑咬着牙说道。
第十九章
好在赵巧还有些良知地给扬自舒叫了家庭医生,扬自舒在床上躺了又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能去上班了。
赵巧这一个星期都不在家,大概是在丈夫面前找情人还是有些愧疚,扬自舒一个人躺在床上,偶尔余妈会来给他做饭陪
他说说话,剩余的时候他只能想着那个女人大概是去找那孩子了。
扬自舒也不知道自己这种从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到底比较接近看着女儿被坏小子拐跑的父亲心理,还是比较接近那种自
己老婆被外人拐跑的绿帽子丈夫心理。
总之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开始工作之后感觉就更糟糕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上午都没有人给他好脸色看。
虽然扬自舒平时不对人摆架子,可碍于他这个小少爷身份别人还是对他恭敬有加的,像这样明面上的不给他好脸色,就
只有之前那次流言的时候才有了。
想到这里扬自舒心里“咯噔”了一下。
正心神不宁着,老爹找人喊他过去谈话了。
扬自舒想着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连着痛苦了这么多年,临了还要被告知自己不是老爹的种?这也太惨了。
好在扬老爹第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自舒啊,最近那些传闻你别在意啊,你绝对是我儿子,这点不需要怀疑。”
扬自舒点点头,自己老妈是过分漂亮了点,比老爹年轻很多,又很快离婚什么的,可老爹肯定还是相信自己的,毕竟血
浓于水。
但是扬自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嘴欠地说了一句:“要不就去做个亲子鉴定吧,这样不是就一目了然了。”
扬老爹点点头说道:“之前我已经让给你看病的医生带着我们的血去做过鉴定了,你是我的儿子不用怀疑。”
扬自舒苦笑起来,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不过换做是别人的话,此时应该是非常高兴的才对。
因为扬老爹在之前大病一场之后,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再也不能跟那群笨蛋耗下去或是尽兴地
骂下属了,要不然笨蛋和下属们都还活的好好的,自己就先去了。这怎么行!
所以尽管还有些不放心,他还是决定要把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交给自己的儿子。
扬自舒这些年也学了不少东西,虽说估计没他老爹那个手腕再多赚个百八十万的,这样平安地经营还是做得到的。更何
况还有个精明的老婆助阵,也难怪扬老爹终于决定放手享清福。
扬自舒也没觉得很高兴,只觉得压力极大。
他一向觉得钱够吃够用就好,没什么野心,却还有一些文人关于“铜臭”的酸腐气,所以出人意料也是意料之中的,他
拒绝了。
扬老爹毕竟还是扬老爹,自己的儿子的心思他还是很明白的,他说:“你不接手的话,这家公司难道要现在散掉大家分
钱?”
扬自舒想了想,竟无言以对。
他老爹的确是上年纪了,而他也是家里的独子,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人选。
好在这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自从和赵家合营了之后,赵巧的角色比他重要多了,看样子扬老爹早已把一切安排好
,他只要安心当他的老板就可以了。
所以虽是有些被动,一个多月后,扬自舒还是坐上了自己老爹的位子。
也许是经济基础决定一切,扬自舒当上老板之后赵巧再也没有把扬笑往家里领过,而是又回到了一个贤惠的妻子的角色
,不仅在公司里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回家也不忘为扬自舒做饭。
即便如此,扬自舒的心里依旧是有些不舒服的,他想,不知是她已经腻了那个孩子,还是一切只是表面功夫做给他看着
,她仍是不时会去见扬笑。
这么想着,着实是让人难受。他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日子,可若是真的结束了,到时候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
子呢。
他才只有二十多岁,他不敢想得那么多。
然而在不希望妻子去见扬笑的同时,扬自舒自己却很想见他。
可不管怎么说,向自己妻子要她情人联系方式这种事,也未免过于奇怪。
于是也只是想想而已,终归不了了之。
扬自舒算的上是新官上任,却始终温温吞吞没有火气,真正烧了三把火的是赵巧。
赵巧先后做了几项重要决策,都受到大部分公司高层的反对,但是股份都在她和扬自舒手里,扬自舒不反对,便是按她
说的做了。
扬自舒虽然觉得她有有些偏激,但想起老爹说她是个能人,便不多做阻拦。赵巧也体贴他,整天让他做的都是一些不费
脑子的工作,似乎是在说这里我在忙就好,你就安心做你的老板吧。
扬自舒不由有些感激她。她虽不一定是个好妻子,可却真的是个好帮手。
这些日子,扬自舒也似乎真的轻松了许多。时不时也见得着笑脸了。
他有些想明白了,虽然生活经常不能按照他所想的进行,可只要接受了,也并不需要那样痛苦。
可是他似乎忘了,他虽是被老爹被妻子要求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至少他过着常人所不能及的优渥生活,自然也不会
过于痛苦。
不知道是谁说过,痛苦使人深刻。扬自舒总觉得自己很痛苦,可他其实并未尝过真正的艰辛,所以此时的扬自舒仍是过
于单纯的。
他开始慢慢发现,许多事情,他并不明白。
首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家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小公司,以非常惹眼的速度成长起来,实力超过了扬自舒他们一直很在
意的对手公司。
原先扬老爹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赵家,而自从赵巧嫁了过来之后,两家并一家,实力远超同行业的其他公司。可毕竟树大
招风,别的公司总是先对大公司做手脚,时间长了,渐渐有一家公司赶了上来,有的时候也敢与他们抢生意了。
可是新出现的这家小公司,连名字都很陌生,却竟然已经赶超了他们的对手公司,甚至开始公开与自己抢生意了。
公司高层们的意见是静观其变,打算暗中找机会摸清楚这公司的背景。
赵巧却似乎并不把它放在眼里,也不觉得它值得去多做调查。
两方意见冲突,自然都指望着扬自舒下决断。
扬自舒也觉得是应该调查调查,可是赵巧当即就不高兴了,坐在他办公室里直掉豆子,说他才刚当上老板就不把自己老
婆放在眼里,这才刚开始,她说的话就没用了,以后都没人听她的了。
这番话实在是鬼扯,扬自舒不是没看出来。可毕竟扬自舒还是那个扬自舒,受不了女人掉眼泪,心想她只是一时要强,
顺她的意便是。
这个决定刚做出不久。
更加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先是连着几次竞标竟然都输给了那叫不上名小公司,而那家小公司给出的价位每次都只与扬自舒的公司相差一点点。明
白点的人自然都知道有内鬼,可还没来得及查出谁是内鬼,新进公司的高材生们竟然纷纷开始跳槽,虽说跳槽的单位并
不相同,可时间上来说基本是一起的,简直蹊跷。
只这两件事,扬自舒就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事情远不止这些,相反,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而相比起焦头烂额的扬自舒,同样姓扬的扬笑,却是春风得意中。他像大街上众多的年轻人一样,拥着美女,出入着商
场与娱乐场所。
只不过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不叫扬笑,他叫作闵伟。
这名字纯属闵文一时无聊想出来的,还硬是给他做了一系列的伪造身份证明,此人从小到大不知为何发展趋势越来越奇
怪,路子越走越歪,扬笑时常有一种他其实很快就要被关监狱的感觉。不过他自己倒也是很乐在其中便是。
不管怎么说,这个叫作闵伟的年轻人,满脸笑容地陪着他的“女朋友”逛了几个小时的街,拎着一堆东西,丝毫没有任
何怨言。
直到赵巧自己走得累了,才就近找了家快餐店进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这个叫作闵伟的,就差在自己脸上写着好男人三个字了,自觉地去帮“女友”排队点餐,而且也一点不怕公共场合腻歪
别人,两根吸管喝一杯饮料这种事做起来也是一脸深情毫不脸红的。
店内暖气似乎有些过足,赵巧的脸有些红,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陪我出来逛这么长时间的街,没给自己买
什么,倒是给我买了一堆东西,真是……”
闵伟恰到好处地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没想到并非像是他对扬自舒说的那样“上大学没钱”才与赵巧在一起,相反的,每次与赵巧一起出去,他总是自觉自愿
地承担了所有费用,当然还没算上一堆昂贵的礼物。
赵巧也是出身富贵,虽说不会因为金钱而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大方的男人总是让人有好感的。更别提这个男人年轻帅气
聪明等等的一堆优点,纵使赵巧原本是只骄傲的母狮,也乖乖地扑倒在他脚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