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输不起——蝙蝠公子

边小沫看着始终沉默的夏子兮，不解的看着楚牧鸢。

“你的设计很漂亮，没想到啊。”边小沫带着不明的笑意说。

“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先吃，我先回去了。”

夏子兮没有如上次的赔笑，突然起了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子兮！”

楚牧鸢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小沫，抱歉，我先走了。”楚牧鸢立刻拿起衣服起身。

“鸢！！”边小沫也起了身，大叫一声。

男人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边小沫黑着脸，看着消失的门口。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人？！

“子兮，你停一下！”

追上男孩，手抓住他的手腕。

“你怎么了？”

“没怎么，有点闷，我想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吧。”

夏子兮仍然没有反应。

看着男孩平静的表情，听着他平静的语调，楚牧鸢有点愠怒了。

他，难道就打算这样下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在心里憋着。

夏子兮，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感情？

“夏子兮！你给我站住！”

见男孩打算继续走，终于忍不住火大的叫住了他。

男孩一愣，怔怔的转头看他。

“鸢？”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夏子兮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他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他的生活中，他已经是全部了，他不明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满意。

“鸢，我——！”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看着男孩不解甚至受伤的神情。楚牧鸢感到无力。

可能，他真的错了。

夏子兮这么一个纯粹和寂寞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就能抚平的了他的伤痕的。

楚牧鸢的眸子终于冷了下来。深深的挫败感击溃了他的决心。

34、我不能离开，请不要赶我走

夏子兮没有想到从那天开始两个人的路就归于了陌生。男人不再强迫的要求自己任何的事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缠着自己说一些事情。

现在，他对自己虽然说不上是漠视，但是也不是亲近。

“我今晚会很晚回去，你自己去吃饭。”

收到楚牧鸢发过来的短信已经下班半个小时了。夏子兮的表情呆呆的起身，那好东西走了出去。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几天的异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有约会吧？是呢，婚期临近了，最近一定不能惹他生气，他就快彻底的不属于自己了。

想到这里，夏子兮苦笑，他什么时候属于过自己呢？

从来都没有。

看着手机上短信已发出，阴戾的眸子渐渐的闭上。

处在二十五楼的楚牧鸢叹了口气，然后走进了电梯。

三十分钟后，车子里缓缓前行的男人越来越阴霾，他已经跟着那个在夜晚中单薄的让人揪心的男孩半天了，该死的让他去吃饭，他竟然一个人在路上散步散了半个小时，他不知道自己的胃吃不消吗？

一个人低着头，就这样走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

“砰！！”

一个巨大的摔门声，楚牧鸢从车里下来。

该死的，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急速的车从他的身边飞啸而过，他的心脏都要停止了。为什么他总是这么让人操心？

走着，突然，夏子兮猛地被一个人拽到了一边。还没看清是谁，一阵吼声，就穿透了耳膜。

“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

看清了眼前咆哮的人，夏子兮愣了。

“鸢？”

诧异的声音，他看着他，眼睛充满了质疑。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明天开始，你离开那里，回到你的世界里吧。”

夏子兮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走吧。

楚牧鸢的脸似乎非常的疲惫。

他说了什么？

“不，我不能离开公司。不要赶我走。”夏子兮惊慌的摇头，一句话脱口而出。

离开公司，代表了什么？

楚牧鸢冷笑了一声。

“怎么？这么舍不得我吗？可是我对你已经倦了，你让人很累，我不想继续了。”

男孩的表情像个一个血痕在男人的心上划了一道伤口。

子兮，我不能给你幸福，换句话说，你不愿意将你自己的一切都给我。既然这样，我放开你，婚期将至，我们还能怎样？

夏子兮被石化了，除了一阵阵心脏快要炸开的感觉，再无其它的感受。

你让我很累？

“对，对不起，我不能离开公司。我。”夏子兮的眼前有些模糊，目光移至别的地方。喉咙哽咽的让他不想再说话。“我会搬走。”

声音里的颤抖，男人听得心切。

为什么你不说！为什么你不把你的感受告诉我，即使是这种我要抛弃你的时候？！

男孩的话，让楚牧鸢失望。

也许，永远，他都不会对自己说一句讨饶的话。

“我，我想走走。”

男孩的目光空洞，再看他的时候，豆大的泪水已经布满了一双漂亮无神的眸子。好像只要一动，就会掉落下来。

转身，离开。

楚牧鸢的拳，握紧。

“砰！”的一声巨响，拳头，砸在了车的前盖上。

“铃铃~”

手机响了很久，夏子兮才接了起来。

“喂？”

“你怎么了？”打电话进来的连斯陌听到一股浓烈的哭腔从电话里传来，眉头立刻皱起。

“陌~陌哥哥。”

叫住这三个词，夏子兮就再也说不出话。

电话里，很安静，可是男孩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不断的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连斯陌的心，沉到了谷底。

见到夏子兮的时候，男孩正坐在十三公园门口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马路上的车辆。

那个状态，如同失了魂的被人丢弃的娃娃。毫无疼痛的知觉。

“子兮？”

男人下车，叫了叫眼前的男孩。

男孩如同没听到一般。

“子兮，我们去吃饭吧。”

男孩睁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子兮，你怎么——”

“陌哥哥，我可以暂时住在你家吗？”

连斯陌愣了一下。

夏子兮以为男人在犹豫，他紧跟着补充说。

“我找到房子，我会立刻搬走。之前的房子被收回了。”

连斯陌皱眉，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子兮！”连斯陌握住夏子兮瘦弱无骨的手。

男孩颤了一下。

“你答应我，无论以后再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你有什么痛苦，都必须告诉我，这不是敷衍，而是做为你的哥哥的命令！”

夏子兮愣了。

他没见过连斯陌这种口气，这种强势而认真的口气。

“先跟我回家。”

连斯陌起身，拉起眼前的迷茫的男孩。

35、属于他的秘密

连斯陌的家是典型的欧式风格，很有格调，如同他的人。

将男孩安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连斯陌泡了一杯茶，给男孩。

夏子兮两只手捧着茶杯，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你跟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孩的瞳孔放大。

“子兮，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他知道夏子兮的过去是他心里的结，这个结导致了他无法再把心门彻底的对谁打开。

沉默，沉默了良久。

直到男孩的眼睛变成死寂的空。

“我母亲是个很漂亮很风情的女人。她的家里是个财阀家族，母亲是家里的小女儿。她和那个男人在这里相遇。当时，母亲十六岁，男人十八岁。母亲本来有着完美的人生，可是都被那个男人毁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烈焰的人了。那个男人跟着当时烈焰的头目在一次商业聚会上遇到了我的母亲，然后他爱上了我的母亲，母亲最后被那个男人的长期坚持不懈的追求所感动，两个人在一起了。家里天下大乱，母亲跟家里断绝关系，跟那个男人住在了一起。那个男人甚至没有给我母亲一个婚礼。后来，年纪轻轻但却十分猖狂的男人得道，很快坐上了堂主的位置。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母亲生下我没多久的时候，那个男人迷上了另外一个女人。母亲大闹一场，男人却执迷不悟，母亲后来叫人把那个女人强暴了。你知道那个男人知道了做了什么吗？”

夏子兮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是一片绝望和死一般的恨。

“那个男人一夜之间，杀光了母亲家的所有人。”

夏子兮突然笑了，凄惨而鲜血淋漓。

“母亲恨死了他，曾经多次举起枪对着男人，可是都没能下去手。最后母亲带着我离开了，去了多伦多。”

连斯陌知道男孩现在在受着多大的折磨。

“最可笑的是，那个男人在母亲走后的第二年，将那个女人杀了，肢解了。你能想到母亲到多伦多之后是靠什么维持生活吗？”

男孩的瞳孔紧缩，恐惧极了。

“除了上学，母亲不让我出门，我在学校经常被人骂是婊子养的。她会经常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她对我很好，她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最后一次，是我在回家的巷子里被几个男孩拦截，我以为自己真的会被强暴。他们当时扬言要卖掉我做娈童。当时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可能我真的看上去很像个十六七的少年。母亲见我半天没回家，就出来找我，她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衣衫不整了，全身都是因为挣扎被打的伤。后来母亲被那几个人乱刀捅死了，我还记得那个巷子里最后被母亲的血染红的样子，母亲当时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她临终告诉我，如果能打通这个电话就说出母亲的名字，并说我是她的儿子。如果打不通就让我自杀。”

男孩的话，突然顿住了，然后扬起了妖艳的笑容。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自从母亲走之后就一直在找她，手机号居然二十年没换过。如果我知道，打过去电话是这个男人的话，我当时会选择第二种。”

连斯陌全身发冷。他感到十分的压抑。

“我回来这里，见到鸢的时候，事实上，我母亲刚过世三个月。”

连斯陌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称呼夏独远为那个男人，而不是父亲。

连斯陌没想到夏独远过去居然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如此的深刻。

也没想过，眼前的男孩的过去，居然是一个血淋淋的洞。

他居然一直是一个人，那眼中的寂寞居然有着如此让人心痛的原因。

“你和鸢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半天，连斯陌才说话。

夏子兮的眸子由死寂变成了伤痛和落寞。

“我是不是会让人感到很累？我果然还是很多余的。”没有回答，而是出说了这么一句话。

看着男孩垂下来的头，连斯陌的脑子有些空。

鸢，他居然着说出这种话？

“子兮。”连斯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离开他吧，重新生活，离他的世界。”

可能这是唯一让眼前男孩解脱的办法了。

他不想再让他受到更多的痛，谁也不可以。

“子兮，让我来照顾你吧。”

夏子兮愣住，看着连斯陌。

男人紧皱的眉头，看着自己的眸子有着看不透的执着。夏子兮的表情转变成诧异。

渐渐的，男孩眼中的震惊变成了低沉，然后再次低下头。

“不，我不能离开公司，我和那个男人约定过，如果我离开了公司，就说明我不能独立的生存，他会用他的方式给我选择，他给我的机会从来都只有一次。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他找到的，而且我身边的人都会受到连累。我不能走。”

听了夏子兮的话，连斯陌的眉蹙起，那个男人的手段本来就是让人闻风丧胆，再加上强势的做派，这确实很为难。

男人沉默了，第一次感到了棘手和无奈。

“子兮。”男人坐了过去，坐在男孩身边。

双手，握住他的。

连斯陌的手，和他的人给别人的感觉一样暖暖的。

“你可以离开他的世界，你相信我，即使不离开他的公司。”

夏子兮看着他，这样真的可以吗？

男孩彻夜未归，楚牧鸢看着手机上的那条信息。

“他在我这里，不回去了。”

眼睛很酸很酸。

36、久违的重复，慌乱的男孩

第二天上班，男孩一如既往，只不过，连斯陌的车直接开到了楼下。

“喂！！子兮子兮，你怎么认识连家少爷的？”

“呃~巧合。”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怎么是他送你上班的？连少爷好帅啊，跟杂志上一样，真不愧是四大财阀美男子之一诶~~”

同事的好奇心，让夏子兮的脑子空白，不知道怎么回答。

“亲爱的们，你们干嘛一大早就欺负小不点啊？”

一个戏谑，带着邪妄到声音在电梯处传了过来，大家循声望去。

凌醉？！

一脸妖媚的男人，嘴角盛开着邪魅的笑容。

“凌少爷，怎么一大早有空来这里？”

“哎~还不是找你们那个总经理大人吗？宝贝们，别欺负那个漂亮的少年了，不然我会心痛的。”

凌醉笑得花枝乱颤。

然后留了一个魅惑的眉眼就上了电梯。

“呦~好大的酒气。”

楚牧鸢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往旁处看，就听到一个嘲弄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

楚牧鸢瞥了一眼男人。

凌醉看着他，这家伙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全身都是酒气不说，头发乱糟糟，英俊的脸上竟是倦意。这家伙是多久没睡了？！

“哎~还不受人之托。”

一只录音笔伴随着凌醉抱怨的声音放在了桌子上。

正在放衣服的男人，皱眉。毫无耐性的表情一丝不漏的展现在凌醉面前。

疑狐的瞟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然后走了过去。

“陌让我交给你的。”带着笑意的男人突然表情换上了不明意味的神情，然后看着男人的脸说。“鸢，不要以为你认为对的就是真的对的。很多事情，你把别人伤的鲜血淋漓你还不知道。”

男人看着录音笔，突然把阴霾的目光对上他。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走了。我都要忙死了，还要给你们跑腿！”凌醉再次恢复了不正经的笑容，然后起身，推门出去了。

男人的表情阴沉，接着耳边传来凌醉调戏门口秘书的调笑声。

拿着手中的东西，男人的眸色更加深了。

“铃铃~”刚一到医院，电话就像个不停。

连斯陌拿出电话，看了一眼，然后嘴角扬起。

“醉，谢谢了！有空请你吃饭。”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笑声。

“哎，不然就今晚吧。”

连斯陌沉吟了一下，“今晚恐怕不行，子兮在我这里。”

“哦？”凌醉正在往楼下下着电梯里，闻言忽然挑起了眉。“小不点在你那里？”接着又是男人的笑声，“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你了。”

“你这个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好了，再联系。我要工作了。”

电话挂断，凌醉邪魅的笑着。

二十五楼，男人紧盯着录音笔，最后将东西丢到抽屉里。

殷琪突然收到命令不用在监视那个夏子兮，虽然搞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是也没有问，电话里楚总的声音仿佛很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