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输不起——蝙蝠公子

楚牧鸢全身的火，都被夏子兮刚刚的挑。逗燃了起来。

男人忽然低吼一声，然后一个翻身，将男孩压在身下。

狂风暴雨的吻，就这么打了下来…

夜里十二点多，男人的汗水和男孩的混在一起，打湿了床单。男人的身体和男孩的交缠在一起。两个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鸢，是不是我们上床，你就不会再和别的人上床了。”

空气里，忽然传来夏子兮柔弱的声音。

声音就在楚牧鸢的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

心，猛地被人敲碎。

楚牧鸢全身一震，缓缓的支起身体，跪在床上，看着身下的男孩。

夏子兮的语气很淡，淡的好像随时就要消失。

“子兮——！”叫出那两个字后，剩下的话就哽在了喉咙。

“鸢，你的身体和你的爱真是可以分开吗？”

楚牧鸢明白了，男孩的控诉，他不哭不闹，却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和他。

夏子兮忽然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颊上。男孩的视线看着男人的脸，月光折射进来，晃出男人眼角的液体。

“鸢，你哭了。”

楚牧鸢想阻止他，不想在让他开口。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在自己的心上划着。

“鸢，我困了。”

男孩，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楚牧鸢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那里。

夏子兮两天没有出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偶尔醒来就问楚牧鸢想通了没有。

楚牧鸢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伤害让一分一毫，一种深深的莫名恐惧，让他觉得这个男孩就快像要蒸发的水蒸气。

他没有答应夏子兮的建议，每当否决的时候，夏子兮都会回房然后睡觉。两天之内，反反复复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然而一个电话的出现，却突然改变了事情本该发展的路线。

“鸢，小离死了。”

凌醉的电话，让楚牧鸢愣了好久。

夏子兮睡醒出卧室的房门，看到的就是拿着手机坐在沙发里，像被石化的男人。

“怎么了？”

夏子兮的口气还是淡淡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语气就变得如此波澜不惊了。

“小离死了。”

男人看上去很颓败。

而夏子兮，却实着的如遭雷劈。

“是，是谁做的？”战战兢兢的问，话里带着颤抖。

他心里有着一个答案，但是莫名的，他希望那不是答案。

“夏独远。”

男人没有情绪的三个字，像一把尖刀插在自己的心上。

夏子兮眼前一阵昏眩，摇晃一下，把住了门边。

莫染离，被那个男人杀了。

这个字像魔咒一般萦绕在自己的脑子，怎么都挥之不去。

恐惧，像打下来的大雨，让自己无处可躲。

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会恨自己。

想到要面对的结果，夏子兮就忍不住全身剧烈的颤抖。抑制不住的颤抖。

颤抖的手，拨通了夏独远的号码。

“你杀了莫染离，为什么？”电话一接起，男孩就质问。声音里还是颤音不断。

电话里的男人深深的呼吸声，低笑一声。“他让你很痛苦。所以，他就该死。”

男人给的答案让夏子兮的汗毛竖起。

58、也许，就这么死掉吧

那天，楚牧鸢离开了家，去了鬼嘶，一连三天没在回来。

他，一定是不想看到自己吧。

小离是因为他死的，这个事实不是谁可以更改的。

他，一定很恨自己吧。

所以，连看到都不想。

夏子兮三天未进食，胃，早就开始作痛。第三天夜里刚刚疼痛减轻的夏子兮睡过去没多久突然痛醒，豆大的冷汗在额角不断的流淌，忽然一股血腥味道上涌。

一口血，全都喷在了床单和被子上，他吃力的向床边移动，然后又一口血吐在地上，然后眼前一黑。

夏子兮被发现的时候，是在第四天中午，一直在照看夏独远的专属医生，从凌醉哪里得知消息的连斯陌跟凌醉一起赶到夏子兮的公寓去找他，任二人将门敲到手指关节泛青也没人开门，隐隐的不好预感，让他们撞开了门。

当二人走到卧室的时候，先是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接着就是不知何时晕死过去的夏子兮和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干涸的血渍。

凌醉大吃一惊，刚要说话，连斯陌就抱起男孩迅速的冲了出去，凌醉紧跟其后。

“我们必须打电话告诉鸢还有夏独远。”

车子里。凌醉握着方向盘，目光却从车镜扫在后面的两个人身上。

“不，这事不能告诉夏独远，自从他们搬回来，夏独远就没安排眼线，他不会知道的，只要我们保密，先通知季风。”

连斯陌将人带到了市医院的分院。

“怎么回事？”季风赶到，就皱眉问。

凌醉看着男人的额角还带着汗，看来他是急匆匆的跑上来的。

“子兮现在很危险，严重胃出血，需要住院观察，还在昏迷中。”

季风的汗，变成了冷汗。

“告诉独远了吗？”

“还没有。”凌醉回答说。

“恩，这事先别说，否则大家都完了。楚牧鸢知道吗？”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季风却沉默了。

告不告诉那个男人是一个问题。这个题，却无解。

夏子兮的昏迷持续了一天，半夜的时候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黑暗，脑子是浑浑沌沌的，搞不清楚状况。

胃痛，还在不断的持续。只是没有那么难受的想死过去。

手微微的动了一下。

“子兮？”

夏子兮这才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人影起身，离开打开了灯。

猛然的光亮，让夏子兮的眼睛有下意识的闭上。然后才缓缓睁开。

看着夏子兮苍白的慎人的脸色，连斯陌的眉，拧紧。

“我在哪里？”气息微弱，夏子兮缓缓的问。

“医院。你怎么样了？”

夏子兮脑子反应似乎有点慢，紧接着就看到自己在输液。

盯着输液管片刻，眼睛狄然睁大，然后突然抬起另一手猛地一拽。

连斯陌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

“你干什么，你疯了？！！”

输液管被他自己拔掉，夏子兮想坐起来，接着脑子一阵昏眩，又躺了回去。

“子兮！！”连斯陌看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立刻抱住他。

“你身体现在情况很差，不能乱动，给你输的是营养液。”

“不必了。”夏子兮的口气归于平淡。

“什么不必了？你说什么？”连斯陌十分的着急，也带着愠怒。

气让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夏子兮沉默着，挣开他，然后躺了回去，将身体背对着他。

连斯陌愣了愣，他到底怎么了？

59、失去的恐惧，让他感到窒息

第二天上午，连斯陌的电话就通知了凌醉。

“他情绪很不稳定，不肯说话，不肯输液，不肯吃东西。你告诉鸢，让他来。他要是不来，你就告诉他，夏子兮要死了。”透过玻璃窗，看着男孩苍白的侧脸，男孩双手抱膝的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看着窗外。

那边嘟嘟的断了线，凌醉愣住，然后眸子阴沉下来。

“怎么了？”凌誓看着爱人的脸，突然变得很难看，蹙眉问道。

凌醉一句话没说就径直的走了出去。

会员包厢里。

砰的一声，凌醉气势带风的闯进了里面的卧室。

床上的男人，还在睡着，被突然的门声扰醒，然后不悦的起身看着面前的人。

“你干什么？”男人的口气非常不善。

“陌让我告诉你，夏子兮要死了！如果你还想见他最后一面的话，就赶快。”说完，凌醉就转身走了。

床上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接着是不断的那几个字。

夏子兮要死了！

夏子兮要死了！

夏子兮要死了！

突然，男人跳了起来，紧追出去，拽住了走廊的凌醉。

凌醉看着只穿了一件睡裤，头发乱糟糟，有了胡茬的男人，皱了皱眉。

“你说什么？！”

凌醉瞥了他一眼，口气冷淡。

“夏子兮托你的福，吐血住院，现在不吃不喝不输液不说话。陌让我通知你，如果你还想见他一面，就抓紧。”

凌醉再次丢下他一个人。

即使小离的死是因为夏子兮，可是他也没有资格这样的折磨他。

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不假，可是那个男孩的伤痕累累，连他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片刻之后，凌醉办公室的门被撞开，男人带着毫无生的气息走了进来，然后看着他说。

“车钥匙。”

凌醉看着穿着完毕却依旧颓败的他，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扔在桌子上。

男人拿起就走了。

“誓，我们也去看看。”凌醉叹了口气，转头对凌誓说。

后者看着他温和的笑，然后点了点头。

打通连斯陌的电话问了病房后，楚牧鸢飞快的赶到。打开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几个护士和连斯陌站在离床一段距离的地方，其中一个护士手中拿着一个输液瓶，里面是透明的液体。床边是一滩鲜红的让人看着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没干，空气中有着血腥的味道。

而床的里侧，宽大的病服，将这具身体的主人瘦弱的身躯完全衬托出来。一把水果刀对着自己的颈子，脸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的白，眼睛里是如死人一般的空洞死寂。表情却是毫无希望的决绝。嘴角还带着残留的血渍。

夏子兮听见开门声，将目光扫向进来的人。

四目相对，男孩的眼里仍然一片死寂。

而楚牧鸢的脸，一下子煞白。头嗡的一声，眼前有些黑。脚像被灌了铅一般，动也动不了。心，揪起来。像马上要接受凌迟一般。他屏住了呼吸。让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尽量的不那么快。

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凌醉和凌誓。

两个人显然也是被煞到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很轻，似乎只要一放开，那个男孩就会消失。

“子兮。”楚牧鸢的呼吸，在这两个字出口之后，加重。

楚牧鸢试图接近男孩，之间夏子兮的刀刃又逼近自己几分，赤色的液体慢慢的渗了出来，楚牧鸢的手心冰凉，额角的冷汗留下来。

“你别动！我不靠近你！！”男人霎时绷紧了神经，退后了一步。

“子兮，你放下刀。你想干什么跟我们说。”连斯陌的神经也绷的紧紧的。

男孩动了动唇，气若游丝的说道。“我要找我妈妈。”

楚牧鸢的心，快要承受不了这个对峙的场面，是他逼得。

“你们先出去。”楚牧鸢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孩，一动不动。

几个人看了看，出了门。

“子兮，你冷静一下。”楚牧鸢让自己也冷静下来，可是他的话音里却带着微微的颤音。恐惧，就像夜的黑一般，让人绝望极了。

“我果然是被人丢弃的那个，除了我妈妈。”男孩口气平淡，波澜不惊。

“不，不是说我们要在一起的吗？你不是答应我了吗？”男人的眼前有了雾气，让男孩的影子不再清晰。

“呵~”男孩笑了，自嘲而凄惨。“还要说谎骗我吗？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了不是吗？你没有跟边小沫上床。”

“子兮——！”

“你想说，你不能对不起我是吗？可是你跟莫染离上床就对得起我了吗？莫染离被杀之后，你的选择已经让我很明白你的决定了。”

夏子兮的冷冽，让楚牧鸢感到没来的陌生和害怕。

“子兮，我求你，放下刀，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走，再也不回来了。”

夏子兮忽然变得茫然，眼中有了动容。

走？“我们走不掉的。”他的绝望让人看着惨烈。

“只有我死了，所有的事情才会结束，我会给夏独远留一封信，让他不要为难你们，楚牧鸢，你当我从来就没出现过。”

男孩的刀，忽然扬了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不！！！”楚牧鸢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一个动作，让夏子兮停下了举在空中的刀。他无神的眼睛，缓缓的瞪大，片刻之后溢满的泪水，顺着眼角汹涌出来。

楚牧鸢跪下了。就在自己的病床前。

“我求你。”楚牧鸢的头，垂下。声音哀求颤抖

夏子兮的的眸子缓缓的垂下，看着那个已经没有了猖狂和强势的男人。

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从他脸上滴到地上的液体。不断不断…

“子兮，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楚牧鸢竟然像个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就像，千刀万剐。夏子兮倒抽了一口气。心疼的厉害。

水果刀，掉在了床上。

男孩，下了床，走到男人的身前，蹲了下来。

伸出双手，将男人的头抬了起来。

楚牧鸢像犯错的孩子，脸上都是泪水。狼狈不堪。

夏子兮抹去男人脸上的眼泪，唇角，微微的上翘，然后笑了。

“鸢，你哭起来，好奇怪。”

心，拧成结。

楚牧鸢一下子将人抱在怀里。紧紧的，像嵌入身体里。

而男孩感到男人的手要将他抱的不能呼吸了。

可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淌。

“子兮，你恨我是不是，可是我还是不能让你离开。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可是，请你不要这样对我。”

男人的声音喃喃的，在男孩耳边响起。

门，打开了一条缝，季风看到屋子里的两个人一个蹲在床边，一个跪在地上。

季风忽然笑了。

60、如果，这是结局。那么，他珍惜

楚家。

“很抱歉，父亲大人，我不能接受你的条件，这个继承人之位，你另立吧。”

楚牧鸢笑着看着暴跳如雷的楚启寒。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再见。”男人起身，就要向门口去。

门口，一个男孩望着夜空，嘴角嗜笑。

“亲爱的，我们走吧。”

“说完了？”夏子兮诧异的看着他，刚进去还不到五分钟呢。

楚牧鸢伸手揽着他的腰，忽略他疑狐的目光。

“你说我们去哪里呢？”

“这个，我们晚上谈。”男人坏笑的回答。

半个月后，机场。

“季叔叔，你还会回来吗？”

夏子兮真挚的问道。

季风挑眉思考了片刻。

“你想再见到我吗？”

夏子兮点了点头。而旁边的楚牧鸢一脸的不屑。

之前的这段时间，自己可悲那个男人折腾的不轻，现在看到他就气不顺。

“那我们来个约定，你要是保证永远都不去多伦多，我就每年都回来看你。”

夏子兮啊了一声，然后沉思了片刻。

“那还是算了，那还是我去看你吧。”

季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楚牧鸢，凌醉凌誓，连斯陌却笑得格外阳光灿烂。

这个小家伙，被带坏了！

飞机起飞了，走出机场的路上，凌醉很好奇的八卦着。

“喂，小不点，你是怎么原谅这个家伙的？”

夏子兮闻言，看了一眼楚牧鸢，男人的脸色阴霾，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子兮，你想三天下不来床吗？”楚牧鸢忽然优哉游哉的说道。

“啊，那个，这个是个秘密。”夏子兮笑得十分的可爱的看着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