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也准备抹杀我的存在。
“别想太多。”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帕克安慰道,“教授已经从你那里提取了样本。”
“老实说,我很担心明天醒来,就变成那个可怕的模样。”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异变的双手似乎在提醒我,那个可
怕的玩意早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它潜伏着,我们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等待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是你的朋友,我想他也很不安。”帕克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莫里说道,“……或许他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还真实存
在。”
如果我不真实存在,那他就不会奸了我,我在心底不满地抱怨,但是却没有对帕克说出,因为这太丢脸了。
“如果莫里真的是你说的个性,相信我,他只会比你还要恐惧。”帕克说完,离开了这里,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莫里,
思考着帕克的话。
莫里一直是那副胆小懦弱的个性,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感到恐惧不安,那或许是他其他人格的兴起,而我……我看着我
的双手,我想我被感染一定让他缺乏安全感,毕竟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醒来,我就变成了那可怕的模样——看着自
己的朋友变成怪兽,这可真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儿。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不是莫里,我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帕克的意思我很明白,接下来的战斗或许就得我一
个人来完成,因为莫里受伤太重,而任务被临时改到明天,显然他是无法参加了。
但是这也不错,我笑了一下,莫里的力量还不足以去对抗那些不知名的生物,我可不希望他拖我的后腿,“妈的,等我
回来,听到没有!”我敲了下厚厚的玻璃,对躺在病床上的人叫嚣道,不过现在他似乎无法听见我的声音,我笑了一下
离开这里,我得去教授那儿了,任务就在明天,现在似乎是得去商量一下作战计划。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当我走到会议室的时候,其他家伙早已经坐好……杰克,里奇以及帕克,这个阵容其实算是明
星阵容?
“我以为会有内森。”接过帕克递给我的文件,我拉开椅子坐在他们面前。
“你看上他了?”里奇突然问出这样一个惊人的问题,我看着他很难明白,他是怎么想到这个可能的,“不,我并没有
看上他。”我决定对这个可怕的错误做出解释,得到我的回答,里奇的神色看上去轻松了许多,“相信我,这是正确的
决定,他是不会带给你幸福的,我想你也不想一个10多岁的小伙子,喊你妈妈。”他得意洋洋地向我说道。
我转头问帕克,我觉得自己很蠢,居然会去和里奇说这些,“任务……主要由我来完成?”我看着手中的文件,看上去
似乎我是主力。
“不用担心,我的小狮子,这次的任务不会出什么问题。”看出了我的犹豫,帕克安慰道,“这个任务的安排原本很合
理。”
“原本?”听上去现在似乎很不合理,我在心中想到,杰克看了我一眼,“因为你打伤了莫里。”他扬着手中的文件,
“这原本是为你们两人设计的。”
失去一个人,原本的平衡被打破,“需要重新安排吗?”好吧,我承认我的冲动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我诚恳地向
他们道歉,但是帕克却挥手阻止了我,“时间太紧了。”帕克看着我,“我不反对你的行为,但是你必须为自己的冲动
付出代价。”他指着文件给我看,“你现在依旧是主力,但是不同的是,我们不会对你进行辅助,所以请尽力,我可不
想带回你的尸体。”
我沉默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他知道了?”我毫不怀疑,教授已经知道了我的打算。
杰克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能瞒过他。”他将文件扔在桌子上,“明天任务就开始,你最好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里奇当然跟着他一起离开,我看着只剩下我和帕克的会议室,“似乎教授很生气?”看着这次的任务内容,我就知道教
授绝对不是生气那么简单。
“当然。”看着帕克的表情,我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你不是莫里的妈妈,你不能保护他一生。”他拍了下我的
肩膀,“你故意违反命令是教授惩罚你的原因之一,第二是你的想法,这种完全的保护想法不应该存在于这里,你必须
杀死你那可笑的念头,这次是对你的警告。”
我笑了一下,“帕克,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不是吗?”
帕克离去的背影停顿了一下,“我会不让你死得太惨。”说完他也和两人一样离开了会议室。
我看着手中的文件,任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我们去消灭一个小镇中的怪兽,帕克他们只为我在后面做掩护,攻
击全部由我完成……希望我能够活着回来,正当我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我抬头发现
是帕克——“接着。”帕克扔给我一瓶东西,“教授给你准备的,至少你在战斗的时候,不会变成它们的同类,然后回
头合伙它们来攻击我们。”说完,门被再次关上了。
我看着手中的药品,打开将它喝光,味道还不错,我在心里想到。
“莱尔,左前方三米。”耳机中传来帕克的声音,我小心地躲在墙后,然后探出自己的身体,对准那只怪兽,连开了三
枪,接着继续向前走,“你太浪费了。”是,里奇的声音,看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否则他们是不会让他在这里说话的
,所以我放心地往前走,一边听着里奇的抱怨,“这个可是组织特别研制的武器,你刚刚应该只开一枪。”
手上的枪确实出乎意料的好用,一颗子弹就能把那些怪兽坚硬粗糙的皮肤打穿,这可比我们之前所用的武器有效率多了
,“好吧,我尽量。”虽然知道帕克他们会为我观察周围的敌情,并且向我传来警告,但是我想我现在还无法完全相信
他们,所以总是不自觉地向周围观察,从而需要浪费更多的子弹去消灭那些东西。
“你应该相信我们。”说话的人换成了杰克,显然我的举动已经被他们发现了,“我们会当你的眼睛。”
谢了,但是我的眼睛还在,其实这个任务如果让我和莫里合作完成,应该不会花上太多时间,因为他只需要在远方狙击
就可以,这些怪兽可没有什么反侦察系统,所以狙击他们并不算太困难——除了那让人恼怒的厚实皮肤。
我继续往前走,这个小镇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已经能称得上一座小型城市,并且由于这里有太多的高大建筑,所
以给那些怪兽有了充分藏身的地方,但是远方的帕克他们的系统,能够扫描这些怪兽的所在,所以即使它们躲在大楼里
准备突然袭击,也逃不开帕克他们的“眼睛”,相比之下,我的眼睛就有些不管用,但是嗅觉还是能让我感觉到那些怪
兽的存在。
“友情提示结束。”帕克对我说道,“现在得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这是对于我擅作决定的惩罚,他们隶属于军部,对于违反上级命令的人,自然有着相当严重的惩罚,原本的任
务其实应该相当顺利,莫里负责在远方为我充当眼睛,顺便去狙击一些怪兽,而我听着莫里的指挥在前方拼杀……这样
的任务,需要绝对的信任,因为稍微一点的迟疑,都会让我被那些怪兽杀死。
但是现在,我叹了口气,灵敏的嗅觉让我知道自己的前方有一只怪兽,而我肯定对方也发现了我,我冲上去对准它的脑
袋就是一枪,它的脑袋被子弹崩掉了一大半,四散的血肉洒到了来不及躲开的我的身上——所以,我宁愿在它的身体上
连开三枪,也不愿意对准它的头,我抬起左手,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血肉。
惩罚内容就是我必须孤军奋战,之前的提醒是对我的照顾,而现在我必须开始接受对我的惩罚。
但是这也不坏,虽然我没有了眼睛,但是我至少有鼻子,扯去眼睛上的眼罩,这个东西现在看上去未免太碍事了些,上
次的战斗让我失去了一只眼睛,我可不希望这次我再失去另一只,抓着手中的枪,确定自己的直刀和弹夹都在原本的位
置后,我继续往前走去。
第十二章
道路上空无一人,周围的建筑物残破不堪,整座城市看上去都是灰色的,荒凉可怕,“这里还有活着的人吗?”我向耳
机另一边的人问道,虽然他们不能为我提供情报,但是至少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理论上是没有。”这是帕克的声音,他是这次任务的总指挥……虽然就目前来看,他只指挥了我一人。
没有人?所以——我冲进一旁的建筑,将枪口对准了那个物体,但是很显然,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我没有及
时开枪,当我看见那个东西并不是怪兽,而是熟悉的人类相貌时——这种东西也不会惧怕手枪,她狡猾地笑了一下,接
着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就变成了一只丑陋的怪兽,张大自己沾满血肉碎屑的嘴巴,向我扑来。
我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但是显然,我低估了它的速度,所以我用手臂挡住了它的攻击,失去一只手臂总比失去生命要好
,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趁它的牙齿还在咬住我手臂的时候,我抬起另一只手臂给了它的脑袋一枪。
这样近的距离,让子弹的威力变得惊人得可怕,它的脑袋在我的面前整个爆开,红色的血液夹杂着白色的不明东西,向
四周飞散开来,我屏住呼吸,闭紧自己嘴巴,生怕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的我身体——虽然我已经受到了感染,但是目
前还不想吃怪兽的脑袋大餐。
我推开倒在我身上的巨大身躯,手臂上的伤口在不断流血,白色的骨头已经隐约可见——这个景象太恶心了,我嫌恶地
转头,伤口的疼痛已经让我的半个身体麻木,我觉得我的骨头肯定已经断了,现在它像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软绵
绵得挂在我的左边。
这个东西太碍事了!我试图触碰自己的左臂,但是它已经像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似乎是有些脱臼。我抓住左臂
,忍受着那种诡异的感觉,将左臂接了回去。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苦恼的问题,左臂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明显的累赘,但是如果砍下自己的左臂,我可
不认为自己能忍受那样的痛苦,以及随之出现的大出血……或许还有微妙的不平衡感?
“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糟。”帕克看到了我的情况,对我说道。
“你们准备接手?”我不抱希望地问,我觉得目前的自己根本无法战斗。
“可怕的意外。”帕克在另一边抱怨起来,“但是我们无法插手。”
“命令?”我想我明白他们无法插手的原因——看来,我或许会死在这里。
那边传来帕克无奈的叹息,“是的。”
我关闭了耳机,干脆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我拿出腰包中的药剂,洒在了不断流血的伤口上,哦,莫里,对不起,看来我
是无法回去了——“你居然像个娘们样的在这里自怨自艾?”熟悉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
我知道这个形容以及桥段看上去有些俗套,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种俗套简直是救命的幸运——莫里居然来了?!
我看着出现在我刚刚进来的大洞中的莫里,突然安心了下来。
“你的样子真狼狈。”莫里对我露出刻薄的微笑,看到他令人讨厌的表情,我觉得,哦,这个果然是那个莫里,“你的
手断了吗?”他看着我的手,提出一个让人不悦的问题。
我看了眼我的手臂,“我想只是骨折了。”
“还是断了比较好,现在这只是一个累赘。”莫里的想法和我刚才的一样,“需要我帮你砍掉吗?”他举起手中的直刀
跃跃欲试,我看着他手中的玩意儿,“在没砍下前,我想你会累死在这里。”
“恩?”他突然皱起眉头,但是看上去不是因为我的话,“他们叫你打开耳机。”他对我说道。
我打开耳机,里面传来帕克的声音,“任务变化,你负责在后掩护。”
“我以为我比较适合在前面。”对于帕克的安排,我有些不满,比起在后面射击,我宁愿在前方冲锋。
“滚回来!”帕克大声说道,“现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以为你的手臂可以支持你完成这次的任务吗?”说完,他
叹了口气,“惩罚临时取消。”
相信我对面的莫里也应该知道了任务的内容,看他那副得意的神情就知道,“滚吧,莱尔,这里只要我就行看,你在这
里只会是个累赘。”
我将身上的大部分子弹和伤药都丢给他,“活着。”我对他说道,接着急忙往回跑去,耳机里的帕克在为我做路线指挥
,所以我幸运得没有遇到一个怪兽就回到了后方。
“他怎么会来?”我坐在地上,杰克为我包扎着左臂,顺便用木板固定住。
里奇在趴在地方,负责狙击那些暴露出来的怪兽,而帕克在指挥莫里前进路线。
“伤好了。”杰克简洁地为我解释,“你在这里养伤。”然后端着枪和里奇一样趴在地面上,我知道现在我在这里是多
余的。
“里奇,你过去。”观察着远处的情形,帕克下达了命令。
里奇听到后立即从地上爬起,拿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向前方的战场奔去。
“你过来。”帕克回头对我说道,“虽然你身上有伤,但是我希望你不会退缩。”他示意我接替里奇的位置。
左臂的伤让我无法和里奇一样趴在地上,所以只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找到面断裂的墙壁,勉强将狙击枪架在上面,
狙击镜中的画面让我知道为什么之前的惩罚突然取消——太多了!
这个地方的怪兽,多到超乎我们之前的想象,虽然有帕克的指挥,但是由于数量太多,莫里还是被包围了起来,虽然里
奇已经到达他的身边,撕裂了不少的怪兽,但是——他们还是被包围了。
我试图冷静下来,学着杰克的摸样,精确地射杀那些怪兽,“你负责前面的。”耳机中的杰克发出平板的声音,我明白
他的意思,尽量让自己射杀的速度再快一点,只要其中一只怪兽死亡,这种包围圈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包围住他们的十
几只怪兽,会在顷刻之间把他们撕成碎片——这个结果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我稳住枪口,但是巨大的后坐力让子弹有些射偏,更可怕的是,那只怪兽已经被激怒,而被后坐力干扰的我,已经没有
时间把其他的几只射杀。
“妈的!”杰克愤怒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