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兔扭身想要把于获抱的更紧,于获制住他,“别乱动,腿不疼了是不是?”
“疼,只是这种疼已经习惯了。”文小兔还是老老实实的文小兔,话题一转就不知道自己说的重点是什么了。
于获放松自己的身体斜坐在床边上,把文小兔搂着,亲过他的眼睛、鼻尖和唇瓣,说:“我先喜欢你,怎么可能被爷爷逼走。安心。”
文知秋伸手环上于获的腰,细细的笑的很开心,过了好久说:“谢谢你先喜欢我。”
“傻的很……”于获揉他的头,俩人就这么抱着。
这时,门外边的护士边敲门边说十一点熄灯了啊早点休息,于获就松开文小兔,收了他的电脑和小桌,把他小心翼翼的放躺在床上,关灯拉窗帘,躺在文小兔的右侧,把他搂着,在耳边说:千万不能动左腿喔!文小兔点头,也伸手把于获搂着,也学于获说话轻声的调调说:我不会乱动,我听你的。
在医院永远不会体会到赖床这种事情的美妙。
文知秋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看于获。看了不到五秒,于获便睁开了眼睛,瞥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伸手捏文知秋的鼻子尖儿,“我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想了个主意……”
“嗯,说……”文小兔捉住于获的手,不许他折腾自家的鼻头儿。
“反正住院,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把自己和小一画出来娱乐大家吧!趁着你俩是红人儿嘛,搭一把顺风车?”看见文知秋咧嘴笑,于获肯定他听进去了。看着文小兔笑眯眯那样儿,没忍住在他额头叭叭亲了两口。
“……我要从我们见面开始画,画到于一叫我小爹为止……画四格的,还有还有……”文知秋双眼放精光,主意一脑子。
“等等……”于获捏住他的脸打断他奔溢的思维,“你画小一叫你爹,呵呵呵呵,这不就变成雷点了?”
“嗯?!”文知秋的脸变得很严肃,“这样的?”
于获撑起身子,跳下床,伸懒腰,摇头笑道:“人家姑娘们的萌点在于美少年和萌正太啊,你打不准萌点是不是?爹~个头啊!”说完于获心中就无比的明白文知秋成不了红大手的原因了。
“喔……”文知秋若有所悟,“可是……可是……”
于获双手撑着床沿,耐心的等他说可是后面的内容。
“可是,我和你搞在一起了啊?”
“……我同意小一为了艺术而献身……”
文小兔很干脆的就噗嗤了。
第四十五回
最终,文知秋被于获洗脑,真的开始了文小兔和于小猫的四格创作。一开始文知秋还觉得很别扭,后来于老贼同他说:你别扭什么啊?小一献身了,你不是也是献身了么?很公平啊!
文知秋想了一会儿,深以为是,操笔开画。画着画着感觉良好,舍弃四格的想法,直接整成漫画了。画了开头,献宝似地的拼图传微博,到下午居然转了近千次。文小兔动力满满,还跟于获商量故事情节,于一来探病,他俩装的高深莫测的样子,一点儿口风也不露。
画画、跟探病的牛鬼蛇神们玩儿,就这么着一周时间飞快就过去了。外伤的创口开始收,裘大爷给文小兔的腿儿打了石膏,左腿显得特别粗大。
一家人盯着那条粗大的石膏腿,满脸的好奇样儿。于获忍不住敲敲,还侧耳听回音。于一见了很是鄙视他亲爸爸。文知秋才是最激动的,手里捏着麦克笔,唰唰的开始在石膏腿上画画儿。于一见了好玩了,也要画。于获在边上看他俩发疯,笑得好不开心。
于一没过一天就从小锦他们那里得知,他小爹正以他们爷俩为蓝本创作天马行空又有时候属实的x美漫画,还人气渐长。于一就琢磨,这么不要脸的点子,他小爹那么纯洁的脑花儿怎么能想出来?必是他爸爸这无量奸人出的馊主意,这时候便在小爹的石膏腿上画了那兔子耳朵和猫耳朵小Q脸,画的一般还敢指给他小爹看。
文知秋一看,立刻心虚,嘿嘿嘿的傻笑着说什么小一画的好。
于一看到他小爹那惊弓之鸟的样子,心下大爽,一边假笑着说小爹你夸奖过头啦,一边捏来红色的笔,在兔耳朵和猫耳朵中间画了一血红的心形图案。文小兔赶紧叫于获说自己想出去溜达,可不可以用轮椅推着出门啊!于获笑得事情败露,内心憋笑,正不知道怎么收场,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文知义带着探病的水果和鲜花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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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文小兔没有想到除了爷爷之外的家里人还会来看他,看清楚人便热情的招呼。
既然文小兔都给定了基调,于获也不能太冷冰冰啊!微微笑着把人让进来,请坐、倒水做的自然顺畅。
“我从爷爷那儿知道你出了车祸,最近很忙,拖到今天才来,秋秋,你要好好休养。”文知义说话一丝不苟,于一很乖巧的上来把水果和花束接下,放到一边。
“嗯,谢谢五哥。”文知秋点点头。
这时候于一推来轮椅,笑看着文知秋说:“小爹,我推你出去溜达,你不是叫这要出门么?”
“啊?!”文知秋显然没有看出来,文知义并不是想要来看他。从刚才进来开始,文知义只有说那句话时看了文知秋,其他时候,眼神可都是和于获在交接。这些连于一都看出来了,才会主动的说要推他出去溜达。
“去吧!我会替你招待好五哥。”于获走向床边,小心翼翼的抱起文小兔,放到轮椅上,把病号服给他扣好,回头嘱咐于一推慢点。
看不出别人的想法,但是却准确的知道于获希望他和小一出去。文小兔不再说话,乖乖被小一推了出去。也不做多想,出去就对小一说要去荷花池边上,昨天那对并蒂莲不知道开没有开,很惦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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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获把两人送到门口,掩上门,转回头对着文知义问道:“五哥你沉不住气呢!”
文知义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于获。于获也不说话,和他对视便是。
良久,文知义终于开口,“你要多少才肯停手?”
“你能给多少?先把这个说来听听。”于获坐在病床上,同文知义一般的正襟危坐,说这话话时,嘴角翘起,眼神狡黠。
“老爷子给秋秋的股份之上,增添五分之一股份,我保证他将是公司最大的古董。”文知义认为于获能够被收买,要知道,给了这五分之一后,文知秋就是乐明财务顾问有限公司最大的股东了。
“杏文堂呢?”于获笑,笑文知义真的很大手笔啊!
“杏文堂毕竟是……怎么乐明公司的股份于先生不感兴趣?”看来文知义不愿意将杏文堂拿出来。
“我还是对实业比较感兴趣啊!那种做风投的公司,不稳当呢!话说回来,五哥你真小气!”于获明知道人家出了血本,还要这样继续刺激他,“……你知道上面有人动吴书记了,却拿这种小恩小惠来敷衍我们……”
文知义就知道,这件事情瞒过不于获。
一年前,王市长因为涉黑翻船,案子是于获接的。当时省城一片人心惶惶,王市长这个人从基层一步一步血拼上来,历来有些浑不认人,如今出事,定是要拉下一圈人落水的,整个省城略有牵连的纷纷自保。到最后,于获从中操办,王市长获刑终身监禁剥夺政治权利,到收押为止没有多咬出一个人来,仿佛他是唯一的毒瘤,去除了便干干净净。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位王市长开始了迟来一年的检举揭发。三天前,一份直指两年前北郊三个村子523亩土地的拆迁内幕的检举材料送达省检察院,与此同时这份材料也越级送达最高检察院,惊动甚大。最糟糕的是这523亩土地最后都到了文家地产公司的手中。
文知义隐隐觉得,这只是个开始。今天凌晨,老爷子病危,文知义封锁了这个消息。现在文家内忧外患,要想站稳脚跟一并把文知礼除了,文知义没有别的选择。他需要于获这个狼一样的家伙做同伴,“于获,我们不绕圈子,你说吧,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于获笑笑,“该是秋秋的就是秋秋的,我什么都不要。”
“……”文知义咬牙,“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你只要收到足够的钱……”
“你说的对,自从秋秋被车撞了以后,我就想以前那样儿不行了,所以,现在不那样儿干了。”
“我给你交个底,如果,北郊的事情被扯出来,叫停那几个楼盘,文家就被掏空了,你所希望的秋秋该得的也会大幅度缩水,甚至没有。”
“呵呵呵……”于获站起身来,整理床铺,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是那样的后果么?”
“你……”文知义对于这句话很震惊。应该没有人知道文家把所有的资金都耗在了北郊那一片楼盘,哪儿出了问题?
“你们都是有能耐的人,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撑过去的。”于获整理好床铺,回头看着文知义,做个请的姿势,送人的意思很明显。
“你是……一定要我们文家分崩离析?!”
“你要这么说也行。”于获毫不反驳。
“文知秋也是这个家中的一员,他绝对不会希望看见这个家就这样垮了。”
“嗯,那么五哥尽管和秋秋商量怎么力挽狂澜就是了。”
“我想我们还会再来谈论这个话题的。”
“嗯,当然,我也这么觉得,一定是你再找我。”于获拉开门,文知义恨恨的往外走。刚跨出去,于获嘭把门儿拉上,从另一个方向走出住院部。得去找找秋秋和小一,商量一下晚上吃什么才好。
第四十六回
吃着徐言谦上供的大骨汤,文知秋对着于获卖乖。把棒子骨头吮吸的呼呼响,“我把骨髓全喝掉了。”
“乖!”于获摸人家的头,顺便在脸上叭一口。反正于一跟着徐家兄弟吃好的去了,没人参观,捞点油水正好。
“你和五哥说什么了?”
文小兔就是文小兔,把不喜欢吸的骨髓吃完了,为的就是问这一句。
于获想笑,碍着文小兔那么认真的脸,只得咳嗽一声掩饰笑意,“没什么,就是说你们家分家产那点儿事儿。”
“是不是很麻烦?”文小兔对于他五哥脸色很差还是看得出来的,“很麻烦的话,我就不要了。爷爷要骂我也没关系,不要了。”
败家孩子这个词儿第一时间蹦出来,可于获见了他眼神儿,立刻就不这么想了。文小兔习惯性的咬着唇儿,看向于获的眼神里多带着歉意。于获心眼儿一转便晓得文小兔想到哪儿去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麻烦了?”于获指指自家脸,笑得相当的诚恳。
“我就是你的麻烦。”文小兔咬着大骨头说的含糊不清,眼神儿真黯淡。
扯下他嘴里的骨头,于获揉他的头发,笑嘻嘻教育人,“我怎么觉着你不麻烦呢?你现在躺在医院里,跑不动蹦不起来,我想怎么摸摸就怎么摸摸,很好。”
“五哥,是没有空闲探病的人。所以,一定是有……”文小兔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直觉,动嘴说出来消灭于获想要蒙混的想法。
“好好好,是这样的。你五哥说文家房地产公司最近很难熬,有可能到时候分到的家产比现在少很多很多,问要不要和他联手好好的,啊,那个什么?现在就跟大哥他们分清楚,拿着自己那份儿撤!信了吧?”于获见不得文小兔皱眉毛,赶紧顺口说。说完再回味一下,也没有乱说哈!只不过使坏的人是自己罢了。
“……你不许答应他,爷爷最讨厌一家人……不过……”文小兔低下头,光自己说有个屁用,爷爷一万个不喜欢,大哥他们还不是闹得天翻地覆,“……反正……我们不搅合,啊?”
于获点头,“是啊!我和秋秋就是一条心,我也是怎么说的。你五哥可不高兴了,黑着脸就走了。”
“别理他,他就是那个样子。爷爷说他气量大都是装的,要是真有装的那么大,才不只今天这点儿本事。”文小兔老老实实给于获讲他们家。
再听见文小兔提文老爷子,于获坐下来,搂着文小兔,道:“秋秋啊,那天爷爷说给我听的话你都听见了不是?”
“嗯。”
“他算是默许了?”于获瞅着文小兔的脸,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唔……嗯……呃……”文小兔果然很为难。为难的原因自然是在自己火速的向家长出柜,家长对于自己的强硬态度一点办法没有,只能默许这等子事儿。
“所以,爷爷其实很疼秋秋。秋秋可不可以和爷爷和解?”于获不想文小兔最后落个遗憾终身。
“……”文小兔不说话,鼓腮帮子,目光游离。
“不是认错,是感谢。”于获把自家脸和文知秋的脸靠在一起,“你瞧那么个老头子,得多么的封建和不开化啊,居然什么都没说,还敲打我呢!你说该不该感谢?”
“……唔……”文小兔找于获的手,找着了,两相握着,说:“爷爷一定对我很失望,我想让他以我为骄傲的,可是,我一直做不到……我就……”
“你就跟他拧?我倒觉得他挺以你为骄傲的,你知道吗?杏文堂他一定要交给你的原因?”
文小兔摇头,他早前想过,杏文堂要给自己就是个大麻烦,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得其解?
“爷爷觉得杏文堂做药比做房地产或是金融有公益多了,虽然比七其他的不那么赚钱,这一点所有的文家子女中,他觉得只有秋秋能够看出来,能够坚持下去。所以,才会这么坚决的要把杏文堂给秋秋……”
“……”文知秋听了想到徐言谦之前讲的那登宽老摇铃行医的事儿,登时觉得,做药的杏文堂真的很棒,“我之前又遇见过的,一定要吃杏文堂的枇杷膏才见效的婆婆,吃了好些年呢!还有,言谦说那些药方子都有故事,啊,你一定不知道,言谦跟我讲的那个登宽老,就是我们文家的老祖宗,他医者侠气,不但救人,还惩恶扬善……”
于获当然知道这些,他还知道他们徐家是登宽老座下高徒,而现在这座下高徒一家子依然秉持着登宽老悬壶济世的心,世代为医,这一代的接班人徐言谦正明目张胆的打着杏文堂的主意,想要并购它。
“……去见爷爷一面,我们一起去……”
文小兔正式被他说动,答应了还补充道:“带着小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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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文小兔的主治医师,裘大爷显得非常的不上心。于获本以为就现在的情况,裘医生会说不适合出院,结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裘大爷挥挥手道:“早该走了,上了石膏你怕什么?住在妇产科挺高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