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赏枫的季节也到了。」
「这边种的都是花花草草,一棵枫树也没有,他赏什么枫?」怪道。
「一、不是他赏,是我们赏。二、不是,赏『枫』,是赏『疯』——疯子的疯。」
仁永逢揶揄起萧证也是毫不手软,他当真要挖苦一个人的时候,更胜毒舌王郎祈望。
「我看他也不过是和平常一样的发呆,哥怎知他得了失心疯?」仁永源佩服不已地问。
「外表看似雷同,发呆的内容可不一样。」仁永逢举起自己的主帅,吃掉了早已放弃战局的萧证,最后一将。「那一脸
容光焕发、喜不自胜,整个人灵魂都出窍,脚不着地的样子……嗯,咱肯定他是得了疯病。」
——随他们说去。
疯病也好、狂病也罢,萧证心情好得不想和谁计较。他继续望着与这厢凉亭遥遥相对,设于内苑里,专门用来举办大宴
的客厅。现在里头有十数名丫鬟勤快地打扫着,以及一个站在中央指挥着三、五名男丁搬桌弄椅的身影。
「究竟看什么看得这般起劲、这般着迷呀?」仁永源索性蹲下身,凑在萧证身旁,循着他的视线高度跟着一块儿看过去
。
不一会儿,他噗哧一笑。「哥的失心疯说得不对,我看萧证这叫走火入魔。欸,自幼到大,你们一个主子、一个奴才形
影不离,日夜相处,同张脸看来看去,我们旁人看也看腻了,你还真看不厌!」
萧证可以轻易地反驳仁永源——你们兄弟不也是走到哪里都成双成对、不可缺一,怎么你不会看厌了自家兄弟的嘴脸?
「呐,萧大少,你说一说邬冬生是哪一点这样迷人,能把你迷得团团转?」
仁永源盘起了手,歪着脑袋,疑道:「你不爱姑娘,我们就不提姑娘,就拿身边的哥儿们来说好了。论脸蛋好看,郎祈
望是比邬冬生要娇俏;论勾魂,谁能敌过茅山辉的妖眼;论男子气概,当然是哥和我最有资格……怎么你没爱上我们这
些哥儿们,偏偏中意死板板、不懂撒娇,别说是风情绰约了,连调情的调字都沾不上边的邬冬生?」
萧证窥看的修长身影,在宴客厅内的工作似乎告一段落了,自他视野所及的范围内离开,他这才懒洋洋地回过头,耸耸
肩。
冬生的好,他自己知道就够了,干么跟旁人分享?他可不笨。
仁永逢瞅了萧证一眼后,便笑嘻嘻地告诉弟弟。「呵呵,你提这问题可真傻。自古情人眼中出美人,你说的那些缺点,
不凑巧便是萧证中意他的地方也不一定。」
一愣,想了想,仁永源大大点头道:「不愧是哥,你这么说弟我就懂了。海畔有逐臭之夫,天底下或许就有人喜欢不娇
不俏又不勾魂的凡夫俗子。」
其实仁永源认为邬冬生以一个奴才的身份,没有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可过,还是天生丽质地养出了一身细皮嫩肉、清俊尔
雅的气质,没有半点粗莽、卑微的土奴才味,实属难得了。
「你总算开窍了。」仁永逢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发。「知错能改是你的长处,要好好保持下去。」
「是,多谢哥的指点!」
见两人你褒我捧,互相抬爱的模样,萧证心想这对情感好过头的兄弟,还有资格论人长短与喜好吗?站起身,抖一抖浑
身掉落的鸡皮疙瘩,也该去做点正经事,将尚待完成的下期星卦给写出来了。
「证少爷……」
最近冬生在日头高挂时,总是躲萧证躲得紧紧的,怎么今日会难得主动地找他?
「方才收到了一封宫中差来的信,指名要交给您。上面没有娘娘的官印,应该不是皇后的懿旨。」
他将信交到萧证手上的时候,「仁永堂」兄弟上前一左一右地将冬生包夹在中间,两人瞅着他上下打量着。
「两位有什么事吗?」冬生讶道。
「呵呵,以前没仔细看,如今好好地端详,这吹弹可破的薄脸皮,似乎还挺可口的耶,哥。」
「嘻嘻,一块璞玉经过了琢磨,身价自是不同凡响、不比从前啊,弟。」
见冬生蹙紧了眉头,火气隐隐要爆发开来,萧证便抢先一步拉了人就走,把「来者是客」与「待客之道」全丢在脑后了
。反正这两兄弟严格说来也不算什么客人,他们自己会找到路回去的。
「少爷,您要带小的去哪里?小的还有活儿要干……」
欸,萧证叹冬生,只要与他自己无关的事,他就机灵得很,反之一遇上自己的事,他就是木讷附带迟钝。
要带你去哪里,用得着说吗?
自是没人打扰,又可以躲开众人眼光、高高兴兴独处的地方。
「……少爷!」冬生在脚底用力,消极抵抗。
萧证拖着他往前迈了几尺,这才回头开了金口道:「我眼睛很累,不想看信,你来念给我听。」
有了这个借口,冬生总不能推辞了吧?他可不能忘了,总管的活儿要做,随从的身份他也得照应到。
「晚上回到鹰之屋再念给少爷听,好不好?」试探。
「我现在就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坚持。
当冬生陷入迟疑的时候,萧证再佐以最后压轴的绝招——紧迫盯人。
不过须臾,冬生便作出让步的决定。
「……请问少爷,您希望小的在哪里念信给您听?」认命一叹。
萧证灿烂地笑了。
假如时间可以就此停止,停留在这一刻……
合着眼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秋日特有的清新干燥空气,满足地沉浸在这心旷神怡、彻底放松的场景中。
躺在远离众人、远离尘嚣的一叶轻舟上。
仰着头,顶上是日落时分的满天彩霞。枕着软硬适中的大腿儿,窝在温暖的情人身上。情人念着信上的字字句句,他只
顾着陶醉在冬生温柔起伏的好听声音里,完全没把「信」听进耳朵里。
「少爷,您有在听吗?」
狐疑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地飘过。
闭着眼,萧证一脸惬意地哼了哼,表示自己听见了。
「你根本没专心在听吧?」指摘地一看,继而无奈地重新再说一次。「这是阿春捎来的信。说她已经顺利到宫内,由最
下级的宫女司使做起。」
换句话说,就是专门给其它宫女、命妇们跑腿的?萧证想起这个一、两个月前,前来参加自己的相亲宴——不过更像是
误入重重森林的小白羊——带点土气,直率纯朴的小姑娘,如愿地入了宫中,便替她感到高兴。
她说过她的心愿就是在宫中历练一番,靠自己的力量出人头地,现在总算入了门。只是宫门深似海,但愿阿春姑娘在那
七情六欲、腐败权势的大染缸中,能不被吞没,坚强地走出自己的道路。
「少爷,您得给她回个信。」
有点懒、嫌麻烦的萧证,一口回绝了。而且,接下来也不出他所料,认为相挺阿春才叫义气的冬生,气呼呼地同他理论
起来。
说邬冬生很死板?硬邦邦?正经八百?呵呵,那是因为他们都没看过冬生的这一面。
焦急窘困的红通通脸蛋,反常的可爱。
萧证故意提出了交换条件,一半是挑逗、一半是想看看被惹怒的冬生,逼到最后会有何反应?——他非常好奇。
但是,事态骤地脱出了萧证的掌控。
「……我要离开这里,免得又被你的诈欺话术给骗了!」
被萧证逗到气急败坏的冬生发出怒吼,完全忘记了他们身在何方,失去了平常稳重的举止。
「笨蛋!你那样摇,可是会翻船——」
结果萧证的话还没说完,他们俩就双双落水了!
早一步警觉到危险的他,落水后反应较快地稳住划水的动作,反观一下子慌了手脚的冬生连呛了好几口水,要不是他上
前搭救,谁知会不会闹出天大的遗憾?
一个弄不好,就会丢掉小命的意外,让萧证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说,也让他在两人双双上岸之后,口不择言地骂道——
「你这傻瓜!你太不小心了!在你承认自己早已爱上我之前,不准你死!听到没?」
冬生那瞠开的大眼,顿时让萧证回过神。糟糕,自己怎么说出来了?虽然早晚自己都得说服冬生,和自己一起到爹的面
前去争取长相厮守的机会……但是现在时机成熟了吗?
苦恼地一瞥,冬生的神情说明了他可不接受萧证敷衍了事,萧证也只好豁出去地将「怎样?我『是』知道了!」、自己
与爹爹告白过两人的关系,及冬生不再做他随从的内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口。
冬生听完后,呆若木鸡,声音哽咽地控诉萧证,明明答应过不把两人的关系说出的,现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现在我再也不能待在萧家了。」
不待在萧家又如何?只要能待在自己身边,只要他们还有彼此,这不是最重要的吗?
难道「萧家总管」的这个地位,在他心中,比起我萧证更重要?
但他的疑心暗鬼,立刻被冬生的下一句回答给抹消了。
「……这样小的就不能陪着您了呀!」
如果眼前有座天下第一高的山,萧证会马上攀到它的最高处,站在那儿朝着天下人狂吼出自己内心的喜悦。
事实是如此明显地摊在那儿,证实了自己向爹夸下海口的「两情相悦」绝对不是谎言,冬生的心里是有他的,冬生的心
是属于他的!
「你、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冬生傻了、呆了,有种「他再也认不得眼前的男人,他真是证少爷吗?」的伤心感。
因为证少爷在老爷面前,公开了他们的关系,他再也没脸待在他身边了,而证少爷的回应竟是满脸的笑?!
眼前视野一片模糊,眼眶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不甘心。
好不甘心。
自己好像捧着千金万银,进贡给无情无义的名妓戏子的傻瓜,等到床头金尽也恩断义绝。他虽然穷,给萧证的不是金银
财宝,可他给的忠心不贰,绝对真金不怕火炼,是没有一丝丝杂质的纯金!
蓦地,眼前一暗,男人的脑袋遮挡住冬生瞠大的眼,四唇相触。
「唔……」
——他怎敢?他怎能?欺人太甚!
一刹那间的错愕一过,冬生奋力地一推。但这一掌宛如推在一堵扎实高墙上,稳如巨山,无法撼动。
不但这样,萧证还吮住了他的舌,热舌灵巧地探入了他口中。
「嗯……唔……」
蛮横占领的吻,让他透不过气,鼻腔歙张着,喷发出了急切、炽热的呼息。
……他们,不是都结束了吗?
但是萧证霸着他的唇不放,热情如火地索求他的行径,根本和方才的言行背道而驰,搅得冬生心好乱、无所适从。
萧证却没给他时间思考、没给他等待的空间。
「不要……」
拉扯开冬生潮湿的腰间系带,剥开贴在皮肤上湿巴巴、颜色也像咸菜般的外袍,探索着他的薄胸。
在这短短不到三个月中,冬生的身子已经从一无所知的处子,彻底被萧证的手、萧证的唇、萧证的舌,教会了何谓销魂
蚀骨的欢愉。
只要他掐弄着冬生浅蔷色的乳头,一股热流便会往下肢汇流,双臀深处起了小蚁攒动般的搔疼——这形同肚子饿了,五
脏庙就会咕噜响般的本能反应,早已经不属于冬生意志能掌控的范围了。
「哈啊……啊嗯嗯……」
被释放的双唇,漏出了连自己听了都会脸红的娇喘——充血突出的乳珠在湿热粗糙的舌尖一波波的舔弄下,益发地红肿
。连男人换气时流动的冰凉空气,都会让他的皮肤泛出粉红色的小疙瘩。
够了,不要再咬了!
……拜托,别再刺激那里了!
冬生喘息着,扭动着肩膀,动手拉扯着萧证的长发,想尽办法要推开、远离他。
不是因为痛到受不了,而是堆栈在体内淫靡的疼,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快逼疯他了。
亵裤里的分身,违背心意地高昂而起。
「冬生……」
他仰眸望着俯瞰着自己,暂时歇手的萧证。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爹爹。」
男人微喘着,大手探向他的脸颊,亲昵地以拇指、食指,不停抚弄着他的下颚与耳后,像是一刻都无法不碰他,温柔缱
绻地说。
那发自内心开心的神情,看得冬生一愣愣。「咦?」
萧证含着笑,低头,双唇掠过了冬生的鼻端,埋入了他的颈项,沿着凹弧处印下断断续续的啮吻红痕。
「一起……告诉爹爹……」
冬生吞下颤抖。
「……说我们彼此相爱……爹爹就会成全我们了。」
什么?
——相爱?
谁与谁?我与证少爷吗?
但他们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不可能相爱的呀!
人与人相处久了,日久生情,他们之间就算有了主仆之情,也并不奇怪。
可是相「爱」?
他们之间要怎样存在着「爱」?他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呀!
自己的世界里,主子是自己贡献出一切心力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能高攀的对象。即使这段时间当了主子的男宠,冬生依
然认为这只是「工作」,和总管、和贴身随从一样,只是因应主子的需要而做的活儿。
如今萧证一句「相爱」,却让冬生感到既是惶恐、又是困惑……
这时将自己与冬生剩余的衣物全都解了下来,萧证重新抱起了冬生,让他背靠着胸、腿贴着肚,双膝分立地坐在自己腿
间。
「啊……」
咬着冬生的耳后,从后面伸过手,盈握住了桃色分身。
「往后,我会加倍地疼爱你、珍惜你,这一辈子你只管跟着我走就对了,冬生。」
对?这怎么可能是「对」的?这和他此生中所学得的奴才之道彻底相反,完全不一样呀!
……可是冬生的理智不清,根本毫无辩驳的机会。
「啊嗯、嗯……」
耽欲的年轻肉体,已经抢先凌驾了脑子,往着比自己年少三岁的狂妄支配者那一厢倾斜。
桃红色泽的欲望分身,更是在他上下套弄的掌心中迅速地茁壮、成长,铃口泌漏着贪欲水珠,咕滋咕滋地发声。
哈啊、哈啊地,男人的牙时而陷入他颈侧的柔肤,时而衔着他软嫩的耳肉,沉重、亢奋的炽热喘息更是不间歇地压迫他
的耳膜。
「……想去了吗,冬生?」
邪恶的勾引,堕落深渊的诱惑,自己被自己的欲望绑架而动弹不得。
摇着头。「不……」
「已经这么硬了,还不想去?」讶异,沙嗄的笑声旋即贴着他耳窝,性感地响起。「那好吧,我们问问另一个诚实的小
口怎么说。」
沾着透明爱液的指头,循着冬生婀娜腰椎的曲线终点,探往静蛰于双丘间的贞淑秘瓣。
「啊!……不要!不要!」
入口被揉弄,弄开来。
插入其中的细长硬物,先在边缘徘徊,再浅入短出地勾搔边缘。
承受着这外来、不该有的刺激,秘瓣狂乱而不规则地抽搐着,一如他双腿中央脆弱敏感的肌肉,一阵阵、一波波不知来
自快感或来自羞耻心的簌簌痉挛。
「你要再更放松一些,冬生,否则我进不去呀……」
胡说!
眼角噙着不听使唤的泪光,他奋力与体内波涛汹涌的欢愉浪潮对抗。
鬼扯!
明明那两或三根侵门入户的……插得越来越深……还转动着……不停与潮湿的内襞摩擦,都发出淫猥声响,他自己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