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第二、三部）——阿帕利斯

而且，他们还是群小鬼，不是看不起他们，对他们的能力我也给予肯定，可是，心底里，还是保存着一丝的幻想，幻想着

他们有一天，能够大彻大悟，早日回归到属于他们的生活之中。一旦，真的让他们进入到维庭的核心，成为维庭这个硕大

的黑暗机器的组成部分，即便他们，在机器里，扮演的是颗不起眼的小螺丝，一旦要回头，他们只会给机器无情地吞噬，

成为一堆碎屑。

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结局。

话是那么说没错，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他们的存在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帮我解决一些维庭正统势力不好出面解决的事，例如，黑吃黑，扫荡先前三股势力的残

存力量。一方面，他们去解决，另一方面，我负责善后，到时候，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出现在家属面前，悲天悯人地

安慰，还不忘指责龙翔手伸得太长。

说起龙翔，岚那边还是没弄明白，龙翔到底搞什么鬼。对他们，我一点都不担心，强弩之末，还能做什么。只不过，提供

给我一个背黑锅的人罢了。所有罪责，都推到龙翔身上，萧家，扮演正义使者的角色。

扮演归扮演，至于是不是，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正义使者的床上，不应该出现一个十四岁的小鬼，琪琪。

想起这个，我就汗颜，十四的年纪，比小小，攸，还有尤里都要小。有时候，带琪琪去崇明，看他们四个凑一起玩，恍惚

之间，依稀看到几个普通学生在嬉戏，可惜的是，他们已经无法和学生画上等号。

本来以为，小小几个人，会对琪琪有所排斥，或者，对我有所排斥。小小暂且不说，攸和尤里两个男人，难免会对我的去

向有所阴影，尤其是琪琪还没他们大。

好在，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攸还是油嘴滑舌，贴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摆出一副娇媚模样，道：“Eleven，你当初肯收我们几个，是不是被我风华绝

代的面容倾倒了啊？”

仔细打量了他半天，一句话都没说，他起初还勉强保持笑容，后来，人整个僵在那里，身体都好像注入了钢筋混凝土。

反手趁势抱住他，挑起他的下巴，道：“仔细一看，你小子其实蛮合我胃口的。”

到底还是小鬼，给我这么一吓，人整个打了个寒颤，径直跑到一边，脸都吓得煞白。“Eleven，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就好，我可没饥渴到什么人都往床上拉。

攸给我那么一吓，赶紧跑到小小身后，一下子从后面抱住她，脸贴在小小脖子那边。“小小，我给Eleven吓到了啦……”

嘴上说得自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手上不老实地朝小小的胸部袭去，小小自然不是吃素，抬脚狠狠朝攸的脚上就是一脚。

我拉过琪琪，很乐意看着两人打成一团。琪琪好像看我逗攸有些不开心，转过他的脑袋，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下去。亲完菜

发现，整个过程中，尤里一直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看着尤里不辨阴晴的脸，我自己都没底。

末了，尤里头都不回地离开。

他没有说话，可我知道，他不在乎这个。

这小子，沉默寡言，但，干活很卖力。要是他在乎的话，很难想象，他会继续听我的。

想起生日时，他们三个在直升机前面集体竖起的中指，不觉得有些骄傲，真不愧是我带出来的。

我带出来的归我带出来的，有一点，不是我能够改变的。

那就是，他们，还是小鬼，无论是他们三个，还是他们找来的一群人，都是年纪相仿的小鬼，打打游击，捣捣乱差不多，

真和人家摆场子干仗，那就要逊色上许多。

莫名其妙的，小小那群人出去办事的时候，还给人堵上了，小小，攸，尤里三个人都挂彩了。他们三个回来，不顾自己身

上的伤口，一个劲给我赔不是，说没能完成我交代的事。

我没责备他们，他们尽力了。

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下次努力就好了。

他们三个对第一次失手，反应已经够大了，可琪琪反应更大，看到他们三个受伤，可能第一次见这个样子，还是自己熟悉

的人手上，眼泪水直往下流，咬着嘴唇，好像受伤的是他似的。他嚷嚷着要去照顾他们几个，怎么劝都没用，真怕照顾不

成，反而添乱。那小子这次执拗得出奇，拿他没法子，只好勉强答应他过去。

等几个小鬼都离开了，我把灯关上，房间里漆黑一片。

子曾经曰过，君子慎独。

我不是君子，但是，我觉得，独自时，能够让我的大脑更加清晰。

小小那群人这次交代的事，知道的人很少。还偏偏给人堵上了。能回来，算是九死一生了。

上海，现在，满是维庭的天下，能够有这么大的手笔的，翻来覆去，始终想不明白是何方神圣，难不成，在我眼皮子底下

，藏着什么我忽视的力量吗？

没道理啊，维庭内部的事，应该没我不知道的。据我所知，维庭没有任何动静才对。

除了维庭以外，还会有谁？

冥冥之中，想起了岚的警告，龙翔，香港……

该不会，喊“狼来了”喊多了，真把狼给招来了吧？

真是打掉牙还要往肚子里咽。

我自己说，龙翔还有残存力量，残存力量，把三个老东西给整没了，是对维庭杭州的事的报复。

这下可好，吃这么个闷亏，找谁说去？

我自己鼓吹龙翔的威胁，按道理，我应该是最有防范意识的，结果，还给人打了个闷棍，活该丢人现眼，给人看笑话。

话说回来，龙翔，真的有那实力在上海这个地界，翻云覆雨吗？

黑暗里，我的脊背，微微渗出了冷汗。

也许，真的是我忽视了什么。

第二章

下了大气力去找寻暗地里算计小小的势力，大海捞针似的找寻着蛛丝马迹，耗费了几个星期，这才找到可能的线索，有人

报告说，在一个废旧工厂区，有群外地人出没。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宁枉勿纵，打电话叫小小他们拨人过去。

那群小鬼跟我以后，还没吃过那么大亏，自上次遇袭以后，憋得一肚子火。这次，一来给他们撒火，二来，自己在哪跌倒

，就给我在哪爬起来，爬不起来别在我手下混，我丢不起那个人。

小小在电话里听我把话说那份上，以前混街头的脾气也起来了，直接表示，不扳回一城，绝对不回来了。

呵呵，真有干劲。

那我还要继续加油，小小他们有干劲，我也不能懈怠了，靠椅子上喝了杯果汁，刚要准备把底下人送来的帐目看下，书房

门从外面打开了。

隐然有些不高兴，办事的时候，我很讨厌别人打搅我。抬头一瞅，原来是老管家。之前没给他好脸色，沉寂一段时间以后

，怎么，今天又要找我训斥了？

没等我开口，老管家向我鞠了一躬，说明了来意。

“二少爷，老爷请你去趟花房。”

难怪他有胆子打搅，原来，是老爷子借他的胆。老爷子说起来，已经是退居二线，可是，怎么说，还是维庭四大佬的最后

一位，我父亲，面子还是要给的。

话说回来，他叫我去花房，着实吓到我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除了刚回来那次，叫我去杭州办差时，让我进去过一次，

花房，简直成了我的禁足区，严禁踏进半步。我堂堂维庭二公子，在自家里面，花房是根本进不去的。

老爷子说，自己要安心养花，社团的事，由我负责。

可我起初，还真的很难相信，他会安心养花。

事实证明，人，确实会变，老爷子居然真的成天待花房里养花，很少出来。不过，他还是坚决不许我进去。几次，我都遇

到琪琪从花房里出来，偏偏我进不去，没把我郁闷死。

郁闷归郁闷，花房，真要我进，真是不想进，老爷子不让进，也省得我麻烦，眼不见为净。

前脚进了花房，后脚老管家把门给带上了，隐隐听到咔嗒一声，似乎上锁了，扭头瞅瞅，老管家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姿

势，示意我进去。

那声响极其细微，而且，老爷子在等，去检查上锁没上锁，根本不可能。再说，在檀宫里面，自家花房，上锁不上锁的，

不需要在意的。

转个弯，到了花房中央的空地，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老爷子，萧维庭，而是琪琪。

倒不是我要忽视老爷子，而是琪琪的装束，实在太诡异了，周身是白，和守孝一般，从衣服到裤子，领带，乃至鞋子都是

白色的，连他原本红颜的嘴唇，也因为他紧紧咬着，而变得失去血色，惨白惨白的。

他怎么在这里？

倒不是说，他不能进花房，他进花房的次数比我这个二公子都多。可问题是，老爷子找我，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

种时候，怎么能让琪琪在场？

琪琪在场，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

琪琪坐在老爷子的右手边，老爷子靠在椅子上，似乎等了很久，在他左手边上的男子，隐在阴影里，轮廓很熟悉，一时却

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越是靠近，越是觉得气氛诡异，那个男子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嗓子变得干燥起来，不断吞咽着口水，想使自己镇定下来

，但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条件反射一般地开始战栗，我自己都能够听见自己牙齿在哆嗦。

该死，该死，有没有搞错？大白天，见鬼了不成，还是在这个花房里见鬼了！

和见到那个人相比，我更希望，自己是白天见鬼！

偏偏不是鬼！

那人一扬嘴角，冲我打招呼：“你好，好久不见。”

是本尊！

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不问原有地，托起他的领子，狠狠扇了他个耳光。

第三章

区区一个耳光，哪里能够让我消气，他眨眼没弄明白到底怎么了，我手脚并用，红着双眼睛对他劈头盖脸地打起来。

他下意识地要躲开，可他动作没我动作快，眼看着我第二次要打到他了，手臂被人从后面死死扭住，好像给生铁箍住似的

，动弹不得。手动不起来，脚还是冲着给我打的人乱踢，没踢几下，给人拖到一边了。

再次回头，丫丫的，拽住我的人居然是老管家。平时没察觉，搞半天气力那么大，无论我怎么挣扎，始终无法挣脱出来！

“你敢动我？”

话音刚落，老管家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膝盖上一个吃痛，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

“他怎么不敢动你？”

老爷子点点自己面前的杯子，边上那人心领神会地伸手给他把茶满上。“你个小字辈，过去对你马叔叔颐气呵指的，早该

给你点教训了。”老爷子非但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似乎很乐意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别看老管家看上去岁数一大把，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而且，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稍微动弹一下，马上就刺骨地痛。

“闻叔叔？谁啊？”印象里，根本没这么个人物存在。

“父亲，你忘了，二弟他根本不知道的。”在老爷子边上的那人很好心地给老爷子提醒着。

没错，他是称呼我二弟。该死，他就是那个按道理，给冯强摆了道，从周亚荣宴会上离开，半道遇袭的萧郁星！正是因为

他死了，老爷子才不惜和龙翔翻脸，把我弄回来。

怎么如今，好端端地坐在老爷子身边？！

“啊，我给忘了。”老爷子经萧郁星一提醒，拍着脑袋，带着得意的语气，重新给老管家做介绍。“他就是闻太景。”

这个名字过于陌生，眨巴了半天眼睛，方才想起来，闻太景就是当年和老爷子一起创建社团的第一代四大佬之一。

“你不是消失了吗？”记得没错的话，当年四大佬之中的马仁炳，马仁炲兄弟，就是因为他而死的，事发后，他这才消失

。

一听我的话，把我按倒在地的闻太景呵呵出声来。“二少爷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做掉周亚荣，房忡，冯强三个，灭了龙

翔，算是冰雪聪明之人，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那话比他直接给我一拳还要厉害，冷汗一下子冒上来了。不知道是谁说过，世上没哪个是傻瓜，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这

话是真有道理。

谁是傻瓜？

我听了大哥死了，急着给他报仇，灭了一堆有可能杀他的人。结果呢，萧郁星他安然无恙地坐在我面前。周亚荣，房忡，

冯强，龙翔全都在我手上栽了，那又怎么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还有个拿着弹弓的猎人！

丫丫的，给人当成了马前卒了。

再瞅瞅老爷子，风轻云淡地喝着茶。

彻底信了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

敢情这不是他第一次清除异己了，身后把我制住的闻太景做出了最好的解释。不用想，当初初代四大佬，马仁炳，马仁炲

兄兄弟两个，一下子占了一半，功高震主，尾大不掉，老爷子借闻太景的手灭了马氏兄弟，败露后，让闻太景在手下改头

换面当管家了。

现在，大哥萧郁星要接老爷子萧维庭的班，外有龙翔对抗，内有四大佬明争暗斗，面和心背，各怀鬼胎。大哥借假死一趟

，把我这个多年的弃卒用上，吸引火力。

高，实在是高。

萧维庭啊萧维庭，算计得真是滴水不漏。

老爷子冲闻太景挥挥手，示意他把我放开。闻太景犹豫了一下，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也太小心了，我又不是李小龙，一

挑N的主。好在，他最后还是放开了我。

虽然他撒手，可没有离开几步，我索性不站起来，就坐在地上活动着给他按了半天，血液不流通，麻木了的手臂。

“El……”老爷子的舌头在嘴巴里打了几个转，始终没把“Eleven”给念出来，只好用自己习惯的称呼。“二子，你也算

能干了。本来，以为是个弃卒，没想到，还是过河的卒子赛过车，那么多人给你将死了。”说完，他的眼睛盯着坐在地上

的我看了半晌，摇摇头，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可惜了。”

可惜？可惜？呵呵，他说可惜？看来，老爷子还真是抬举我了。可惜，可惜我这个儿子喜欢的事男人，始终入不了他的法

眼。可惜我因为是个G，所以，只能当个弃卒。可惜我即使再有能耐，也只能当大哥的垫脚石，演绎过河拆桥的真实版。

喀喇喀喇地，萧郁星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拖到桌子边上，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把刀来，递给了琪琪，琪琪打量着通体散发

着寒气的刀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

“这是当初答应你的。”毕竟，是第一次拿刀，更要第一次拿刀去砍人，这样的表现，自然是在萧郁星的意料之中。“让

你亲手为你叔叔报仇。”

话音刚落，琪琪一扫犹豫的态度，马上接过刀，杀气腾腾地朝我走过来。那样的表情，是我先前根本没有见过的。

眼睛，完全被仇恨的火焰所覆盖。我暗自感到纳闷，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和琪琪接下这么大的梁子。

琪琪咬着嘴唇，再次对我作了自我介绍。“我叫周颖麒。”

周颖麒？周颖麒是吗？

捂着脸，我呵呵笑了起来。

真是个好名字呢。看来，或多或少地，他和周亚荣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加重要的是，他一定很恨我，恨得要吃了我

。毕竟，和仇人上床，已经不易，何况，仇人还是个同性。

“可惜了小小几个。”喃喃地自语，周颖麒听了，手微微一颤。

小小，悠，尤里，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一个个被我从正常的生活里拖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你们信我，把命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