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会,小奚睡一觉就醒过来了,苏倾就这么抱着他,轻轻拂过他嘴角边泛着幽绿的血丝,对着唇瓣覆上一吻,然后就这么
一直、一直、看着他,淡淡地、笑着……
二十二
「还没有找到?」贺楼!品着茶,声音淡漠地问向单膝跪地的黑衣人。
「回阁主,当属下去移动那株牡丹时,不知为何,洞口打不开」黑衣人回道。
贺楼!半眯起眼睛,略带笑意地看着他,虽说是含笑,但黑衣人额际却留下一滴冷汗
。
「那洞里到底是什么人呀」拿着毛笔的殷随风晃啊晃地站到了贺楼!眼神,大眼眨眨地看着他,后边的手不停地摇着,示
意黑衣人赶紧下去。
那黑衣人面色有些为难,想走却又不敢走,毕竟老大是笑里藏刀的那个人啊~
贺楼奚也明白他的意思,手一挥,黑衣人心里大叹一口气,一边说着属下告退一边急急地退出了门外。
殷随风嘿嘿一笑,转身坐到他的身边。
「千面公子便是奚」贺楼!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殷随风抬头,瞪大双眼,张开嘴巴,双手扶上桌子,噌地一声站起,盯着贺楼!冷冷地说道「千面公子便是小奚奚!」
贺楼!点了点头
殷随风忽地一把拉起他的衣襟,大声说道「那还等什么,快去找密道口」开玩笑,天下第一美人就一直在身边,却被这个
死小!骗的团团转,还记得,当初刚见小奚奚的时候,那天,花艳夺目,一个小小的白白的蓝色锦衣小孩拿着一朵花就站
在花丛中,一个回眸,轻轻一笑,自己的魂都跟着他跑了,就是因为这一回眸,才成就了今日江湖上的鬼笔啊,不想,当
自己画技超绝之时,来找小奚奚,他、他居然不见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千面公子就是自己一直找的小奚奚啊~
……
「痛~」
「哪里痛?」苏倾一惊,立马问道。
「小倾抱的好紧哦」贺楼奚半调笑地说着。
苏倾突然愣愣地看着他,手有些颤抖地抚上他的脸颊,呆呆地说了一句「你没死」
「咳咳~」贺楼奚摸上他的手,垂着眸,淡淡哀怨地说着「小倾不希望我活着吗~」
「啊~」苏倾愣了好一会,心里说不出的情绪一一涌来,只知道他还活着还活着「哈哈」苏倾突然笑了起来,对着贺楼奚
的脸蛋吧嗒一亲「你没死太好了」
贺楼奚眨眨眼,看着苏倾,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划起一个弧度。
「那个,你后面的箭能不能拔掉」苏倾看着他背后的箭不由得深深皱眉,心里紧的难受。
贺楼奚反手摸上背后,握住两支箭就拔了下来,丢向一边,顿时血如泉般地流下下来,贺楼奚闷哼一声,倒向了苏倾怀里
。
苏倾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是好,想用手捂住那伤口,但又怕弄疼他,一时慌乱,两手凭空放在半空,不知要
往哪里放。
贺楼奚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眼里漾着笑意,他说「抱着我就好」
苏倾应了一声,双手圈着他,心里很酸,很痛,半响不发一语。
……
「小倾,你在想什么」
「啊?我、我在想、想……」
「呵呵」贺楼奚轻轻笑起「只是两箭,还死不了」
好像被贺楼奚猜中心中所想,苏倾不自然地别开眼「我是在想我们还能不能出去」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好啊,小倾想出去吗」贺楼奚闭着眼轻轻地问着。
“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好啊”一抹笑颜不自觉地浮上脸庞,是真的瞒好,不过「一定要出去」因为,老子不想让你死
啊,要死也只能自己死,搞不好又能穿越一次~
贺楼奚睁开眼,抬眸看向苏倾「那我们就出去」他咳了一声,咽下将要吐出的血,慢慢从苏倾怀中起身。
「你要干嘛」苏倾立刻抱住他。
「小倾想要干嘛」贺楼奚靠着苏倾,伸出小舌舔了舔薄唇,别有深意地瞧着苏倾。
苏倾被瞧的脸有些红,瞪了他一眼,这人哪像是身受重伤的人,哼了一声,头耍向一边,不去看他。
「小倾,扶我去潭边」
「你自己不会走啊」说是这么说,但手还是扶着他,慢慢地走向潭边。
贺楼奚对着那深幽的潭水说道「看来这便是出口了」
「恩,我也这么觉得,跳进去后说不定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小倾很聪明哦」
「当然」苏倾哼哼两声,电视上就这么放的。
贺楼奚伸手划过水面,漾起一阵波澜「不知水下有没有机关暗道」
「应该没有」
「哦~」
「或许啊等我们跳下水的时候,哪些冰柱子会突然追着我们入水」苏倾指了指顶上的冰凌。
「何以见得?」
「根据你前面的说法,前面有暗箭的肯定是从后面发出」想到先前本来以为是从石门里飞出箭时候,没想到居然是从后面
,真是好险。
贺楼奚笑而不语。
「你受了伤怎么能下水?」苏倾担忧地看向他。
「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若是真有不测,倾儿可别忘记每逢清明为我烧些纸钱哦」
看着那张笑脸,苏倾没由来的恼火,冷哼一声「你要死了,到了地府,凭你的身手想要钱还不是轻而易举,用得着老子给
你烧钱嘛」
「倾儿此言不错」说罢,还大笑了起来
苏倾冷眼瞪他,过了一会,他蹲下身,紧张的看向贺楼奚,嗯、啊了还一会,才扭扭捏捏地说道「那个、恩、我想问你一
件事」
「哦~说来听听」
「恩、就是、就是、你、」苏倾左看右看,动来动去了好一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转过头看向他,说道「你是不
是…… 啊~」没想,苏倾脚一滑,噗通一声,掉进了河中,一瞬间,贺楼奚拉住了他的手,两人就这么双双落水,溅起
一片水花,幽绿的水面浮上一片血花,在鳞波叠花的水中慢慢散延……
……
「洛庄主」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桌,一床,还有一位年纪花甲的老者闭着双目靠在墙角,身上的鞭痕道道深入见骨,沈暮烟温和地
唤了一句,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慢地将茶水注入杯中,他淡然地笑着「不知洛庄主对这里的环境可否满意」他没等洛行御的
回答,继续道「这里可比当年师兄住的地方好多了,不是吗?」杯中的水隐隐映着他眼中的寒意。
他将水一点一点地倒下,带着笑意看向洛行御「洛大小姐可真是孝女,为了父亲以身委嫁师兄,取得无绝,陷自己的夫君
落得乱箭纵崖而逝」他走向洛行御,讥笑地看着他身上的鞭痕,自问道「疼吗?呵呵,我这手段可比不上您啊,师兄的手
脚筋可是您挑断的,武功也是您废掉的」脸上虽带着笑,可是言语却越来越寒。
洛行御的睫毛微微颤抖,他睁开眼看着沈暮烟淡淡道「杀了我吧」
「哈哈哈」沈暮烟大笑着,犹如一朵妖艳盛开的玫瑰,他冷冷地说「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与女儿是怎样在大婚之
日慢慢死去的」他勾起一丝媚笑「这可是湮花血为洛庄主您准备的大礼哦~」
二十三
山青水绿,蝶绕花艳,湖中水色潋滟,不远处有座小屋子,简洁温馨,一位白衣男子正在院中煎药,男子身形修长,俊貌
不凡,白衣飘飘,行动间不似凡尘之人。
这里是哪里?莫非我们逃出来了?对了,小奚~苏倾揉了揉额头,瞥见一边床上躺着的贺楼奚,噌地就爬了起来,对,是
爬了起来,而不是从床上跳了下来,因为,他躺的地方是地面,不过地面上还铺了席子,他用手指探了下贺楼奚的鼻息,
松了口气,还好没死。
「你醒了」低沉磁性的声音由背后传来,苏倾回过头看向他,愣了好一会,太像了~
苏倾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什么似地问道「他没事吧」
男子将药倒入碗中,说道「外伤已无大碍,只是余毒还为清」
「恩?他中毒了?」不是只中了两箭?
男子点了点头。
「那毒什么时候能清?」
「在下只抑制了毒性的蔓延,至于这毒在下怕是解不了」
「那谁才能解啊」
「吸魂草之毒天下也只有疯医杨凤郢能解」
「咳、咳咳」
听到身后的咳嗽声,苏倾立刻回头三步并一步地跨向床边,扶起他「还好吧」
贺楼奚灿烂一笑「死不了」
苏倾瞪他一眼。
男子端着药递向贺楼奚「先把药喝下」
「谢谢」苏倾接过药,吹了几下,坐在床头扶着他,喂他喝下。
「倾儿真是体贴啊,得夫如此,人生何求?」贺楼奚微笑着将药喝下。
苏倾尴尬地干咳一声,还有别人在场呢~
男子也为多说什么,只是淡笑着。
多谢兄台相救,在下贺楼奚,这位是、」眼中划过一丝坏笑「内人」
听到这内人二字,苏倾差点没摔倒……
好在男子也未见外,他道「在下易枫」
「有劳易兄了」贺楼奚颔首道。
「贺楼兄不必客气」
……
几日下来,贺楼奚身体已调养的不错,只是毒尚在体内,这日,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苏倾吃了两口突然看向易枫问道「
易枫啊,当初你救我们的时候,为什么你让他睡床上,而我睡地下?」苏倾想到这个很是不满,因为这几日自己也是打地
铺的。
易枫抬眼看向他,只说了一句「你又没受伤」
「我怎么没受伤啊」苏倾拉上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白的手臂,指着一条细细的疤痕愤愤不满道「你看,这伤口都大啊
」
易枫与贺楼奚相看一眼,心有灵犀地无视苏倾,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易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第一天让我这个受伤的人打地铺也就算了,看在你不错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了,可是凭什
么你们两就能睡床,而我就得天天打地铺」苏倾一拍桌子,不满地吼着。
易枫放下筷子,看着他微微一笑「因为你吃的多,做的少」
啥?「怎么能这么说,好歹我有洗碗啊,那他呢,他可什么都没做」苏倾指着贺楼奚道。
「因为他毒尚在体力,不能动力」
贺楼奚看着苏倾得意地笑着。
苏倾闷哼两声,将桌上的菜卷走了一大半,端着小小高山般的饭碗,坐到门外去吃了,现在我连碗也不洗了,哼,叫你让
我睡地板。
易枫很少体谅地回头看了眼贺楼奚,说道「不洗碗,你就睡外面」
什么?苏倾张大嘴巴恨恨地将菜全塞进口中,一口一口使劲地嚼着。
「倾儿啊,若是你从了在下,以后这些碗我都包了哦」贺楼奚灿笑如花地瞄着苏倾。
苏倾哼哼两声,继续埋头塞菜~
……
不远处的小丛林中,有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推推嚷嚷着。
「我要去找小奚奚,你别拉着我」殷随风双手朝前挥舞着。
身后的贺楼!拉着他的衣襟「再等三日」
「我已经等了十几年了」殷随风大声嚷嚷着
贺楼!手一松,殷随风!地一声倒地,他气鼓鼓地瞪着贺楼!「放也不说一声」
贺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冷冷道「既然等了这么多年,那就快去吧」
殷随风看着离去的贺楼!一时有些心慌,在心里权衡了好一会,去找小奚奚?追上小!?经过一番思想争斗,他还是选择
了追上小!,毕竟毕竟他才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
……
第二日一早,在“热切”的注视下,苏倾洗完了在这里的最后一次碗,离开时,苏倾看着易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话憋
回了肚子。
两人走在清风绿草的官道上,一派闲适,苏倾甩着双手大步地朝前走着,嘴里念念有词「地府门前走一遭,无绝还是没找
到」
「倾儿可知无绝在哪?」贺楼奚上前几步,与他并肩。
苏倾侧脸看他「难道你知道?」
「可惜啊可惜,它居然在黑湖里」贺楼奚叹息道。
「恩?你怎么知道?」苏倾好奇道。
「在你洗碗的时候,易枫告诉我的」贺楼奚对他一笑,伸手搂上他的肩。
苏倾哼哼两声,直接舒服地将身子的重量倒在他身上「哦,那个你有没有觉得易枫和一个人很像?」
「你说的是……」
「小奚奚~」官道一边的树上猛地跳下来一人,一张脸近距离、笑眯眯地瞧着贺楼奚。
贺楼奚挑了挑眉,淡淡道「两年来跟随在下的鬼笔公子今日终于浮出水面了,幸会幸会」
殷随风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不能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都是小!指使的」他见着美人就完全将自己的“衣食父母”
抛向了脑后,只是朝着贺楼奚一个劲地笑着,忽略了身旁有一双怒火中烧的眼在愤愤燃烧~
一边的苏倾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双手早已紧紧握拳,额上青筋暴起,双眼恶狠很地盯着他,就如豺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
般,直想将他拆穿入腹。
苏倾阴笑地将手一把搭上殷随风的肩,用力的按住,嘿嘿嘿地笑着「死小子,臭小子,娘娘腔,伪娘你可还记得我?」
殷随风感觉肩上被抓的生疼,不满地侧头看向苏倾,这一看,他的双眼也立刻瞪大,面色一沈,冷冷地说道「臭和尚,你
以为你是美人啊,大爷我岂会记得你」
「哦~是嘛,你不记得我没关系,可是老子记得你啊,你这张女人的脸岂可忘记!」苏倾咬牙切齿,手下越摁越使力。
战争就从这里一触即发,也不知谁先给了对方一拳,接着两人就滚到一边撕咬了起来,贺楼奚无奈地看着两人,只好拾起
两颗小石子运用巧力射向两人。
「小奚你干嘛点我穴,让我打死这个可恶的伪娘」
「臭和尚,就凭你也能赢过大爷我,等下辈子吧」
两人虽然不能动,但是互瞪的眼神确在交战着~
贺楼奚走向苏倾,伸手解开他的穴道,挡下他正要挥出的拳头「上次就是他将你打成那样的」
听到这话,苏倾立刻双眼扑闪含泪地看着贺楼奚「就是他,欺负老子不会武功,让我淋了二个时辰的雨」
「哦~」贺楼奚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向殷随风,又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连小奚的帐一起算,这里风景优美,夜间也有良
兽作伴,殷公子就好好呆上两天吧」随即笑意盎然地拉着苏倾从他身边悠悠然地走过。
苏倾还不满意地叫着,挥舞着拳头「太便宜这小子了,再让我打几拳啊~」
呆在原地的殷随风欲哭无泪,因为哑穴也点了,只有心里默默地念着“小奚奚啊,你难道不认识漂亮哥哥了嘛~ ~小奚奚
!,我不要住在这里陪野兽啊~”
二十四
一年一度的洛阳花市于每年的四月底进行,这天洛阳城里艳花群盛,各色的牡丹如七彩锦绣,光彩夺目,青龙卧墨池、娇
容三变、首案红、赵粉、洛神、似荷莲、朱砂垒、御袍黄、葛巾紫、酒醉杨妃、冠世墨玉……彰显雍容华贵,尽释芬芳。
集市中的牡丹争相斗艳,宛如花海,蝶恋蜂戏,凤舞龙翔,汪洋恣肆,光彩映天。春风掠过,伴着花香拂面而来,让人沉
醉。在阳光的隐射下,稀疏金光,相映生辉,亦仙亦幻,使人心旷神怡。花市中处处笑语,猝然妙趣横生,情意丝丝缠绵
,身着各式彩衣的女子游离花丛,与花相掩,好一幅美景,真真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不仅如此,每年花市之时,洛阳都将举行一场盛世倾城的情才大赛,凡有才者皆可参加,也有不少青楼纷纷让自家怜人上
台,好博得花冠之名,打响招牌,今年,武林盟主大婚也于今日举行,城里人群涌动,好不热闹。
此时,苏倾与贺楼奚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苏倾推开身边一人,啐道「挤什么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