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那里的凤凰?”祁红挑了挑眉,不满道,“都没几两肉。”
那你还想吃?我继续苦笑,伸手将他拉过,岔开话题:“那个伤,怎么样了?”
“说了没事。”祁红不耐烦地拍开我想去解他衣领的手。
“你总说没事、没事,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我有些着恼道。
祁红一愣,手上一顿,我已经扒开他的衣襟,只见蜜色的肌肤光滑细腻,那道骇人的黑色指印果然不见了。
“不是说没事吗?”祁红瞪了我一眼。
“总要看过才安心啊。”我嘀咕了一句,仔细地给他系好衣带。
“哎呀,这天还没黑呢,两位,是不是弄错时间地点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调笑声。
“玄夜?”我猛地回头,看清来人,不禁一阵泄气,已经不想问他明明门紧闭他从哪里进来的这种问题了,反正我也习
惯这家伙的神出鬼没了。
“你来干嘛。”祁红不悦道。
“好无情。”玄夜叹气,一指我,“我可是这小子千辛万苦找来的耶!”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千辛万苦?有那么夸张的么……
祁红看了看我,微一皱眉,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不过……”玄夜的目光从我和祁红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小凤凰身上,嘴角露出一个戏虐的笑容,“我们分别也没
几个月的工夫吧……居然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孩子?”我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的目光转向小凤凰。
“玄夜,你活腻了?”祁红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孩子……我和祁红?一瞬间,我只觉得脑中轰然一震,顿时世界崩塌……
“哈哈……”玄夜自己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祁红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煞是好看,然后,一甩手——
“啊~~”随着一声惨叫,凤凰变成落汤鸡。
虽然凤凰不会被一锅滚水烫死,但讨厌水却是属火灵兽的共同点,当然凤凰也不例外……
“红……”我一头黑线。
第一百八十章:祝福之音
这是……我呆呆地看着院子……不,应该说,原本是院子的地方。
树木花草、桌椅扶栏全部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空空荡荡的。
我僵硬地转头看向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墨槿,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什么?”
“演武场。”墨槿淡淡地答道。
我无语……这家伙上辈子估计不是扫大街的就是混黑社会的,要不然怎么会把打扫卫生和毁尸灭迹干得这么熟练……不
过,用空间系高级魔法来做这种事,他就不觉得很浪费资源吗?还是说,这才叫合理利用资源?
“我饿了。”墨槿道。
“我也饿了,多做点。”玄夜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道。
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一阵郁闷。我又不是厨师,给老婆做饭是我心甘情愿,你小子凑什么热闹?
“对了,我不吃太奇怪的东西,比如里面那锅鸟汤。”玄夜补充了一句。
我闻言,脚下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差点跌个五体投地。
毒死你算了!
“还有,毒药我也不吃。”玄夜继续微笑。
我暗暗咬牙,好吧,不放毒药,我放巴豆,拉死你!
小凤凰早已从锅里跳出来,正在努力烘干身上的羽毛,一见到我就恶狠狠地啄过来。
“喂喂,又不是我要吃你。”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它的翅膀提起来,苦笑道。
唉……幸好它的力量还没恢复。
“妻债夫偿!”小凤凰振振有词。
我无语……心中却莫名地一暖,呵呵,我的妻……
“傻笑什么!”突然间,一记暴栗子把我从美梦中打醒,回头一看,只见祁红也跟了进来,正没好气地瞪我。
“没有!”我赶紧摇头。要是被他知道我刚才的想法,恐怕我会死得很难看……
“哼!”祁红盯了我一会儿,就在我全身发毛时,他猛地抢过我手里的小凤凰,从厨房的窗口扔了出去,一面提高了声
音,“沁幽!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东西,就自己看好了,免得哪天就真的不见了!”
“我是凤凰!不是东西!”小凤凰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对,你真的不是东西!”我忍着笑,大声喊道。
“你啊,越来越会闹腾。”祁红一声笑叹,从后面抱住了我,“找碧曜也就算了,把玄夜也找来干什么,嫌这稷兰还不
够乱吗?”
他知道?我怔了怔,随即自己也笑了。
是啊,我做的事,哪一件他会不知道呢?这人哪……整个心都在我这儿啊。
“你还是很讨厌玄夜?”我一边说,一边把洗干净的米放到锅里。
“也不是讨厌。”祁红皱皱眉,想了想才道,“只是……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人。”
“呵呵……”我不禁轻笑起来,“我也是。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现在不会是我们的敌人,而且我希望以后
也不会是。”
“有这样的敌人很麻烦。”祁红懒洋洋地趴在我肩上,舒服地蹭着。
我轻轻地勾起了嘴角,的确,是麻烦,但也仅仅只是麻烦而已。讨厌,但不至于构成威胁。
“随便做点什么能吃的就行,我想睡觉。”祁红道。
我一愣,最挑食的祁红竟然说只要能吃的就行?而且……我中午出门时悄悄在他窗口看了一眼,见他睡得很好才走的,
他到底要睡多久啊?
想起希洛的话,我不禁好奇地问道:“昨天晚上,你究竟干了什么?”
“秘密。”祁红道。
我顿时一头黑线。
“这是什么?”玄夜指着碗道。
“如你所见,粥。”我头也不抬地道。
“虐待。”玄夜白了我一眼。
“不吃给我。”我伸手去拿他的碗。
“谁说我不吃!反正免费的。”玄夜飞快地端走碗。
我“哼”了一声,开始吃自己那份。
其实,虽然看上去只是白粥,但是为了不吃素的希洛,我可是用鸡汤和肉糜煮的,怎么会难吃。
“我吃饱了。”祁红几口喝完粥,放下碗就走。
我张嘴想叫住他,但一眼看到他眉宇间的疲倦之色,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转头,却见玄夜移开了眼神不看我。
“笑什么!”我低声道。
“没见过这么能逞强的人。”玄夜嘀咕了一句,一笑,又道,“不,他本来就不算是人。”
微微心中微微一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祁红的伤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好了,但应该是暂时压制住了吧?就和刚从
现代回来时那样。
“我原来……也有一半魔族的血统。”玄夜喝了口粥,慢悠悠地道。
闻言,我不禁一阵恍惚,商联发生的事其实也不过才过了几个月,可我已经觉得仿佛有几年这么长久……不过,玄夜能
够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从前他最憎恶的血缘,他应该是真的放开了吧!
“你有办法吧。”墨槿淡淡地道。
“办法么……”玄夜摸着自己的下巴,十足一副狐狸相。
“有什么条件,说!”我咬牙切齿地怒视他。
“条件?这可是你说的。”玄夜凑近来,在我耳朵边低笑,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吹过来的阵阵热气,忍不住缩了缩头,拉
开些距离。
“啪!”一把勺子丢过来,玄夜一偏头,筷子从我们中间穿过,砸到墙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手滑了。”希洛说着,取了一把没用过的勺子,继续吃。
“扑哧——”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算了,就当是我欠你们的。”玄夜往椅背上一靠,悠然道,“不过……其实钥匙不是一直握在你自己手里吗?”
“钥匙?我自己手里?”我傻傻地看着他。
“唉,我怎么会跟一个这么笨的人说话?”玄夜拍了拍额头,一声哀叹。
“你还有完没完!”我的拳头已经捏得发白,我发誓,如果他敢再多说一句废话,我立刻一拳揍扁他那挺直的鼻梁。
“真没耐性。”玄夜撇撇嘴,在我发飙的前一刻,紧接着吐出四个字,“祝福之音。”
“什么?”我呆了呆。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上回乌里奥和伊戈尔就来找我要什么祝福之音,可是……我有那玩
意儿吗?
“祝福之音,七大神器中唯一一件恢复系的神器。”墨槿微微一挑眉。
“神器!”我猛地蹦了起来。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玄夜神色不变,“你又不是没见过神器。”
我无奈叹气……是没啥好大惊小怪的,但是,就好像一个要饭的,突然听到有人告诉他:你别要饭了,你不是还有一百
万存款在银行吗?这能不吓一跳么!
“你什么时候有那东西了?”墨槿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啊。”我摇头,无辜又不解地看他,“我如果有第三件神器,你会不知道?”
“你再仔细想想。”玄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看他这么肯定的样子,我不禁沉下心,细细思考起来。我身上要说和“音”能搭上边的,也就那一样了——祁红送给我
的玉笛。但是……怎么可能?无论如何祁红也不会随便把神器送给我玩吧?什么也不说,万一哪天我弄坏了、弄丢了怎
么办?
“不用考虑了,就是你想的那个。”玄夜闲闲地道。
“你说它?”我拿出玉笛晃了晃。
“不然还有什么?”玄夜反问。
我愣愣地看着手里晶莹润滑的玉笛,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玉笛我极少在人前拿出来,也只有刚到冰原时,雪崩之前,风
若冰和玄夜见过。对了,那个我发狂的夜晚,玉笛从我怀里掉出来,希洛也见到过。
“给我。”墨槿抽走玉笛,仔细打量起来。
我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好久,墨槿才舒了一口气,叹道:“真的是祝福之音,可惜。”
“可惜什么?”我听得一脸莫名其妙,既然是真的,那又有什么可惜了?
“我想,红把祝福之音扔给你当玩具,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能发挥它的力量。”墨槿爱惜地抚
摸着笛身。
“使用它有什么特殊要求?”我若有所悟。这玉笛我也吹奏过无数次了,也没觉得和普通笛子有什么区别,最多就音色
好些。
“不是要求,而是……”墨槿苦笑道,“只有两种人可以吹奏出祝福之音,一种是擅长‘音惑’之术的海妖族,一种是
纯光明属性的光系魔法师。”
闻言,我也只能跟着苦笑了,我是纯光明属性不错,但却用不了光系魔法。不过……
“海妖族是什么?”希洛在我前面开口了。
“那是传说中生活在西耀海深处的种族,人身鱼尾,不论男女个个俊美非常,他们拥有最美好的嗓音,会在满月之夜爬
上海滩,用美妙的歌声诱惑过往的旅人。不过……从来没有人见到过。”玄夜道。
“美人鱼?”我脱口道。
“美人鱼……这形容倒是贴切。”玄夜眼睛一亮。
“色胚本性!”墨槿一声冷哼。
我张口结舌,这可真冤枉了……我只是想起了海的女儿罢了,没想到两个世界的传说还有相同之处,不,在这边的话,
搞不好就不是传说。海妖啊,真想见见呢。
“好了,我去休息,你自己看着办。”玄夜站起身来。
“喂!”我刚想问他其他还有什么办法,却见他的黑衣一角已在门外闪过。
袖子被扯了扯,一转头,正对上一双翡翠似的眸子,雾蒙蒙的,仿佛染了一层水汽。
“沁幽?怎么了?”我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银发。
沁幽抓住了我的手,掌心一片冰冷,汗水涔涔。
“病了?”我吃了一惊,去探他的额头。
沁幽摇了摇头,向门外望了一眼。
玄夜?我若有所思,看来这家伙的威慑力一点儿都没有退步啊,不过我却渐渐对他免疫了。
希洛起身将那把因为“手滑”丢出去的勺子捡起来,放回桌上。
想起他刚才那可爱的表现,我不禁想笑,还以为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吃醋呢……
大约是我的眼光太灼热,希洛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去,露出耳根的一丝微红。
“滚!”墨槿突然一板脸。
“槿,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我哭笑不得地道。每次不是叫我滚,就是叫我去死,好没面子的。
“对你温柔……”墨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忿忿地道,“你就会立刻顺着竿子往上爬了!”
我无语,然而,他眼中掠过的一丝忧色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看似冷漠的他,其实也是很担心祁红的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过河拆桥
轻轻地推开房门,隐约中可见床上侧卧的身影,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去,在床沿坐下。
微凉的手指扶过那紧皱的眉,苍白的脸庞,挑起一缕火红的发丝,密密地缠绕在指尖,然后散开。
“红……”我低低地一声叹息。
“你很烦。”祁红闭着眼睛,嘴里吐出几个模糊的字句。
“吵醒你了?”我干脆脱了外衣,掀开被窝,钻进去抱住他。
“你的脚步声重得像猪,半里外就听到了。”祁红翻了个身,用背对着我。
“明明是你的耳朵特别,难道属蝙蝠的?反正都有翅膀……”我嘀咕着,干脆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含在口中细细地吮吸
。
舌尖碰到耳钉上的红宝石,一阵冰一阵火,那是我亲手为他留下的伤口,同心同命的象征。
“别闹!”祁红浑身一颤,偏过头去。
“我都那么久没见到你了。”我不管,继续顺着他完美的背部曲线往下吻,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下
面肌肤的热度。
“不就是几天吗?哪里有很久了。”祁红一声笑叹,但却坚决地抓住了我试图作怪的手。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来,我不是都有十几年没见你了?”我笑嘻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