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冷著声说。
黑鹰眼一亮,说:“……又是情报银行给的消息?”
Vincent不答,却突然转头看我,不知想著什么。
可恶,这两人自顾自地说著话,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太瞧不起人了,还有还有,臭男人Vincent,刚才我是一时糊涂
,才会产生你很酷的想法,归根究底,我跟你有算不完的账!
“你、你、你、别以为救了我一次我就会把哥交给你!”我指著他鼻子骂:“你给我说实话,刚刚在客厅里,你是不是
故意在我面前吻哥的?”
“是又怎样?”Vincent歪著头,两手抱胸,一副欺负小孩的模样:“我只是要你知道,瑞瑞是我的,你别想用什么可笑
的血缘关系来牵制!”
“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哪有资格说这些话?我哥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跟个男人在一起,我一定,我一定会说服他离开你
!”我面红耳赤对他吼著。
Vincent突然扑近我身前一尺处,表情是坚韧与顽固,他那原本好听的低音男声,此刻化身成了裂石穿空的刀刃,一字一
句划过我身边的空气。
“听清楚,小华──唯一能够分开我跟瑞瑞的、是死亡……”
不知是被他毫无遮蔽的威胁或是令人惊悸的气势所逼,我禁不住倒退一步,背却抵到了黑鹰的胸。
黑鹰两手搭著我的肩,戏谑似的,对Vincent说:“银狼,把你的杀气收敛些,别吓坏小弟了……”
咦咦,这个黑鹰,人还蛮不错的……
Vincent顿了一会,说:“黑鹰,帮我照顾这小子,等天亮再送回我那里。”
我大惊:“为什么?我要回哥那里去!”
足以扯碎人骨的冷峻眼神再度鞭来,Vincent说:“我给你一些时间冷静冷静,好好想这样无理取闹有没有意义……”
说完,他将视线投向我身后的黑鹰,我听到一声细微的轻笑溢出,黑鹰接著说:“我?我无所谓,做石家兄弟的保母是
相当愉快的差事啊……”
奇怪,我觉得他说话的语气里有令人胆战心惊的愉快。
“……我记得瑞瑞警告过你别乱来……不过今晚特殊,我得回去安抚他的情绪,你帮我这个忙,就当是还我帮你收拾了
那群冒名者的谢礼吧!”
“你口头上倒是一点也不吃亏!行,七点整我会将小弟还回去,保证一根手指都不会少!”
显然对黑鹰的答覆很满意,Vincent点点头,看著满脸愤恨不平的我,突然淡淡一笑。
“……小华,也因为你……我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瑞瑞……简直是极品……”
我一怔,再度气的脸红耳赤:“你什么意思?居然把我的愤怒当成你们夫妻生活的情趣调剂品……”
──糟了,我立即用双手捂住嘴,脸色惨白──居然用上夫妻两个字,难道、难道我内心深处已承认他们俩个了?
Vincent哈哈大笑,黑鹰也哈哈大笑,只有我,仰天嚎叫!
5
街灯下,我看著这个身材精瘦、却隐隐透露矫健悍厉的年轻人──看来有24、5岁的样子,皮肤因饱受阳光的祝融而黝黑
,却让一口牙显得白亮,去拍牙膏广告绝对没问题。
他也看著我,邪里邪气的、像一条打著坏主意的蛇,让人不由得产生排斥的心理,我不打算跟这样的人一起共度哥毕业
典礼前的几个小时,就跟他说了。
“喂,你……”对了,刚才Vincent叫他什么来著:“黑鸡,不用麻烦你照顾,我都满十八岁了,你只要载我回去找哥就
行。”
男人脚步踉跄了一下:“我的名号是黑鹰、不是黑鸡;小弟,往后的日子里,可不可以别随便乱叫?要是被我手下们听
见,一世英名都毁了!”
“你人乌漆麻黑的,又骑一辆黑色重型机车,叫黑鸡有什么不好?”我抢白硬:“还有,你放心,我跟你不会有什么往
后的日子,因为妈在我小时候就谆谆告诫,绝对不能跟不良帮派扯上边。”
他似乎放弃了跟我争辩鸡跟鹰究竟有何不同,只是用颇具深意的沉著声音说:“……你以为……往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
“当然罗,难道你还想跟我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不屑的回,猜想这男人有没有智商不足的问题。
他只是冷笑一声,丢来一顶安全帽,示意我攀上他那台嚣张到不能再嚣张、却是所有男孩子梦想中的超酷机车。
“抓紧些,我带你上沿海公路飙飙车!”他俐落的发动车子,引擎声低沉悦耳的像是老虎攻击前低身匍伏时的呜鸣。
“咦,你不带我回去找哥?”我大惊:“不要、不要啦!我不要当飙车族……”
“拜托你帮帮忙,我可不敢拿银狼的话当耳边风。他既然吩咐了照顾你,现在送你回去不是自寻死路?”
银狼是什么东西?对了,刚刚黑鸡用这个绰号称呼Vincent……看他说的认真,我忍不住问:“那臭男人……很可怕吗?
”
“呵呵,再怎么可怕的男人都有个弱点,他在石瑞面前可乖的像只刚出生的小狼狗。”他捉狭的说。
听黑鸡提醒今晚害我流浪异乡街头的元凶事件,我又气的横眉倒竖了:“哼!他果然是个双面人!”
黑鸡见我迟迟不上他的机车后座,又打量著我气呼呼的脸,眼睛转了转说:“小弟……乖乖跟我去兜风,我教你整治那
只狼的方法如何?”
“你真有办法?”他的话让我喜出望外,忙抓了他的手问。
一抹金属透亮的光流星般划过他的眸,牵动其下的嘴角扬起捕猎者的笑,他用这样的表情蛊惑著我。
“……上车来,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告诉你银狼唯一的弱点……”
因著他脸上浮出的鬼黠笑意,我有点却步,可是……Vincent那烂男人的弱点……好大的诱惑……霍出去了!
“只要你能告诉我Vincent烂人的弱点,就算地狱我也跟你一起去!”
“……说定了……别反悔……”他的眼突然闪烁深燧如暗海的光。
表情干嘛那么认真啊,黑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哥,就算必须悲壮到学佛祖舍身喂鹰的程度──舍身喂鹰?这个典故好
像给我一种不祥的预兆──
二话不说跨上后座,扣住他腰间的衣服,他却回头丢了个淫淫的表情。
“小弟,没尝过风驰电掣的感觉吧?”见我茫然摇头,他这个佞人又说:“那就把你的第一次体验送给我吧,保证给你
一个终身难忘的体验……”
“……我说黑鸡啊,你不但长的像流氓,怎么连讲话都学流氓诱骗无知少女一样卑鄙呢?一点创意都没有!”
他倒怔了:“那该说些什么?”
我仰头想想、想不出来,再皱眉闭眼沉思良久,一样,只好对他说:“我没做过坏人,缺乏经验,不知道。”
“这不就结了,一切听我的就是了……”他笑了,邪戾的气氛一下烟消云散:“喏,我骑车速度快,为了安全起见,小
弟,抱紧我……”
扯著我两只手往前环抱住他的腰,就在此前胸不得不贴紧彼后背之际,油门一催,机车随人便有如游龙般翩然在黑夜弥
漫的公路上蜿蜒───
耳边的风声隆隆作响,他骑车的速度太快,一开始我不太适应,把眼睛夹紧,心中猛念著: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大慈大
悲观世音菩萨……还有妈,相信我,虽然坐上了飙车族的车,可是我的心依然清静纯白……
终于,当车停在某家24小时open的超商前,他脱下安全帽,看著我的紧张的手,把人看扁似的问:“你很怕?”
“我……我才不怕!”逞强的说。
“小弟,松个手好不好,抓这样紧我怎么下车?”他继续亵狭的笑问。
我心脏还扑通扑通的跳著,身体因为从头到尾都用力抓著他,有些僵硬,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把他
从头到尾骂个够!
“臭鸡死鸡,你驾照是怎么考的?路上的速限标志你都看不懂是不是?知不知道安全是回家唯一的路……”
拍拍我交叠在他身前腰上的手,他低沉的说:“……可是,你心情好些了吧?”
我一愣,头抬起来呆呆望著他──没错,经过路上这一折腾,害怕死亡、害怕发生意外的惊惧,早让我忘了几小时前发
生的一切不愉快,而夜风狂暴的吹涤,整个人像洗了礼,有种……怎么说?云淡风轻………
原来他并非无可取之处嘛!
“……你这个人虽然流氓气味重,对我这初次见面的人还蛮好的!”
“我说过很早以前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只是,你比薄薄几张纸上所记载的……更要令人动心……”他侧过头,用奇怪
的表情瞅著同样用大眼瞪他的我。
不知为何,危机意识于此时浮上心头,我向触电似的挣脱他紧按的手,下了车,脱下安全帽,用看手表的动作掩饰不安
。
凌晨四点──
有点累有点困,打个哈欠,他于是推我进入超商,问要不要喝杯罐装咖啡提神。
夏天的夜晚闷热,几个小时下来觉得饿了,我不客气地对他说:“我想吃冰棒,可是没钱,你请我!”
“没问题,随你爱吃几支都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著。真是的,被敲竹杠还乐成这样,好,我不客气了。
拿了一支苏打冰棒,再拿一支旷世奇派,要他去付钱,然后我们就站在超商外明亮的灯下,他喝他的咖啡,我吃我的冰
。
苏打冰棒吃到一半,觉得不对劲,往旁一瞧,死黑鸡已经灌完咖啡,在一旁呆呆的、用古怪的神情盯著我──哦,我知
道了,他也想吃冰是不是?
“喂,想吃的话就拿去,如果不介意上面有我的口水……”我把吃的只剩几口的递给他,反正手上还有一只比较贵的夹
层冰棒。
他不语,接过半只冰棒两口吃完,斜睨著对我笑:“这样算不算是间接接吻呢,小弟?”
“神经病啊你!”我白他一眼:“这样就算间接接吻的话,我跟我哥早就吻过几百回了!”
说完,继续低头啃冰棒,免得溶化。
看著我,他又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哥石瑞,他也舔著冰淇淋──纯真天然的脸却作出淫猥挑
逗的动作,像是天使的身体里包藏著魔鬼的诱惑……”
听他这么一说,害我意识停了半分钟之久,让夹层冰棒差点没塞住我的喉咙。
“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一模一样的魅力……”他继续作梦般的说。
“你、你、你、”我立即退开三步远:“原来是个变态!”
黑鸡皱著额头,嘴却拉出开怀的幅度:“你们两兄弟怎么都爱叫人变态?不愧是同一个爸妈生的。”
“你这样不是变态是什么?”我小声嚷著,囫囵吞枣把剩下的冰棒吃完,心中想著要怎样甩开这只变态死黑鸡。
6
犹在思考要怎样才能骗这只黑鸡提早送我回家时,他突然指著我的脸笑了:“小弟,嘴边还沾著巧克力哦!”
我反射性的伸出舌尖舐舐嘴角,尝到了右边处有残余的一丝苦甜味,嗯,黑鸡没骗我。
说时迟那时快,我眼里的风景突然被一片黑色所淹没,是他的身体欺近,然后抓住我的头,接著湿湿暖暖的东西掩盖了
我的嘴。
这只死鸡、这只死鸡竟敢亲我!
呆立三秒钟,冷静,右手随即一拳往他肚子送过去,他痛哼一声向后跌出一步,捂住肚子。
“还不承认你是变态?原来你也跟Vincent一样是死同性恋……”我愤恨的说完,用手往自己的嘴使劲擦拭,要把这烂人
的口水擦掉。
“……是你不好,你刚才舔舌的动作太诱惑……”他停了一会,眼中出现茫然:“……我从来没这么失控过……”
他居然露出手足无措的表情──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啊?
愈想愈气,我上前纠住他的衣领责骂:“可恶,你知不知道刚才是我的初吻?我本来是要保留给未来另一半的……”
“初吻啊,那太好了,这么说来是我赚到了?”他刚才的慌张眨眼全不见了,换上原来的表情:“那我给你回吻一次,
算是赔给你,好吗?”
“赔?这种东西怎么赔?你看起来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怎么说都是我吃亏。”我继续用力擦嘴:“算了,我就当自己
被狗咬了一口!”
死黑鸡居然意犹未竟的咂咂舌头,说:“要是能经常享用如此香甜的吻,我情愿当一只狗……”
变态!变态加三级!!
看我气的说不出话,他又笑了〈我发现他很爱笑,却老是笑的一副坏坏的样子惹人厌〉:“好了小弟,别生我气了,来
,我告诉你治那只狼犬的手段……”
他向我招招手,像是要招引蜜蜂投入花朵陷阱般的不安好心,可是,我受不住勾引,脚不由自主的朝他走过去。
“我警告你哦,方法最好是有效,否则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挖出来,拆你的骨,扒你的皮,断你的筋!”学坏蛋
放狠话威胁他。
奇怪,我装的够凶了,他怎么一点也不怕,反而开心的不得了?
“放心,我的建言绝对有效,而且这方法,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能用!”他笑的得意。
我开始对整Vincent那臭男人的计画深具信心……
七点整,黑鸡将我放在Vincent家楼下,哥已经等著我了,瞧他脸上的疲累与憔悴,作弟弟的我也不忍心,冲向他怀里抱
住他叫:“…哥……”
哥也回抱著我,拍拍头说:“笨弟……对不起……”
“没有啦,哥,是我性子太急、口不择言,以后……以后我不会了。”把头往哥胸膛蹭,偷个空往站在身边的Vincent瞄
上一眼。
果然──臭男人的脸色不对,勒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哥听了我的话,终于疏展眉头,问:“一整夜呆在外面累不累?吃早餐了没?”
我摇头,手继续抱著哥不放,打算气死Vincent:“黑鸡带我吃过早点了,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