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无恐,追师记——聂听

作者:聂听  录入:08-08

他虽然Kill-teacher名声在外,但也不是多么讨厌的人。最起码女生们聚在一起时还会说刘老师长得比文院院草好看多

了,男生们也会说刘老师凶是凶了点,课讲得还是蛮不错的,又很负责任。有同事暗地里会说他做事他严谨,太虚伪,

但也有老教授会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不错,好好干。

总的来说吧,刘青屿就是一安分守已的隐藏秘密的普通人。

任思游那份作业,对于刘老师来说几乎可以算是晴天霹雳,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学生在变相威胁他。虽然现在新世纪

的大学生思想都很开放了,但也没几个拿这种问题做文章,尤其还是个男生。当时就开始反省自己那点露馅了,想了半

天也没像个所以然来,只好把任思游叫来当面对质,可把人拉到办公室审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想到这个刘教授心里就

慌慌得,见到他就想躲。

其实他还真冤枉任思游,像任思游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哪里会费心思研究一个代课老师的性向,就算他当场撞

见刘青屿跟男人在一起,最多也不过是小小惊讶一下,毕竟这个世界稀奇的事多了。

他写这份作业,绝对没带什么主观上的目的性,不过就是上网时好奇,看了一篇关于同性恋客观意义上的分析评价的文

章,想到刘青屿布置的作业就模仿写了一篇。非要说他带什么目的性的话,大概就是像戏弄一下这个看起来很严谨的年

轻老师。刘青屿把他叫到办公室时,他就有点看刘青屿不起了,还是个大学老师呢,就这么点思想!要真是一有思想深

度的老师,就该当平常事对待!

哎——只能说这两个人,八字不合,天生范冲!一件事,愣是能向两个思维方向拉着跑!

3.脖子扭筋

南方城市,梅雨来得早,这种天气最讨人厌。晴天很热,阴天很闷,下雨又有点凉。刘青屿讨厌的是闷,非常闷,闷的

就像有块大石头压在心口,怎么都甩不掉,干什么事都很烦躁,连觉都睡不好。

空气都湿漉漉的令人生厌,衣服被子晒不了一股子霉味。在这种天气下,人是非常容易生气的,像刘青屿这种比较敏感

的人更容易生气,他一生气,开心就跟着倒霉,因为他找不着撒气的人,只好找开心的茬,搞得他跟开心的关系一度非

常紧张。

周三晚上照例是敦煌选修课,刘青屿拖着电脑在低气压摧残下,有气无力的上五楼。不能低头不能抬头不能左看右看,

只能目不斜视,因为他脖子扭了,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要命。再加上低气压,直整的刘老师头昏脑胀非常想回家睡觉。才

上到三楼的时候他就感觉脚步虚浮直打晃了,他又是个极好强的人,平时身体不舒服都要撑着上课,更何况今天不过是

脖子扭筋了。

刘青屿一脚跨出去,一个趔趄,幸好扶着栏杆,不然非跌个狗啃泥。定了定神,才刚想继续爬楼梯,后面就要人叫他:

“刘老师,你没事吧?”他下意识的就想回头。“哎呦”脖子疼可真疼。

任思游好奇的问:“刘老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刘青屿脸一白,倒霉摧的,怎么又是这个讨厌学生,小心调整好脖子角度,可怎么都不舒服,都不能背对着人家吧,干

脆转过身来:“没,没事,是你呀,我刚刚想事情呢,你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任思游看他脸都白了,光洁的额头上直冒虚汗,心里想着:这人可真能装,你看你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嘴上却说:“刘

老师,上次还不认识我呢,我还以为这次也认不出呢。”

刘青屿:“呵呵,带的学生太多了,不认识也是正常的呀,不过以后我会尽量多认识几个学生的。”

任思游歪嘴一笑:“是呀是呀,现在的老师跟学生之间的距离也忒远了,几乎都是见面不相识了呢。”

刘青屿看看表,抱歉道:“你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马上还有课,咱们下次聊好吧?”说完转身上楼。

任思游跟着他,望着他的后背幽幽的:“老师,你的认人能力可真不怎么样,好歹我也跟你上了大半个学期的课了,你

竟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刘青屿头都不回:“抱歉啊,不过这次我记住了。”心里却在抱怨:这是很正常的,不是和你说了吗。

等到刘教授到了教室,才明白任思游为什么那么说了,任思游竟然选了他的课。按理讲,一周你给他上七节课,不管你

有什么理由你都该对他有点印象吧,更何况是任思游这样在外表上占绝对绝对优势的人。刘青屿小小愧疚了一下,不过

只是一小下,他不在意的人向来不会花什么心思。

选修课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形同鸡肋,鲜少有人会真的愿意听老师在讲什么。就连刘青屿自己也不指望他们能听到什么

,最多在他们吵得自己没法讲下去的时候,说一句:“你们手头上的事都忙完了?哪来这么多闲时间说话。”不过今天

他注意到任思游倒是一直在很认真的听课,还记笔记,感到很奇怪,必修课睡大觉,选修课倒是认真起来了。

一向好强的刘青屿今天终于撑不住了,直着脖子目不斜视上了一节课,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头晕目眩,第二节课只好给学

生们放纪录片,自己跑到休息室去休息。有个年轻讲师在喝水,看到他脸白白的样子,吓了一跳,跳起来叫:“刘教授

,你生病了吧!”

刘教授挪进来,找了张椅子坐下,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小讲师大惊小怪:“刘教授你脸好白哦,你

要去医院!”刘教授心道:我本来就很白,是你太黑!

刘青屿受不了:“没事,我就是落枕了,估计是压倒某根神经了,不太舒服。”

“落枕?!”小讲师兴奋了,扑过来捏住刘青屿的脖子,“我家祖传的推拿术,保证手到病除。”小讲师毫不客气的揉

捏被迫领教他祖传手艺的刘老师的优雅的脖颈,整的刘老师痛苦不堪,又不能喊出来,否则多毁形象呐。

可不巧,门口还有观众。任思游倚在休息室门口,看小讲师亲昵的搂着刘教授的脖子,刘教授间或软软的漏出几声小小

的呻吟,高深莫测的笑了,调整了了个舒服的姿势,做了然状:“哦——”原来只是脖子扭筋压迫神经,我还当是什么

大病呢。

少根筋的小讲师,肆虐完刘教授的脖子,才恍然大悟:“啊!都上课了!”扔开被折腾的更严重的刘教授娇贵的脖子,

拿起包飞快的跑出去了,看到任思游站在门口,还招呼一声:“同学,别站在这啊,进去坐,别客气。”

任思游摸摸鼻子,无语。刘青屿回头看是他,突然觉得头很大,更晕了,一滴冷汗,在刘老师英俊的脸上划过一道优雅

的曲线,悄然滴落。

我为人师表,我怕他个毛,刘老师给自己打气,“那个,任思游是吗,有什么事吗?”

任思游点点头,不客气的走进来,捡张椅子坐下来,“是,我是任思游,真高兴老师记得我的名字。”

刘青屿在心里撇嘴:嚣张个毛啊!脸上却露出一个温暖如太阳的笑容:“你的那份作业做得很好,想不记住都难。你找

我有事吗?”

任思游本想说:看你不舒服就过来看看。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立场说这话啊,凭什么啊,就凭他是自己老师,搞笑!

于是摆出一张公事公办勤学好问好好学生的脸:“哦,有个问题想请教老师。”

“但说无妨,不用这么客气。”心想:他果然很喜欢这门课。

任思游:“老师说敦煌文献有‘废弃说’一说,我怎么都觉得不妥,现在学界对敦煌文献评价这么高,怎么会有‘废弃

说’的说法呢?”

刘青屿,为学生排忧解难状:“‘废弃说’的说法,并不是说文献本身没有价值,毕竟我们跟古人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

。‘废弃说’讲敦煌文献是敦煌的僧侣逃难时所丢弃的失去价值的典籍,虽然有一定的依据,但立据并不充足,我个人

就不这么认为。关于这个问题我下节课会详细讲,你要有兴趣可以听听。”

任思游‘哦’了一声,本来就是没话找话,也就没接着问下去,看了刘青屿一眼,怎么脖子扭个筋扭成这样子,脸白的

跟僵尸似的。任同学表示关心了:“老师你脸好白,生病了吧?”

刘青屿摸摸脸:“真的很白吗,天生的吧,我没怎么不舒服,就是有点累。”

“天生很白。。。。”任思游翻白眼。那厢老师已经开始赶人了:“没事了吧,没事去看纪录片吧,那可都是我好不容

易下下来的呢,不看真可惜。”

任同学再翻白眼,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事,搞不好就是脖子扭筋,把人扭傻了,也不理他老师了,站起来抬

腿走人。恨得刘老师在后面直磨牙,真是讨厌的学生!真不懂礼貌!宣称很累的刘老师,没一会真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不安分的在漆红漆冒充红木的椅子上乱蹭,含含糊糊的说梦话。

被刘老师扔下的学生,很可怜的被迫看了两节课的纪录片,虽然坚持到底的人没几个。下课铃响的时候,老师还没回来

,同学们倒数十个数,一哄而散。任思游没办法,只好任劳任怨的到讲台上收拾刘老师的烂摊子,关电脑,断电源,移

除U盘,给人家送到休息室。到了休息室一看,他倒睡得自在。

任思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睡得死猪一样的某白痴,唇很红,脸很白,睫毛像个小刷子,果然是姿色不凡呐,就很想伸手

摸摸他的脸。这么想着手已经伸出去了,任思游是很理智的当然不会做这么白痴的事,方向一转,拽住人家的胳膊使劲

摇:“老师起来了,天亮了,回家了!”

刘青屿在睡梦很不高兴,转个身继续睡,任思游碰碰他的手,真凉。看他睡这么香,又不舍得叫他起来了,不叫起来吧

,着凉了真病了可不好。任思游平生第一次痛苦被迫纠结了。

睡着人都比较引人遐想,何况是刘教授这么白的人,任思游遐想了几分钟,还是决定叫他起来吧。

刘青屿很不爽的瞪着叫他起来的人,非常不爽!任思游看他眼神恶劣,慌忙跳开,为自己开解:“那个下课了,要不你

回家再睡。”

刘青屿混沌的大脑终于回归正常运转,对任思游一笑:“哎呦——你看我怎么就睡了呢,麻烦你叫我起来了,学生呢?

任思游在心里做了个鄙夷的表情,把U盘递给他,“都走了,这是你的U盘。”

刘青屿接过来,装包里:“谢谢你了,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下了楼,刘青屿还是没撑住,一阵眩晕,差点跌倒。任思游很奇怪自己竟然会放心不下,说话不经大脑了:“老师要不

我送你吧,你这样子怎么开车呢,万一晕半路上怎么办?”

刘青屿惊讶地:“你会开车?”

“会啊,大一暑假就学了,要不要给你看本本。”

两个人对此争执一番,最终刘青屿败下阵来,报出自己家住何方,任思游成功坐在甲壳虫驾驶座上。

4.忐忑的一夜

两人一路无语,因为某人很煞风景的睡着了。真的很煞风景,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多么适合谈情说爱。(某聂一厢情愿

中~~)

到了老校区,任思游看着错综复杂的道路,终于忍不住把睡的死猪一样的刘某人叫起来。刘某人睁着朦胧的双眼,无辜

又可怜的看着任思游,任思游顿觉火气上涌:“别看了,你家怎么走啊?”

刘青屿说梦话似的:“教师宿舍楼啊。”

任思游:“我知道宿舍楼,可怎么走啊,我又没来过老校区。”

刘青屿努力克制着想睡觉的欲望,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建筑,随手一指:“左拐,一直向前,第三个路口,右拐。”

任思游看他困成那个样子,忍不住有点心疼,非常好脾气的照着他的指示开了过去。

车子进了宿舍区,又七扭八怪的转了几个弯,终于在N号楼停了下来。刘青屿下了车,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又低头看看表

,最看看忠心耿耿不辞劳苦送自己回来的讨厌学生,犹犹豫豫的开了口:“都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在我这凑合一夜吧。

任思游笑了笑,摊摊手:“要不怎么办,都快十一点了,就算我回的去,宿舍门也关了,何况我还没法回去了。”

刘青屿皱眉:“真没见过你这么不乖的学生,你应该说谢谢老师。”

任思游:“教授,你还没和我说谢谢呢,要不咱俩抵消了,谁都不说了。”

教授脸一红,不理他径直走了,任思游也不恼,优哉游哉的跟上去。到了楼道口,刘青屿真是非常想掉头就跑,要不就

凭空消失了,显然都不可能实现,他还留在这处理半夜的麻烦。

江老板坐在楼道口,撒了一地的烟头,手里还夹了一支,在昏暗的楼道口忽明忽暗。刘青屿在心里痛骂:真是阴魂不散

的人渣!摆出迎战的架势,威风凛凛的问:“你妈的想干嘛?”

江老板应声抬头,看到是刘青屿,大喜,站起来就像扑,刘青屿嫌恶的躲开,江老板才看到教授背后的男人,当即变了

脸色。口齿不清颤颤巍巍:“青屿,你,他,他是谁?”

刘青屿:“江老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江老板面部扭曲口不择言:“你,你还说我不检点,你还不是一样,贱人,大半夜的你能带他回来干嘛!”

扭脖子的刘教授一听气得直发晕,刚想反击回去,他背后的男人就冲过来一拳打到人渣,拽住人渣的衣领,漫不经心的

又补上一拳,“说什么呢,刘教授病了,我送他回来有什么错,自己一身毛别说别人是妖怪!”

江老板气的冒泡,‘哇哇’叫着刚想打回去,就被刘教授一把拖过去,一脚踹翻在地,气得语无伦次:“你大爷的,你

做过什么恶心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老子对得起你!你再敢来找老子麻烦,老子非把你揍成王八!”骂完了,把江老板

一脚踹老远:“滚!”

再不走的是猪头,江猪头狼狈的爬起来,对着任思游竖中指,“死小子,敢打我,别让碰到你,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任思游悠悠的:“奉陪。”

刘青屿一把拉过任思游往楼上跑去,人渣骂了几声大概觉得没意思,走了。

开门,开灯,开心‘喵呜’一声冲过来,扑到刘青屿怀里,刘青屿心情恶劣,又拿猫撒气,一把把开心甩开,怒吼:“

今天没你吃的,滚回去睡觉。”

开心可怜兮兮的愤怒了“咕噜噜噜”勇敢的扑回来,抓了她主人一下,趾高气昂的跳着跑走了。

任思游:“猫是夜行动物,你现在让她睡觉,不是违背天性吗?”

刘青屿摸摸鼻子,真的很尴尬,刚才那叫什么事啊,他现在根本不敢看任思游,眼睛四处乱瞅,最后来一句:“你坐一

坐吧,喝杯水吧。”

两人人手一杯水,沉默无语,刘青屿扯着嘴角几次想说话,都没成功。任思游想:说点什么吧。于是张口就说:“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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