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澜要是忘了我就麻烦了……”
水惊澜听此,面上的表情立即变得认真起来,他伸手揪住白苍羽胸前的衣领:
“怎么会呢……苍羽,我绝不会忘记你,我会想你,天天想你的……昨日飞央教我怎么折纸鹤,我已经学会了,苍羽离开之后,我每想苍羽一次都会叠一个纸鹤来纪念,苍羽,你回来的时候,我会用纸鹤告诉你,我有多想念你。”
白苍羽最喜欢水惊澜的地方之一,就是水惊澜很容易把他的一些玩笑话当真,而且还表现的很郑重。
此时便是那种情况。
水惊澜的话和动作取悦了他,让他心底暖暖的,开心异常,当即翻身把水惊澜压在身下,额头抵着额头,轻笑着开口:
“好,回来之后,我就好好数数,看看惊澜能为我叠多少纸鹤。”
第039章:寻画而来
“会叠很多很多只的……”
水惊澜主动伸手环住白苍羽的脖颈,扬首用自己樱红的唇堵住了白苍羽的薄唇。
白苍羽的眉目之间带着浅浅的离愁,浓浓的笑意,伸手抚过水惊澜的长发,张开唇,接受水惊澜这少有的热情。
紧贴在一起的两具身体立即升温,亵衣被一件一件的褪去了,白苍羽的手在水惊澜的身上游移,水惊澜则是牢牢的抱着他。
不但是身体的温度很高,就连胸腔内的那颗心,也跳的很快。
唇舌相交,发丝缠绕在一起,像是知道明日分离之后再见不易,此时他们只想抵死缠绵。
白苍羽是温柔的,至少前些时候在床上,他对水惊澜都是非常温柔的。
但是那种温柔的假象,在今晚却彻底破裂了。
水惊澜第一次发现,原来白苍羽也可以这么狂野,也可以那么强势的让人无从适应。
他甚至在想,若他初见的白苍羽是这样的白苍羽的话,估计他早就害怕白苍羽了。
水惊澜也在庆幸,幸好他现在是一星玄者,虽然不厉害,但身体却比原来好多了,否则,他怕他根本就招架不起白苍羽如此攻势。
空气中氤氲着暧昧甜腻的气息,有断断续续的呻吟飘荡着,水惊澜纵然累的不能行,也不愿意放手,也不愿意喊停……
因为他知道,过了今晚……这个人,就会离开,就好久好久见不到。
他多想,多想在今晚一下子把以后所有的亲密全部给补回来……
两个不愿停的人,两个醉到情欲里的人,全心全意的拥有者彼此,眷恋而不舍……
屋外,月上柳梢头,月华如霜,银亮的光洒满玄之大陆整片大地……
第二日,水惊澜险些起不了床……但是他下意识睡的不是很熟,白苍羽刚一有动静他便醒了过来,知道白苍羽要走,他强撑着酸痛的身体,穿好衣衫,和白家的一干人一起送白苍羽和白老爷子离开。
这次白老爷子和白苍羽甚至连侍卫都没带也没从前门走,而是悄悄的,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非月城。
水惊澜等人只是在白府的后门低调的送他们爷孙两个离开。
到了离开的那一刻,白苍羽甚至有一种取消行程的想法……不过那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绝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甘于平庸。
活在玄之大陆这种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人不想强大起来。
白苍羽和白老爷子走之后,水惊澜便没了精神。
他先是回到屋内,睡了一天多才彻底的恢复过来。
这时候,雪菲仪不得不自叹一下自己留下雪飞央真是明智之举,白苍羽走之后,陪伴水惊澜的任务大多被雪飞央给包办了。
雪飞央当然不是觊觎自己的表嫂,他只是喜欢美丽的事物,喜欢水惊澜的那张脸,而且还对水惊澜那不软不硬的性格很是恨铁不成钢,他一直很想改造水惊澜,想让水惊澜强势一些,霸道一些有魄力一些,只是从来没怎么成功过。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话,水惊澜并非全听,而且大多数水惊澜持着反驳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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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举手投足间风流倜傥,潇洒自如,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俊逸气质,此时,他正步幅玄妙的赶着路,面上带着几分少有的忧色和怒色。
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长袍,一头墨色的长发松散的绑在背后,拖在背上,额际两鬓留出两簇长长的发丝自由的被风吹佛着,他手中拿着一把蓝色的折扇,扇面是一首很是缠绵飘忽的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那折扇是极其精致的,但却被他攥的紧紧的,他的唇也抿的很紧,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焦躁。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画仙画未,视权势名利如狗屁,视金钱为粪土,惟独爱画,爱游山玩水,爱结交好友,在平日里他是一个比较好相与的人,但在触之他逆鳞的时候,他将比任何人都可怕。
他的逆鳞,少之又少。
掰着手指算算,其实也就两点而已,第一点,是提到某人死去的事实,第二点,是他画的唯一一张人物画像,某人的画像不经他同意,被碰触。
如果谁犯了他这两点大忌,最好的办法,就是脖子洗干净自己上吊了事,免得落到他手中生不如死。
别看他看上去俊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无情那一阵,比谁都要暴戾冷酷。
他年纪不大,却已经是玄之大陆少有的玄王高手,六星玄王,在整个玄之大陆排进前十是没有半点悬念的。
自从十九年前代表某人生命的玉牌破碎又发生诡异变化之后,他就处于半归隐状态,低调的游走在玄之大陆的各个角落,和那些好友一起找某人,可是,二十年过去了,却依旧杳无音讯。
前些日子他到了青叶王朝,正好青京中有位宗族弟子达到了五星玄圣的实力,可以获得家族族徽了,他就代家族里的长老们去青京一趟颁发族徽,却没想到,就是那一趟,会遗失了他的宝贝画。
这可把他给气坏了,那幅画,是他除了现在手上这把扇子中的诗之外,唯一可以怀念某人的东西了。如今竟然丢失了,他怎能不怒。
震怒之下,他在青京之中发了好大一通火,在把青京搞的天翻地覆,人心惶惶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是青叶王朝雪家未来的那位小王爷干的事!!!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惩罚雪家,就立即飞鸽传书给族里的人寻找那个叫雪飞央的胆大包天的家伙,如今,他终于得到确切消息,雪飞央在非月城!!!
青叶王朝本就是个小国,非月城更是小国之中的小城市,若是没有画被偷的这件事,画未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城池叫非月城。
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后,他便立即从青京动身,去找那个胆大包天敢偷他图的人。
他的玄术高深,在玄之大陆年青一辈明面上的高手里可以排进前十,速度也是风驰电制般的,所以,很快,他就到了非月城……
第040章:不是惊弦
画未长相英俊,气质非凡,一进非月城便受到了众人的注目。
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而是在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之中,直接找到了白家府邸。
他们庞大的家族势力,足以让他知道从青京到非月城的路线,也足以让他知道白家在非月城的哪个地方,以及白家的实力等等……
画未表面上看是风流倜傥潇洒万分的,但性格却是狂傲不羁的,此时处于愤怒状态的他,其实很想找茬的,只是想想以他的身份欺负白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实在有损面子,这才强忍着怒气,礼貌的叩响了门。
“请问公子找谁?”
“雪飞央。”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小子就叫这个名字。
“啊……是表少爷呢,请问公子有请帖么?是表少爷的朋友么?”
门卫一串的问题问的画未额际青筋直跳,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没有请帖……雪飞央他拿了我的东西,我只是想要讨回来而已。”
此时画未的语气已经很不善了。
门卫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满脸为难之色:
“这……公子请容小的通报一下可好?”
画未的嘴角微微的抽动一下,眼底闪烁着冷寂的光:
“不必了……”
然后便伸手用玄术制住了门卫,直接抬脚进去。
他的画上有着他留下的灵魂印记,在近距离之内,他是完全可以感应到画的位置的。
此时,水惊澜和雪飞央正在折纸鹤。
其实雪飞央最初只是见水惊澜眼睛看不到难免无聊才教他的,却没想到水惊澜一下子叠上瘾了。
他无聊之极的以手捧着下颚,望着水惊澜,好在那张脸看上去还是不错的,能让他解解闷,否则他可真要闷死了。
雪飞央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开始盘算着离开白家的事。
他正在计划离开非月城之后要去哪里,便感到背脊一阵发凉,他反射性的回头,一回头,便看到了一个月牙色长袍的男子从天而降,月牙色的衣袂合着他两鬓的黑色长发随风飘逸,再配着他那张阴沉的俊脸,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慑人。
“你……”
雪飞央一眼就认出了画未,他圆亮的眼眸蓦然一睁,反射性的纵身想要逃走,画未却随意的点了点手中蓝色的折扇,折扇中射出一道蓝色的流光,束缚住了雪飞央的身体。
“你还想逃?”
画未额际青筋跳动,握着折扇的手攥的紧紧的……这个该死的小子,竟然敢偷他的画!!!竟然敢偷那人的画像???
绝对是活腻了!若不是有人提前为他求情,画未绝对会立即要了他的命。
“大……大爷……画仙大爷……请……请放开我……”
“画呢?”
自从一进院子,画未就未曾将自己的目光在水惊澜的身上停顿半秒钟,而是一直锁定在雪飞央身上。
因为,在他眼中,旁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画仙大爷……你放开我……我给你……”
画未的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手中蓝色的折扇轻舞,收回了蓝色的流光。
此时,被身边的动静惊动的水惊澜,手上叠着纸鹤的动作一顿,蓦然抬首,开口道:
“飞央?”
他的声音清灵悦耳,非常好听,语调也不高,只是带着微微的疑惑,他侧过脸,蹙起细致浅淡的眉,想要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画未听到那样好听的声音,只是下意识的想要知道怎样的人,才能够配得上那样的声音,然后便转眸朝那人望去。
这一望,顿时便呆住:
“惊弦?”
画未的声音颤抖,身子刹那间到了水惊澜的身前,收起手中的折扇,伸手想要碰触他。
却在碰到他的前一刻,蓦然止住。
他害怕……
害怕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幻影。
他害怕这次和以往一样,都是空欢喜一场。
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多的让他都难以承受了。
水惊澜却奇异般的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似的:
“你是谁?你想对飞央做什么?”
画未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水惊澜,牢牢的盯着他,薄红的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雪飞央一见此情此景,就知道画未是将水惊澜错认成画中的惊弦了。
他漆黑圆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便猫着身体想要逃走。
正在这时,画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吸了口气。
“不是……不是惊弦……”
似乎是不忍心再看眼前那张熟悉之极却又陌生至极的脸,画未蓦然转过头,心底慌乱成了一片,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惊弦……
惊弦……
好在画未的自制力一向非常人能及,没一会儿就稳住了心思,晃了晃头,欺骗自己,只当之前是出现了幻觉。
等他看到想要逃跑的雪飞央,他的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
“雪飞央,你想死,可以,但是,先把画还给我!!!”
雪飞央的身子顿了顿,重新站直,回过头,强撑起笑颜,笑嘻嘻的望着画未:
“这个……画仙大爷啊……我……我把画还给你……你,你能不能饶了我啊……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画仙大爷你的封笔之作到底是什么样的画而已嘛……”
画未英俊的眉目微微一挑,嘴角露出一抹狂傲的笑:
“放过你?雪飞央,你是在做白日梦么?我再说最后一遍,把画还给我……否则……只怕不止是你,就连你们雪家都要遭殃了……”
画未的声音并没有很沉重,而是轻飘飘的,却是将雪飞央听的满头冷汗。
他好后悔偷这幅画……
他当初怎么就没忍住偷了这幅画呢……
画未的眼眸眯了眯:
“把画还给我。”
这时,旁边的水惊澜大抵也听出了个大概:
“飞央,你拿了人家的画?”
他的声音一响,画未的身体便反射性的僵硬起来。
惊弦……他是惊弦么?
若是的话,为什么不理他?
画未缓缓的转过头,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在水惊澜的脸上,仔细的描绘着他细腻绝美的五官,这样的脸,对他这个画师来说,是万分熟悉的。
没错,就是属于惊弦的脸,只是,比惊弦的要年轻稚嫩上一些。
察觉到他眼睛中的光有些涣散,画未心中蓦然一痛,不由自主的开口道:
“你的眼睛……”
水惊澜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和画未并排而立,他听到画未的话之后,微微侧过脸:
“你是说我么?我的眼睛,天生便看不到东西……这位公子,虽说飞央拿了你的画不对,但是……你也不该为一幅画要他的命啊,画再珍贵,也只是一幅画,可飞央他却是一个人,这是一条人命。”
他甚少说这么多话,今日之所以说这么多,一来是他的确担心雪飞央出事,二来是他发现身旁这个陌生人,说话虽然不客气,但一直未下杀手,而且和他说话的时候,还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所以,他想,这个人是讲理的吧?既然这个人讲理,那他就好好跟他讲讲理,为雪飞央留的一线生机。
其实……画未本就没想杀雪飞央的。
因为他昔日的好友里面有个人,在早先就为雪飞央求了情,所以他一直只是威胁雪飞央,并未真的动手伤害他。
画未微微的沉吟一下:
“雪飞央,你若把画还给我,告诉我你是如何偷走我的画的,我就饶了你。”
雪飞央白白嫩嫩的小脸霎时一亮:
“真的么?好!就这么说定了……画未,你可是画仙,千万不要说话不算话。”
画未没有开口,只是拿着一双不太友善的目光望着雪飞央。
雪飞央干笑两声,从怀中掏出了画轴,递给画未:
“诺,你的画,我一点都没弄坏,也没弄脏……那个,至于偷画的过程么……咳咳,是这样的,那晚你夜宿宫中不是沐浴了么……我对你的画好奇很久了,就抢了下人的活,去给你添热水,最后又顺手牵羊的拿走了你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