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盲妻（总受 三）——无欢也笑

惊墨剑眉紧拧，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青叶帝国，非月城，白家，白苍羽，是你吧？”

白苍羽点头。

“你是惊澜的第一任相公，你假死骗他，欺辱他，负了他，休了他……”

白苍羽蓦然张大双眸，在听到惊墨说“你是惊澜的第一任相公”之后，他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脑海中只有相公，第一任相公这几个关键词。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惊墨，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难受和恐慌。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晃了晃自己的偷，只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搅一样，隐隐作痛，难以忍受，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额，脸上带着迷茫挣扎的痛苦之色。

惊墨见他脸色不对，不禁皱起了眉：

“你怎么了？”

白苍羽的头愈加的痛了，他脑海中曾经出现的两个新人拜堂的画面，蓦然清晰起来，他看到画面中的自己，缓缓的解开了盖头……盖头下的那张脸……

真是惊澜的脸！

衣如火，发如墨，肤如雪，美丽的让他眩晕……

惊澜……

叫我相公……

我喂你吃吧……

我会保护你，不让他们再欺负你的……

如果这次不死，我们回去圆房……

无数句话交织在白苍羽的脑海中。

对不起，我天生不喜欢别人的碰触……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苍羽，你是为了我伤他们的，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了……

苍羽，我等你回来……

他和他，原来，原来真的是夫妻，原来，真的有那么亲密的时候……

两只手一起抱着头，白苍羽不但是头疼，心亦痛的难以忍受。

为什么会忘了？为什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他和他之间，还有什么……他要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吧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

“啊……”

脑海的痛和心底的痛让白苍羽彻底的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痛苦的如同负伤的兽一般嘶吼着。

惊墨不防他会如此，一时也忘记结下结界来隔绝声音了，水惊澜也被白苍羽的声音惊醒了。

他的名色依旧不是很好，有些疲惫的先开眼睑，模糊的视线渐渐的清晰起来，他看到了他的哥哥惊墨，以及……白苍羽，痛苦的白苍羽……

看到白苍羽的第一念头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念头，便是担忧不安，他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挣扎着要起身，可是身体却没有太多力气。

“哥哥……”

他朝着惊墨伸出手：

“扶我起来……”

惊墨这才注意到水惊澜竟然醒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是不希望水惊澜看到白苍羽的，但更难忍受的是封情丹锁封的感情在爆发那一刻的灭顶的机制的近乎绝望的疯狂。

水惊澜紧紧地握着惊墨的手，脸上染上了明显的无措，他担忧这样的白苍羽：

“哥哥，他怎么了……他，看上去好痛苦……”

看着白苍羽痛苦，他心底也开始抽痛起来，舍不得……舍不得，他其实是舍不得看到这人伤心地。

“我不知道。”

惊墨的确不知，他不明白白苍羽的情况，怎么会明白白苍羽的处境，事实上，他也被白苍羽那近乎疯狂的样子吓到了。

“哥哥……可不可以让他不要那么痛苦？”

水惊澜知道自己在惊墨面前这样在乎白苍羽是不对的，可是……她真的不能无动于衷的看着白苍羽如此痛苦。

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记忆在此时不受控制的辅导脑海中。

在他不知道自己是惊弦的时候，在水家受尽欺凌，白苍羽是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白苍羽是最爱护最疼惜他的人，从他嫁入白家起，白苍羽从来没有苛待他半分，给予他的，总是满满的温柔，满满的疼惜和满满的爱恋，那时候，白苍羽几乎是他的全世界。

若不是这样，那时的他，又怎会爱上白苍羽？爱的在得知白苍羽似地消息的时候连殉情的心都有了。

只是，白家人连殉情的机会都不给他，白老爷子代替白苍羽休了他，将他逐出白家家门，充斥之后，他和白苍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那时候，他是何其的厌世。

他是多么的想要死去……在强者为尊的玄之大陆，他没有傲人的玄术，没有一个亲人，甚至没有健康的身体，只是一个瞎子，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牵挂的？

思及他与白苍羽之间的种种，水惊澜的心底也是痛的近乎窒息。

惊墨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在水惊澜提出请求之后，手中玄光一闪，便放倒了毫无防备的白苍羽。深黄色的光晕托着白苍羽的身体，纵然他晕厥了过去，但他脸上的痛苦依旧没有减少。

“哥哥，他……”

水惊澜激动地抓紧静默的手，连自己的直接陷入到惊墨的皮肉中都不知道。

惊墨地垂下眼，看着水惊澜的手，叹息一声：

“你别担心，我只是让他睡一觉。”

惊澜……还是喜欢那个白苍羽的吧？

否则他怎会如此在乎白苍羽？

白苍羽若是死了，反而好了……时间会淡化痛苦，可是她偏偏活着，他活着，也许会让未来的他们更加痛苦……

水惊澜听到了惊墨的叹息声，他的身体僵了僵，心情无法克制的越来越差，他松开了握着惊墨手腕的手，伸手抱着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哥哥，对不起……”

先前他不想在惊墨面前提白苍羽，不想让惊墨知道白苍羽没死，都是害怕惊墨会多想，会难过，可是……他现在，却在惊墨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关心白苍羽……

不该是这样的，这样是不对的，他是哥哥的，宝宝也是哥哥的，再想别人是不对的，纵使那个人是苍羽也不对，毕竟，苍羽已经休了他。

惊墨的眸光中压制着一些复杂的情绪，冷峻的脸上带着黯淡的情绪，但依旧开口道：

“白苍羽他……在我们身后跟很久了。”

水惊澜听此蓦然一怔，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白苍羽会跟着他们，他以为白苍羽已经属于凤族的那个女人了。

“他一直在给你炼药……我喂你吃的药，全是他趁着你睡着的时候给我的。”

水惊澜抓着惊墨衣襟的手慢慢的收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苍羽明明已经讨厌他了……讨厌的，为了甩掉他不惜假死都不愿见他，讨厌的，逐他出门都不愿让他跟他死在一起……

“我想，他应该还爱着你……”

心中在滴血，惊墨微微眯着眼睛，想着很多年前芳华城的三少惊弦，那是他的，属于他一个人。

可惊澜……先是别人的，再是他的。虽然水惊澜就是惊弦，但是，如今，他毕竟更是水惊澜多些。

纵然他恨不得白苍羽永远消失，恨不得永远把水惊澜锁到自己的怀中让任何人都看不到……

可他依旧不愿剥夺水惊澜知道真相的权利。

他做不到那样的卑鄙的隐藏事实。

“不……”

有温热的液体弥漫在水惊澜的眼眸，沾湿了惊墨的衣襟，他摇着头：

“不要再说了……哥哥，不要再说了……”

第198章：永不相见

水惊澜不想知道那些，真的不想知道。

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够逃避，可若是知道了呢？便不得不面对了……

面对这些，太痛苦了。

若是他一个人痛苦的话，他愿意一个人面对，可是，这些事，牵扯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有惊墨和白苍羽。

当一切说开，他们每个人都避无可避的时候，该怎么做？能怎么做？

白苍羽晕厥了过去，他失去了意识，一直躺了很久，才慢慢的有了知觉，一双眉不由自主的皱了皱，慢慢的张开了双眼。

一旁的水惊澜和惊墨，只是沉默的拥抱在一起，等待着白苍羽醒来。

白苍羽醒来的时候，眼神有些迷茫，没有焦距，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慢慢的，他却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那时，他是非月城人尽皆知的废物，惊澜是人尽皆知的可怜人，他执意要娶惊澜。

娶回家了，疼着，宠着，呵护着……然后不知不觉的爱上了。

连到青京去痘舍不得抛下他，所以，就带着他一起去了，可是……他却弄丢了水惊澜，封清宿告诉他，说水惊澜死了，被他玩弄而死……

那时，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杀了封清宿却依旧不能原谅自己弄丢水惊澜，连累水惊澜丧命……所以他自责，他悔恨，也痛恨自己。

痛恨的想杀了自己……

然后……他师父打晕了他，阻止了他……

再然后，再然后，他便没有了属于水惊澜的记忆。

白苍羽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着，师父……是他师父在他深山动手脚了，所以，他才会忘了惊澜！！！

白苍羽想着，胸中升起一股怒气来，甚至想要立即去质问冷赫，但是想到当前的状况之后，他便强压下心底的怒火。

现在他师父不在这里，他再生气也无济于事，现在……

现在最让他想不通，最让他痛苦的是水惊澜。

怪不得他明知道水惊澜是惊墨的妻还会对他动心，怪不得他遇上水惊澜之后，就会变得那么奇怪……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本就是夫妻，原来，他们早就是相爱的，因为本来就爱他，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被吸引。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水惊澜明明是他的妻，为什么现在会是惊墨的？

而且……还怀着惊墨的孩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水惊澜，就是这么回报他的感情的么？

白苍羽缓缓地坐起身子，一张俊美的脸阴郁的难以形容，一双漆黑给的眼眸中蕴含着冰冷和怒火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望着水惊澜，神情之间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了几分痛苦之情。

“为什么？”

他紧皱眉宇，神情中带着几分质问，似乎忘记了静默的存在，只是质问水惊澜。

水惊澜抿了抿唇，抓紧衣袖，缓缓地开口道：

“你想问弄什么？”

“为什么负我？”

白苍羽心底钝痛，面上的表情却很荒凉。

那个青衣青发的男子是谁？

竟然说他是负心汉，负心的，明明是水惊澜……

惊墨竟然说他以假死片水惊澜，欺辱水惊澜，休了水惊澜……呵呵，怕是那些都是水惊澜对惊墨的说辞吧？

以假死来骗人的，明明是水惊澜。

说不定……

水惊澜是早就厌倦了他，所以才和封清宿合作，以假死离开他……

他自认从未羞辱过水惊澜。他是在不知惊墨口中的羞辱从何而来？

他更是没有休水惊澜，惊墨说的休，大概就是水惊澜不想以有夫之夫的名义嫁人，所以编造出来骗惊墨的吧……

水惊澜，水惊澜，为何会如此恐怖？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让人害怕的人呢？

白苍羽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惊墨是芳华城的二少爷，身份高贵，悬殊就是在上古遗族之中，也是少有的高手，难怪水惊澜会为了惊墨舍弃他。

他真傻，还问为什么负了他的原因……这些原因，用得着问么？

他从来不知道，水惊澜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记忆中的水惊澜，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是什么改变了他？

难道他在意白家灭了水家么？

当初，水家是不是并不是真的对水惊澜不好……毕竟，据他所知，水惊浅，水惊涛，水惊波他们都是喜欢水惊澜……那么说来，难保水惊澜在水家受欺负的事实是假的……那样的话，水惊澜可能会真的很恨他灭了水家吧？

他目光复杂的望着水惊澜，这个人，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隔着层层的背叛，他再也再也再也不要爱了。

爱着他，比爱一个有夫之夫更痛苦。

白苍羽等不到水惊澜的答案，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垂下头，叹息一声：

“罢了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只是傻而已……告辞……”

说道这里之后，白苍羽顿了下，然后才艰难的开口道：

“你我，此生此世，永不相见。”

闭上眼睛之后，他想起了水惊澜望着他的那双无措的清亮双眸，他的眼睛恢复了……若是以前，白苍羽一定会很开心，可是，现在，却只觉得难受。

他转身，想要离开，他不想，再留在这里，看水惊澜和惊墨那般亲密。

他的所作所为，是在太出乎惊墨的意料了。

惊墨不明白，先前看上去还很爱水惊澜，为水惊澜张罗各种药，担忧水惊澜身体的白苍羽，怎么会在睡一觉之后，对水惊澜说出这样的话？

白苍羽是脑子坏了么？

一个人的前后的反应，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若不是他一直盯着白苍羽，他会以为自己眼前的白苍羽是被人给掉包了。

但是，他却又明确的指导，白苍羽并没有被掉包，白苍羽就是白苍羽。

水惊澜的唇抿的更紧了。

白苍羽那一句质问“为什么负我”让他觉得讽刺万分，这是贼喊捉贼么？

他记忆中的白苍羽，明明是个敢作敢当的真君子，为何眼前的白苍羽会让他如此失望？

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还在伤心，还没哟想好如何回答白苍羽，白苍羽便说出了更加绝情的话。

他说：你我，此生此世，永不相见。

此生此世，永不相见……

此生此世，永不相见……

只是在心中呢喃着这句话，水惊澜就不可抑制的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顺着白皙的面颊滑落下去。

虽然理智指导，这样在惊墨面前为白苍羽伤心事不对的，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心。

此时，白苍羽已经走出了帐篷。

倒是惊墨，望着水惊澜的泪，心疼的要命，手忙脚乱的帮他擦着眼泪：

“惊澜，惊澜……不要哭……不要为那个负心汉哭……不值得的，惊澜……”

水惊澜目光怔怔，眼泪不止，仿佛听不进惊墨的话一样。

他的心很痛，必得之白苍羽死的时候还痛。

因为那时候，他坚信白苍羽爱他，白苍羽是因为死亡不得不放开他的手的。

至少，那时候的休书不是白苍羽自己给他的，至少，那时候赶他出门的不是白苍羽。

他坚信着，抑制都坚信白苍羽是爱他，是不会休他的，是不会主动放弃他的。

后来得知白苍羽没有死，猜到白苍羽可能的背叛和辜负，他心里很痛很痛，但因为要么有青璃在，要么有惊墨在，他不敢表露出自己过多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