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急忙起身,未加考虑地挽留道:“今晚就住这儿吧!”
兰涛歉意地看着蒙蒙,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地道:“不了,我朋友还在等我,你早点休息吧。”
此话一出,蒙蒙才知自己言出有误,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过是豪门公子的一个代孕妻子而已!
怪自己太天真,糊涂之时竟然把自己当了正室,这样异想天开地想离散人家相爱至深的一对佳偶,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样想着,蒙蒙胀红了脸,喃喃地对兰涛道:“噢,那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兰涛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应着:“嗯,你早点休息,有事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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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涛回到他和田园的爱巢时,已是夜里十点一刻,客厅的壁灯开着,但田园不在。
兰涛蹑手蹑脚走到卧室,发现卧室的灯关着,田园已然睡下了。
兰涛心里轻笑着:这小子,今晚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他慢慢走到床前,拧亮床头的小灯,看到田园面部向里,侧卧着微合着眼。
兰涛在田园身边坐下,田园并未睡实,此时他已察觉到兰涛的归来,转过身来,微睁开双眼,看着兰涛低声问:“回来了?”声音略带一丝沙哑。
看到田园醒来,兰涛一只手支在他的身侧,将田园揽在怀里,同时低下头凑近田园,温柔地用唇磨挲着他光滑的面部肌肤,爱昵地在他耳畔回道:“回来了,想我么?”
田园无奈地笑着,反手将兰涛的腰身抱紧,在他怀里喃喃道:“你说呢?”
兰涛无声地笑了,掐了掐田园的脸蛋,调笑地问:“在怪我?”
田园依在他怀中,紧闭着双唇,象征性地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不是滋味。
兰涛嘴里烟草和香酒混和的诱人味道,他怀里特有的男人味道以及森林香水味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田园,又怎么舍得,和别人分享这一切呢?
田园眸色一暗,喃喃地道:“你呀,净说废话,如果怪你,就不会允许你这样做了,既然我允许了,就会试着接受一切……”
兰涛宽容地笑着,他扶着田园让他半坐起来,扶着他的肩,注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园,顶多一年多时间,等蒙蒙生下孩子,履行完我们的合约,到时她就会渐渐退出我们的生活,到那时,我们的生活中,除了多个小宝贝,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们还会一如既往地恩爱,园,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忍耐一下,好吗?”
田园看着兰涛热诚充满疼爱的目光,良久,他冲兰涛点了点头。
自从兰涛和朱蒙蒙订婚,他的私人时间,就要分出一部分来给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
有些表面文章是一定要做的,比如大礼拜带蒙蒙回家探望父母,比如兰家的一些家庭聚会,就算这桩婚姻是个纯粹的形式,但有些过场还是要走的。
对此,田园表面都是报以宽容的理解,他不想给兰涛制造负担,他知道兰涛做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是为他们二人的未来打算,但是……
尽管田园是宽容的,但并不意味着他内心没有失落。
每当周末的傍晚,诺大的公寓只剩田园一人,他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味如嚼蜡般地咀嚼着饭菜,脑海中想象着,兰涛此刻正带着朱蒙蒙与兰家父母端坐一堂,谈笑风生。
再回忆以前每个周末,和兰涛形影不离的温馨场面,田园心里就有种刮刺般的痛感。
这样想着,心不在焉的田园真就被一块鱼刺给卡住了,他胀红了脸,拼命咳嗽起来,迅速跑到厨房,倒了些醋,咽下去,方才好了些,但喉咙显然破了,很痛,这顿饭也没心情再吃下去,他匆匆收拾了饭桌,穿上外套,出门而去。
田园开车来到了H江上的高架桥上,他把车停在桥栏边,下得车来,靠着栏杆,望着夜色中的H江思绪万千。
他记得七年前,兰涛把他从G吧一伙流氓手中解救出来,带他来的,就是这里。
也许从那时起,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注定了。
那个时候,他们二人做梦也想不到,后来的这些年,二人相依相偎,一直在一起,并且,爱得那么深……
谁敢说,这不是造化弄人呢?
现在重回旧地,田园心里有了一种严重的物是人非的感觉。
虽然,兰涛一再承诺,但是,为什么?他对他们的未来这么没信心呢?虽然他不敢想也不愿相信,但心里还是会时不时闪过那个念头:也许,他们的缘分,快到头了……
这样沉思着,忧虑着,田园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时不时穿梭而过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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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沈琦和几个朋友去酒吧小坐了片刻,此时正开着车,放着轻快的音乐,悠闲自得的往家里赶去。
当他穿越高架桥时,因为车速不快,不经心的往桥边瞟了几眼,这一瞟,就发现斜倚在桥栏边的田园了。
借着桥边的路灯,视力极好的沈琦确认自己不会看错人,他心里很诧异,没想到会在此处巧遇田园,更不知道,田园为什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沈琦下了车,因为田园背对着他,为了确认,沈琦向他身边走近些,嘴中问道:“田园?”
陷入的沉思的田园猛地回转身,看到是沈琦,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也算是打招呼。
沈琦笑了,自己果然没有认错人。
他徐徐走到田园面前,问他:“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语调柔和而深沉,一如他的相貌一般优美。
田园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没什么,只是透透气儿。”
“噢,兰涛没和你一起?”沈琦环视着田园的左右。
田园默然地低下头,故作平静地回:“噢,没有,他陪未婚妻去了他父母那里。”
沈琦定定地看着田园,田园躲闪着他犀利的目光,轻舒了口气,把目光复又投向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