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练过!”
“北堂晓都只能玩到第十关!”
才刚说完,跳舞机上的少年身形突然微顿慢了半拍,“哎呀”周围的女孩子可惜地叫了声。与此同时,“砰!”得少年被弹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分心的原故,或者渐渐体力不支,有一个动作没达到就被跳舞机器弹出的大汽球非常粗暴地对待了。
凤记冰躺在地上喘气,汗溽湿了头发,一时爬不起来。
“我刚才忘了说,这机器如果不是自己用脚触消停键,可能会‘耍点脾气’。”男孩说着,正要伸手拉他起来。有一双修长的手比他快一步拉起了少年!
凤记冰额角的发丝还贴在脸上,乌黑的眼睛却立刻亮了,“一秀!”
他叫出口就立刻发现错了!
不仅周围玩舞蹈的男孩女孩投来诧异的目光。凌一秀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子帮人!全部是西装笔挺精英模样的人。穿着灰色DIOR套装的侯娴镁就站在一侧,她更是用奇怪的目光冷冰冰地扫过来,好似斥责他的不守规矩。
凤记冰的声音立马低了不只一度,“凌,凌总……”
凌一秀笑了笑,撩开他散落在眼前的黑发:“听Ally说,你找我。”
凤记冰低着头“嗯”了声,缓缓抽回手,再不敢抬头。凌一秀转头交待Ally,“你先带黄先生去会议室,我们稍后就再谈。”
“可黄先生……”侯娴镁认为不能让客人等,皇荣娱乐的黄易天并不好说话。
“黄先生给我几分钟时间,去休息室坐会儿,我马上就到。”凌一秀拉过凤记冰手腕。
黄易天不由多看了少年一眼,勾起邪笑,非常好修养地点头。
而一旁的侯娴镁狠狠地皱眉,无法揣测少年到底是太单纯还是太有心机。与公司高层的密切,绝对是给自己制造绯闻。
“我可能打扰到你了。对不起,要不你先忙你的吧。”
“进来。现在你不说已经晚了,我被挑起好奇心了……”凌一秀牢牢拉过少年的手腕使力,边说边挟他进入办公室。
“凌总……”凤记冰拎着自己的外套,有点不知所措。
“做什么一副小媳妇样,好吧……私底下可以直唤名字。”
这啥比喻……满面通红,凤记冰暗暗咬牙,警告自己再也不犯这种错误。
“以前学过舞吗?”
“在酒吧时做过领舞……”凤记冰的目标触及凌一秀的左手无名指,那里有枚银戒。原来凌一秀真的已经结婚了。
“指导老师最近没为难你吧?在这里还适应吗?等时机成熟会让你接通告的,好好学跟上进度。”
凤记冰捏了捏裤袋中的照片。一秀很忙,他不敢打扰太久。“我想问的是……”他赶忙取出照片放在一秀面前,片刻不敢耽误时间,“你有没有见过这照片中的人?”
凌一秀缓缓拿起照片。看了片刻,半眯起眼笑道:“很特别的照片。”
“很旧了,是我妈妈的。”
“你妈妈?看起来破坏力很强。”凌一秀翘起嘴角,笑话烟头烫出的三个洞。
“这个。”凤记冰用小指点点唯一一个没有烧掉的人头,“这个就是年轻时的她。”
“是个美人。”凌一笑摸着下巴笑起来,促狭地看他,“所以,你长得也不差。”
凤记冰愣了下,尴尬地脸红。“我现在要跟你说正事,你见过这个人吗?”
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更让人想笑,凌一秀忍不住摸了把他的脸:“我对美人一向有印象,不过我见过的美人太多了……嗯?她是唱歌的?”
“我也不知道……”说来好笑,不知道母亲曾经干过什么。
但凌一秀没有笑话他,“我没见过她。”
凤记冰失望地“啊”了一声。这样的结果,应该也能预料到的,但还是免不了升起的措败。“连你都不知道,看来没人能帮我了。”
“这应该是一个组合。”凌一秀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
“什么?”凤记冰讶然。
凌一秀点了点照片,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符号,“XLY这个缩写符号,可能是个女性乐队。九十年代初就有很多原创歌手出现,一些对音乐抱有梦想的人在酒吧驻唱。”
凌一秀曾是也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拥有一家影视公司是他的梦想,不过他比较好运。有好友支持自己的野心,今日已有超越梦想的成就。
凤记冰低头细看,果然,鼓的正上方有个标识性的英文缩写,因为太小了,很难发现,他以前也没有留意到,“可这也有可能是鼓的牌子。”
“据我所知是,鼓是没有这个牌子的。”凌一秀捋了捋他头发。
这真的是一条重要线索,凤记冰惊喜地收起照片。“谢谢你。”是一个乐队吗?她以前在一个叫XLY的乐队里!而她是其中一员!他为得到的新讯息而沾沾自喜。
“奖励一下。”
“什,么?”才说完就闻到凌一秀身上的香水味。
虽然本来目标是那张淡色的唇,凤记冰半张着嘴的模样相当诱人。凌一秀还是决定不把人吓跑,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18.签唱会
侯娴镁的眉毛皱得更深,Ally都能感到冷气嗖嗖地袭来,开玩笑道:“侯经理别那么严肃,艺人间流传在公司最怕你了。说你就是公司的女老板!”
“那是他们没见过凌一秀发怒的样子,那只笑面狐。”
侯娴镁将文件扔在桌上,“自从这新人进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什么话?”
“凤记冰自认为长得像影帝沾沾自喜,有张明星脸就是吃香,他在刻意模仿影帝,故意跟凌一秀套关系……你还想再听吗?”
“传出这些话的是那个女孩子吧。”
Ally的顶头上司倒觉得无伤大雅,“凌总也说了。有心机并不是坏事,就怕小姑娘自作聪明过了头,改天侯经理给她提个醒。”
侯娴镁皱眉,在这个圈子耍点诡计是正常现象,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就是个别现象了。“这男孩子身为艺人一点自觉性也没有,活该被人中伤。你看刚才……摆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老板的名字。他当自己皇亲国戚,与凌一秀平起平坐?我看该提个醒的是他。”
“男孩子嘛,没接触过这一行还不懂事。以后他会懂的,他会学到很多。”Ally叹息,等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演艺圈默认的弱肉强食的游戏规则。
还是没有。
凤记冰彻夜未眠呆在电脑前一整夜了,但是仍没有什么收获。
以乐队缩写英文检索网络也是检索不到,一无所获。
如果连覆盖全球的互联网资料库都没有丁点信息,那么,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难道这是一个消失的乐队?!
怎么可能。
二十年前还没有柏秀,她从不在柏秀。也没人听说过有凤艳这个人,也没有这个乐队。那么,她只是个无名之辈?
虽然没找到她,但在出租车上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确定有她这个人。
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很多人的声音相似,容易产生混淆,她只不过唱得跟真人一样而已。那并不是她的声音。
其实她跟柏秀没有一点丝毫关系,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但可为什么女人听到柏秀的消息会那么激动?
到底为什么听到柏秀会打人呢?难道真的是为了想打人而打人?
女人,大概跟柏秀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吧……她也可能是因为想打人而打人,她总是这样任性。
无关柏秀。
如果真是这样,他还留在这里干嘛?也许,这趟香港来错了。
晨光从玻璃窗透进来,凤记冰眯了眯困顿的双眼,站起来伸了伸僵硬的身子骨。这里是明星公寓,底下的公园已经有人在晨跑了,他冰趴在阳台看了会儿。
在此之前先挣点钱也好,听说演员收入很高!
如果能买套房子就好了。或者,跟着大叔开个大一点的修车店也不错,只要有手艺就能存活下去。演艺圈,开玩笑,他不会在这里呆很久。
范琪月说得没错,柏秀总部的餐厅比内地的还大。凤记冰在餐厅吃早饭,昨天看他玩跳舞机器的几个男孩子过来了。
“我是舞蹈团的,昨天认识了,我叫阿甘。”
名叫阿甘的男孩子顶着凤梨头,今天穿了件夹克外套,“你饭后有空吗,跟我们比一场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只是作交流。”
“我不是舞蹈团的,去找别人吧。”
“你很怪耶!番得很!”
见他不合作,男孩子就不爽了。凤记冰不由一手护饭碗,考虑要不要撤退,在这里得罪人可不好。
“干嘛,怕我抢你食物?”男孩子觉得他动作奇怪。
“不是……”
“那是为什……”
“你会掀我饭盘。”
“你……去你的,你这吃货!”男孩子怒了,推了把同伴,“我们走!”
见他们走了,凤记冰咬着筷子继续坐下,埋头吃起来。不消一刻就见底了。
“吃吃吃,又在吃。”
为什么大清早的吃个饭都不太平,凤记冰听到这声音头都未抬,“老师说我太瘦了体重没达标,要我多吃点。”
范琪月赏他一记卫生眼,“你都能选进来,我真的连丁点自豪感都没了。”
凤记冰忙站起来,收拾好空饭盒一秒不愿多耽搁地埋头就走。
范琪月忙跟上去,“刚才那群人是在邀你进舞团吧?听说你昨天又在耍威风,还被凌总关进自己办公室……我说,你们不会是有奸情吧……”
凤记冰回过头冷淡地瞥她一眼,“你别乱讲。凌总已经结婚了,他有老婆……”
范琪月目瞪口呆。他难道不知道凌一秀有个同性爱人?为什么同凤记冰讲话,总是有跟火星人谈判的错觉。
凤记冰将餐具交给厨娘。
背后范琪月又跟过来,她发现了一件事,凤记冰好像对什么都是一知半解,不清不楚。对演艺圈的八卦更是知之甚少。
“北堂晓今年几岁?”
“上一届金X奖影帝得主是谁?”
“第八十一届奥斯卡影后演过什么着名影片?”
凤记冰走出餐厅,范琪月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连珠泡般地发问。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我的天…”范琪月跺了跺脚,不禁怒目,“亏你长了一张名人脸!”
“名人脸?”
凤记冰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困顿地半眯眼,“我长得像谁吗?”
像,特别是那……
范琪月突然脸色大变,吓得不敢说话。公关部侯娴镁意外空降。
凤记冰见她异样,回过身去同样吓了一跳。
“侯经理……”
范琪月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后,凤记冰才刚想开口,蓦然被女人尖锐的眼神以及伸过来的手吓住了。
对方冰凉的手挑起他的下巴,锐利的目光盯着他的侧面,涂着口红的唇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在这个娱乐圈,说自己像影帝,不自量力!”
凤记冰面对这犀利的话,不由怔忡。被批评得有些莫名其妙。
“影帝是谁?”
侯娴镁愣了下,双颊生起愤怒的红晕,“你开什么玩笑?!”
果然出糗了,范琪月狂忍笑意。在凤记冰疑惑的视线瞥过来时,忙讨好地露出另一副表情:“侯经理你别生气,记冰他懂的事情很少。他都不知道凌总曾经是影帝……”
凤记冰僵住了。脑海中闪过第一次在电梯里看到男人时,就觉得耀眼到非凡。“凌总?”
凌一秀曾经是影帝。
“你不相信?”侯娴镁表情微妙。
凤记冰摇头,他的嘴角扬起微微扬起,只是不敢相信影帝会抢人便当而已。
是,没错。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片场,而是在电梯。他抢了他的便当。那时的自己晒得很黑,脸上满目疮痍,凌一秀显然已经忘了他。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一秀的身份特殊,连导演也要看他脸色。可完全没想到除了B.X总裁的身份外,他还曾是演技派的影帝。从影帝到拥有若干家经纪公司的制片人,这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他的人生经历真是丰富多彩。
你以前也是演员吗?男人幽幽地吐出两个字:混、蛋。
回忆到过去,凤记冰还是忍不住笑了下。
侯娴镁的目光蓦得遽缩了下。的确有些像,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
“对不起……”凤记冰惊觉眼前还站着侯娴镁,收敛了笑意,露出为难之色。家里没电视机,工作之余像是周末看场电影的事也从来没有过。对他来说,没有周末。也不知道影视圈的任何是是非非。“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一秀的确是把外星人引起柏秀了。”侯娴镁扯了扯嘴角,“不用说对不起,我并没有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
对凤记冰嘲讽完,侯娴镁的十寸高跟鞋鞋尖移了方向,对瞪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范琪月:“你懂得好像很多?就把你知道的柏秀历史背给他听一遍吧。如果添油加醋乱嚼舌根的话……”
侯娴镁伸出手,拉了拉范琪月染成金色披散在柔弱无骨香肩上的微曲长发,“我不会剪你的舌头,我会剪你的头发。”
范琪月脸色发白。
“好了。”侯娴镁松开手,“我是来通知你们,今天君男举办签唱会,你们就过去见见世面吧。”
侯娴镁说完,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掉头离开。
“为什么她跟你发火要把气出在我身上!”等她走后范琪月爆怒,她的尖叫声从双唇间迸出!几乎能冲破凤记冰的神经。
凤记冰的半边神经已经麻了,完全被凌一秀是影帝这一消息震住。
这之后才知道凌一秀是连获三届的影帝,他是B.X最大股东董事长。他是B.X荣登福X斯的商业奇才。有很多人想超越他,但很多人都无法超越。当然,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
贺君男的个人的签唱会,只做为坐客嘉宾也不会有很高的出镜率。但因为要上电视,而且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脸,余轩似乎还是很紧张。
“余轩。”
被点明的余轩一震,“确定整理好仪容后再出门,不要在公众场合瞻前顾后拨头发整下摆,你对自己没自信,也要对我们造型师有信心。”
“是。”受到教训的余轩乖乖的点头。
“这一批新秀,看来在心理建树上还有很大缺陷。”造型师悄悄地对化妆师说。
“谁说的。”化妆师微微一笑,向另一个方向扬起下巴,“你看。”
另一边的凤记冰神态沉静,坐在沙发椅上,从头到尾都在处于观望者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