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状元郎(生子)下——大熊宝

作者:大熊宝  录入:09-20

望着眼前这张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蛋,容若尘的泪流得愈发厉害,却笑着唤道,“桓儿……桓儿……”

“阿爹不哭,桓儿在这里,桓儿会保护阿爹,阿爹不哭了,桓儿痛痛。”小人儿连忙爬过去抱住自己阿爹,稚声稚气地哄了起来。

“爹爹说阿爹哭起来最丑了,所以阿爹不可以哭了。”小人儿急道。

“爹爹还说无论阿爹生得什么模样,就算再丑再丑,他都好喜欢,好喜欢,就像喜欢桓儿一样……”不知怎么安慰人的小人儿无助地眨了眨眼,声音也渐渐带着哭腔了。

“呜呜……阿爹不哭了……是不是桓儿做错什么了……”那漂亮的双眼溢出晶莹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滚落下来。

容若尘抬手拭去儿子脸上的泪水,心疼地将儿子抱在怀里,随即将头埋在那小小的肩膀上,压下心绪轻出一口气,苦涩地问道,“桓儿乖,告诉阿爹你是怎么知道锦言是你爹爹的?”

“是楚大伯和云爹爹谈话时,我偷听到的。”小人儿诚实地回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回去找爹爹好吗?”

“我不要爹爹了,我只要阿爹开心,我要回家。”小人儿抽泣道。

“我们是要回家,不过是带你的锦言爹爹一起回家。”容若尘一字一字慢慢说道。

一听要带爹爹回家,小人儿立即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阿爹是不是想起了爹爹?你也喜欢爹爹的,对吗?”

“嗯,喜欢,好喜欢。”容若尘点了点头。

恍惚之间,好似那人靠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问道,‘阿尘,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

‘那这一辈子你都要对我这般好,好不好?陪着我到死,那怕万劫不复!’

模糊的片段,如烟花绚烂转眼便消逝而过。

原来很早以前,他就那么喜欢他了。

没有记忆又如何,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感受,来回忆,来呵护。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余曲,别进城了,先回别院。”容若尘掀起些许车帘,朝余曲说道。

余曲微微一愣,立即应下,“好。”

已经到了城门外的马车立即转头,正打算原路返还,却见无数士兵从两旁快速冲了上来,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余曲看着前方之人,压低声音问道,“紫渡,你拦下公子的车驾,可是有什么事?”

容若尘越过余曲的身影,也渐渐看清那为首之人,一身胡人装扮,却又不似胡人那般彪悍强壮,反而星眉剑目,身姿矫健,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此人,而目光落在那截空荡荡的袖子上,却不由得一愣。

“公子的车驾本将自然是不敢随意拦下,只是皇上想见见这车中的故友,便特意派本将来迎接到皇宫一叙,本将奉劝你还是乖乖让开才好,今日这人本将是必须带走。”紫渡面无表情地看着马车,昨日刺杀任务不禁失败,还被锦言知道了去,皇上与太后便打算使出最后一招鱼死网破。

“大胆,车中人乃是公子的贵客,岂是你等说了算,这去不去还需问过公子。”余曲直接拔出长剑,指着紫渡冷喝道。随着余曲的拔剑,原本驾马车的两名车夫,也立即从身下抽出武器,做好开战准备,反观周围雪亮的银枪也整齐地直逼向他们。

一瞬间,剑拨弩张,杀气腾腾。

容若尘似笑非笑地收回目光,淡淡吩咐道,“余曲,你暂且退下,我随这位将军去一趟就是。”

“容公子不可。我们只要在坚持一下,公子的人马便会赶来,这皇上太后与公子日渐不和,指不定这一去会想什么法子刁难于你。”余曲骑马来到马车旁,低声道。

“无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容若尘摇摇头,他只知道月夜一族被灭是否与北宁皇族有关,即将要解开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退下。”红唇微启,立即再次传出清冷的声音,并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余曲闷闷地收回剑,骑马颔首退至一旁。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皇宫,紫渡带着容若尘与云桓到了偏殿后,便再无多说一句地出了屋。过了不到片刻,门外响起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又过了片刻,一切又恢复到最初安静模样。

容若尘倒也不急,彻底放松心情地躺在虎皮榻上,细细思量着接下可能发生的一切。

云桓毕竟还小,并不知道他们已深入险境,只带着好奇的目光在殿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地抬头问上几句,容若尘都宠溺地一一解答。

傍晚时,侍女送来了饭食,云桓在吃下饭不久就自己上床睡觉了,而容若尘依旧拿着本书专注地看起来。

门被再次推开,一名玄衣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来到塌前,阴戾而沉默地望着榻上那条白色身影。

许久之后,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该唤你夜尘,还是容若尘?”

容若尘微微地掀了一下眼帘,坐起身子,不答反问道,“我们可是认识?”

此话一出,男子仿若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般,仰头大笑了会儿,便疯了般地盯着榻上之人,咬牙切齿道,“我们怎会不认识。一别四年多,朕可是日日记着你的模样,想着你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只是到底还是错估了你,原以为你仅仅是模样丑陋罢了,却不想你心急如此深沉,竟易容来骗取他的信任,骗取他的爱!也对,云家都会易容之术,你又怎么不会!”

一开口就是一番颠三倒四的话语,容若尘听得是心中一惊,自然也明白了其中一些端倪,既然来人自称是朕,那也就是说他正是北宁皇帝宁律臣了。

容若尘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地平静,起身不慌不忙地说道,“真是好笑了,皇帝陛下,这是我与他之事,与你有何干系。”

“你知道朕有多恨你吗?你不知道地。”宁律臣微微眯起那双与锦言一眼漂亮的桃花眼,“若是没有你的存在,他又怎么会放弃南朝,放弃西戎,北宁便早已统一了这天下,锦言也不会离朕越来越远。”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呢。”容若尘走到桌前,慢慢转过身,静静的微笑而立。

简单几个字,却带着重重讥诮嘲弄的之意。

是啊,那又如何呢?

宁律臣面无表情的凝视他片刻,忽然道,“的确不会如何。不过锦言曾经告诉朕为皇为帝者,必须泯灭情义,才能掌稳江山社稷。横竖朕也不想要这情义了,所以接你们来皇宫,打算用你们来换回朕应有的一切……”

“皇帝陛下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与锦言早已过去,如今我是云家人,莫不是你连着这些都没打探清楚便贸然抓人吧?还是你认为,他会对于一个四年来不闻不问之人还抱着什么爱恋之心。”容若尘瞥他一眼,继续微笑道。

“你们之间怎么,朕的确不清楚,不过只要有那小东西在,他就会乖乖地,乖乖地放掉手中的权力。”男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云桓姓云,与锦言没有任何关系。”容若尘面色沉静如水,眼也不眨地说道。

“月夜一族,男女皆可生育。”宁律臣冷不防地说了句。

容若尘微微愣了愣,沉默不语,嘴角也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四年前,紫渡到燕州给锦言送解药,那时的你就已三四个月了吧。几十年前那场刺杀怎么就没有将你们杀绝呢,你们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的,知道吗?”说完这些后,宁律臣叹了口气,神情竟黯淡下来,“当年父皇爱上名姓云的男子,甚至要立那名男子为后,母后伤心日日以泪洗面。而如今锦言又爱上你,为了你不惜去黑水潭摘取血莲,瞎了双眼去了半条命,最后竟然放弃天下。但这还不够,因为血莲的缘故,你们在一起会加快他身上的毒发,届时他死你便死,所以他又选择死在你的面前,回了北宁,你究竟有那里好,值得他付出这般多。你们月夜族的男子究竟用了什么妖法,这般来蛊惑他们的心!”

容若尘身子不稳后退了两步,抬手紧紧按住胸口,再次听到如此多关于他与锦言的过去,将他刚稳定下来的

心绪瞬间击溃。

知道的越多,心中就越发怜惜,越发无助。

原来一切是这样,他的离开,他的隐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锦言,他的锦言……

此刻也一定在某一处想着如何来营救自己与桓儿吧……

他容若尘何德何能,又是何等有幸,竟能得到他的爱。

思及此处,嘴里一阵血气翻涌,有一缕当即就滑落了出来,只见他忙偏过头,抬手狠狠地抹去,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眼,幽深的黑眸又是一望无底的黑。

“皇帝陛下,莫不是你所谓的叙旧就是想告诉我,月夜一族被灭是你们所为,以及锦言心里从没有过你的事实。换而言之,锦言身上的毒,正是你们所下,对吗?”容若尘早已没了耐性,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正是。”宁律臣嘴角一勾,丝毫不避讳地承认道。

“好,好极了。”容若尘坐下来,倒了杯茶水,慢慢地笑了出来。

宁律臣看着他反常的举动,冷冷问道,“知道这一切,你好似很无所谓?你不气吗?还是你不想活了?”

“我不过是名普通人,既然知道逃不出去,也杀不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又何必来做这些无谓挣扎,倒不如放松心态,安然接受一切……唔,生气倒是有一点,只是觉得对于你种人生气的话,又略微有些多余。”容若尘微微仰起头,黑眸里刻着无比的沉静,语气却是不屑地,讥讽地。

宁律臣紧紧地望着他,多想在那双平静的眸子里上找出一丝惊慌或是痛楚,然而除了淡淡的冷漠和疏离,便再无其他。

锦言,这就是你爱的人吗?或者正如紫渡所说,此人只有在面对你时,才会流露出真正的情感吗?正如你也只会在他面前撒娇哭泣吗?

其实绝一宫的那次相见,就该明白这一切,可是还是晚了,不是吗?

宁律臣收回目光,慢慢转过身,颤声道,“你答应我以后永不出现在锦言面前,我就放了你们。”

降低身份,终归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去。

“你能做主吗?还是说你不想拿回锦言手中的权力?”容若尘嘲讽道。

“我自然有办法,你只需告诉我你的答案。”

“其实我可以让锦言放弃这一切,带着他离开北宁。”笑话,好不容易再次相遇,让他放手怎么可能。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他在一起,只会加快他身上毒发,他会死掉的。”宁律臣气恼地吼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还劳烦皇上告诉我解毒之法,我想皇上也不想看到锦言就这么死去,不是吗?”容若尘深深的看着他,步步紧逼。

宁律臣冷冽一笑,没有否认,沉吟片刻,慢慢说道,“其实解毒之法很简单,只需找到一名百毒不侵之人,每日取他半碗鲜血为引,再加入龙血果以及龙血树的树根一并熬制,连续服用三个月便可解毒。只是,这天下又怎会有这人的存在……”

听到锦言身上的毒能解,容若尘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原来冥冥中一切都已注定,他与锦言的生死早在他们不认识彼此时,就被紧紧地牵在了一起。

“朕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放弃锦言不?”宁律臣最后问道。

“不放。”嘴唇微微张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

第二日,天色未亮,整个凉城就已处于一片肃杀之中。

宽大的街道上,一个红色身影朝着皇宫方向慢慢走去,他脸容苍白,神情冷厉,在他两旁的分别是一名模样俊秀的少年和腰挂佩剑的黑衣男子,身后则是无数面色肃穆手持银枪的将士。

昨日余曲回来禀报后,他的心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但他知道以那人的性格,若是他立即冲进皇宫便会正中她意,只怕届时人未救出,他与若尘就已惨死宫中,最后云桓还会沦为她胁迫南朝容家的棋子。

所以纵然他焦急万分,担忧不已,却不敢轻举妄动半分,只能冷静地部署一切。

如今一夜过去,万事俱备,只待逼宫救人。

来到皇宫外,锦言慢慢地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已大大打开地宫门。

蓝平柔,你就如此笃定了吗?

倘若若尘和桓儿有丝毫损伤,他不介意让蓝氏一族就此消失。

70、如题如题

一路上,若是遇到反抗之人,还在锦言的三丈之外,就已死于少年或男子的长剑下,到最后竟呈现纷纷放下武器直接跪地的情形。

身后的将士们手持利刃,步伐整齐有序,震耳欲聋的喝声更是响彻了皇宫。

锦言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正殿前,他手慢慢地抬起,身后顿时安静一片,又只听他淡淡开口道,“其余人在外候着,子绾余曲随我进去。”

宫殿内,一身着锦帽狐裘,华贵胡人服侍的妇人高立于龙椅之旁,她的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神情严肃,姿态高傲,目光犀利地看着下方之人,她正是北宁蓝太后蓝平柔。而在龙椅之上端坐着一身黄袍的宁律臣,他则是神情复杂地望着锦言。

锦言抬脚迈入殿中,宽袖一拂,双手负于背后,抬眸直直望着蓝平柔,直接问道,“人呢?”

宁律臣拧起眉头,刚想张口却听蓝平柔轻笑一声,慢慢走到宁律臣前面,故作惊讶道,“锦言,你这是要反了吗?”

“我反与不反,你心中不是早已明了么。眼下我目的惟有一个,要你放了他们,至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锦言淡淡地说道。

蓝平柔冷冷一笑,丝毫不为所动,锦言素来就狠毒无情,心思复杂又难以捉摸,莫要说此刻放人,只怕最后放了人他们母子俩也落不到个好下场。

不过她既然会冒险走这一步,自然是没想过让锦言今日活着走出这里。

的确,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锦言,但是她更清楚锦言早已安排好一切,只怕他突然死去,他们母子也即刻会被困死在这深宫之中。

所以她每月都会按时给予锦言解药,来拖延着他的性命。

如今也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锦言手中的大权,她要夺回来,而锦言的命,也要随着容若尘的死一并死去。

蓝平柔手一挥,沉重的宫殿大门被人缓缓地关上,随即数百名手持弓箭的暗卫从大殿两侧跑了出来,将锦言等人团团包围住。

见状,子绾立即闪身挡在锦言身前,紧握手中长剑,目光愤恨地瞪着蓝平柔。

瞧见这仗势的锦言却低低笑了一声,抬手拍拍子绾的肩膀,示意他先退下。

蓝平柔依旧冷眼看着他,一语不发。

锦言上前两步,坦然一笑,道,“你无非是想要权力,以及我死,又何必大费心思搞出这阵仗。”

这回蓝平柔很快地给了反应,阴冷笑道,“当然你可以拒绝换取。”

拒绝?锦言抿了抿唇,嘴角慢慢噙上一抹浅笑,想他一生算无遗策,却独独除了与容若尘的相遇、相识、相爱、相守。

而这相遇也正是他痛苦与失去的开始,偏偏他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如今蓝平柔打得什么主意,他岂会猜不出,无论最后是他先死,还是容若尘先死,他们二人都会同生同死,又何来谈判换取一说?

这些不过都是蓝平柔打出来的幌子,正因为是幌子,他才会顺她的意,让她输得明明白白,也死得明明白白。

推书 20234-09-20 :我也不是gay(重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