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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蜜月泡了汤。
被顾泯的鞋底子抽的我三天没下床。
顾泯三天里除了喂我吃饭喝水,鸟都没鸟我一下。
三天后能下床的当天顾泯在收拾回家的行礼。
我顶着一个肿屁股坐上了飞机,而且顾泯完全没有要照顾我的意思。
下了飞机我很自觉的远离顾泯的视线,自己搭计程车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我在床上滚了两滚之后发现完全没有睡意。抱着一个巨型抱枕缩在墙角,寻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抱膝坐着,抱枕放在膝盖上,垫着下巴。屁股上的痛很真实,又确定了我的存在感,我觉得迷惘了……
自从爱上顾泯之后就迷惘了。
我每天都心心念念的想着,如果顾泯知道我喜欢他会怎样,想着想着一天就过去了。整个人开始变得没有了思考能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取悦顾泯为目的,我不介意自己说话做事像个白痴,也不介意做下@面的那个,只要顾泯喜欢,我做什么,或是他对我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却是少了许多自我……失去了本我的蒋梦绝,大概是不会再引起顾泯的注意了吧……说不定顾泯真的是觉得腻了呢……
感觉有些冷了,我抱紧了自己。也许就是因为腻了,所以他不再关心我,三天来都只是公式化的喂我吃饭,三天来都是冰山一样僵硬的表情面对着我,三天来都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不闻不问,三天来……
天啊!我竟然能够坚持三天,三天不向顾泯撒娇讨巧,三天不对着顾泯耍赖撒泼,三天不跟顾泯说一句话……
我们整整三天一句话,不,是一个字都没说了……
屁股痛,胃也在抽搐,还是很冷,冷的头都痛了……我又向墙角的方向靠了一下,不过好像于事无补的样子,只是我在思考……
思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状态……这种尴尬的状态……
坐以待毙显然不能解决问题,可是,我们为什么会发展成冷@战呢?呃,这应该算是冷@战吧。我们完全不理会对方,嗯,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冷@战没错。
老师说,只要大方向找对了,那么题目就能解对。大方向是消除冷@战,应该不会做了吧。
我思索了大脑里关于冷@战一词残存的记忆,不知道前苏@联和美@国的那次算不算是不太成功的一个案@例,只是不记得这个问题解决了没有。现在的美@国和俄罗斯可都很发达的说……嗯,有时间上网百度一下好了……度娘神马都知道……(小龟:戳戳小梦乃跑题了……小梦:不在状态不是研究冷@战么?嗯,呃……那跑回来……)
思前想后,我觉得整件事只能归结于一句话:先爱了的那个人总是输家。好吧,我承认按照顾泯的说法他是比我先跳进这条河的,但是,请注意,是我先说出来的啊!那个人不过是随着我的话告诉我他也爱了罢了!
所以我输了,输在了不知道顾泯赢在了哪儿……
所以冷战了,因为顾泯不理我了……
所以我死了,因为哀莫大于心死……
全身都痛,冷冷的风就像要吹到骨头缝里一样。我蹒跚的从角落里走出来,踉跄了两步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裹被子的同时脑海里蹦出一个叫做马革裹尸的成语,不知道是吉是凶……
后来很久之后我总结了一下,是凶,大凶。
那天我们是迎着朝阳上的飞机,顶着烈日回到的家,下午确实阴云密布的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台风。想了想应该就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冷了。房间里本来就有冷气,又加上悲催的台风所营造的效果,乌漆吗黑的天啊,明显的预示着我杯具的将来啊……
那天我裹着被子在床@上,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醒着,再睡过去。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窗外的一切嘈杂都没有影响到我的睡眠,我睡的很沉很沉,几乎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的没有着落。
而我睡醒了的时候……天地变色风云色变……我已经不在原来的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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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呃……”我睡醒了,不过头还是很疼,而且很重。睁睁眼睛,陌生的环境,难道我还在做梦?
“小少爷醒了?”声音很耳熟,“小少爷?”那人又叫了一声。这回我记起来了,是郑哥的声音。
“郑哥……我想喝水……”这是哪儿?怎么像是在医院的样子?
“咦?小梦醒了?正好,一起吃点东西吧……”
还真是在医院啊,“学长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果然有学长在的地方就一定是医院了。“桀就在隔壁……”学长说话的语气好像很无奈的样子。好像是我又不懂事了,让他们担心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睡着觉就睡到医院来的啊……
而且,住在哥的隔壁?重症病房的隔壁……重症病房……
“你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病了也不知道叫人,还好发现的及时。”学长递过一个碗,白粥,但不是我爱吃的那种,是只有米,什么都没有的那种,“你的胃出现的溃疡,因为发烧高热的,还出现了肺炎的症状,据说是吹了太久的冷风……唔……大概就是这些,哦,对了,你烧到了四十多度,医院才把你安排在这儿的……”
抱着货真价实的白粥毫无食欲的一粒米一粒米模糊的数着,“谢谢郑哥把我送过来……”是因为照顾我吧,都有黑眼圈儿了。
“不是我送你过来的……我也是刚刚才到,一进门就看见你醒了……”郑哥赶紧摇头。
“也不是我。”学长看到我瞥向他的时候直接做出了否定回答。
“难道是哥?”不太现实……
“你家顾老师。”学长又递给我一对卫生球,“咱们的总裁大人……”摆好了一桌饭菜,学长招呼了郑哥过去吃,“人家顶着台风去找你,发现你已经昏迷不醒了。医院派出的车因为台风过境大雨倾盆路面积水,总之是卡在了路上,总裁直接把你背出来的。”
学长的话是平铺直叙的讲出来的,听进我耳中却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难以平静。顾泯送我来的么,那现在他人呢?还是不想见我?
“别跟丢了魂儿似的,”学长继续说,话里明显的带上了鄙视,“总裁陪了你两天两夜,见你退了烧才肯听我的,回家换件衣服,”学长看了看我捧着的白粥,拿过我手中的碗,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他穿着那套湿淋淋的衣服在这儿坐了两天两夜,人没冻出病来都已经是奇迹了……”见我不张嘴,学长直接动手给我灌。
“那为什么郑哥也有黑眼圈?”我终于见缝插针的找到时间提问了。
“工、作、问、题、”学长的脸好臭。看起来因为哥一直没有醒过来,郑哥在帮里很难做吧。“你……算了,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嗯?这话很有学问哎。原本我就从来不管这些,呃,是不被哥允许管这些,可是,为什么学长的话让我觉得好像我可以管,应该管的样子?我疑惑的来回看着他们两个,“帮会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吧?”
“这个你别管了,好好休息,等会儿总裁就来了。”学长喂完了我之后又去喂自己,不再理我,吃饱了,收拾好了碗筷,径自离开了病房。
然后郑哥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也跟着出了门。冷冰冰的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心底的某个角落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其实我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喜欢热闹,却又不喜欢跟不熟的人亲近,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格外冷情,格外的寂寞,格外的想念某人……
我开始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从下飞机开始,一点一滴都不落下的回忆着,回忆着顾泯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理我的,记得那之前……我打了他一拳,可是我是因为老羞成怒才动手的……是他先嘲笑我的……他说我可爱,所以我才老羞成怒的……他说我可爱的原因是他的大手按在我受伤的那个屁股上了……(小龟:你到底有几个屁股……)
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我却是那个被冷落了的?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怨妇了的?我抓着头发不停的薅着,烦躁的不知所措,难道我真的已经病入膏肓的离不开顾泯了么?
“你干什么呢!”
惊天一吼啊,震得我抖了三抖之后又多薅下来几根头发。我放下手来,放到了膝盖上,紧紧的抓着被子,不敢抬头。我只想做一只眼睛比脑子大的鸵鸟。
“怎么?现在觉得对不起我了?你把我扔机场的时候干嘛去了?”神马?我把他扔机场了?我把谁扔机场了?
“还不承认了?啊?还自己回了那冰窟似的房子里,你怎么不把自己冻死算了?”这个……是在说我么?我没有忘记现在依然是夏天,要么哪儿来的台风啊……把自己冻死……很讲究的一种自杀方式,不会死的很难看,下次可以试试。
“蒋——梦——绝!”说话的某只耐心已经告罄了。其结果直接导致了我的下巴被钳住,脑袋被迫抬了起来,然后悲催的对上了一双充满了无法描述的愤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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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绝!”说话的某只耐心已经告罄了。其结果直接导致了我的下巴被钳住,脑袋被迫抬了起来,然后悲催的对上了一双充满了无法描述的愤怒的眼睛……
我握紧了拳头,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发抖,只是说话时依然带着颤音,“老、老师……师……”
“认识我了?”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认识你了?顾泯表情就像学长一样的面瘫,只不过学长是天生的,顾泯是后天冰冻养成的。
“呃……嗯……可不……可以,先放开我?”这个姿势真的不好受,一百三十五度上扬加九十度的旋转,我的脖子不是可调式台灯……
经研究发现我的确不是在撒娇,而是真的不舒服之后,顾泯放过了我的下巴。“好了,说说吧,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走了?我不是说在你哥回来之前都要住在我那儿的么?”顾泯的语气很冲,很吓人的那种。
为什么我会觉得顾泯在兴师问罪?“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干嘛还要自找没趣的往枪口上撞,你当我傻啊。
“我不理你?”顾泯好像更生气了,“是哪个臭小子先惹我生气的?嗯?不要告诉我你忘了我是为什么不理你的了!”
“知道为什么我就不会在这儿了!”想都没想的顶回去。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难得硬气了一回,可是效果堪比火上浇油……
直接顶回顾泯的话的直接结果就是我又一次体会到了大头朝下脑袋充血的感觉……
“很好,我会让你死的明白的。”顾泯的声音像他的脸一样的没有温度。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点儿冷,充血的脑袋有点儿热,我想用不了多久我那唯一凉快的地方也会变得很暖和的。
“哦。”我不知死活的咕哝了一声。
“我那天为什么打你?”
“没吃晚餐……”
“后来呢?”
“吃了夜宵。”
“再然后?”
“你抱我去洗澡……”
“啪”“前面!”
“呃……打了你一拳……”顾泯真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可是是你先蹂躏我的肉的……”小声的解释。莫名的想哭,不是我无理取闹,只是委屈,眼睛好酸,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哭。
“啪啪”“不是这儿,再往前。”顾泯又给了我两记锅贴,不重,但具有很强的警告意味。
“我哪儿知道您老那天为什么不高兴了,我还不高兴呢……”我嘀嘀咕咕的抱怨,压低了声音不给顾泯听见。扭了扭身子表示了不满,然后才小声的说,“不知道了。”
“啪啪啪”“你认为我会因为你打了我一下我就晾你三天?”顾泯的语气让我觉得自己小心眼儿了,心底滋生出一眯眯的内疚,拱的我心底痒痒的,酸酸的,跟着红了鼻尖儿。
“不是的……”不是么?我为什么会这么想顾泯呢,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也不知道他的那别扭闷骚的性格么……真是……Nothingisimpossible……
“啪啪啪啪”“不是你还在这儿给我别扭什么?”您能不能别这样越打越多?一巴掌就已经很痛了,四巴掌我都要给你拍平了!我再一次扭过身子看着顾泯,尽量拿出最可怜的表情博取同情,“臭小子……”顾泯叹了一口气抱起我来。我避开了红屁股坐在了顾泯腿上。
我用红的像兔子的眼睛盯着顾泯,我要让他心疼,让他内疚,让他直到我的委屈,“你都不理我……”
果然,顾泯妥协了,大手直接把我的头按进他怀里,我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次传进耳中,“我永远不会嘲笑小梦!”
我僵住了,我沉默了,我忘记哭了。尼玛介素神马灰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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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三升。踹飞唯一那一眯眯内疚。挣开顾泯的拥抱。跟顾泯大眼瞪小眼。“你说神马?!就是因为这么个飞机理由你就晾了我三天?”不知不觉的我就傲娇了。
“小梦,我希望你能……”
“希望我能什么?”我直接打断顾泯的话,“每次都是你希望怎样我就怎样,你不喜欢的我就全部收起来,我干嘛那么听你的话?”我站在床上指着顾泯的鼻子,“是,我TM是喜欢你,但也不是什么都要听你的!”
顾泯的眼神很复杂,有担忧,有心痛,但是却没有任何要发怒的征兆,“小梦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么……”声音依然温柔,不顾我的挣扎再一次把我拉进他的怀里禁锢了,“小梦眼里的泯是这样一个专制的人么?”
“我……”我不知道。只是压抑久了之后突然的爆发,而已经说出口的话,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顾泯更加大力的拥着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腾出一只手安抚似的顺着我的头发,“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的独立,知道你的不甘,更知道你其实一直寻找不到真正的安全感……”
“泯……”我觉地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深情的对望。从来没有人能够这么透彻的看清过我,更不会有人看得出那些天真无邪,就像日升月落一般,与邪恶叛逆交替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