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里挑了一个座位坐下,发现客厅全都是带剑带刀带家伙的……看武装,都是江湖人士。才提了兴趣,想多了解了解,便看见一白色衣裳的男子,飘逸一般入了堂中,我正诧异,就听闻周围一片片抽气声。
那该如何形容呢?如果说池中寒是妖孽一般的美,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温润雅玉如仙一般的存在。白玉精美的五官;妖异的一双凤眼;不点而朱的唇薄而妩媚;长长的青丝只是随意用条红绳在中间系着,好似瀑布被截断一般;一身雪白的衣裳随风飘逸着,让人觉得这人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如女子娇,却比女子娇;如女子媚,却比女子媚;如女子美,亦比女子美。
呃,这个不是……
那人似乎也看到我,对周遭的一切抽气声,惊艳声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踏着轻盈的步子,来到我桌边,温雅一笑,便不经我同意,坐了下来。
“是你……”我不可置信地喃出了口。
这人不正是那个一银灰的神秘人么?今天怎么这么招摇?
“你还记得我?”男子微笑着,淡淡的,把那如仙一般的气质,完美的散播开来,似要把人带进仙境。
“可是……”不对呀,那个银灰的神秘人,明明给人一种阴美的感觉,而眼前这个,怎么看都看不出阴美啊,甚至还有些明媚的美。
是我的错觉?
“可是什么?”对方还是微笑着,小二送上来一些小菜,一双眼瞪得老大,想瞅又不敢瞅与我同桌的白衣人,在桌边拖拖沓沓,似乎不太愿走开。
“没什么。”我拿起筷子,饿了一天,虽然另人费解,但吃饭最大,“你要同桌也成,你结帐便是。”我冲他一笑,说道。
换来对方更深的微笑。
我没什么心情,所以不主动说话;对方似乎也是个‘食不言寝不语’一族的,也没有开口;我们在周围的各种羡慕妒忌恨里慢慢地食完。
白衣男子只是打尖,食完之后,他果然很自主地付帐,临行前,我正想着要不要说一声谢谢,却让他先开口:“今晚,你早些睡,早些醒来,丑时前,你定要带着随行离开这客栈,这儿会出事。”
“……”我木愣着望着那道白影离开。
明明都是匪夷所思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胡言乱语的话,可是……还是惦记上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很难入眠。
好不容易入了眠,谁知一响三更鼓,我就从床上滑床底下去。一边捂着摔疼的屁股,一边嘴里喃着咒骂。
望了望还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再看看计时器,快到丑时了。
心里隐隐着不安,客栈很安静,静得甚至可以说寂静,静得很是诡异,叫人心生恐慌。
拎着包袱,小心地出了客栈,顺带把冷无言给我的马儿一起牵着。不管我是不是信了那神秘男人的话,至少我这么做了。回身望了望那一座特别安静的客栈,心中疑虑很重。
离开不足半栈茶的时间,只闻‘轰’特别强烈的声音,身子一摇晃,我回头望去,只见原先还宁静的客栈熊熊大火,那火很妖冶,似乎有生命一般,把客栈团团围住。
整个人僵在原地,我一动不会动。
被惊醒的居民纷纷衣衫不整地往火屋那边冲,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一番忙碌,火是救下来了,却一个人都未救出来。
望着那冒着浓烟滚滚,我全身冷得直发抖,‘嘎吱嘎吱’地响着,可想而知那抖得有多厉害。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唉呦!大家快来呀,这、这……”身边不知有什么在的问着,然后直接就惊慌地喊起来,震的我慢慢朦胧起来。
原本就不明亮的眼前,已黑作一片。
“哎哎,他醒了,他醒了!”耳边,又响起声音,嘶嘶沙沙的,好像挺多人。
我被这些好心的陌生人按置在屋檐下的墙根的木板上,见我醒来,那些朴实的脸上,逸了安心的笑容。
一大叔笑得尤为和蔼可亲,拉了拉脸上有些皱纹的脸,关心问道:“小兄弟,你可醒了?用不用去请大夫?”
第098章:怀孕了?
又扫了一眼还没有离去的人,我感激地挤出个笑容,“谢谢各位,我没事。”身体是没事的,只是心中那份恐惧挥之不去。
“我说小兄弟啊,你是刚入镇,准备去那客栈住吧?也还好你慢了,要不然,唉……”大叔大叹一口气。
暗下了眼,我说不出口,我是从那客栈走出来的。
“好孩子,别怕,天色还早,就在我家歇歇吧。”大叔慈爱,边上的人们也同样关心地附和着,叫我别客气。
我不客气,只是愣头愣脑地等着破晓黎明的到来。
然后,脑里一下无法平静,一直在盘旋着那张或阴美或芙蕖之质的脸,还有他若无其事地说着那样的话,而那些话都应验了。
天一亮,我便辞别了大叔的好意,骑着马离开这个叫我心生恐惧的镇,想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这个诡异的地方。
马儿狂奔足足一上午,晌午的太阳有些烈,薄一些的雪都在慢慢融化,拉停了似乎能感受到我内心变化的马儿,跨下马,感激地拍拍它的头,“放心,我好多了,你莫要担心。”
虽然明白自己这样有些傻,可这样做总让自己觉得还是有一活物陪着自己,并非自己独自一人。
找了个面向日头的石块坐下,放着马儿自己寻草吃,我双眼还带着茫然。夜里的事,对我打击太大了。
“要不要喝水?这是我自山间打来的自然泉。”闻声,眼前就出现一支竹子涧。
这不看则已,一看直接就将自己吓得从石头上滚了下来,“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又惊又恐又慌,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这不就是那白衣神秘人?
那白衣人还是笑眯眯的,还是那般雅颜温玉,一脸的畜生无害,十分天道人善的模样,他敛了眉,回道:“是我先到这儿的。再说,你身上有我的石块,我随时可找到你啊。”
一愣,想起还揣在怀里那块不起眼的黑石头,我赶紧慌忙从怀里找出来,像丢烫手的芋头一般,丢还回去,“还你,别、别再跟着我了。”
接了我丢还的石头,他还是笑眯眯的,声音也不急不恼,“这石与你有缘,你还是留着吧。”说完,我手一重,发现那石头又回到自己掌中,这下惊傻了。
“你、你你是人是鬼?”问着的同时,我双眼四寻,想着有没有对策。
被这样无礼地问,他还是笑眯眯的,也不恼,把我拉过去,然后让我摸他的胸口:“有心跳,也有温度,自然不是鬼。”
“……好像,也是。”我愣愣地歪着头,还赞同他的话。
他松了我的手,让我与他一同坐在石头上,然后他的视线投向远方,幽幽而道:“他们阳寿已尽,你我都无能为力。”
面露异色,“你是……风水师?”
他收回视线,看我,笑了笑,大概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这才安心些,谁知他下一个动作叫我郁闷。他竟缓缓伸出那白皙纤长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小腹之上,动作细心而温柔,没有猥琐之意。
“这儿,有新生命的迹象。”
我五雷轰顶,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
大概也知道我打击何止是大,他还是那温柔好看的笑脸,“我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我没有出声,没有嘶叫反驳他,骂他是疯子,一个男人怎么能怀孕;也没有瞬间崩溃地相信。
“想来,那个人很爱你,不惜逆天而为,让你怀了他的孩子。”
我仍听着,没有回话,只是,这么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他真实却带着太多秘密的双眼,久久不移。我觉得他说错了,至少,那个男人并不爱我。
“别怕,天下奇事样样有,这种事也未必是头一遭,你大可放心。”白衣人笑着安慰,用慈爱的眼神盯着我的肚子在看,“还真是有福气的孩子。”
我垂首,看着自己的肚子,想来是惊傻了,竟然都忘了害怕。
白衣男子收回了手,笑得很温暖,又望身远方。我看了看他,觉得这人也许是个神人,便不那么害怕,开了口:“你为什么会在池都,又为何现在又在此地?”我觉得他会算命,会看相,会一些异术。
他的视线,投得更远,远到我寻不到的地方,他回答得很缓慢,也很轻,“我在寻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
“从天堂到地狱,我路过人间,只因他轮回人间。”
“……”听得我莫名其妙。
“不过,你跟他长得很像。”这时,他收回了视线,看向我,在我惊讶之时,他又补一句:“可,你不是他,你身上没有他那一缕青烟。”
“……”似懂非懂的我。
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他笑着说,“我继续走,你此行若往西南方向走,会更容易到达你的目的地。”他好言相说,“还有,身后追着你肚里孩子的爹,你若不想见他,他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我一愣,脑里浮现了那张妖美勾魂的脸,有些窘,有些恼,有些气,亦有些不自在。
看着那白衣人在路上慢步而去,我在身后急追问,“我……我们还会再见面吗?这个石头,你真的不要了吗?”我挥着手里的黑石头。
白衣男子没有回头,却远远飘来他有些空灵的声音:“有缘自会相见。”
“那,我怎么称呼你?我若想找你,上哪儿找?”我继续喊。
很可能,以后我会有寻他的必要。
人,已越走越远了,明明看他走得很慢,却每一步似乎就离我远了好几丈一般,此刻只有那飘忽的白影而已,幽幽传来:“……九天白玉。”
“九天白玉……?”是他的名字?还是他所在的地方的名字?
白玉……我低头看着手中暖手的黑石头,忽然笑了,怎么不叫黑玉呢?
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那是我从池中寒那里偷来的,他大概还没发现丢了,对着手中的东西,我低低地笑了笑之后,抬首望向了那个方向:你真的在追我而来吗?大婚临近,你还会像以往那样为我而亲自连夜追来吗?
又收回了眼神,发现自己又在想那个男人;想,那日你为何不留我。
灌了几口水,很甘甜,不冰冷。我便爬上马儿,让它慢行,然后我骑在它背上,慢慢啃着一些乾粮,把先前的那份恐惧与茫然一扫而光。
不管,是不是被那白衣男子蒙骗了,还是一切都是命,我都豁然开朗。
活着就是在赌命。有能力,就能赢自己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上,由自己撑控;没能力,就必输,把命输给现实,输给残酷。
我还没开始赌,又怎能先给自己下输的定论?
第099章:王爷笔录
自出生后懂事以来,就清楚地了解我们池氏一族身负着的诅咒。
然而,对于这些所谓的诅咒,本王向来不屑一顾。天下之事,没有本王不能为之事。
然,自从在那树下看到,明明就怕得像一只抖动的小兔子,却还瞪大那一双好奇的大眼,耍着一些小儿的诡计,就隐约明白,此人本能地吸引着本王。
无法理解自己的心理变化与那些匪夷所思的感觉,把那小兔子丢给护卫,让他们带回。只是,当被送回一个昏迷不省的人时,那言不出的揪心之痛,让自己明白,那是个诅咒!
池氏一族的诅咒。
为了个才见一次的人,不惜把宫里的御医给传来为之看伤治疗,还寸步不离地守着,直至他好转。
身体里带着几百年来的诅咒,看到那小兔子竟然朝一下贱的女人,笑得春色好看,心中徒升一股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怒火,不停地索要着这初次的身体。
一直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诅咒,才会如此迷恋那具生嫩的身体,于是次次伤害,又下不了痛手将他至死。
这就是诅咒!尽管再怒,最后还是那揪疼的感觉,无法真的狠下手。
坐在床边,盯着这张苍白的脸,就在刚才,这张脸就险些要被自己毁了,可,现在还活着。
伸出手,轻抚着惨白的脸,还紧皱的眉,有些不可思议,能引起自己的杀意却还屡次活下来,天下也只有眼前这如小兔子一般的人。
“嗯……”不知是不是被触碰的关系,床上的人微微地呻吟一声,那薄薄的眼皮,缓缓地睁开。
把手收了回来,看着他睁完眼后,那还茫然的模样慢慢恢复清明。
“精神了?”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小家伙。
那清秀原本透着灵气的脸色很差,汪汪大眼里,不再是炯炯有神,甚至能看到那毫不掩饰的恨意。
“还好。”他答得非常无力,也带着抗拒。
“起来用膳吧。”最终于是不忍,不忍看他那惨白的脸色,毫无光彩,想来,自己还是喜欢看那精神有灵气的一张小脸,总透着一些小计谋,神采奕奕。
明明已经有精力,却假装动不了,本王倒是不介意,直接将人抱起来,带到外屋,不期然,便能看到怀中人那惨白的脸上逸起淡淡的绯色,很是有趣。
“知道本王为何要你习武吗?”把人搂在怀里,把食物都摆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不想松开他。
小家伙脸越来越红,一半羞、一半恼,着实好看。
被一问,小家伙微微的出神,摇首表示他不知,本王兴趣一来,揉着那发丝,说得漫不经心,“本王不喜欢看到这具身体受到任何伤害,记住了,除了本王,你若让这具身体有个什么闪失,你可以相信本王能灭了你的那个平安村作为陪葬。”
说完,便看到小家伙原本透红的脸,再次刷白,唉,真不耐吓。
“你个恶霸!这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唔!”不给小家伙倔强地叫喧,美美地品尝一番这可口的小嘴。
不碰还好,一碰身体的情欲便被唤醒,有些懊恼地松开无力的小家伙,若不是看他身体不舒服,非要狠狠地饱尝一番……
伸手揉着那娇红若滴的朱唇,难掩心底的情欲,“赶紧好起来。”
怀中人微微一愣,一双好看的大眼满是不可思义,“你……关心我?”
听罢,不由得一愣,心底暗笑这小家伙还真是纯得可爱,也罢也罢。
这小家伙的伤倒是好得挺快的,转眼没几天便活蹦乱跳起来,在府里也不得安生,竟然将本王的府邸当成难民收容所,净把一些不相关的人给捡个齐。
“你要将本王的府邸当作收容所吗?”
从宫里回来,本是非常疲惫,看到小家伙在书房中,就连看本书都能全神惯注得不受半丝外界影响,本王就忍不住逗他一下。
小家伙如受一惊的小鹿,猛然抬首,有些惊弓地瞪大那双很有灵性的大眼,看到是本王之后,竟当着本王的面,松了口气?
“你属猫的啊?走路也不出点声音,刚看到白书生被一女妖看上……你真来得是时候。”
小家伙语带责备,瞪着那双又大又圆的眼,好生动。
也不怪他无礼之罪,还心带宠溺,笑着走过去,“什么书看得如此入神?”
“从你书架上找到的,叫《游妖记》。”小家伙一听,答得非常认真,以至被本王抱在了怀里,也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