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点处盘旋 上——墨花墨禽

礼拜五。

早晨、上课、报告、下课、下午。

就这么的，我的打篮球全勤时间到了。

拿起手机，拨出戴毅杰的电话号码，现在我已经变的任何大事小事都要跟戴毅杰报告了，不是他强迫的，只是我自己想让他掌握我的动向而已。

哈，很奇怪吧，我也这么觉得。

只能说也许我吃到耶稣基督的口水、还是被天线宝宝强奸到了吧，但说真的我也许是喜欢上戴毅杰了。

『喂？』

「嗯，毅杰，我现在要去找林柏翰打球喔。」

『喔，好，早点回来喔，我没带钥匙。』

「嗯，会啦，掰。」

『晨轩宝贝，挂断之前不亲一下吗？哈哈～』

「哈哈，偏不要，掰啦笨蛋。」

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开始觉得，待在戴毅杰身边就很满足，开始变得很需要他，不管那是代表什么，希望是个好现象。

现在每当想到恺翔之前说的」海豚的故事「，我就开始觉得，我已经找到我的归属了吧。

突然一台摩托车从我旁边骑过，大约骑到离我前方五公尺之外后突然停了下来，看到被安全帽挤在外面的发鬓就知道那是欧阳。

他摘下安全帽问说：「刘同学、又要去找博祈他们打球喔？」

「是。」

「什么时候这么爱打篮球啊？该不会上次被博祈脚底板亲到后就爱上他了吧？」

「说这么多是在忌妒我被博祈的脚底板亲吗？」我戏谑的说。

「哈～真厚脸皮。」下一秒他把挂在座椅下的安全帽丢给我：「上车。」

「干麻？」

「也没啥啦，我也有事找林柏翰，因为那家伙上次也跟我要鲁凯公主的电话，真是的、还真的把我当相亲仲介公司了咧～所以罗～我也不能老作赔本生意，于是我打算从林柏翰那边捞一点油水。」

「什么油水？」我一边问一边坐上后座。

只见他从口袋拿出一张折的乱七八糟的纸，我摊开后才知道是一个论文报告的题目。

「你要叫他帮你写啊？」

「看就知道了还用问～」他戴上安全帽：「那张放你包包罗，等等再拿给我。」

催下油门上路后，我问：「那博祈的鲁凯公主咧？」

「不知道～她们觉得会亲到牙齿是一个败笔吧～公主们注重情调的，不过再没消息也没办法罗，我看就干脆把我奶奶介绍给他好了。」

「介绍你奶奶干麻？」我吃惊的问。

「我奶奶也是公主啊你白痴。」

「对不起喔，欧阳的奶奶。」

「去吃剖臭吧你。」

至于现在对博祈的感觉，不能说完全忘记对他的好感，只是，就只是好感而已，就像是之前欣赏他的天真那种好感，但是如果说要拿他跟戴毅杰来比，说真的我还拿不出个分寸，只能说我很需要戴毅杰在身边的那种感觉，至于博祈只是我一个不想失去联络的人。

「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欧阳把车停好后，我才意外的发觉，从刚刚走到现在，路上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学生都不见了。

「太诡异了吧，拍电影吗？」欧阳说。

「我们去找他们？」

「你先去好了，老子我肚子痛要去拉屎，等等我自己去找你。」

他说完就迅速的跑去找厕所了。

「欸！你的报告就他妈的丢我这喔？」

「你等等看到林柏翰帮我拿给他啦！跟他说不写的话我就把鲁凯公主的电话拿去擦屁股！」

干，这屎人。

走到了平时打篮球的广场也没看到任何人，真是荒凉，总感觉三不五时就会有一大群丧尸从广场周围的教室冲出来。

去体育组看看好了，也许博祈在那边。

走呀走得走了五分钟，来到了体育组外围的中廊，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真得太诡异了，我甚至乱想会不会突然看到戴毅杰他继母倒吊在二楼围墙上。

就在这个变态的想法出现没多久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在体育组外面的洗手台洗手，从身型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是博祈没错吧，我兴奋的小跑步冲过去。

结果我快穿过中廊的时候，博祈却转身走掉不见了，该死的，洗手不能再多搓几下再走吗？我无奈的站在原地喘着气。

「欸？晨轩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时博祈那台湾国语突然从反方向传来，我转头一看，果然是博祈，手上拎着一条浴巾跟他的泳具从另一端走来，此时看到那个灿烂的笑容实在好想冲上去捏他一把，总算是看到一个活人了。

「怎么没去找林柏翰？」他问。

「我才要问咧，你们怎么没上课？」

「现在全校的学生都被抓去中正堂听音乐会演讲啊。」他傻笑道。

看他傻笑的模样，我忍不住也跟着笑着：「那你怎么没去？」

「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啊，太深奥了。」他搔了搔头，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哈哈，所以你要去游泳喔？」我指了指他手上的泳具。

「对啊，趁现在游泳池都没有人。」

「我可以跟你去？」

「你要来陪我吗？哇～好高兴，哈哈。」

看他这天真的模样，我实在不敢把视线多停留在他脸上的笑容，只是跟上他的脚步说道：「没啊，顺便等欧阳。」

「欧阳爵有来喔？」

「有啊，去拉屎了。」

我把手机跟手提袋的东西都留在岸边，然后看着博祈换好泳裤从更衣室走出来。

接着他扶着栏杆缓缓走进水里，脸色僵硬的看着我：「好冷喔！」

「哈哈，笨蛋。」

他嘴上虽那样说，但仍然始终摆着笑容，我突然有种感觉：像他这么傻的人，在傻也不会忘记的东西，应该就是他的笑容吧。

「那你在旁边看我游泳不会无聊吗？」

我故意戏谑的说着，让他以为我在开玩笑：「其实可以当作一种享受。」

「哈～好说。」

我坐在池边把脚放在水里一边踢着水，一边看着他游泳，结果他游个两趟就不想游了。

我得意的看着他：「怎么啦？累啦？」

他把泳镜往脸上移开，拨了拨脸上的水珠说道：「有点。」

「哈哈，那要不要聊个天。」

「聊什么？」他从水里爬起来，坐到我旁边疑惑的看着我。

看了看对面的时钟，我面无表情的问：「音乐演讲到多久？」

「还一、两个小时吧，怎么样？」

「没有，我在想欧阳是不是以为我去找林柏翰，所以去问中正堂的路了。」

「怕他突然出现喔？哈哈。」

「怕死罗。」

我想了一下其实也有点担心，正打算去后面拿手机拨给欧阳的时候，博祈突然拍了我的肩一下说：「下次顺便帮我问一下鲁凯公主的电话如何了，哈哈～」

听到他这样讲，我突然不想去打电话了。

有点不爽的我故意想激他的冲动：「其实不瞒你说，有人说跟你亲嘴都会亲到牙齿。」

「咦？会吗？」

他说完马上收起灿烂笑容，感觉是故意想把牙齿遮住的，然后很无辜的看着我。

「哈～没有吗？」

「我没试过不知道。」

「唉唷我的妈～真的假的？」

我震惊到，竟然连初吻都还没送出去，这真的是……什么世界啊我说。

「真的真的～」他点头如捣麻糬的说：「反正就我所知，别说亲牙齿，连喇机都没问题。」

我听了笑到快脱肛了：「哈哈，真是夸张。」

「谁说跟我亲嘴会亲到我牙齿？」

「哈～鲁凯公主罗，大概吧，是欧阳说的。」

我原本以为他听到又要吼唷了，没想到他语气有点不服的说：「不信的话晨轩哥你可以帮她们验货啊。」

我听到整个人傻了大概一秒钟，但这一秒钟感觉是以很慢很慢的速度从眼前熘过。

好不容易我回过神傻笑道：「不好意思？你说验什么来着？」

「你可以跟我亲亲看啊。」

在那一瞬间，一个声音从我脑海传来。

【叮咚！别忘了你是戴毅杰的阿娜达哦～】

「吼唷，我知道。」

「知道什么？」博祈的浓眉大眼突然从眼前冒出。

「不，我是说，这不好吧，而且你看那边有监视器耶。」我随便指了个地方说。

博祈的浓眉大眼仍盯着我看，嘴巴闹别扭似的翘起来：「那怎办？」

「什么怎么办？」

我这才发现我好像拒绝的太……婉转了，因为刚刚那意思好像可以转化成」如果没有监视器我就可以跟你亲。「

「不然到水里，在水里的话监视器拍不到了！」他兴奋的指着水池，才说完他又跳回池子里了，很自动的。

赶紧打断他：「你疯了啊？」

「因为你刚那样说我不高兴啊，快点快点，下来啦～」

他果然在赌气。

「我没带泳裤啊！我全身都会湿掉。」

「哈～你有带毛巾啊，别告诉我你没带毛巾，你平常来打篮球都有带毛巾擦汗。」

他仍然很坚持的说着，语气真的很不服的样子，看来我不该哪壶不该提哪壶提到他牙齿……

算了，就像博祈说的只是验个货没别的意思，我自己斟酌就好了，只要记得我现在是喜欢戴毅杰的。

「好啊，你泳镜给我。」

「可是这样我在水里看不到。」

「就是不能让你看到。」

我这么说着，然后脱下上衣跟短裤，接过博祈的泳镜后戴到了头上。

下水的时候我叮咛着：「就只是亲一下，你别乱跑喔，也别游到我背后乱看。」

博祈疑惑的问：「看什么？」

「我菊花啦。」我无奈的说，其实还是同样的理由，不能让他看到刺青。

在我进入水中的时候，我只觉得我一定是疯了，而且我竟然穿内裤下游泳池，这可是这一辈子头一次，如果在国中跟高中的学生时代，绝对被老师记过，现在居然有个老师要求我这么做，只能说，人长大了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

「要……要怎么开始？」博祈的笑容却开始有点紧张。

戴上泳镜后，我说：「就到水里，你别乱动就好。」

「喔，好。」

「就点到就好喔！碰到而已。」

「没问题。」

说完他马上闭上眼睛，」噗通「的一声潜入水里了。

唉，怎么搞得还真像是在长官在指挥小兵，在严肃什么啊真是。

我胆战心惊的吸了口气，也跟着潜下去，在水里可以看到他闭着眼紧张的模样，眼皮还有点不安的发着抖。

我游靠近了点，这时突然觉得他的脸在水中的模样很好看，蓝色磁砖反射出的蓝光打在他脸庞的角度，替他那充满浓厚阳光气息的立体五官顿时增添一分冷峻和神秘。

正当我打算伸手过去处碰他的脸庞时，他突然呼出一大团泡泡，回到水面。

「怎么了？」我出水面后问道。

「你太慢了……我很紧张。」他被水弄得有点争不开眼睛，不断的用手拨弄着水珠想让视线清楚。

「对不起，」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你还要继续？」

「嗯！你都下来了，」他坚决的看着我。

我呼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放松：「我这次会快点。」

接着我们两人又潜了下去，博祈仍然是闭着双眼，神情很紧张的样子，我这次很直接的靠过去，然后把手扶着他的脸庞，在我触碰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露出一个害羞的微笑，害我差点也笑出来。

我又靠得更近了，这次我的鼻梁几乎快可以碰到他的鼻梁了，博祈的双眸似乎有些不安的想要张开，因为我却还在犹豫应该要亲多久。

刘晨轩！别犹豫！亲了就算了！别把这个吻想得太认真！只是验个货而已！

于是一点一点的，我的唇慢慢的碰上他的唇，一开始只是唇尖轻微的碰触，然后慢慢的我们两个的唇瓣完全合在一起，两人之间的间隔只剩下他借我戴的泳镜这么多而已。

感觉好奇怪，周围只有水波的流动声，很奇妙的气氛，我从来没试过这么疯狂的事，而我仍然没有闭上双眼，只是隔着泳镜一直观察着博祈的表情一些细微的变化，他眉头深锁着，好像正疑惑着、思索着什么。

正当我觉得应该可以结束的时候，博祈的手突然从后脑勺抚摸上来，努力的般动着泳镜的带子，他想做什么？正当我在疑惑的时候，泳镜已经被他脱下来了，我受不了水的刺激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他的脸因为没有泳镜的间隔而更贴近我的脸。

我的手因为距离被拉近的关系，移位放到他的胸膛上，正当我这么

做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吸吮着我的嘴唇，天哪！不是说碰到就好吗！？

我神经突然有点惊慌，但是又要小心不能被水呛到，我这才知道电影里面在水里接吻的演员有多厉害。

在我惊慌的同一秒，发生了这些事：

025秒，他把舌头伸了进来。

050秒，他的舌头搅动着我的舌头。

075秒，他开始吸吮着我的舌头。

100秒，我不行了。

冲出水面后，我们两个不断的咳嗽、大声喘息着，但是当恢复呼吸后，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诧异的看着对方，他的眼神很复杂，但相信我的也是。

最后我逃走了，像是一个害怕被抓到把柄的小孩子。

我疯了，我真的疯了，我竟然亲了他，我甚至连伸为男朋友的戴毅杰都没有亲过，我却跟博祈接吻了，而且技术上的层面来说是喇机。

不管怎么说，我任凭他这样，却一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我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反抗，感觉就像是反抗是合理的，但是不反抗也称不上不合理。

「欸！刘同学！刘同学你是也去拉屎掉到马桶里喔？」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欧阳一把叫住我，原来他早就在大门等我了。

我拿着毛巾擦着头缓缓走过去。

「欸！怎么湿成这样啊你？我拉完屎就在这边等你等很久了耶！真的是、差点回去找部落的人杀过来了。」

「对不起。」

「有遇到林柏翰吗？」

「没有，」自动拿走了安全帽，我问：「能不能载我回去了？」

欧阳抽走了我的毛巾铺在他的后座上：「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游泳啊～嘿嘿。」说完我故意傻笑道。

「唉、算了。」

就这样上路没多久，我的头无力的顶在欧阳的背上，而且狠狠的顶，狂顶，顶个不停。

闪开下一个攻击，欧阳生气得叫道：「干什么啦刘同学？」

「我好想死。」

我好想找戴毅杰，但是是我看的到他、他看不到我的状况下，我觉得我好无地自容。

我觉得好没劲，全身使不上力。

「大海、雨水、海豚、天空。」

「吭？」

大海、雨水、海豚、天空，我有感而发的说：「你的情人们，寿命最短三天就久两个月，一个定律，就像叶嬣的作五休一。」

「叶嬣、谁？」

「真羡慕你们的潇洒，我最敬佩你们的就是当你们跟一段感情说掰掰的时候，连一滴滴的罪恶感都不知道被狗啃去哪里了，好像、理所当然。」

「突然的、你在八爹什么啊？」

理所当然，脑海里这次出现是戴毅杰的面孔，我继续长篇大论：「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我只是不想面对而已，但我得承认，接受你的告白时，我还是把你当作朋友，一个可以拯救我的朋友，而我也得救了，我需要你在身边的感觉，称不上安全感，比较像是熟悉感，一个理所当然的存在，就像你需要香烟一样理所当然。」

「所以你现在要抽烟？」

「不是，我要继续废话。」

这次，脑海的脸变成了恺翔，抿了抿唇继续说：「构成你的因素，噼腿、婚外情、脚踏两条船、犀利人夫，但无论如何，你说对了，我是只海豚，盘旋在大海和天空之间的海豚，但我仍不明白，你所赐给我的这场大雨到底代表了什么，我只能静静的等待一个又一个的雨季结束，你其实不用道歉，因为确实是海豚先爱上天空的，天空只是给海豚学习飞翔的机会而已。」

「你到底鬼扯了这么一大ㄊㄨㄚ是想表达什么鬼？」

「两年。」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