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侧(穿越)中——抽烟的兔子

作者:抽烟的兔子  录入:08-01

“你很在意?”

“非常在意。”是个男人都会在意!我在心里补上一句。其实在古代当奴才,我越来越觉得和在现代混办公室没啥区别了。跟一个头儿,一起打拼闯荡,最后功成名就,头儿当老总我当经理;跟一个主子,他在外应酬朝局,我在内确保后勤,最后也是功成名就,他当皇帝我当……就这个最不人道。

王爷“噗”的一笑:“那就不挨那一刀,这个还不好说。”

“啊?”啥?我没听错吧?

“邓春秋教你的没错,但是他在他的主子心里只是个最顶级的奴才,自然不会太顾及他的感受,一切按着规矩来。你和他不一样,如果我只是要个妥当的奴才巴豆比你强很多。”

伸手在我脸上慢慢的滑过:“你说你这家伙,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段没身段,傻精傻精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在我心里留了个影儿,就是想把你带在身边一直陪着。邓春秋有没有跟你说如果我败了会是什么下场?”

“说了。”

“可惜在我这儿没有那么多如果。你放心,老六不是我的对手,你也放心,你的小兄弟能跟着你一辈子。你只要把我放在心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踏踏实实的替我管好家,更风光的日子在后头呢。”

“能不能再有一个要求?”

“不能。”王爷慢慢的压过来。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没人让你喜欢男人,你只需要喜欢我就够了。”

“是不是真的可以不当太监?”

“我说话有不算数的时候吗?”

嗯……看着王爷离得越来越近的脸,这次我主动凑了上去,“啵!”

“我也请王爷放心,有了您的话我心里就有了底。您尽管在外头呼风唤雨吧,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家里太平无事的。”黑锅啊,向我砸过来吧~

王爷浅浅一笑:“我信你。”

入夜同榻而眠。

也许是这几天比较清闲,王爷的精神头儿很好,我们聊了很久的天。他记起来以前我整过邓春秋一次,逼着我又讲了一遍。当我讲到威胁要用筷子捅老杂毛的时候,王爷笑的很开心。

当他在我脸上亲了又亲时,我发现,习惯,是件挺可怕的事儿。换做从前,我一定吓得乱抖,现在竟然是笑着把他推开一点:“痒痒,胡子茬儿扎得慌。”

王爷缓缓的抚着我的肩膀:“还是这么瘦,以后操心劳累的事儿更多,你一个人只怕扛不过来。过了年把巴豆也提起来,我对他另有安排。”

“行,我一直惦记着用他替换经办处的王管事。”

王爷点点头:“很好,经办处很历练人。”

“您要怎么安排他?”

“保密。”点点我的鼻子:“小甘草,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个奴才,明白吗?”

“那我是什么?”

王爷笑了笑没有回答我。只是说:“睡吧。”

后来我想,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于他算是什么。

如果说他不仅仅拿我当个奴才,那我又是从何时开始在心里不仅仅把他当作王爷,当作主子了呢?是什么让我放松了对他的戒备,让我习惯慢慢接近他的身边,甚至慢慢跟邓春秋学会揣摩他的心思,心甘情愿的替他做很多事?

薪水、工作?这些只是曾经的借口,当我下定决心成为他手中棋局上的一颗棋子时,我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未来将会怎样,我必须相信他,支持他。

就像每一个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一样,我们的未来早就和他死死的绑定。厉大人,邵先生,七王爷,九王爷……各司其职,每一个人的努力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每一个人都在尽力做好自己的事。

如果说有朝一日王爷真能继承大统君临天下,他的这条路也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局,而身在其中,是不是也会觉得光荣呢?

第四十章

隆冬已去,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

过年之后王爷有了两个大动作,一是让邵先生浮出水面,推荐入吏部,任职员外郎。二是高调邀请桐国特使来京议和。

我不知道王爷用了多少手段费了多少心机才让朝中那些老臣屈服,只看他这两个月来愈加意气风发。心里由衷的为他高兴。

那个桐国特使挺有个性的,点名要住在王府里。我想,这其中肯定是王爷做了不少功课。六王爷家住了个西洋使节,三王爷家就有个桐国特使。

朝中大臣有跳出来说这不合规矩的,耐不住人家就认准了王爷,非礼亲王滕季央家不住,非礼亲王滕季央不和谈。这到底是桐国人心眼儿太直,还是王爷故意为之要达到和六王爷分庭抗争的目的,我就猜不透了。

需要我去办的差事是为了迎接特使一行人单独建造一个院子。地点就选在犀香苑旁的一片柳树林,外加另买下相邻一户的地产。

砍去多余树木,按着各国公使使馆的的标准,前后三进。由南向北设大堂,回事厅,议事厅。每一进均配东西厢房,其中议事厅配有东西跨院儿。东院为特使居所,西院供随行大臣起居,两院配有书房,随侍所。厨房,仓房,膳食库分列前院两侧。

桐国人擅骑射,特在回事厅东建马房练功场,又经邵先生提醒,于回事厅西加建桐国特色庙堂一座。

“很好,很周全。”王爷听了汇报又看过宅基图纸冲我微笑:“够你累的了。”

“也没什么。邵先生把山药给我拨过来了,这边又有茯苓和巴豆帮着,我不过就是监理。到是下面卖力气的工匠应该好好奖赏一下,刚开春儿,水冷土冻的。”

“你看着办吧。”

“是。”

“还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别咬嘴唇了,当我看不出吗?”王爷伸手掐了一下我的脸。

“没有。都是不值得您操心的。”

王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一笑:“行,你忙去吧。”

出了书房就往总管的院子里去,半路看见个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扫院子的小厮,这少年嗓子清亮,哼唱的韵味也足。由不得多看了几眼,眉清目秀的。

进到总管的屋子,没想到他正在训诫一个小厮。

总管打个眼色让我稍等,又厉声呵斥了几句那个倒霉孩子:“以后不许再这么整天发痴发呆!给你安置到邵先生身边伺候是多大的优待心里也没个数儿!偏要把你叔叔的老脸丢尽才甘心么?滚出去!再让我听见你这么散漫下次直接撵走没商量!”

邵先生身边的?伸头儿看了一眼,原来是马房张大叔托我安排的那个叫萝卜的小男孩儿。

等到人走了,总管叹着气跟我吐槽:“如今的孩子不成器,一点事儿都拿不起来!他今年十四了还狗屁不懂,想想你十四的时候是什么光景儿?”

“这是个尴尬年纪,正是不上不下的时候呢,等再过一年半载的就好了。”

总管摆摆手,“不提也罢,人都是三岁就能看老,这小子是不会有出息的。你来什么事儿?”

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递过去:“户部应批下来的一万五千两建造银只给了五千,剩下的打了欠条儿。可是特使院那边已经开工,光是购买各种木材砂石料就用去了不少银子。我想,跟户部要钱向来是最难的,这五千两也是看着咱们府里的面子才给出来,剩下的可就难办了。”

总管讥笑了一声:“招待外国特使要用的银钱什么时候是户部说了算的?礼部那边儿怎么说?”

“还能如何?遇见这种事两部向来喜欢扯皮,咱们现在是成了皮球,被人家踢过来踢过去。”

“特使再过三个月就到京城,一万两又不是个小数儿。”总管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我马上通知皇庄的管事,先垫上这笔钱再说。”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是我心里挺不甘的。原来古代也流行拖欠施工款?郁闷。

出了总管的院子,在回廊里慢步而行。想想在现代都是怎么讨要欠款来着?脑海里浮现新闻报道的民工大哥集体用跳楼自杀威胁老板结账……不靠谱,先不说王府的脸面,就算豁出去了不要脸,哪儿有那么高的楼可以跳的?而且谁去跳?一帮奴才站房顶上嚷嚷:“给我们钱,不给我们就跳下去!”……

再不就是托关系找路子。记得原来公司的老总为了拿到欠款,大手笔的拍了N多钱给对方公司的总会计。

敏夫人的老爹就是户部侍郎,是不是可以试试他这条路子?

也不行,邓春秋说过,户部尚书袁曦最是老奸巨猾,如今户部明知道是礼亲王府用钱还敢给打折压制,可见完全不卖给陈大人面子。怪不得陈大人最近几天走动的不那么频繁了,估计他已经努力过而且失败了。要不这正是给他闺女赚资本的好机会,他怎会轻易放弃呢?

思来想去,决定用小市民最佳、最安全并且最无敌的方式。

“甘副总管,您怎么还在这儿呢?”

阳春三月天,太阳晒的很舒服。我把府里的杂事全扔给巴豆,自备王爷给的好茶来到户部做客。一做就是连续五天,每天上午准时报道,中午有山药派人送来的盒饭,下午日落前半个时辰告辞。天天如此,户部的度支主事看见我就头疼。

“不劳宋大人费心,奴才就是坐坐。”

“您天天跟这儿耗着也没用,上边儿不给拨下官也没办法。您是不知道,朝廷也是……”

“宋大人,朝廷的事儿奴才可不敢过问。奴才只知道拿到该我们的银子才是正事儿,要不王爷怪罪下来,奴才一准儿吃不了兜着走。”

这姓宋的也是拿我没辙,翻了翻眼睛冷笑:“您是只有王爷一个主子需要应付着,可不知道我这头上层层级级的有多少呢!您只当我这儿是钱庄么?现如今办点事儿有多难?”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一句有用的话,赶紧接茬儿:“奴才给宋大人赔不是。原来不知道您还有这么多难处,咱们王府不怕事儿难办,就怕找不着办事儿的路。能不能劳烦宋大人给指条明白道儿?”

姓宋的一听嘴角没压住笑,堪堪绷住脸色:“甘副总管是明白人。”

我赔着笑假装作揖,手一探一收,主事大人桌子上多了一只小盒儿,“再明白的人没有大人的指点也是睁眼儿瞎。”

那盒子里装着一支金镶翠的簪子。是我偶然间在王府库房里发现的,一只小匣子里装了十二支。问过总管,说是宫里带出来的,留着赏给伺候过王爷的女人们用的。

宋主事拿起盒子掀开一条缝儿看了一眼,随即堆满笑容:“副总管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我不跟他客气,怎么会见得到户部督催所这个姓万的郎中?督催所,顾名思义,只能督或者催,没什么实权。但是这个官职在我印象中是由户部尚书直接酌派的,说白了就是个专门打小报告的探子,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恐怕十之八九得是尚书的亲信。

这个万郎中比之前的宋主事有深沉,当然也胃口更大。他也知道这个事儿不是他能办的,所以啰里巴嗦的先说了一大套户部办事的规矩。

我恭恭敬敬的听着,暗暗记下一些流程,现如今这些官面上的手续也就是个摆设,但保不齐以后能用的上。

最后等他说完,故技重施。万郎中掂着盒子一笑:“你们王府的这个事我有点耳闻,只是这本该归礼部管的现在踢到了我们户部,中间有些波折恐怕也不好办。”

“还请万大人指点。只要能办成,日后奴才一定回禀我家王爷重谢大人。”

万郎中得意一笑闲闲的说出七八个人名官职。我在心里暗骂,还说什么对这件事“有点儿”耳闻,我看你是早算计好了等着我们礼亲王府送上门的吧?

点头哈腰的又赞美了一遍这贪官蛀虫,直到出了户部上了马车我才狠狠的一捶车板:“混蛋!都是混蛋!”

那个万郎中肯定是诈我呢。要说拨银子这件事有两三个需要应酬的官员我觉得挺靠谱,一下蹦出来七八个,真当我们王府是冤大头了。

回到府里越琢磨越憋气,干脆晚饭也不吃了只捡了几个桌子上的水果啃一啃完事。正好春天干燥又多风,这几天一直在户部喝茶也还时常觉得口渴。

现在王爷即使晚上不在我这住也会天天过来溜达一圈儿。我们经常聊天,但是很少谈及他的公务,到是他对府里的事挺感兴趣,听我一件件学来全当听笑话。

“你一连几天的往外跑,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大事儿。”

一般我不愿意说的事他很少多问,但是今天却突然正经起来:“我给你权利,给你地位,给你信任,但并不是也把所有的事都叫你自己承担。自咱们上次深谈之后,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可房子不是一天盖的,饭也不是一口就吃的完,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说说,跟我谈谈心么?”

“不是不愿意,只不过有的事我觉得不需要你过问。你在外头天天应付的都是人精,累心累神,回了家也不叫你消停吗?”还有一点,我觉得这种份内之事没办好说出来特丢人。

王爷笑着凑过来:“知道心疼我了?”

抖一下,这种打情骂俏的事儿估计我是一辈子也做不来的。

既然有人犯贱一定要问,我也不想再瞒着。要不显得咱太矫情,又有故意卖乖的嫌疑。于是原原本本的把盖院子短银子的事说了一遍,又狠狠的骂了一通户部那些贪官,心里舒服了许多。

王爷垂着眼睛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看他眼皮子底下眼球儿轻转,我知道这是他想事儿时的表现。于是也不吭声陪着,茯苓探头看了一眼轻声招呼伺候的人都退出去。

突然王爷笑了:“小甘草,你可办了件好事儿。”

“嗯?怎么说?”

“你觉不觉得奇怪,以我在朝中的地位户部的小小官吏竟然敢公然为难王府,甚至索要财物?”

“确实奇怪,我先开始也觉得有古怪,但是后来想也许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未必是管这事儿的那个人真要给咱们出难题,只是底下的人贪些钱财。”

“你可了解户部尚书袁曦这个人?”

“听邓春秋提过,是个绝顶的老油条。”

王爷点头,“不错。那你可知袁曦一直保持中立,对我和老六不偏不倚?”

“这个邓春秋也说过。”

王爷神秘的一笑:“那我再告诉你一点儿内情。万郎中提到的几个人中有三个是老六那边的人。”

灵感一闪而过,可惜我没抓住。看着王爷笑得很得意的样子,没耐心猜。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后呢?”

“然后?你说以我的身份知道了小小官员竟敢如此嚣张,我是不是应该火冒三丈的跳出来干掉这几个冒犯了我的人?”

“哈,这个袁曦是要借刀杀人啊。”果然阴险,“可是,还有几个不是六王爷的人呢,他们怎么办?”

“如果我真跳出来,你放心,到时候袁曦会把其他人摘的干干净净,只把老六的人甩出来给我当出气筒。而且我赌老六的人是一直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平白当了替罪羊。”

我突然灵机一动,追着说:“而且袁曦演这样一出戏还会挑起你和六王爷之间的新争端,到时候他就可以亲眼看看哪一个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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